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卿本佳人(3)

夜裏,聞莺被氣得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可也不知曉自己到底在氣什麽,只好從床上爬起來拿了把剪刀去小花園剪樹枝。

溫良遠本來已經把花園給荒廢了,聞莺看不下去,每每衙門裏沒有案子的時候,就會邀請小五和她一起去修剪。

小五嫌裏面髒兮兮的,開始只是站在外面揮塵土,看聞莺在裏面忙活,後來看不下去了,幹脆請了一堆人專門修剪花園裏的花草,溫良遠被花出去的那一大筆銀子氣得好幾天沒吃下飯。

聞莺揣着剪刀,氣勢洶洶地拉開大門,剛邁下石階就看見小五也出了門,小五皺眉看了眼聞莺,又看了看她手裏那把閃着銀光的剪子,“你這是要去做什麽?”

聞莺不想和他說話,又跑進院子裏,把大門“嘭”的一聲關上。

待聞莺再小心翼翼地從門縫中把腦袋伸出去,外面已經空無一人。

聞莺突然覺得很沒意思,也不知道心裏的煩躁和氣憤從何而來。索性把門拴好,蹲在院子裏,拿剪刀戳地面,戳了好一會兒沒來由覺得委屈,吸了吸鼻子,把剪刀一扔回房睡了。

謝家。

謝獨悠閑地站在窗邊,聽到動靜後把手裏的折扇一合,微笑着開口,“姑娘平日裏也就是偷個東西,怎地今日直接來偷人了不成?”

一柄劍倏地從窗外插進來,謝獨用折扇将劍尖挑開,掌心一翻震開窗戶,窗戶外一身夜行衣的女子被震開了幾步,有些踉跄地站穩,轉身就要翻牆出去。

謝獨翻窗而出,三兩步追上,手掌拍上女子的肩膀,手指往下一按點住了她的穴道。

女子蹙起柳葉細眉瞪他,謝獨走到她對面,把女子的面紗挑下,細細打量了一番。

女子大怒,奈何動不得,只能狠狠瞪謝獨。

謝獨這才悠然開口,“你偷玉如意的那天我就看見你了,若不是本少爺想放你走,你真以為能把那柄玉如意帶離我謝家不成?”

女子冷哼一聲,“世人都說謝家大少爺溫文爾雅,飽讀詩書,殊不知還有這麽一翻好功夫。聽說謝老爺子自令尊戰死沙場一事後,便不準謝家後代習武,謝少爺可還真是特立獨行啊。”

謝獨痞痞地笑,“姑娘這嘴巴倒是厲害,說吧,你到底是誰?誰指使你來青山縣搗亂?”

Advertisement

女子眼波一轉,“小女子不過就是一個小偷,偷點兒東西玩玩而已。”

“卿本佳人,奈何從賊。”謝獨拿折扇點點女子的肩膀,“你根本就不是真想偷東西,那柄玉如意已經被我換過,而當時你明明發現那不是真的玉如意,還是偷走了。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女子眼波流轉,回答地極其坦然,“就是因為不是真的,所以今夜小女子又來找你拿真的了。”

謝獨擡手勾起女子的下巴,“你再不說,本少爺可不知道接下來會做出什麽來了。嗯?”

女子挑挑眉毛,“無任歡迎。”

調戲反成被調戲,謝獨摸摸鼻子聳聳肩,兩人呆呆對視了片刻,謝獨手指飛快的點上女子的肩膀,解開穴道。

女子臉色變了變,剛想說什麽,謝獨湊到女子耳邊輕聲說:“想走就快走,有人來了。”

女子臉上浮現訝異,謝獨勾唇笑笑,“想報答本少爺的話,告訴本少爺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倒也落落大方,飛身翻上牆,在牆上站定,回頭對謝獨笑了笑,“秦雨時。”

謝獨站在原地,掂着折扇一下一下輕輕拍打在手心,嘴裏喃喃自語,“秦雨時……”

謝獨嘴邊還留着名字的餘味,下一刻一個人閃身從樹上下來,謝獨的神色立刻恭謹了些,“五哥。”

小五神色漠漠,“你打算把你爺爺氣死?”

謝獨眯眯眼,“爺爺現在可不擔心我,小妹已經過了出嫁的年齡還待字閨中,爺爺怕是已經焦頭爛額了。”

“你不用意有所指。”小五淡淡的回應一句,然後轉開話題,“玉如意這事,謝老已經交給了衙門處理,你若再把犯人放走,我也很難做。”

“這是謝家的事,五哥,我想自己處理。”

小五看了謝獨一眼,“玉如意是你們謝家的,但那賊可不止偷了玉如意。”

謝獨眼神沒有閃避,迎着小五的視線說:“五哥,你自幼少年老成。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孩子了。我長大了,小雨也長大了。”

小五沉默了片刻,伸手拍在謝獨的肩膀上,“你是謝家獨子,該做什麽,總要思量好。”

謝獨垂了垂眼,小五把手收回,躍上牆消失在月色中。

小五回到衙門時,天已經蒙蒙亮,按了按有些發疼的額頭,正想回去休息,路過後花園的時候,見聞莺蹲在花園旁的小路上,拿着剪刀惡狠狠地剪着一枝長到小路上的枝條,嘴裏還念念有詞。

溫良遠一臉苦哈哈的蹲在聞莺身邊,打了個哈欠說:“小四,這天都亮了,我得去處理公務了。”

聞莺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哪有那麽多公務要處理!”

溫良遠一本正經地強調,“我是一縣之主,很忙。”

聞莺繼續兇溫良遠,“你不是養了個師爺嗎!讓他去幫你處理公務!”

溫良遠更嚴肅了,“小五是做大事的,怎麽能處理公務!”

聞莺拿着閃着寒光的剪刀在溫良遠面前比劃了比劃,溫良遠被吓得一激靈,站起來往後挪了好幾步,一回頭就看見小五,開心地嚷嚷,“小五你回來了,抓到賊了嗎!”

聞莺聽見溫良遠喊,也回過頭瞟了瞟,小五正站在小路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聞莺回過頭去,拿剪刀又咔嚓剪下一大條樹枝。

“快說啊,抓到賊了嗎!”

溫良遠見小五不理自己,搖了搖他的袖子繼續問,問完見小五還沒動靜,便随着他的視線看向前面的聞莺,嘟囔着小聲告狀,“小四不知道犯什麽神經了,非要我陪他來這裏剪樹枝,都剪了大半夜了。哎,我剛問你呢,你到底捉到賊了嗎?”

小五這才收回視線,簡要的回答了一下溫良遠,“捉到了,被人放跑了。”

溫良遠很生氣,“誰給放跑了?”

“謝獨。”

“……”溫良遠的氣勢弱了一些,“謝家大少爺是出了名的不愛管閑事,更不會跟你較勁,你都出面了,他還把賊放跑了?”

小五點點頭,“那女飛賊的來頭不簡單,而且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兒蹊跷。”

溫良遠向來抓不住重點,嚷嚷道:“那賊是女的?”

小五白他一眼,溫良遠更氣了,“一個女的小毛賊,把我青山縣搞得雞犬不寧!本官非要把她捉住不可!”

溫良遠氣呼呼地拔腿跑去喊衙役捉賊了。

小五走到聞莺身邊蹲下,聞莺還處于出神狀态,手裏拿着剪刀無意識的對着空氣咔嚓。

小五推推她,聞莺才回過神來,看了小五一眼,很幹脆地拍拍屁股站起來走了。

小五對着兩個離開的背影無奈地聳聳肩。

溫良遠把衙門裏的所有人都叫上去捉賊了,連牢房裏的獄卒都沒放過。

溫良遠将衙役三五成群地部署在青山縣的各個地方,為了鼓舞士氣,還特意聲明了那飛賊是個女的,連個女人都捉不住,簡直是丢青山縣衙門的人!

但是他們偏偏還就是連個女人都捉不住……

自謝家丢了玉如意之後,那賊就盯上了有錢人家,什麽貴重偷什麽,玉石、瓷器、書畫……一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幾天之內被一掃而空,而衙役們,饒是打滿了雞血,也連個毛都沒有捉到。

溫良遠被氣得大發雷霆,正要殺去找小五,路上碰見了聞莺,聞莺看見他一開始還挺高興,笑嘻嘻的迎上來,“溫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兒?”

“找小五幫我……”

溫良遠話沒說完,聞莺一聽見小五的名字,甩甩衣袖就走了。

溫良遠十分不解地跨進小五的院子,“哎,我說,你又惹小四生氣了?”

小五收起手裏的書卷,“沒有啊。”

“我記得小四以前挺黏你的,現在都避着你走,我剛剛就提了提你的名字,臉色都變了。”

“是嗎?”小五看他一眼,“找我什麽事?”

溫良遠嘿嘿地笑,“你再去捉一下那賊吧。”

小五自然不吃他那套,搖搖頭,“我應承了謝獨,這件事不好再出面。況且,我覺得偷東西的背後大有文章,我要等等看,看幕後主使到底想幹嘛。”

溫良遠不懂了,“賊偷東西還有幕後主使?”

小五拒絕和智商低的人交流,揮揮手送客,“一邊兒玩去吧。”

溫良遠垂着淚被趕出來,去書房找孔大哭訴,孔大很同情的安慰他說:“大人,你不要太傷心了,師爺不是一直都很嫌棄你嗎?”

“……”

溫良遠婆娑着雙眼,老子這招進來的都是些什麽人啊!

夜幕一降臨,溫良遠的心就被吊了起來,生怕待會兒哪個大戶人家的家丁又跑來對他說,他家老爺丢了什麽寶貝。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溫良遠每每想起就無比肉疼,無比悔恨小時候幹嘛就聽他娘的去讀書了,而沒有聽父親大人的話,去和隔壁的劉二虎打一架!

要是他從小就會打架,現在也可以随便偷一件東西就是他好幾年的俸祿!

但今夜,對鬧賊以後的青山縣而言,顯得格外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  此章節開V,如果有小可愛沒有幣,可以積極留言,我會發紅包噠~希望支持正版~感謝~

預開文《重生之将軍太難追》文案:

林音本是侯門貴女,自幼持重守禮,原已說了親事,定了岚家哥哥。

卻不曾想,一場馬球會,她占盡風流,被風頭正盛的安王截了胡。

本以為天作之合,卻所托非人,郁郁而終。

喪葬之禮上,卻僅有那位有緣無分、官拜大将軍的岚家哥哥,為她流了一滴淚。

重活一世,林音決意不顧禮數,尋了岚家哥哥,相夫教子,恩愛一生。

只是,這岚家哥哥,怎就如木頭般難搞。

林音拿帕子為他拭汗。

岚青吓得半跪地上,“三姑娘,男女大防,這樣,怕是不合規矩。”

林音氣了,索性靠得更近些。

“那這樣呢?”

“怕是……更不合規矩了。”

就是一個醋精、悶騷實則嘴欠的小校尉被重活一世不要臉皮、瞎話連篇的小美人纏上的故事。

大家感興趣可以去點個收藏呀~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