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狙殺者

深夜,已經是淩晨時分了,米科諾斯島上的喧嚣聲漸漸的平熄了下來,除了那些通宵營業的酒館和娛樂場所,大多數的房屋都已經熄滅了燈光。這是一片沒有污染的空間,和倫敦的霧氣不同,這裏的空氣中沒有一絲工業的味道,天空中,星光格外的燦爛,燦爛的銀河撒的海面上一片銀色的光芒。

水靖安帶着月光沿着海灘緩緩的走回旅館去。遠處的天體沙灘上還不時的可以看見一些全身赤裸的游客在酣眠,裸露的身體毫無顧忌的暴露在空氣中。相傳,海神波塞冬就是因為搬起這塊名叫米科諾斯的岩石,才戰勝了神力的巨人,如今的米科諾斯與任何紛争無關,它被西方游客比作“最接近天堂的小島”——于是有了這種米科諾斯式的“天體海灘”。

“哦!讓我們度過一個激情而難忘的夜晚吧……”回想起剛才在舞廳裏索洛左擁右抱滿臉酒氣的樣子,水靖安有些無奈的用手摸了摸額頭。

“我怎麽會認識了一個這樣的混蛋……”他輕聲嘀咕了一句,一旁的月光也是無精打采的,看來是被舞廳裏那種瘋狂的重金屬搖滾震的有些暈暈乎乎了。

“但願他吃的下才好……”回憶起那些辣妹們豪放的作風,水靖安不禁有些壞壞的想象着明天早上索洛會是怎麽樣一副手軟腳軟的樣子。

海風中傳來一股濕潤的鹹味,吹的水靖安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忽然,一種莫明的怪異感覺湧上了水靖安的心頭,這是一種盲刺在背的感應,說不清道不明,确又那麽的真實,仿佛在冥冥中,有某人正在窺視着他。水靖安眉頭微微一皺,動作卻沒有絲毫的改變,只是暗暗的留了個心眼,小心的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水靖安猛的一個加速向一旁沙灘上的一塊豎立着的巨大礁岩閃去。正在此時,尖哨的破風聲驀的響起……

水靖安的目中精光陡射,身形加速至極點,隐隐的帶起一絲殘影,在瞬間橫移動了一米多的距離靠在了岩石的後方。

“噗噗……”只聽見兩聲輕響,在離水靖安剛才站立的地方不遠的地面強多了兩個細小的洞眼。

是狙擊手……

水靖安一動不動的貼在岩石背後,面無表情,雙目平視,眼中尤若一抹深不見底的寒潭,令人完全無法猜測他接下來的行動。

嘴角牽出了一道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暖意的微笑,水靖安再一次瞟了一眼四周,他現在處于沙灘中的一塊突出的礁石後,沙灘的旁邊是一條約20米寬的公路,為了便于游客穿越,公路的兩旁沒有圍欄。路上靜悄悄的,因為是深夜,沒有車輛開過,公路的另一邊是一片散布着度假別墅的觀海住宅區,在淡淡的月光下,一幢幢白色的別墅撒下一片片的黑影,正是潛在的掩蔽物。

水靖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運起輕功,身型如一道迅電般飙射而出,越過了海灘旁的公路,他的速度快的出奇,幾個縱躍便隐沒在別墅間的黑影之中,對方顯然沒有料到人類竟然能達到這種速度,散亂的開了兩槍,倉促間都沒有命中,子彈滑出弧線消失在夜色之中……

究竟是從哪兒射來的子彈?水靖安在別墅之間迅快的移動着,向着子彈射來的方向迂回前進,一邊計算着剛才射向自己的彈道。看方向,子彈應該是從沙灘上射過來的,但是這一馬平穿的沙灘上如果潛伏有狙擊手的話,自己無論如何不會不發覺到的。水靖安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海岸邊的燈塔上,在遠處海岸邊的港口附近的礁岩上,豎立着島上唯一的一座燈塔,這也是島上最高的建築。

“想幹掉我嗎?看看究竟是誰幹掉誰吧……哼……”水靖安如同鬼魅一般向燈塔的方向沿着“S”型的路線前進着。他不斷的縱躍着,從一幢房屋到另一幢房屋,此時,黑夜成了他最好的保護色,再加上他那非人的速度,林立的建築物和極低的能見度讓對方根本無法把握住他的行蹤。

“該死的,這家夥太靈活了,上面不是說是D級任務嗎?怎麽會遇上這樣的家夥?”在港口旁燈塔的最高層,一個一頭灰白色頭發的壯漢正輕聲抱怨着,他手中端着一把加利爾狙擊步槍,是加利爾AR7·62mm步槍的狙擊型,這種重量僅為6·9公斤的以色列特種部隊制式裝備足以适應各種野外的惡劣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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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看來這次我們有麻煩了……”他的同伴與他一樣長着一副标準的猶太人的面孔,頭上包着一個草綠色的頭巾,瘦高個子,身材略顯單薄,灰色的眸子套在狙擊槍的夜視瞄準鏡上。事實上,兩人現在都非常慶幸自己的狙擊槍上加裝了這種夜視裝置,如果缺少了這種裝置,他們甚至無法看清楚水靖安的移動。

這是一個标準的兩人狙擊小組,由一個射手和一個了望手組成,他們伏在燈塔的窗上仔細的觀察着他們的目标。燈塔上的镝燈的電氣系統因為老化,不時的發出吱吱的噪音,一些由海風帶來的水氣在窗框上凝結起來,偶爾有一兩滴劃落下來落在兩人的頭上。

“這家夥是蜘蛛人嗎?這麽快……”灰發壯漢再一次調整了步槍腳架的位置,扣動了頒擊。

“混蛋!又射偏了……”

“這是個怪物,他不是我們能對付的。”無奈的看着水靖安的身型再一次在瞄準鏡中一閃即逝,瘦高個子快速的收起了手中的槍械,熟練的将其拆了開來:“黑鯊,我們必須離開,再不走,恐怕我們以後都不用走了……”

“可是……”灰發壯漢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夜幕,似乎還想說什麽。

“沒什麽可是,即使任務失敗了,回去接受組織的懲罰就是了,況且這也不完全是我們的過錯。”瘦高個子的聲音冰冷而平靜:“你忘記狙擊手的戒條了嗎?”

“我明白了……”灰發壯漢語調低沉的回答道,飛快的站起身将手中的槍械拆開裝進一旁的手提式皮箱中。

“走……”

“來遲了呢……”水靖安站在燈塔的頂層注視着掌心中一枚被遺棄的步槍子彈殼嘟囔了一句,這是他剛剛在窗臺旁撿到的。

“你們逃不掉的……”水靖安抛了抛手中的子彈殼,伸出右手插進口中猛的吹出一聲呼哨。

燈塔的後方有一條窄小的民宅街道間,每相隔幾個民宅或商店,就會遇上一間小教堂,多不勝數。據說小教堂是當地居民作為報答神明保佑他們的丈夫、兒子出海捕魚或經商後,安然歸島而建立的,用以實現他們對神明許下的承諾。

現在是深夜,這些小教堂和商店都已經關門了,窄窄的小巷裏只有兩個身着便裝手提皮箱的男子正在匆匆的行走着。

靠近小巷盡頭的拐角處建立着一座島上最為著名的教堂——巴拿吉亞教堂。它由五個小教堂組成,由于上層的教堂已關閉了,而下層的一間教堂有一個“小門”,所以這組合的教堂也叫“小門教堂”。據說這圓拱型的教堂,是由一群無名的水泥匠,以他們的想像力和經驗,經過了16和17兩個世紀的歲月,從一個廢墟建造出這一座獨一無二的教堂。

“願上帝保佑……”兩人中的那個瘦高個子在教堂前站住了,對着教堂尖頂上的十字架虔誠的在胸口上劃了一個十字。

“那是什麽?”一旁的矮個灰發壯漢忽然警惕的盯着小巷盡頭的拐角,他注意到剛才在那兒有個灰影一閃即逝。

“你看到什麽了?”瘦高個很是機警,手瞬間伸進了左胸的衣襟中,低聲問道。

“那兒似乎有情況……”灰發壯漢話音剛落,只見一只灰色的犬科動物的身影出現在小巷的盡頭,沖二人低吼了一聲,轉身離去了……

“原來只是一只狗……”兩人同時呼出了一口氣。

“我說,我們都有些神經過敏了吧。”灰發壯漢自嘲的笑了笑,習慣性的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不鏽鋼制的煙盒,從中抽出一支煙想要放到嘴裏。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過頭看到身邊同伴兇狠的眼神,悻悻的笑了笑,又将煙放了回去。

“哈嘍~我們終于見面了……”就在此時,一句頗有些悠閑意味的英語聲在巷口響了起來,聽在兩人的耳中卻無疑如同遇見厲鬼一般,面色俱是大變。擡頭看去,不知什麽時候,一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雙手插在腰間的口袋中斜靠在巷口的牆上,側着腦袋看着他們,兩名接受過嚴格訓練的大漢竟都沒有察覺到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緊張,在這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面前灰發壯漢湧起了一種強烈的緊張的感覺。這是一種人類對危險的本能的直覺,就如同那面對着巨蟒的青蛙,灰發壯漢不禁回想起,即使是當年在阿富漢的戰場上,在那彈盡糧絕估量無援的情況下他也從未有過如此的緊張。不僅僅是他,就連他的同伴也顯然有着同樣的感覺,作為訓練有素的戰士,兩人在同一時間作出了同樣的反應。

“趴噠……”灰發壯漢手中的煙盒落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兩把鍍着黑色塗層的小口徑消音手槍同時出現在了兩人的手中。

“砰~砰~砰~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槍聲在兩人舉起手槍的同時響起,被消音器壓抑着的槍聲和着淡淡的火藥味在窄巷裏散布了開來,兩人在一瞬間将槍中的子彈完全發射了出去。

“咔~咔~咔~”彈夾中已經沒有子彈了,但是情緒顯然是有些失常的兩人還是有些失态的用力連扣了兩三下空頒擊才止住了動作。

兩人劇烈的喘息着,瞪着布滿血絲的眼睛,劇烈的喘息着,向着水靖安剛才站立着的地方望了過去。然而,更令他們感到恐懼的事發生了,那個令他們感到緊張的男人居然不見了!

在拔槍射擊的同時,兩人就已經想好了許多的應對措施,如果能當場将水靖安擊斃那當然是最好不過,如果不能擊斃的話,在這樣密集的彈幕覆蓋下,至少也要将其打的重傷,或者是輕傷……而現在的情況顯然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他們的面前非但沒有人,甚至連一滴血跡都看不見,他們的目标居然如同憑空蒸發了一般不見蹤影。

難道說剛才自己看到的是錯覺?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同伴望去,不可能錯覺是不可能同時發生了兩個人的身上的,在看到對方眼神的同時兩人已經肯定了這一點。那麽……既然不是錯覺,水靖安人又去哪兒了呢?

“兩位的歡迎方式很不友好呢……”仿佛為了回答兩人的問題一般,一聲淡淡的聲音從兩人背後響了起來,直令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一陣寂靜之後,瘦高個子忽然低吼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軍用匕首,然而還沒等他回過身來,一記沉重的手刀已然帶着呼嘯聲降臨在了他的脖頸上。伴随着一聲清脆的頸骨斷裂的聲音,瘦高個子如同一棵被伐倒了的大樹倒在了地上。殷紅的鮮血順着他的鼻孔和嘴唇流了出來……

“青狼!”灰發壯漢凄厲的嚎叫了一聲,同伴被殺的悲痛和身後巨大的壓力刺激的他孤注一擲的轉過了身來,舉起剛才在瘦高個被擊殺的同時已經上好彈夾的手槍對準了身後的“惡魔”……

然而,就在他想要扣動頒擊的一瞬間,水靖安的右手一把搭在了他的手槍上,伴随着一個無聲的笑容,手掌猛的收緊……與此同時的,又是一聲劇烈的嚎叫聲從灰發壯漢的口中響了起來,與剛才那聲嚎叫有所不同的是,這聲嚎叫中伴随着某種強烈的痛苦的意味。

水靖安把手松了開來,原來在他一捏之間,已經将灰發壯漢持槍的手連同那把用特種鋼材制作的手槍捏的扭曲在了一起。

“你……你這個魔鬼……”灰發壯漢緊緊的抱着自己那只再也不能握槍的手,惡狠狠的瞪着水靖安,豆大的冷汗不斷的從他的額頭上滑落下來。

殺手反而叫自己的獵物是魔鬼……這個世界真是好玩呢……”水靖安嘲諷的笑了笑,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指在眼前晃了晃:“何況……我本來就不打算做什麽天使。”

話音還未落下,就只見水靖安的手指忽的擊出,迅雷般的在灰發壯漢的身上連點數下……

撲通一聲,灰發壯漢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灰發壯漢一臉驚恐的看着水靖安,用力的咬着牙齒,努力想站立起來,可惜的是,除了腦袋之外,他的身體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完全無法控制。

“很簡單,用了一點小小的技巧而已。”水靖安微微一咧嘴角,蹲了下來盯着灰發壯漢的眼眸:“我想,現在你必須說些什麽了……”

“魔法!這是魔法……哦……上帝啊,我真的遇到了魔鬼……”灰衣壯漢喃喃自語着,眼神逐漸的有些混亂和狂熱:“不過……即使你是魔鬼也別想從我的嘴裏拿到一丁點的東西,是的……任何一點……”

水靖安眉頭一皺,正想說什麽,忽的看見一絲詭異的笑容自灰發壯漢的臉上浮現了出來,緊接着,壯漢的身體猛的痙攣了起來,瞳孔也跟着擴大了開來……

“不好!”水靖安醒悟過來猛的去捏灰衣壯漢的嘴唇,但已經晚了!灰衣壯漢最後嘟囔了幾聲便停止了呼吸,全身逐漸的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紅色來……

水靖安捏開他的牙齒觀察了一陣:“該死的……他的牙齒上竟然裝有氰化物……”

佛羅倫薩皮薩飛機場是意大利著名的大型飛機場,這裏服務周到,設施現代化,每年接待着成千上萬來自世界各地的旅客。

下午一點三十分,午後的陽光将機場的地面曬的很是燙手,這是所有人最昏昏欲睡的時刻,一架塗上了法國航空公司标志的巨型的空中客車飛機緩緩的降落在了皮薩機場的跑道上。

客機停穩後,跑道上的地勤車輛迅速的将弦梯接在了客機的艙門上,艙門随即打了開來,随着空姐彬彬有禮的“歡迎再次搭乘”的聲音響起,膚色和發色各異的乘客們開始走下了飛機。

走在所有人最後的是七個游客打扮的人,雖然都是游客打扮,但是他們身上那種非同尋常的氣勢卻還是讓人很難不注意到他們。就連飛機下方的地勤人員都不時的把注意力放到他們的身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鼻梁上架着黑色墨鏡的年輕男子,褐色的頭發,一身黑色風衣使他看起來異常的潇灑飄逸,吸引了在場衆多女士的目光,讓人沒法不聯想起某部獲得奧斯卡獎的著名電影中那名經典的角色。刀削一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加上無法看到他墨鏡後的眼眸,使人心裏生出一股無法捉摸的感覺。

他身後緊緊跟着一個身材火爆的性感女子,穿着一身緊身的牛仔裝,藍色的牛仔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來,胸部和臀部構成的優美曲線讓在場的男人們都不自覺地吞着口水。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種仿佛柔若無骨一般的氣質,那異常纖細柔軟的腰肢和那一頭瀑布般柔滑的淡金色長發更突出了這一點,那長度驚人的長發自然的披散在腦後,發稍一直延伸到她的臀部,掃來掃去,再加上女子嘴邊那一絲挑逗的微笑,撩撥的所有的男人都心癢癢的。

再後面是一個身形遠比其他人高大壯碩的白人大漢,穿着一件黑色的緊身T恤,一身仿佛健美冠軍一般的強悍肌肉結實的就如同雕塑一般,他雙手提着身上挂着大大小小六七只行李箱,從他那滿不在乎的表情和輕快的步伐上就可以看的出這些重量并不能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

走在大漢身旁的是一個始終面帶笑容的中年人,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聖經,不同與大漢那強悍的表情,中年人的神态要謙恭的多了,這讓不少人猜測他的職業或許是一名學者或者是神甫。

比起他們,後面三個人就沒什麽特別之處了,身上恐怕沒什麽地方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要說一定要找出什麽與衆不同的地方的話那就是他們的眼睛。是的,眼睛,他們的眼睛異常的銳利,就仿佛高山上獵食的鷹隼,透着危險的氣息。

“巴克羅迪,你說我們這次真的能瞞過那些人嗎?”那名性感女子緊走兩步來到那名帶頭男子的身旁,輕聲道。

“這次有內應幫助我們,一定能把那條狐貍引出來的……帕洛蒂他們絕不能白死……”男子的聲調冰冷,捏緊的拳頭中不時的發出骨節的爆響聲。

“況且,我們也要做給那些國防部的廢物看看,免得他們小瞧了我們……”

“有隊長出手,那條狐貍一定跑不掉,嘻嘻~”女郎妩媚一笑,卻不知她和男子竊取竊私語的樣子在旁人眼中就如同情侶一般,也不知有多少男性旅客在心中暗暗詛咒着這名帶頭男子的“豔福”……

埃及,西部沙漠。

菲利少尉率領的搜索隊進入沙漠地區已經足足四天了,他們沿着都靈大學探險隊遺留的蜘絲馬跡向前尋找着,這四天來,他們前進了超過兩百公裏。

搜索隊的成員都是來自當地駐軍的士兵,為了搜尋那支無故失蹤的探險隊,當地政府組織了由30名現役士兵組成的搜索隊,在陸軍少尉菲利的率領下進入沙漠搜索。

真是個該死的任務,天知道那些混蛋們走到哪兒去了……天色已經傍晚了,太陽在地平線上掙紮着發出他最後的光芒,眼看今天的搜索又沒有結果,菲利少尉暗暗的詛咒了幾句,伸手摸了摸被幹燥的風吹的有些掉皮的面頰,舉手喊了一聲:“停車!”

由七輛軍用越野車組成的搜索隊向前開到一個巨大沙丘的背面停了下來,颠簸了一整天的士兵們迫不及待的跳下車開始往下搬運給養,還有的士兵在地上使勁的跳着想要把被風灌進袖子裏的沙子倒出來。

看着面前的這些士兵,菲利少尉不由得嘆了口氣,雖然說這些士兵裏有許多都是本地人,但是長時間的艱苦搜尋也讓他們露出了疲态。

“真主保佑……”菲利少尉嘆了口氣,作為一個虔誠的穆斯林,如果說現在要說要他向安拉許個願的話,那恐怕就是讓那些失蹤了的探險隊在下一刻出現在他的面前吧。

沙漠裏的溫差變化很大,早上還熱的像火爐的沙漠到了夜晚就冷的刺骨,不過由于搜索隊的成員大多都是自小在當地長大的,所以并沒有露出太大的不适,30名隊員圍着三個火堆坐成了三圈,低聲的交談着,偶爾發出一兩聲爽朗的笑聲。

“我離開一下。”

上等兵希勒米向同伴做了一個“方便”的手勢,起身站了起來,走到離營地大約70米外一個衆人視線不及處的沙丘背後,截開褲子哼着歌開始“方便”起來。

“吼……”忽然,一聲低沉的吼聲從他的身旁響了起來。

“誰?是誰?”希勒米下身的尿由于緊張軋然而止。他保持着方便的姿勢警覺的望向四周,身後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

難道是錯覺?希勒米搖了搖頭,努力的放松下身試圖進行剛才未完成的任務。

“吼……吼……”就在這時,一陣更加清晰的咆哮聲從他的身後傳了過來,這次希勒米終于聽清楚了,這是類似某種肉食性猛獸吼叫的咆哮聲!大驚之下他轉過頭去,一個巨大的身影站立在他的背後,在看清楚身影的樣子後,希勒米的面孔頓時僵住了,一種混合着極度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了他的面孔上,他張大了嘴,似乎想要喊出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也喊不出來,身下還沒有排幹淨的黃色尿液順着他的褲子流到了鞋子上……

“啊!!!!!!!!!!!!!”

“嗯?那似乎是希勒米的叫聲?”在一聲巨大的慘嚎過後,所有的搜索隊員都沖着希勒米離開的方向望了過去,菲利少尉站了起來,神情嚴肅的拔出了腰間的佩槍。

在這種荒涼的沙漠地帶有着各種各樣足以致命的兇猛野獸和爬蟲,作為這裏的最高長官,菲利少尉可是絲毫也不感大意。

“所有人都帶上武器,來十個人跟我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菲利少尉一揮手,頓時有十名士兵手持槍支成戰鬥隊形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幸好來的時候帶上了足夠的武器,菲利少尉瞟了一眼士兵們手中端着的AK47突擊步槍,這種大威力高可靠性的武器無疑給了他很大的信心。

“大家小心些,注意着四周!”菲利少尉晃了晃手中的手槍,在他看來,希勒米應該是遇到了沙漠狼一類的猛獸。

“可憐的家夥……希望他沒被咬死吧。”少尉暗自嘟囔着。

“哦!天哪!我看到了什麽!”忽然,走在隊伍左邊沿着沙丘搜尋的一個本地士兵大聲的叫了起來,聲音中有着掩飾不住的恐懼,他背對着衆人看着地面上的一樣東西,由于視線被他的身體擋住的緣故,衆人無法看清楚他到底發現了什麽。

離他比較接近的幾名士兵們小心的圍攏了過去,緊接着,同樣驚恐的聲音紛紛從他們的口中冒了出來,有幾人甚至止不住的往後退去。

“都給我站好!別忘了你們可都是軍人!”菲利少尉緊皺着眉頭大聲的呵斥着,快步走了過去。

“究竟發現了什麽,都鎮定點,看你們像什麽樣子!讓開,我看看……”少尉伸手去撥前方擋着他視線的一名士兵的肩膀,可話音剛落,還沒等他的手接觸到那士兵的身體,那名士兵就如同聽到什麽赦令一般向後退了開去,連退了好幾步,就連他旁邊的幾名士兵也都是如此。

“你們……”少尉一眼看到了地上的那件物體,剛到嘴邊的斥責聲頓時卡在了喉嚨中,他猛的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艱難的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一句已經被撕爛了的人類的身體,皮膚和衣服被某種類似猛獸利爪的東西撕裂了開來,皮膚上遍布着深的可怕的爪痕,整副內髒都被扯了出來,散步在軀體的周圍,腹部大大的敞開着,裏面血淋淋的肌肉完全翻了出來,胸腔被整個大扒開了,讓人想起那烤熟的羊排,一根根血紅色的肋骨歪斜着支了出來,整副軀體上要說完好無損的恐怕就是那張面孔了,這是一張衆人都熟悉萬分的面孔,正是剛才出去“方便”的上等兵希勒米,只是那副驚恐的扭曲在一起的表情凝固在他已經死去的臉上,讓人全然無法把平時那個和藹愛笑的小夥子和這張臉聯系起來,鮮紅的還未幹透的血跡撒在四周的土地上,更使這一切增添了某種詭異和恐怖的氣氛。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幹的?”菲利少尉面色發青的澀聲道,聲音本能的壓低了幾分,就仿佛怕驚擾了某種不知名的怪獸一般,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正在害怕着什麽。

“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狼……”站在他身邊的一名士兵以同樣的低聲道。

一陣陣劇烈的血腥氣沖擊着衆人的嗅覺,再配上這種凄慘異常的景象,的确是讓人的胃部一陣陣的翻滾。

“嘔……”下等兵納西比終于忍受不住,低下頭嘔吐起來。他是去年才加入軍隊的,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血腥的場面。

不知是什麽時候,四周隐隐的飄起了一股灰色的霧氣,霧氣蔓延的很快,幾乎在眨眼之間就已經将四周的大片地方都籠罩了進去。等以菲利少尉為首的一衆搜索隊員反應過來的時候四周已經都充斥着霧氣了,這些霧氣造成的直接效果就是能見度大大的降低,在這等濃霧中,普通人根本無法看清20米以外的任何事物。

按理說,沙漠中起霧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在這種缺乏水份的幹燥地帶,空氣中根本沒有一絲水氣,缺乏水這種生成霧的必要因素又怎麽可能起霧呢?然而,這種顯然是颠覆常理的事卻真實無比的發生了……

“起……起霧了?”菲利少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四周,忽然,他仿佛想起了什麽,大聲的喊道:“快退,我們離開這裏,回去!都回去!”

正在這時,在他們身後的營地的方向傳來了一連串慘烈的喊叫聲,那種絕望而恐懼的叫聲讓菲利少尉等人也不由得一陣陣發冷。緊接着,劇烈的槍聲響了起來,伴随着槍聲響起的還有類似于某種野獸的吼叫聲……

“走……我們去看看!”菲利少尉将手中的槍平舉在身前,滿是冷汗的手指緊緊的扣在頒擊上,只要前方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就會毫不遲疑的扣下頒擊。

一旁的士兵們滿臉畏懼的神情,可以想像,如果此時有幾輛越野車在身邊的話,他們一定會毫不遲疑的跳上車逃走,面對這種自身認知之外的敵人,這些士兵們實在提不起任何的勇氣。可惜的是,他們的越野車,食物,補給品全都留在營地裏,所以,他們沒有退路。

花費了來時數倍的時間,士兵們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營地上。此時,營地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聲音,只有一股濃重的仿佛要低出血來一般的腥味緩緩的飄蕩在營地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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