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七
枉費了蟲長官一番小心思的齊斐對座椅下隐藏着的秘密一無所知,他與司澤白皓等人一同去餐廳用了餐,接着便直接去了室內訓練室。
室內訓練室與戶外訓練場不同,戶外訓練場僅有在安排用場項目時才開放,室內訓練場則是全天候開放,進出只需刷電子身份卡即可。
齊斐沒有選擇回宿舍午休,他利用午休時間在訓練室內活動筋骨,為下午的戶外訓練先行熱了個身。
持有熱身想法的對象顯然不只齊斐,他在訓練室裏碰見了好幾個上午有過一面之緣的熟面孔,這幾名戰士似是沒料到齊斐這樣的空降兵也會注重熱身鍛煉,他們朝他多看了幾眼。
這股打探意味更多的視線,在齊斐換好訓練裝出來後轉為了訝然。
前來參與聯合演練的人類士兵都帶有三套統一發配的服裝。一套為日常集結時的通用款軍裝,一套為重大節日活動裏穿着的軍禮服裝,還有一套則是訓練時專着的訓練裝,機甲操作師還要額外多一套上機專用裝。
平日裏穿着挺括的制服,只能隐約看出身形體魄,具體體格如何則都隐藏在外套遮掩下,這會齊斐為了方便活動,暫時只穿着了訓練裏裝,他流暢利落的手臂線條與隐隐印在柔軟布料上的腹肌輪廓全大大方方展露出來,一眼望去竟叫人有些移不開眼睛。
部隊裏體格良好者當然不少,但要将體格鍛煉的恰到好處,既富有力量感又具備線條流暢的美感,則難度略高。
齊斐恰好就屬于這“高難度”一類。
訓練室內的幾名戰士下意識互相交流了一番視線,他們從對方的眼神裏領悟到了同樣的信息——
至少從這副體格來看,這位“空降小隊頭領”并不如他們所想,是個嬌生怪養的大少爺。
等齊斐結束一張基礎體能訓練菜單,氣息平穩的從器材上下來時,周圍器材上各自鍛煉着的對象再次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他一番,在心底又一次新評估了他的實力等級。
一直到三張訓練菜單完成,身體溫暖發熱,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齊斐才覺得身體各處都調整的差不多了,去一旁的淋浴間裏簡單洗了個戰鬥澡。
淋浴間就配備在訓練室內,穿過休息區的走道,後方就是淋浴間。
齊斐從淋浴間出來時發絲上還帶着幾滴小水珠,他剛一走出淋浴間的門,便覺得外間訓練室內的氣氛隐約有了改變。
這改變的根源非常好找,就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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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裝筆挺的蟲長官不知為何來了訓練室,正坐在休息區的長椅上,看起來像是受了上午親身參訓的啓發,突然想來訓練室裏查看一番士兵訓練情況。只是這位長官的姿勢不太對勁,他并沒有面朝後方各類訓練器材而坐,而是面朝着淋浴間。
齊斐一出門就與言打了個照面,他幾乎要以為對方是特意坐在這裏等着自己。
實際上,言也确實是在專程等他。
一人一蟲的姿勢正好一站一坐,言的視線自下而上,跟巡視領地一般仔細打量了齊斐一番,他的注意力在那滴自發梢上垂落的水珠上停了許久,直到那滴水珠滑入領口消失不見,僅在齊斐頸側留下一道細不可辨的濕潤痕跡,他才頗為遺憾的将視線繼續上移,然後對上了齊斐看着他的眼睛。
蟲長官神色沉穩,坐姿端正,仿佛他不是正古怪的面朝着淋浴間門口坐着,而是坐在艦長椅上:“你看起來狀态不錯。”
這句話與昨晚那句道歉一樣,擱到其他時間其他場合裏都毫無問題,可蟲長官總是在不同尋常的時間地點裏說尋常話,使這“尋常話”聽着也不那麽尋常起來。
一位異族高階長官,大中午跑到訓練室裏,面朝淋浴間而坐,稱贊一名發梢尚在滴水的人類士兵狀态不錯。
訓練室裏的其他對象都不自覺豎起了耳朵,驚異的打量這處角落,偏偏齊斐仿佛心裏揣着星辰大海,包容度與心寬程度均浩瀚無邊,他端着自己标志性的面癱臉,認真回應道:“多謝您的關心。”
就在言與齊斐說話時,不遠處,一名先前正在做引體向上的士兵從器械上下來,他十分自然地拉過挂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臉和脖頸,接着将毛巾随意往肩上一搭,拎着自己的東西出了訓練室。
言将親衛留在了門口,自己獨自進了訓練室,走出訓練室的士兵驟然撞上兩張面無表情的冷臉,他猝不及防之下,若無其事的神情豁了一條小口,但他很快平靜下來,把持住神情,平靜地從兩名蟲族戰士間穿過,朝建築出口走去。
下午的訓練準點開始,齊斐在集合場找到兩名臨時隊友,與他們站在一處,等待進入場內。
有了上午的交流基礎,兩名臨時隊友對齊斐戒備心少了些許,但他們中午都不在訓練室內,沒有見到齊斐輕松完成三套體能菜單的模樣。齊斐在他的兩名臨時隊友心中仍是個可能會拖小隊後腿的少爺兵,只不過他的前綴頭銜已從“不好招惹”降級為了“挺好說話”。
注意到了隊友對自己隐隐的不信任,齊斐沒有為自己辯駁,只靜靜整理好了随身裝備,将近戰武器換置到了更順手的裝配位置裏。
個人實力究竟如何,從來都不是憑靠言語去自證。
所有參訓士兵都已各就各位後,主控系統開啓了所有士兵胸前的生命扣,生命扣進入激活狀态,昭示着本場訓練将正式開始。各小隊前方均停着一架運載機,小隊需先進入運載機,由運載機将隊伍送往登錄口,再通過這随機分配的登錄口進入訓練場內。
齊斐所在小隊的登錄口是叢林,運載機的艙門剛一打開,迎接他們的就是滿目茂密蒼翠,林間偶爾還有幾聲鳥鳴,讓人恍然間誤以為他們不是在參與戶外實戰模拟,而是在參與叢林考察。
但沒有人對着這乍看上去平靜安全的森林掉以輕心。
齊斐出艙後便調出了懸浮地圖,地圖上緊緊相挨的三個綠色光點代表他與他的隊友們,其餘所有紅色光點代表分布在各處的敵對小隊。
他們的運氣不算好,有三支隊伍的登錄點離他們挺近,并且對方應是同樣也第一時間調出了地圖,這三支隊伍裏有兩支正在朝他們靠近。
今日還只是聯合演練第一天,就連總訓練官丁規也不過是昨晚才拿到了齊斐及其隊員的詳細資料。頂頭長官的消息獲取都如此之遲,更別說下面的普通參訓士兵。除去今天中午在訓練室裏見過齊斐鍛煉的幾名戰士外,其餘的參訓戰士與齊斐的臨時隊友心思一樣,他們都覺得特派小隊成員應戰力平平,個個都是絕好的取“一血”對象。因此,有部分早早盯上齊斐等人的家夥在分組名單出來時便留了個心眼,記下了特派小隊所有成員的小隊編號,準備在進入訓練場後優先追擊這幾支小隊。
眼下,正迅速朝齊斐三人靠近的那支隊伍,打的就是要從齊斐這裏獲得首枚擊殺積分的主意。
觀看臺還是上午那個觀看臺,只是上面坐着的對象已經換了一批。
蟲長官再次展現了他不同于普通将領的行事作風,他沒有與丁總訓練官一同坐到他本該去往的中央席,而是去與戰士們一同坐了普通席。
言所坐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齊斐上午坐過的那個座位。
“看來盯着你的‘小目标’的對象不少。”厲眯着眼睛瞧了一眼懸浮屏。
作為最早獲悉了言對齊斐的在意,并親眼見證了這份在意有多深刻的對象,厲挺期待齊斐今日在訓練場上的表現,他非常想知道這名人類身上究竟有什麽魔力,能讓他的好友像魔怔了一般為對方費盡心思。
那盯上齊斐的兩支小隊分別從左右兩個方向而來,局勢對齊斐三人十分不利。
厲扭頭去看言的神情,發覺言神情淡淡,透着一股對齊斐絕對信任的鎮定。
“盯上的對象再多,也都無濟于事。”言平靜道。
這話分明是在指場內的情形,但厲卻莫名聽出了些好友還別有所指的味道。
“你……”厲正想向言确認那“別有所指”是否是他的錯覺,下一秒,他便被懸浮屏上轉映着的場內情形吸引了注意力。
每日都要重新打散編排一次的随機組隊制讓小隊積分變得難以統計,因而本次聯合演練不采用小隊積分制,每場訓練最終只會計算個人積分。依據每場訓練的訓練項目及訓練形式不同,能夠獲取積分的得分項也有所差異,像今日這樣的實戰模拟訓練,得分項既為每名戰士的“擊殺”數。
隊友之間不可互相擊殺,自相殘殺會倒扣分,但隊友之間如果只是互不相幫,在對方遭遇困境時拒絕施以援手,則不會影響積分判定,不會受到懲罰。
齊斐的臨時隊友們也發現了他們即将陷入前後夾擊的險境,他們很快意識到對方應是沖着齊斐而來。眼瞧着那六個紅色光點來勢洶洶,兩名隊友中個頭稍矮些的那個忽然道:“要不我們分開行動?”
齊斐正看着地圖,從他那張無甚表情的臉上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他還沒就這句話做出反應,懸浮屏那頭已經有對象先替他道:“這不就是擔心他會吸引過多火力,想甩開他麽?”
前後遭遇夾擊,被兩方人馬視為目标,還要面臨隊友拒絕施以援手的窘境。
與場外觀衆所預想的發展方向不同,齊斐沒流露出半分不滿,他只淡淡一點頭,将自己的地圖共享給了隊友。
那張地圖已被不同的色塊填充滿,乍看上去像副色塊稀少的拼圖。
“盡量往藍色區域移動,黃色是次安全區,紅色是高危區。”粗略解釋了一下各個色塊代表的含義,齊斐再次看了一眼敵對小隊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場上情況如果有變,地圖會及時更新,我在這裏再留一會,你們先走。”
“……”
“……”
兩名隊友神情奇異的對視一眼,他們看着齊斐,就像在看着某只鬼知道哪個紀元裏跑出來的稀奇動物。
誰也想不到齊斐竟能這麽慷慨大度,他慷慨大度到了兩名隊友都不禁懷疑那張地圖是否有詐的地步。
敵對小隊的靠近速度不算太快,叢林地形限制了他們的行動速度,那兩名臨時隊友盡管對齊斐心存懷疑,但仍是接受了齊斐共享來的地圖,匆匆選定了一個方向後離開。
齊斐在他們離開後仍穩穩站在原地,他微擡起頭,環顧了一番四周的環境。
從其他小隊成員的地圖上看去,只能看見地圖上兩個扶持着的“七”已一同快速離開,只留下齊斐這一個“七”還停在原地。
正在靠近齊斐的小隊成員之一瞅了眼這孤零零的“七”,忍不住嗤笑一聲:“難不成是自知毫無勝算,準備放棄抵抗了?”
旁邊有人附和:“這樣也挺好,早早生命扣破損,早早下場,說不定人家是懶得待在場上受累,想随便混一下就下去休息。”
“那這一分到底會落到誰手裏,就各憑本事了。”
“當然。”
“放棄抵抗”、“四體不勤”的齊斐落在這些人眼中,俨然已是砧板上魚肉。
厲認真揣摩了一下懸浮屏上的人類,什麽也沒揣摩出來:“他在想什麽?”
言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眼珠都不轉動一下:“尋找最佳進攻點。”
倘若齊斐真的已決定放棄抵抗,那麽他就不會對離開的兩名臨時隊友說“如果場中情況有變,地圖會及時更新”。
一名馬上就要離場,根本看不見後續發展如何的對象,又怎麽能及時把共享地圖更新?
兩支敵對小隊趕到視線範圍內之前,打量了周遭環境許久的齊斐終于動了起來。
于場外觀衆看來,身形修長有力的青年就像是一只大型貓科動物,他動作矯健而輕巧,僅憑靠着一雙手就輕松攀上了一旁巨樹的枝幹,并且全程寂靜無聲,被他借力過的枝條至多只輕微晃動了一瞬,葉片摩擦間帶起的聲響甚至不如一陣柔和拂過枝頭的風。
這棵高大的巨樹枝幹繁多,葉片茂密,上方枝幹橫向延伸的極長,形成了一個枝葉交錯搭建的天然穹頂。
齊斐穿行在巨樹的枝條間,最終于延伸出的“穹頂”中央處停下,他靜靜半跪在一根粗細适中的枝條上,借由枝葉遮擋身形,幾乎與周圍的蒼翠融為一體。
地圖上,标示着齊斐位置的那個孤零零的“七”在略微左右移動了一陣後,又默然回歸了原位。看上去就像是它所代表的對象心緒十分不寧,茫然亂走了一會後又決定還是不再掙紮,要留在原位坐以待斃。
地圖僅能顯示每名士兵的平面坐标,顯示不出他們在坐标點位上的垂直高度。
齊斐攀上了旁側的巨樹,在距地面約三層樓高的半空中,返回了先前的坐标點。
在齊斐藏進枝葉穹頂三循環分後,試圖來嘗他這塊魚肉的兩支小隊終于進入視線範圍。
齊斐的聽覺視力天生極好,他的視線範圍比常人更遠,再借由他目前所處的位置高度,他在趕過來的那六名士兵看清這處情況之前,已先将他們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就像是一臺嚴謹設定了程序的機器,齊斐靜默半跪在枝幹上,等待大腦系統測算好的那個最佳時機到來。
左右兩側小隊的行進速度不太對等,右邊那支先行進入了射程。
右邊小隊的領頭者撥開面前近乎一人高的茂密灌木,前方的視野終于開闊了些,他朝地圖上标示着的“七”的位置看去,驚詫的發現那裏竟然沒人,疑惑才剛剛浮上他的眼底,他側頭看向自己的隊友,想換他們刷新一下各自的地圖看看是否有差異。
就在此時,生命扣被擊碎的長鳴驟然響起!
隊友臉上猶帶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茫然,他甚至還沒意識到被擊碎的是自己的生命扣,接着便聽到身旁另一名隊友喊道:“有狙!隐蔽!”
然而那句話才僅說道“有狙”的“狙”,另一聲生命扣擊碎的長鳴響起,它與後面的“隐蔽”交織在一起,讓這番遲到的提醒聽起來無力而遺憾。
兩名隊友頃刻間全軍覆沒,打頭走在最前的那位到底也沒能幸免,第三聲長鳴追着第二聲的尾聲響起,在叢林裏傳出老遠。而自始至終,那借着輕敵大意便無聲取得三分的對象都毫無聲息,仿佛青天白日下潛藏在叢林間的一道影子,只于暗處冷靜的扣動扳機。
不過齊斐也沒有在枝幹上盤踞太久。
左邊來的那支小隊因為行動慢了些許,他們有幸見證了右小隊全隊頃刻間出局的情景,在第二聲生命扣被擊碎的長鳴響起時,他們發覺情形不妙,便開始迅速後退,想要撤離到後方的一處掩護體後。
他們的反應速度已算是很快,但比起輕巧迅疾穿行在枝葉間的齊斐來說,他們僅僅只是快,卻還不夠快。
仿佛追擊着獵物的叢林豹,齊斐的動作分明是迅速利索的,卻無端給了人慢條斯理感。觀看臺上的厲研究了一下這股“慢條斯理”感的來源,他意識到這觀感來自于齊斐的神情。
不見焦慮,不見急迫,齊斐的神色一直沉穩鎮定,唯有一雙眼睛緊跟着前方快速移動的目标。
有那麽幾個瞬間,那雙眼睛看起來不太像是人的眼睛,反倒像是一把好槍上的準星。
不甘于這樣單方面被追擊的情形,左小隊的隊員在後撤途中見縫插針朝齊斐射擊,紛繁的枝葉阻礙了他們的視線,他們只能依靠樹葉晃動位置去猜測齊斐所在方位,然而落空的射擊撞在枝條上,帶起了更多枝葉晃蕩,讓齊斐的身影一時變得更難捕捉辨析。
“操!”
左小隊裏有人低聲咒罵一句,他收起槍,護好生命扣,決定不再白白浪費射擊次數,先躲回掩體後。
就在轉身之時,他忽然感到背後像是起了一陣風。
神經條件反射繃緊,心底警鈴大作,剛垂下的槍口本能又要擡起,但後方終于自大樹上滑下的對象動作更快。
手腕猛地遭受到重擊,槍不由自主脫手,前方察覺不對的隊友立即回身準備幫忙,可對方托着槍的手卻同樣猛地一陣酸痛,像是被淩空抛擲來的鈍器擊打,那擡起到一半的槍口瞬間傾斜,一道粒子光束擊打到了旁側的樹幹上。
齊斐的動作快到不可思議,懸浮屏這頭的蟲族與人類幾乎于屏幕上看見殘影,他穩穩接住了第一把被脫手的槍,接着繳獲了槍口傾斜的第二把。左小隊裏的第三人心思賊滑,趁隊友與齊斐交戰時獨自跑回了掩體後,他躲在掩體後方架起槍,試圖當那個坐收利益的漁翁,然而他的隊友或許是蚌,齊斐卻不是鹬。
等到此人将槍架好時,他愕然發現那一塊空地上只剩下了他抛下的兩名隊友,而齊斐竟不見了蹤跡。
躲在掩體後的士兵眨了眨眼睛,他突然心有所悟,視線下移,朝自己身側的地面看去。
這會正午才過去不久,遠還不到夕陽西下時,他的身側歪歪透着另一人的影子,那影子的半身與他的疊合。
齊斐就在他身後。
“滴——”
生命扣被擊碎的聲響再一次響起,齊斐繳獲了他今日的第六把槍,他步履平穩的朝空地上的兩名戰士走去,那兩人已經充分見識到了他的速度與準度,此時手上唯一的遠程武器又已被齊斐繳走,他們警惕的看着齊斐。
齊斐持槍的手平穩有力,他注視着這兩名士兵,卻沒有立即擊碎他們的生命扣。
觀看臺上共有多塊懸浮屏,它們同時轉映着訓練場內多個區域的實時情景。
訓練場內,有細心者已經注意到了先前包圍在“七”周圍的三個“九”與一個“五”的消失,此刻只剩下兩個“五”與“七”對峙着。
“這個‘七’怎麽不繼續動手?”言聽見某塊懸浮屏裏有人如此問着。
那一塊懸浮屏轉映的是十一小隊所在的區域,蟲長官朝那塊懸浮屏瞥了一眼,發現今日清早嚷嚷過“夫妻相”的那名人類就在這支小隊內。
白皓在地圖上看見了“三九”與“一五”消失的全程,他頗有“白皓風”的回答着隊友:“因為爸爸在考慮他今天需不需要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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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