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心情
司念是第一次進行這種自我探索,十八歲兩輩子她都從未有過如此奇妙的體驗,對于這種事情,更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等她精疲力盡地躺在床上,腦海裏卻全是空虛和茫然。
她向導能力覺醒已經有一年了,發.情還毫無跡象。十八歲都要結束了,她在別人眼裏依舊是個未成年。
還是個精神體都沒孵出來的未成年。
她看向脫衣服時順手放在床邊的蛋,喃喃自語:“你究竟會是個什麽東西呢?”
蛋在床頭橫躺着,忽然回應似的動了幾下,轉了半圈兒。
“啊!你剛才是不是動了!”司念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卻雙腿酸軟沒站住,跌倒在蛋旁邊,伸手去拿它。
蛋似乎扭動了幾下,躲開她的手,不太想被她碰的樣子。
司念确定了,剛才不是眼花,蛋真的會動了!
不管裏面是啥,它總算不再是個死的了,真是令人欣慰!
司念伸長胳膊把蛋一撈,撈到懷裏抱住,感受着蛋殼內的微微溫熱,突然湧出了一種慈母般的情懷。
“蛋蛋啊!沒想到你竟然真不是個死的……啊呸呸呸,這說的什麽話……你趕快出來啊,媽媽……啊不,姐姐我給你取好聽的名字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摸着蛋殼,用自己的衣服在蛋上擦來擦去,樂此不疲地擦拭着蛋身并不存在的灰塵。
蛋又扭動了幾下,這次能明顯感覺到,裏面是有一個小生命在四處亂拱!
“啊……好萌,你會不會是一只可愛的百靈鳥啊?”
司念其實也不知道百靈鳥長啥樣,就是覺得名字好聽,随後霸道地下了個決定:“如果你孵出來是一只鳥,你的名字就叫百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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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瘋狂扭動着,竟然從她手裏跳了出去,搖搖擺擺地亂滾了一會兒不動了。
司念滿意:“反應這麽大?看來你很喜歡百靈這個名字嘛!”
蛋原地蹦跶滾了兩下,似乎沒力氣了,又安靜下來。
司念進入意識海,去查看蛋的情況。
經過這兩天硬闖人魚禁地、好幾次動用向導能力的事情之後,自己的意識海已經變得一望無際,無法估算其大小了。
雖然她心念一動,就可以來到意識海的某個邊緣處,但司念并不知道周圍的環境和建築狀況,意識海中只有人體,因而也不大可能通過建築判斷意識海大小。
不過,中心部位的藤蔓幾乎已經快長成小樹林了。許多條藤蔓從小小的黑洞中伸出來,根部很細,越到腰部越粗,是一群視覺上很不符合物理規律、讓人很不習慣的小樹。
小樹之上,那顆蛋正在緩緩轉動。
上次見到這顆蛋時,司念正準備發動攻擊,那時候蛋在空中瘋了一樣的飛速旋轉着,吸收着周圍的藍色精神力。
那時候她還擔心了一下,但也沒來得及去管它。
現在再去看,蛋的速度降下來了,原本青色的蛋身上居然纏裹了藍色的紋路,一圈一圈,像花環一樣繞着蛋身旋轉而下,仿佛是精神力在它身上留下的印記。
司念感受到了這顆蛋向自己洶湧而來的生命力,非常開心。這說明,至少自己終于要有一個成形的動物精神體了。
司念度過了一個睡眠充足、美夢連連的白天。她們是清晨來到旅館的,幾個人都一覺睡到了這天黃昏時期,才醒了過來。
當然,醒來的人裏不包含風鳶和彩。
那兩個人的房間一直緊閉着門。奕連州敲開了司念的門,帶着司念出去吃了一頓晚飯,帶了一些夜宵給她們放到門口,而房門依然緊閉。
司念白天睡多了,整個人精神亢奮,都後半夜了,還在房間裏轉悠。她突發奇想打開門去看,只見風鳶和彩雖然依舊閉門不出,但放在門口的夜宵已經不見了,看來她們至少不會餓出慘案了。
司念知道,向導們第一次與哨兵結合通常要持續很久,也跟發.情期的長短有關。不過彩是一個混血兒,她的向導能力究竟強弱如何,發.情期又有多長,誰也不知道。
“喂,幹什麽呢。”身後忽然傳來奕連州熟悉的聲音,帶着笑意。
“沒幹什麽啊。”司念心虛地轉過頭看着奕連州,臉上忽然露出了違背自己意願的傻笑。
“我剛才看到旅館前臺在報道國王死去的消息了。”奕連州笑着上前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家旅館是無水環境的,專為非水族的旅客設計。司念只穿着薄薄的一套白色睡裙,頭發洗過後亂糟糟,還在枕頭上蹭過許久,摸上去濕濕潤潤的。
而司念一雙兔子一樣的大眼睛,無辜地擡起眼皮看着她,讓奕連州心頭發癢,手下力道加重,狠狠揉了一把。
“那我們怎麽辦?”司念扭過頭,躲開她的手,自己摸索着整理頭發,問得很随意,也就是找個話題聊。
“我們明天早上就可以走了。”奕連州笑道,一邊有點遺憾地看着司念的腦袋。
手感真好,還想再摸摸。
“嗯……那不跟彩她們告別了嗎?”司念看向緊閉的房門,想象了一下裏面正在進行的事情,忍不住又開始臉紅耳熱。
奕連州也看向房門,也想到了同樣的事,耳朵尖也有些發紅,嗓音沉了沉:“她們可能還要兩天才能……結束,如果你想跟她們道別,我陪你在這裏呆幾天也可以。”
司念想起娛.樂.城好吃的水花糖,和那些她一個人沒法玩的海洋項目,有些神往,想着,要是帶着奕連州跟她一起去,應該會很好玩吧。
但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讓整個接應小隊都在外面等着,還是懂事點比較好……
她神色變換,奕連州豈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微微笑着,又補上一句:“其實也不是陪你,而是在這裏還有一些後續事項要等待結果,比如說那座實驗室的調查狀況,還有下一屆國王的選舉結果,我都得在這裏盯着才行。”
司念的眼睛一下變得亮晶晶,像閃耀的海珠一般,光彩奪目地吸引住了奕連州的視線。
她抑制着激動,手指絞扭着裙子,期待又小心地問:“那……那你能陪我出去玩一玩嗎?”
說完了,她眼睛亮閃閃地看着她,抿住了唇,天真又可愛地皺了皺鼻子,完全就是一只萌萌的小兔子在祈求關注的模樣。
奕連州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直接上手又狠狠揉了一通她的頭發,才沙啞着嗓子道:“沒問題,明天早上見。”
“早上見。”司念乖巧地點點頭,轉身開門進去了。
她關門前,對站在門口的奕連州禮貌地笑了笑,關上門,轉身,癱軟地靠在了門上。
心跳聲咚咚地在響。她懷疑,以哨兵的聽力,她的心跳聲可能比擂鼓更明顯。
她靠在門上,細細地想着剛才奕連州的臉。她對自己微笑,對自己聲音輕柔地說話,對自己的每一個小表情都十分關注并且體貼……
司念越想緩過來,心髒越不聽話,從小鹿亂撞變成了砰砰蹦跳,歡悅不已地跳動聲中,全是奕連州的笑容和眼神。
她不知道的是,在門的另一邊,奕連州也同樣靠在了門上,聽着對面的心跳聲,嘴角噙着微笑。
那是一種,溫柔呵護、卻又欣慰感嘆的笑容。
奕連州手上還殘留着司念的發香,和司念那種永遠熱氣蓬勃的生命力。
她把手放在嘴邊親了親,随後恍然地想起,原來自己已經做過好幾次這個動作了。
每次都是想把那個小小身體裏的巨大能量,留在自己指尖,融入自己心頭。
第二天早晨,司念醒的有點晚,八點才醒來。她還沒睜眼就趕緊打開光腦,上面沒有一條信息。
也許奕連州還沒起?
她在旅館裏洗漱完畢,整理了半天自己的頭發。以前覺得頭發亂糟糟是一種風格,但現在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又搞不懂人魚族那些亂七八糟的發絲保養品和護理品,只好随便亂開了幾瓶抹在頭上,試圖把頭發弄得順一些。
好不容易頭發順滑地披在肩上了,又覺得上面有點油,如果奕連州要摸的話會不會蹭到手上?不好不好。
她又跑去細細地洗了個澡,把頭發清理幹淨,最後只是烘幹了事。
反正剛烘幹的頭發也挺順滑的,還幹淨柔軟,方便被摸。
衣服更是沒得挑了,只有減壓服可以穿。好在減壓服是納米自淨材質,不用洗就很幹淨了。
艱難地穿上減壓服,找出頭盔夾在腋下,司念匆匆忙忙地打開門,打算先看看情況。
沒想到,腦袋伸出去,就看到了那個高高瘦瘦、随意又挺拔的身影。
奕連州早就穿好了衣服抱着頭盔,半靠在她門邊的牆上,見她終于開門了,忍不住揚起一個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
司念也随之嘴角上揚,笑着說:“你早就起來了嗎?等了很久嗎?”
奕連州腳步輕緩,仿佛怕驚醒沉睡的海洋,馬尾随着她的動作飄揚而起,如秋日陽光中四散的落葉。
她今天早晨與平時格外不同,連聲線中都有種大提琴般的美妙韻味,直擊司念心頭。
“等到了你,一點都不久。”
前二十七年,都仿佛是為了等待一個人而花的時間。而終于等到的這個姑娘,已給她足夠的回報。
這個姑娘,她幹淨又善良,她是太陽,更是只屬于她一個人的嬌美月亮。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六千的我已經被掏空,不過你們看得爽就好。
所以,大聲告訴我,爽嗎!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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