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月光光心慌慌(10)

這條路上沒有一個人,戚白玉和莫榭再跟着走下去,無論是在小路上還是在樹林裏,都會很容易被發現。

“現在怎麽辦?”

為了不讓方瑩聽見,戚白玉湊得很近到莫榭耳邊,小聲問。

莫榭像是被什麽東西突然電到一般,猛地撤回身子,一臉古怪地看着她。

戚白玉覺得自己進步神速,都能從莫榭的臉上看出“一臉古怪”這種明顯的表情了。

正當戚白玉準備繼續問的時候,莫榭突然轉身朝相反的方向快步離開。

戚白玉一頭霧水,回頭看看方瑩愈走愈遠的身影,再看看莫榭頭也不回的勢頭,最後只能跺了跺腳,無奈地追了上去。

莫榭大長腿走得飛快,戚白玉雖然個子也不矮,但正常的步速是怎麽也追不上莫榭的,只能快走加小跑。

“喂……喂!”戚白玉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微喘粗氣,“莫榭!你到底要去哪啊?”

莫榭擡手一指斜前方。

戚白玉順着看過去——呵,可不就是岳景書帶着他的下屬站在宿舍門口嗎?

她走進,看到岳景書身前還站着宿管阿姨,他們似乎在争辯着什麽。

看到莫榭,岳景書像是見了救星似的,大步流星走過來,直接拉着莫榭的袖子就走到宿管阿姨面前。

“大姐,剛才是不是這個人來的?”

宿管阿姨的記憶再差,也不至于一小時前才離開的人都能忘。

“對,就是他。”

岳景書松了一口氣,松開莫榭的衣袖:“幸虧你來了,這大姐警惕性太強了,說我們是假警察,愣是不讓我們進去。”

“可不是嗎!”

宿管阿姨雙手叉腰,“從今天上午到現在來了三回了,每次人還不一樣。”她指着莫榭說,“下午這個青年問我上午來的那個小夥子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對,現在還怎麽敢把你們放進去?”

岳景書一愣:“什麽三回?”他突然想起下午莫榭給他打的那個沒頭沒尾的電話,轉身把他拉到一邊。

“怎麽回事?”他問。

“劉毅志上午來過。”莫榭說,“他假扮警察上樓,臨走的時候撕掉了登記表。”

“我懷疑他是來殺方瑩的。”戚白玉在旁邊補充道。

岳景書有些疑惑:“劉毅志為什麽要殺方瑩?”

“誰知道呢?”戚白玉聳聳肩,“那你解釋解釋,為什麽劉毅志會帶着斧子去我們鬼屋?”

“他去鬼屋是因為他覺得是因為去了你們那兒,趙思佳才會和他分手。”岳景書回答道。

戚白玉一愣,繼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是他自己膽小自私,和他們“鬼吼鬼叫”有什麽關系?真是躺着也中槍。

“方瑩作為趙思佳的好友,說不定也會因為這種事被殺啊,比如說如果劉毅志因為當天在鬼屋發生的争執就把兩個人沒能在一起的事賴在我們頭上,最後還提着斧頭去鬼屋,那照此推斷,他完全也有可能因為方瑩沒有開口勸趙思佳接受他而殺了方瑩啊。”戚白玉說。

岳景書仔細思考了一下,竟然覺得戚白玉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現在方瑩在寝室嗎?”他問。

“她……”戚白玉突然卡殼。

岳景書:“在就是在,不在就是不在,猶豫什麽?你們不是剛從她寝室出來嗎?”

戚白玉的視線越過他的肩頭,指了指他身後的某個方向:“喏,她在那兒呢。”

另一邊,方瑩從小路上走出來,一轉彎便看見岳景書一行人擋在宿舍門口,吓了一跳。

“方同學。”

岳景書轉身大步走到方瑩面前,“我們之前見過面,還記得我嗎?”

方瑩的表情有些複雜,但還是點點頭:“記得,你姓岳。有事嗎?”

岳景書向她身後望了一眼——他自然知道那是通往小樹林的路。那是趙思佳殒命的地方,被隔離帶圈起的小範圍內的土他們鏟了兩層都沒能把血跡完全清除。

“剛才去哪兒了?”他的語氣聽上去像是随意一問。

方瑩眼眶微微泛紅:“有些話想和思佳說,就去了小樹林。”

“什麽話?”

“我們是好朋友。”方瑩的眼淚奪眶而出,“她走了以後,我一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以往這個時候我們都正好午覺睡醒,她會給我講微博上好笑的段子。但是今天只有我自己……”她梨花帶雨地看着岳景書,“岳警官,我不想自己一個人呆在宿舍裏。”

岳景書的語氣忍不住微微軟化:“那你在首都有其他親人嗎?可以先去他們那裏暫住。”

方瑩依舊是淚水漣漣:“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他們開口……”她突然激動地一把抓住岳景書的手臂。

不遠處的戚白玉和莫榭見狀,立刻走上前。

幾個下屬也湊了過來。

“沒事沒事沒事。”岳景書朝着下屬擺擺手,示意他們走遠點。

回過頭來,他握住方瑩的手腕,嘗試着把她的手從自己的小臂上剝落下來。可是不知道怎麽的,方瑩的手像是一只蟹鉗死死地夾着他。岳景書不可能對一個普通女生用蠻力,嘗試失敗之後,也只能任由她抓着自己。

“警察叔叔。”方瑩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眼神也充滿恐懼,“剛才我下樓的時候,宿管阿姨告訴我,上午我出門的時候,有個男的來這裏,說是有思佳的東西落在這裏沒有收拾走。可是你們上次來的時候幾乎已經把她的東西都搬走了!而且,而且我聽那個阿姨描述,上午來的人不是警察,是劉毅志!”她已經瀕臨崩潰,直接蹲在了地上,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他一定是來殺我的,如果不是我上午幸運地出了門,現在我也會和思佳一樣,被亂刀砍死在小樹林,最後失血過多……”

岳景書揉了揉解放出來的小臂,皺着眉頭:“同學,我知道你最近經歷了這麽多事,精神過于緊張了。”他想了想,“這樣,你家是哪裏的,我們和學校打聲招呼,你先回家,可以嗎?”

“我不回家!”

方瑩突然激烈地搖頭,“警察叔叔,我們家重男輕女,如果我現在因為這件事回去肯定會被趕出門的。就算不趕我出門,我擅自離開學校,可能以後我爸媽也不會願意再供我上學了。”

岳景書一時也沒轍:“那你想怎麽辦?”

方瑩蹲在地上緩了半天,最後撐着膝蓋站起來。

她的大哭已經轉為啜泣,偶爾還會打嗝。

戚白玉這樣的戲碼今天一天已經看了三回,從一開始的略帶同情之心到現在只要方瑩的眼淚一出來,她看着都已經有些麻木。

方瑩揉了揉眼睛,小聲地說:“警察叔叔,我,我也不是想難為你們,我只是想,你們能不能留一個人在這裏保護我,我真的很害怕劉毅志再找回來。”

岳景書思考片刻,在幾人的注視下,他擡手打了個響指。

一個下屬跑過來:“岳隊,什麽吩咐?”

“打電話給艾汕,取消她的休假,讓她回來執行任務。”

“是。”下屬領了命,但表情卻有些不情願,“岳隊,這電話能讓別人打不?艾汕姐的脾氣我實在是承受不來。”

岳景書瞪了他一眼:“那我的脾氣是不是很好承受?”

那下屬立刻轉頭溜之。

布置完任務,岳景書轉頭對方瑩說:“你現在先回寝室,晚些時候我的同事會來執行保護任務,直到你想好可以落腳的地方,她會護送你過去。”

“那我——”

“方同學,抱歉,我們還有任務,如果你有什麽問題,可以等我的同事來了以後咨詢她,她也是個老刑警,這方面很有經驗。”說完,岳景書就轉身走向自己的下屬。

方瑩咬着下唇站在原地,擡頭看了戚白玉和莫榭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寝室樓。

“莫榭,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戚白玉看着方瑩的背影,開口說道。

“憑什麽?”莫榭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憑我的直覺。”她說,“方瑩的眼淚收放自如,作為一個普通人,我由衷地佩服她。這種能力像演戲,表面上看上去哭得厲害,可卻不走心。”

她指指方瑩剛才站的位置,“她剛才蹲下的時候,按理來說是精神快要崩潰的邊緣,但我注意到,她蹲下的過程中,竟然還沒忘撩起她的裙子。”

一個真的內心驚懼哭得不能自已的人,怎麽還會有心思去在意裙子是不是會沾上花草上的水跡呢?

但是戚白玉說完這話,臉上又浮現出困惑:“可是如果方瑩和趙思佳的死有關系,那她為什麽要防着劉毅志,他們不是一夥的嗎?”

莫榭緩緩開口:“我只是說她和趙思佳的死有關,并沒有說過他們兩人是同夥。”

“不是同夥怎麽有關?”戚白玉一拍手,笑着說,“所以你也同意我剛才的推斷是吧?方瑩很可能在趙思佳和劉毅志這段關系中扮演的角色并不是催化劑而是滅火器,因此劉毅志才想殺了方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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