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這些人
朗稔忽然走到刀疤男身前,擋住後者視線,一只手放在他肩膀,聲音有點低:“兄弟,好看嗎?”
刀疤男被迫與朗稔的視線對在一起。
就外貌來說,朗稔有張帥氣的臉,如果這張臉配上頭發,看起來大概會像個霸道總裁。
然而,當這臉頂着一顆大光頭,嘴角挑起一抹壞笑的時候,一眼瞅過去,你會覺得,這他丫要是個好人,地球都能落火星上去。
刀疤男不知為什麽,在對上朗稔目光的那一剎那,他似乎看到對方的瞳孔縮成一個小點,裏面閃爍着兇殘與噬血。
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自心底升起,這讓刀疤男條件反射避開了朗稔的目光。
在生死堆裏打過滾的人對危險有着一種可怕的直覺,這個直覺能讓他在瞬間判定當時最适合他自己的反應,這樣才能活得更久。
所以,刀疤男慫了。
他哈哈一笑:“同志,開個玩笑。在這個地方待了這麽久,看到的都是喪屍,哪有什麽漂亮的面孔,一時之間管不住這雙招子,請多擔待請多擔待。”
刀疤男的态度軟和下來,先是對朗稔道歉,接着又是任榆,姿态放得很低。
賠完笑,慢慢退出房間。
房門關上後,門前門後的人,臉色同時拉了下來。
刀疤男神色猙獰,李安興明顯低估這幾人的實力,尤其是那個叫朗稔的男人,在他身上,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危險。
這支隊伍的實力,遠遠高于上一支。
不過,那又怎樣?
他們可沒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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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支隊伍,實力也不差,更重要的是彈藥很足,不照樣落到他們手裏?
他轉身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橫貫整張臉的刀疤忽的動了動。
朗稔走到任榆身邊,揉了揉他的頭發,很輕松的給刀疤臉下了決定:“這一個,交給你。”
任榆沒有躲開朗稔的‘摸頭殺’,瞪了他一眼,然後糾正道:“兩個。”
朗稔立刻反應過來:“行,兩個都給你。”
任榆心情明顯有好轉。
他倆交流得無障礙,可苦了旁聽的三人。
一臉聽天書的表情。
“朗哥,小榆兒,你倆說啥呢?”蘇術實在忍不住,他敢肯定,這絕不是他理解能力差。
還是孟元白最先反應過來,說:“我們剛到酒廠門前的時候,有兩個人一直盯着小榆兒和念之。”
蘇術和紀念之終于明白,紀念之一張小臉氣得通紅:“我想起來了,除了剛剛這個刀疤,還有一個歪鼻子。”
她轉過頭,握緊拳頭:“小榆兒,找到機會,幹、掉他們。”
任榆‘嗯’了一聲。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蘇術抽了根凳子坐下,也不管上面的黑色暗點是什麽。
朗稔屈起手指敲着桌面:“先查,如果真如我們所想。”
他擡頭,看着眼前四張臉,微微勾唇:“殺。”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是李安興,他送來一些水和餅幹:“五位同志先填填肚子,午飯馬上就好。”
蘇術拿起水搖了搖:“李同志,夠大方啊。”
李安興撓撓頭,笑道:“這些食物都是大家夥一起去搜集的,鄉親們知道你們辛苦,特意讓我給你們的。”
衆人笑笑,沒人接這個話茬。
李安興似乎想要交談交談,奈何警報突然響起,外面有人喊:“興哥,有喪屍!”
李安興立刻站起來,對五人道:“我先去看看,你們放心,只要不是屍潮,我們一般都能對付。”
“一起去看看吧,看看能不能幫點忙。”朗稔說。
李安興也沒拒絕,領着五人來到右側的小陽臺上,從這裏,能看到酒廠的大門。
此刻,距酒廠十米遠處,蹒跚着走過來十多只喪屍。
李安興拿出別在腰間的對講機:“刀疤,帶幾個兄弟出去滅了它們,不要浪費彈藥。”
“是,興哥。”
大門打開,以刀疤男為首沖出五個人,手裏沒有槍,所有人拿的都是刀,有西瓜刀,砍柴刀,長刀……武器非常齊全。
任榆微擡頭,與這個陽臺相對的小陽臺上冒了個背着箭的小夥,時不時拉弓射出一箭,每一箭,必中喪屍腦袋。
任榆眯了眯眼睛。
戰鬥結束的很快,十多只喪屍在樓下五人樓上一個神箭手的配合下,盡數滅殺,無一人受傷。
任榆出聲問:“這些都是村民?”
李安興點頭:“很厲害吧,所以說,高手在民間。”
任榆不置可否。
不知是不是在任榆五人中顯示了己方的戰鬥力,李安興心情非常好:“我下去看看,你們随意。”
任榆看到李安興走到對面陽臺,他拍了拍神箭手的頭,笑着說了幾句。
全程神箭手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只有李安興的手在碰到他時,他似乎想後退。
但,克制住了。
他看着神箭手,神箭手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直直朝他看過來。
任榆不躲不避的迎向神箭手。
片刻後,神箭手走了過來。
走得近了,才發現神箭手很年輕,大概二十歲左右,面龐黝黑,嘴唇幹裂,泛着血絲。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裏面沒有絲毫光亮,一片死氣。
——這個神箭手居然是盲人!
他直勾勾的盯着任榆:“你、們、是、軍、人?”大概很久沒有說過話,神箭手的嗓音就像沙石磨過玻璃,聽起來非常不舒服。
任榆:“是。”
他無光的眼裏迅帶掠過一道暗光,嘴唇動了動,吐出一個幾乎不能聽到的的詞——離開。
然後,他折身離開。
一點也看不出是個瞎子。
但是,他沒有走脫。
朗稔拉住了他。
“朋友,我們談一談?”他湊在他耳邊,輕笑道。
樓下,在置放制酒的器材室裏,有一間用來員工臨時歇息的房間。
這間房,是李興安幾人的‘會議室’。
一般白天,他們都待在這裏。
夜晚,則待在樓上。
“興哥,咱們什麽時候動手?”會議室裏,或坐或站八個人。
說話的,是刀疤。
“那個幹淨的小白臉,味道嘗起來,肯定棒極了。”
話落,屋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淫、笑聲。
有個戴眼鏡的:“我喜歡那個姓朗的。”
“哈,變态張,你重口味啊,那個光頭看起來就不好啃。”
變态張慢悠悠道:“我就喜歡這種不好啃的。”
“我對男人沒興趣,反正那女的,我要了。”有人開口,是紀念之說的歪鼻子。
衆人大笑,一個手指少了根的男人道:“老歪,我就想不明白,你那玩意兒都不在了,為啥還要搞女人?偏偏每次還搞成那樣,讓我們想煮來吃都得好好洗洗才行。”
老歪舔了舔嘴角:“老子我樂意,怎麽着吧。”
眼見着兩人要鬥鬧起來,李安興擡了擡手,衆人只得停下聲音。
他指了指手腕上的表:“這幾人估計有點子紮手,用上次那個辦法,晚上十二點行動。”
“這法子好!!”所有人興奮大叫,仿佛眼前已經出現美好的畫面。
“什麽法子?”
大笑中,門口忽然傳來一道淡淡的帶着點點好奇的嗓音。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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