38 ☆、旅店

隔着薄薄的一道貝殼做成的門牆,屋外是幾百人的高科技武裝軍隊,屋內是一個發.情的向導。

這種情形,就好像走鋼絲的人身上忽然增加了幾百斤的重量,還必須保持平衡地繼續表演下去。

司念一開始腦子裏是一片空白的,她對向導發.情的概念僅僅只有:發情期間會持續一天以上,這期間向導會非常渴望與哨兵結合,如果一直沒有得到合适的哨兵幫助,向導的意識海将會崩潰。

而哨兵也不是誰都可以,必須是與該向導水平相當的哨兵才能與之結合,否則會被排斥出去。

結合包括了意識海的結合,與身體之間的結合。二者一般同時進行。

聽說現在很多聯邦向導會使用抑制劑,可以讓發情帶來的損害降低許多,從而不用在倉促之下選擇伴侶。但這種藥劑現在肯定是沒有的。

司念空白了許久,理智慢慢回籠。她走過去,将在地上扭動掙紮的彩抱起來,讓她坐在屋內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對她說話:“你是第一次發.情嗎?”

彩點了點頭,咬着嘴唇,唇色鮮豔欲滴,眼神如水如霧一樣,即使很痛苦,看人時依舊帶着魅惑的感覺,臉頰染上粉嫩的紅。

要不是情況緊急,司念自己都要把持不住。

第一次發.情的情況,比普通發.情更加兇險,一般會持續至少三天。

要麽搞到藥劑,要麽讓她現在就跟哨兵結合。

司念咬住自己的手指,焦急地在屋裏轉圈圈。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槍響。

司念渾身一震,立即趴到半邊窗戶前看過去,看清楚之後,她大吃一驚。

沒想到第一槍并不是國王方面開的,而是拿着槍的風鳶,她直接将國王射殺了。

國王的鮮血,染紅了整片碧綠的海水,漸漸延展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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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的人魚士兵們有一瞬間的愣怔,而風鳶象征性地擦了擦槍身,笑道:“你們扯皮時間太久,我等不及了。”

士兵們瘋狂地撲了過來。

接下來,幾個瞬間,血液就染紅了一大片海水,完全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只好沉入意識海,通過意識海随時觀察戰況。

三個特別鮮明的身影首先引起她的注意,其中亮橙色的那個是奕連州,暗橙色的是有些脫力的尹亮,紅色的是風鳶。

三道身影,在黃色的人魚士兵隊伍中左沖右突,将那些小人魚形體沖得七零八落。她看到,奕連州面對正規軍隊,不再需要手下留情時,戰鬥力驚人地強大,一呼一吸之間,敵人像木偶一般紛紛倒下。

風鳶的風格是殘酷的,更是瘋狂的。她使用着自己的哨兵威壓,瘋狂地卷襲所有敵人,槍掃、體術甚至暗器,她随機應變,審時度勢,蛇一樣的身體所過之處,再無活口。

這樣下去,在司念意想不到的短暫時間裏,她們就贏了。

黑豹走到司念身邊,擡頭看她,眼神傳遞着安慰的意思。

司念深吸一口氣,待屋外形勢平定之後,打開了那扇薄薄的門扇。

門外,奕連州正好準備開門,見到司念,她微微一笑。

奕連州忘記了她剛剛殺過多少人,身上頭盔上染滿了鮮血,全身散發出嗜血的淩厲之氣,無意中洩露的威壓已經足以吓得人腿軟。

她隔着頭盔,對着司念微笑。她以為自己是溫柔可親的,看在司念眼裏,這個笑容卻帶着血氣和殺氣,只讓人心生退避。

風鳶從兩人身邊溜了進去,驚呼一聲:“阿彩!”

随後就沒了聲音,司念暫時也不想去管她。

司念擡手摸了摸奕連州的頭盔,摸到一手的血,全染在她的減壓服手套上。

幹脆伸手擡頭,就着海水,把她頭盔上的血一點點擦幹淨。

奕連州溫柔地看着她,嘴角始終噙着一抹笑容,漸漸地也從那種嗜殺的心境中脫離,平和了下來。

奕連州一雙細長的眼睛本有些發紅,此刻被司念隔着頭盔這樣擦拭,好像也拂去了她心頭的血氣。

她輕聲問司念:“剛才在裏面,沒害怕吧?”

司念搖搖頭:“不,就是,彩突然發.情了,我處理不了。”

奕連州輕輕笑着:“你以為我們為什麽這麽快結束戰鬥,就是因為感受到她發.情了啊。”

司念遲鈍地點點頭說:“嗯,那就好。”

她覺得,既然奕連州知道這件事了,她就可以放心地不管了。

今天,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這個夜晚已經過得太過漫長。

風鳶忽然出聲,嗓音裏含着奇妙的激情:“州,為我們準備一個房間。”

奕連州說:“現在找房間很難,除非立刻進城,找旅店。”

風鳶嗓子沙啞至極:“那就找旅店。”

奕連州問:“她同意你這樣做嗎?”

風鳶沒答話。

司念忽然明白過來了,彩現在幾乎神智不清,完全無法選擇,如果彩不答應,難道風鳶想要強制進行結合?

她倒是能理解,哨兵們遇到發.情的向導就像餓了三天的人遇到美味珍馐,幾乎無人可以抵擋得住這種誘惑。

但是……她眼前這位就毫無異常,擋得好好的啊。

擡頭看看奕連州,擦幹淨頭盔的奕連州依然那麽美麗,英氣的面龐上挂着泰然自若的微笑。

司念悄聲問:“你沒受影響嗎?”

奕連州搖頭說:“我受影響了,但我自制力比較強一些,而且,我也不想跟風鳶搶。”

尹亮在旁邊收拾完戰場,整理好現場錄像的情況留作證據,各種善後工作都做完了,走到屋門前打算休息一下,就看奕連州拉着司念的手,風鳶半扶半抱着發.情的彩,又走了出來。

奕連州笑着對尹亮說:“咱們現在去城裏先住一天,這裏的消息應該還是封鎖狀态,我們還是座上賓。”

尹亮挪動着虛弱的腳步,聞了聞空氣裏香甜的信息素味道,認命地轉身背着東西往前走。

黑豹走在司念身邊,不斷地朝司念拱着腦袋。司念伸手摸着它的頭,撸着耳朵問奕連州:“它怎麽了?”

奕連州轉頭看了看黑豹,笑得高深莫測:“它受到了彩的信息素影響,也有點亢奮。”

司念奇怪:“亢奮了不應該去追有信息素的彩嗎?為什麽在我這裏蹭來蹭去的。”

奕連州半晌沒有說話,轉開了目光,有點尴尬地咳嗽一聲,才說:“可能它跟你比較熟吧。”

還有這種操作的嗎?跟誰熟就碰瓷誰?

司念覺得,對于精神體這種東西的了解,她還是太少了。

還真給奕連州賭對了,國王這次只帶了幾百精兵出來圍攻他們,就是為了保密,因而這次行動幾乎沒什麽人知道,費娜科帝國首都的居民們依舊像以前一樣安居樂業,各自營生。

“國王在人魚禁地的門外布置了人手,又在另一處實驗人員日常出入的小屋出口,也布置了軍隊。彩的閨蜜娜麗就是因為記得進來的路,醒來後沿路逃出去,反而被國王殺死。”

奕連州邊走邊給司念說着一些細枝末節的話。

“彩這次的發.情,可能是在環境影響下,被壓力誘導出來的。我看她應該也覺醒向導能力很久了,一直沒有發.情過,這次不但遇到了她母親,可能還遇到了她比較中意的哨兵,所以……”

“還能這樣?因為有喜歡的人,所以發.情了?”司念不可思議地問。

“有時候是會有這種情況的。”奕連州忽然深深地看進她的眼睛,問她:“你是真的還沒有發.情過吧?”

“對,對啊。”司念不喜歡談論這種隐私的話題,尤其是在奕連州面前,更是難以啓齒,說完就臉紅了,急忙轉過頭去。

“那麽,你應該要為第一次發.情做一些準備了。以你的年齡和境況來說,發情應該也快了。”奕連州含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司念咬着嘴唇沒有說話,整個人臉都紅透了。

在首都找了一家貝殼狀旅店登記信息後住宿,選擇房間。

司念手快,飛快地點了五個單人間。

風鳶沙啞地說:“我跟阿彩住一間。”

司念瞪她:“彩都沒同意!”

風鳶自知理虧,沒再說話,對司念瞪回去。

奕連州走上前來擋住風鳶的視線,對她一字一句地說:“我希望你明白,強迫發.情期的向導,在聯邦是重罪。”

風鳶哼了一聲,擔心地扶着彩往房間走去,把彩放在房間床上,依依不舍地望了一會兒。

司念站在門外看着她們,擔心地擡頭看奕連州:“彩這個樣子不行,怎麽辦啊?”

奕連州也皺着眉頭:“抑制劑最快也要半天以後才能送來,以她的信息素濃度,應該堅持不了這麽久。”

風鳶走出來,眯着眼來回看她們兩個,說:“你們選吧,看是要貞潔還是要救命。”

彩在屋內,忽然呻.吟了一聲,朝着門外輕聲說了一句:“風小姐,你進來啊……”

風鳶聞言,身體輕顫,随後對奕連州和司念露出一個倨傲的蔑視眼神,閃身進去關上了門。

司念和奕連州面面相觑,并且,很快聽到了門裏傳來的不可描述的聲音。

奕連州咳嗽一聲,司念舔了舔嘴唇,兩人的尴尬仿佛實質,充滿了整個樓道。

許久,司念憋出一句:“那個,晚安。”

奕連州點點頭,眼神游移:“晚安,好夢。”

司念趕緊坐進房間,捂住胸口,大口喘着氣。是受了彩的影響嗎?身體變得有點奇怪了……

她的手指,抖抖索索地伸向了雙腿之間。

作者有話要說: 不可描述不可描述,啧啧啧。小司念也有那啥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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