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朗稔說話時的熱氣全撲在任榆耳朵上, 任榆不自在的推了推他,心跳比剛才快了好幾倍。

“小榆仔,你耳朵紅了!”朗稔盯着任榆慢慢變得粉紅的耳朵,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線。

任榆從地上站起來,一腳踹在朗稔腰上:“走了!”

朗稔哎喲一聲,扶着腰站起來,對着任榆的背影喊:“小榆仔, 你不能這麽狠心!用完就走?”

“別走呀,再讓我看看你魚尾嘛。”他屁颠屁颠的追上去,目光無意間朝泳池看了一眼, “等等!”

任榆猶豫了下,并沒停下腳步,直到聽到身後響起的一聲撲通跳水聲,他這才轉身。

幾步返回, 看着在泳池裏艱難行走的朗稔,蹙眉問:“你做什麽?”

泳池的水到朗稔腰間, 只要控制住身體,根本不會出什麽意外。深吸口氣,朗稔鑽進水下,迅速撿起池底一樣東西。

“看, 漂亮吧!”直起身,朗稔舉着手裏的東西,抹了把臉上的水珠。

任榆看着他手中的東西,嘴角微微抽搐。

一片魚鱗而已。

想來是他之前落在池底的。

朗稔濕漉漉的爬上岸, 把魚鱗寶貝似的拿着:“小榆仔,有紅繩嗎?”

“要這個幹嘛?”

朗稔指着藍色的魚鱗:“我把它串起來戴着。”

“這有什麽好戴的。”任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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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朗稔理直氣壯的說,“這可是你身上的東西,而且這麽漂亮,丢掉多可惜。”

陽光下的魚鱗,光滑的表面似乎有着藍色光芒流動,确實漂亮。

任榆鱗片的顏色在他們族內可是廣受好評。

“又不好看。”任榆垂睫,片刻後,又說,“你若真喜歡,我重新給你一片。”

“好呀。”朗稔想也不想的說,接着直勾勾盯着任榆。

任榆被盯的很不自在,有點郁悶,他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贈魚鱗——

人魚族內,如果遇上喜愛的人魚,便會贈魚鱗。

不不不,他才不喜歡朗稔。

只不過是見朗稔那麽喜歡那片脫落的魚鱗,而那片魚鱗是在他受傷時落下的,根本就沒有光澤,看起來一點都不好看。

對,就是這樣。

任榆耳朵上的淺粉悄悄褪散下去,他輕咳一聲,撩開上衣,露出白晳纖細的腰。

片刻後,後腰窩上出現幾片魚鱗,任榆剛要拔一片,朗稔按住他的手:“我能自己選一片麽?”

既然都答應給一片,任榆閉了閉眼睛,破罐子破摔道:“選吧。”

一只狼手摸上任榆的腰,任榆忽的睜開眼:“你選就選,亂摸做什麽!”

“哪有,我這不是在選呢嘛。”朗稔悄眯眯把往上滑的手收回來,然後暗自罵自己禽獸。

盯着腰窩處的魚鱗,好半天,朗稔才指着一片說:“就要這片。”

任榆剛要拔,朗稔又喊住他:“會疼嗎?”

“你事兒真多。”任榆不耐煩的說了句,瞬間把這片魚鱗拔下來。

哪有不痛的,不過在任榆的承受範圍內,他連眼神都沒變一下。

朗稔還想看看任榆拔下魚鱗的地方,任榆沒給他那個機會,迅速把衣服放下,擋住他的視線。

朗稔伸手拿魚鱗,任榆卻沒遞給他,而是咬破指尖,滴了滴血在魚鱗上。

這滴血落在魚鱗上,竟被魚鱗全都吸了進去。

“這是……”朗稔有些驚愕。

任榆把咬破的指尖在嘴裏含着,将魚鱗遞給朗稔,含糊道:“別管,拿着就好。”

其實之所以要親自給朗稔一片魚鱗,主要的原因則是那片失了光澤的魚鱗,施展不了人魚的祝福。

接着又遞了根紅繩過去。

朗稔一手紅繩,一手魚鱗,有點懵:“沒洞,穿不了。”

心裏暗說一聲麻煩,任榆又拿了根針出來:“戳個洞。”

朗稔默默接過針——戳洞。

五大三粗的男人,小心捏着細針,輕輕戳着手中的魚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魚鱗捏碎。

這個畫面,看起來倒是有點反差萌。

當然,任榆是不知道反差萌是啥意思噠。

兩人出得校園,商量着接下來怎麽走。

朗稔還在努力戳洞,說:“我們得原路返回,地圖在車上。重點是,車上還有兩顆地|雷,不能浪費。”

任榆自然同意。

他剛剛查了一下,星光丸有四顆已經熟了,另一顆是因為鼠潮那天用血催熟,用了之後再種下的,現在離成熟還差一天。

反正有四顆星光丸在手的任榆底氣十足,這會別說兩條大蛇已經被朗稔幹掉,就算再來幾十條,他也不怕。

朗稔憑着強大的記憶力,帶着任榆回到孕嬰店,花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

昨天雖然朗稔抱着任榆只跑了幾分鐘,但當時朗稔正處于狂暴形态,一秒就能蹿出去好百米遠。幾分鐘的時候,足夠他跑好十幾公裏。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只遇到幾只喪屍,順手解決掉。又路過幾家超市,裏面居然還剩下許多食物。

想來想去,最後得出結果,大概是來這裏尋找物資的人,要不命喪喪屍口,要不命喪那群蛇之口,導致這裏的物資并沒被搜走多少。

任榆搜集了大部分食物,他并沒有全部拿完,得留點給後來人。

待走到孕嬰店時,任榆和朗稔兩人的肚子已經填飽,魚鱗也被朗稔成功戳出洞,将紅線串進去戴在了脖子上。

他們的車完好的停在那裏,見狀,兩人眼裏有了笑容。

大太陽下走一個半小時,偏偏他們一路過來也沒碰上輛好車,真是有點要命。

“咦?”朗稔驚了下,“肉呢?”

呈現在兩人面前的,居然只是兩副巨大的骨頭,蛇身上的肉,沒了。

任榆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應該是被那些小的吃光了。”

“重口味呀。”

任榆贊同的點了下頭。

朗稔哈哈大笑。

“走吧,回去,家裏那幾只怕是要急壞了。”朗稔說。

任榆嘆氣:“我記得人類以前有東西叫手機。”

“現在信號都沒有,手機也用不起。”朗稔說,“等以後這個世界重新恢複正常吧。”

兩人往車上走,聞言,任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能恢複嗎?”

朗稔聳肩:“那就要看看有沒有天才科學家制作出來解藥。”

“你的意思是上面有人知道這場災難的原因?”任榆猛的停下腳步。

“我沒跟你說嗎?”朗稔撓了把光頭,“一個宋天齊可承擔不起一個實驗室的運作,上邊自然有人支持。他們就算不知道這場災難怎麽來的,但肯定知道和當年的實驗脫不了關系。”

“別想那麽多,哥……”朗稔拉開車門,一頭喪屍撲了過來,吓得朗稔‘日’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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