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你有應酬……還讓我過來?”
這不疾不徐而又帶着點懶散的清朗青年音,甫一出現便吸引了整個包廂內其餘人的注意。
坐了一圈的男人們紛紛停下了之前談笑的聲音,将目光向着房門的位置投去。
從他們的角度看過去,只能見着被方之淮的背影擋住了大半的青年身形。
來人上身一件黑色休閑衛衣,下身黑色牛仔褲。黑色衛衣的袖子撸到了手肘偏下的位置,露出兩截白皙如玉的手腕,薄而漂亮的肌肉線條勻稱覆在行線好看的身骨上;一只手插在衛衣兜裏,另一只垂在褲線旁,那形容玉雕的修長指節百無聊賴地輕扣着莫名的節拍。
——單看這一只手,就足夠滿屋的人腦補出被方之淮擋住的青年該是長成什麽天人似的模樣。
坐了一圈的衆人心有靈犀地将目光交彙了一下。
其中一個淡金色頭發長了一副西方人模樣的男人壞笑着迎着衆人目光點了點頭,然後扭過臉去對着門口,操着一口标準的國語——
“哎,之淮,這不會就是你那些小寶貝兒裏的一個吧??”
這話一落,方之淮欲出的聲音滞在了喉口。男人淩厲的眉峰微打了個結,他稍稍側身,帶着點不贊同的危險視線,切向了開口的那個人。
坐在沙發上的其他人正憋不住笑,給那開口的淡金色頭發的男人挑了大拇指。
臨近的有人搖頭低笑:“……搞事情啊。”
而門口這邊,本來都準備擡腿走人的杜文瑾眉尾一掀,聲線也輕揚起來。
他語調輕慢玩忽,似是将那些字音一一細致琢磨過:“……‘那些寶貝兒’?”
方之淮無奈地轉了回來:“你不會相信他們說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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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瑾的視線越過方之淮的肩頭往裏一瞥,然後又懶洋洋地收了回來,“我看他們跟你挺熟的啊,應該比我都了解你的私生活吧?——這麽說起來,我剛好有個問題想請教下方先生。”
方之淮看向他,深邃的黑眸裏帶着點淡淡的無奈情緒。
杜文瑾唇角微掀,眸色半涼:“方先生,說說看,談戀愛……是個什麽感覺?”
方之淮眸光微滞:“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杜文瑾聳了下肩,“職業需求,康成幄說我拍攝時找不準感覺。”
“……”
方之淮眼眸微狹,須臾後他擡手将杜文瑾一攬,借勢轉身把人帶進了房間內。
“我帶你感覺感覺。”
這邊方之淮一拉着杜文瑾進了面向了房間裏面,沙發上坐的那一圈就都好奇地看向了杜文瑾。
房間裏有大約幾秒的安靜。
這幾秒裏,方之淮把杜文瑾帶到了自己旁邊,順手将原本坐在自己身旁的那個人往另一側拍了拍。
于是終于有人先回了神——
“哈哈,可以啊方總!”被拍開的那個玩笑着道,“難怪之前一直藏着掖着,每次連張照片都不肯給我們看,寶貝得跟你們祖輩上留下來的傳國玉玺似的!”
“會說話不會,什麽叫‘傳國玉玺’?”坐在斜對面的,最開始開口那個淡金色頭發的男人擺了擺手,然後笑得眼睛微眯,看向杜文瑾,“之淮,不介紹一下?——畢竟你說你這每次帶的人都不一樣,我們也總記不住不是?”
“……”
方之淮眼神一動,因為身旁這人而微掀起弧度來的薄唇輕啓,“這我家小祖宗,別亂說話。”
那淡金色頭發的男人還想接話說句什麽,被坐在他旁邊的人一拉——
“把之淮惹惱了,這屋裏可沒人救得了你。”
壓得微低的話音一落,戴眼鏡的男人擡起視線來,看起來笑意溫和無害,手裏的酒杯沖着杜文瑾的方向一擡:
“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齊子軒。”他酒杯向着身旁笑呵呵的金發男人一比劃,“這是丹尼爾。我們跟方之淮認識的時間都不短了,丹尼爾這人就喜歡跟熟人開玩笑,你別挂懷。”
穿着黑色衛衣的杜文瑾原本窩在沙發裏,兩只手都插着兜,只露着一截瓷白的頸子和精致漂亮又不失英氣的臉孔,看視線也是悠然物外。這會兒聽見齊子軒與自己打招呼,他這才焦點凝實,琥珀色的眸子在光下微閃,眼角漂亮的淚痣像是會勾人。
他這麽不言不笑地與齊子軒對視了一下,驀地将目光往身邊一落。
方之淮正坐在他身體右側。男人的左手手臂從後搭在他坐着的沙發的靠背上,右手襯衫挽起,修長有力的指掌間撐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酒。
杜文瑾右手從衛衣的兜裏伸了出來,不以為意地拿了方之淮手上的酒杯,隔空向着見這一幕而微呆的齊子軒一示意。
“初次見面,杜文瑾。”
青年話音微頓,瞥向身側的方之淮,繼而唇線似笑非笑地一挑,眼神又劃了回去。
“他男人。”
“…………”
迎上面孔精致五官漂亮的青年臉上那張揚得有些刺眼的笑容,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一怔,然後将帶着毫不遮掩地看笑話意味的目光投向了杜文瑾身旁的方之淮。
方之淮顯然也沒想到杜文瑾出口的會是這麽一個答案,只不過跟衆人的反應皆不相同,聽了這個答案之後,他半點惱怒的意思都沒有。
恰恰相反,見着杜文瑾将酒杯裏剩下的漿液一飲而盡,方之淮的眼底潋滟過深沉的光色,而後他壓抑着視線低笑了一聲。
“……嗯。”
應下這個字後,方之淮身體側傾着壓過去,一直貼吻到青年玉石似的微涼而白皙的耳垂上。
他的聲音被刻意壓得緩慢而沙啞,還摻着三分低沉磁性的笑意——
“老、公。”
杜文瑾:“………………”
要不是手裏這個杯子是玻璃鋼一般結實的材質,杜文瑾懷疑自己這一秒內就能給它捏得稀碎。
但即便沒捏碎那杯子,杜文瑾也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扭過頸項去,琥珀色的眸子裏光彩微閃。
“方之淮……”
再念出的這三個字來,怎麽聽怎麽心情複雜——
“你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方之淮側開了下視線,低聲輕笑,然後轉了回來。
墨眸深邃。
“不要了,都給你。”
其餘人是沒聽見這句話和之前那句“嗯”中間,兩人之間的親密私語,但只這兩句話也足夠他們對方之淮“刮目相看”了——
“得,虧我一直以為之淮是我們裏面唯一一個潔身自好、清心寡欲、聖潔得跟朵天山雪蓮似的,結果感情人家都憋在一個地方使勁兒呢啊?”
之前坐在方之淮左側的那個一邊搖着頭一邊打趣地笑着,他轉了過來,向杜文瑾一伸手,“荀向陽,也是之淮老友,同樣早就聽說杜先生了。單就這管教上,應該說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哈。”
杜文瑾也禮節性地伸手上去,與荀向陽一握。
“就他,還天山雪蓮?切開之後淌石油的天山雪蓮?”
坐在離着杜文瑾和方之淮最遠位置,之前那個念叨“搞事情”的男人跟在荀向陽的後面,接過了話頭來——
“我是裴博文。”
不等杜文瑾開口,裴博文就微狹起眼:“我認識你,只不過我認識的那個你不姓杜啊。”
“……”
杜文瑾眉尾一揚,“圈內人?”
坐在杜文瑾身旁的方之淮開口,“他是峰火娛樂的少董。”
杜文瑾點頭,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
這三人有來有往的架勢把其他幾人看得不解,最後還是方之淮親自解釋了。
“瑾兒是演員,進娛樂圈也有幾年了。”
這話一說,其他人都恍然大悟,唯獨裴博文還有些好笑地看過去,視線在杜文瑾和方之淮只見來回轉了幾遍,最後停在方之淮身上。
“我之前還奇怪着呢,就你那出門不帶兩車保镖都見光的架勢,怎麽會讓ANT拍到那種照片,而且還是因為那麽個小影後。”裴博文笑得促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根本就是他們搞錯了重點了啊。”
“怎麽回事?說來聽聽啊!”大有唯恐天下不亂架勢的丹尼爾沖着裴博文挑眉。
方之淮清了下嗓子,聲音仍低沉着,“舊事,別提了。”
撂下這話之後,方之淮的視線旁落。
坐在他左側的杜文瑾伸手取了旁邊的酒瓶,就要往自己拿着的杯子裏倒酒。
“……”
方之淮擡手給他按住了。
杜文瑾不動聲色地扭過臉來,看着他。
方之淮嘆氣:“你明天不還要去片場?”
杜文瑾勾唇:“不耽誤啊。”
“……”
想了想某次party上杜文瑾醉醺醺的模樣,方之淮喉口微澀。
又過了幾秒之後,方之淮回過神來,眼神一沉,将酒瓶挪開了。
“乖。”
杜文瑾眼眸微狹起來,眸光微涼:“你說什麽?”
方之淮垂手按了下旁邊的呼喚器,沒幾秒就有侍者在外面敲了下門,然後垂手進來。
“先生,請問還需要點什麽?”
方之淮擡眼:“不含酒精的果汁。”
“好的,先生。”
侍者退了出去,杜文瑾還一動不動地狹着雙桃花眼危險地看着方之淮。
“你那我當小孩呢?”
方之淮貼過來,在杜文瑾唇角輕輕親了一下——
“總喝酒對身體不好。”
“……”
杜文瑾微蹙眉尾,向後一側,躲開了。
“我來之前,你喝了多少?”
方之淮唇線微掀,“沒多少。”
“是嗎?”
杜文瑾懷疑地看着他。
方之淮埋首到杜文瑾的頸窩去,帶着一點微醺的笑音:“真地,沒多少。”
話音一落,他就輕輕地在杜文瑾的脖子上咬了一小口。
杜文瑾:“…………”
這種情況,不是喝多了,就是裝作喝多了耍流氓。
“這在國內叫什麽來着?”丹尼爾隔着老遠,啧啧啧地感嘆着,問坐在自己身旁的齊子軒。
齊子軒也無奈笑着,收回視線,“屠狗。”
“對,”丹尼爾贊同地點頭,“而且是大面積屠狗。”
這邊兩人還沒感嘆完,門又被敲響了。
推門進來的侍者做了一禮。
“先生,您們那位姓歐的朋友已經到樓下了。”
房間內的說笑聲一頓。
杜文瑾敏銳地發現,坐在他身旁的方之淮眉峰輕輕地蹙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贊同地看向了齊子軒。
齊子軒卻同樣皺着眉:“天逸怎麽來了?”幾秒後他若有所思地轉向一旁的丹尼爾,“是不是你叫他來的?”
見除了杜文瑾外,房間裏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自己這兒,丹尼爾無辜地放下了手裏的酒杯,然後雙手舉過頭頂。
“好吧,我承認,是我沒能成功捍衛自己的防線——但你們得知道,子軒他表弟糾纏起人來,那可是要命得很。”
話音到這兒,丹尼爾目光一轉,不懷好意地笑望着方之淮,“之淮,你對這一點可是再了解不過了吧?”
“……”
方之淮目光危險地看着丹尼爾。
唯獨杜文瑾一人不知所以然,沉默了三秒之後,他轉向除去方之淮外離着自己最近的荀向陽。
“能請問下,那位歐先生是什麽人嗎?”
有幸被提問到的荀向陽頓覺壓力山大。
幾乎是杜文瑾這邊話音一落,他就先感覺到方之淮那兒的目光威壓鎮了下來。
荀向陽求助地看向其他三人。
房間裏的那三位于是不約而同地将視線四下游離散開,往哪兒看的都有,唯獨沒一個肯跟荀向陽的目光相接的。
荀向陽磨牙:“齊子軒——那可是你表弟!”
齊子軒擡了下眼睛,微笑道:“哦,你喜歡的話,我随時都萬分樂意把這層關系送給你。”
“……”荀向陽噎了一下,轉向丹尼爾,“這可是你招來的!”
丹尼爾眨了眨眼:“Pardon?I don't speak Chinese!”
荀向陽:“…………”
荀向陽只能将最後的希望寄托在裴博文的身上。
然而裴博文看都沒有看他這個方向。
荀向陽只能硬着頭皮轉了回來,順便瞄了方之淮一眼。
到了這會兒,杜文瑾早就看出讓他們這麽顧忌開口的原因在于坐在自己右側的男人。他目光不善地轉過去——
“我不能知道?”
方之淮還未開口,杜文瑾就又加了一句,語氣溫和輕柔:“你要是說不能,我絕對不多問。”
這話讓房間裏其他幾人有點贊嘆地看過來,倒是齊子軒的眼鏡片下面劃過一絲笑意去。
而方之淮比誰都清楚杜文瑾的脾氣,只要他接下來有半點“不”的意思,他相信杜文瑾絕對不會多問。
他更相信,如果真那麽做,那麽接下來四個月,不管主動被動,他都別指望再能看見他家小祖宗一眼了。
方之淮無奈地看了荀向陽一眼。
荀向陽如蒙大赦,在杜文瑾緊随之後轉來的視線裏,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情況。
“這個……歐天逸是子軒的表弟,之前在國外我們一次聚會的時候認識了之淮,後來就一直……總之是有些纏人。”
荀向陽說完之後,又立刻補充:“不過有一點你放心,之淮在國外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社交圈裏一直有人玩笑,說他是帶發修行——其他追求者早就被他那自帶冷氣凍回去了,也就歐天逸這麽一個例外的,真的!”
聽了全程,杜文瑾還未接話,房間門驀地被人推開。
“還隔着門呢,我就聽見有人在說我壞話了。”
黑發白皙的少年推門進來,笑容和熙,眼角微彎,看起來單純無害,“哥哥們,這樣不好吧?”
“……”
跟來人的目光對接上,杜文瑾和歐天逸同時一頓。
只不過,歐天逸這一頓,是因為看見了素來不讓除了這幾位朋友外的任何男女近身的方之淮,竟然狀似親密地将手臂搭在一個長相極為精致漂亮的青年身後。
而杜文瑾,則是因為被眼前這人勾起了一點回憶來。
——九年之前,他在杜宅初遇方之淮時,大概跟這少年便是模樣相近吧?
那這個男人,當時是因為喜歡自己的哪一點,才會在那之後的四年裏都費盡心機地想要把自己綁在身邊呢?
他看上的那一點,這個少年身上也有嗎?
“……”
随着思緒這般漫無邊際地延展,一點無名的火氣從杜文瑾的心底裏騰地一下燒了上來,灼得心肝脾肺都不舒坦。
杜文瑾的眸光徹底涼了下來。
他的視線從那少年身上撕下,轉落到自己右側沉默的男人身上。
嫣紅的唇瓣微動,琥珀色的眸子裏涼意起伏:“就他一個例外的?……還是你就喜歡這樣的?”
“……別鬧脾氣,瑾兒。”
方之淮聲線微沉。
一聽聞這話音,杜文瑾面上笑色也涼了下來,“他恐怕還未成年吧?——你真禽獸,方之淮。”
方之淮自始至終沒去看走進來的歐天逸,到此時他也只是無聲一嘆,然後将目光回落,與杜文瑾的眸子相望。
“我跟他沒關系。”
“……”
杜文瑾眼神微閃。
其實他隐約知道,也能感覺得到……或是說,方之淮給了他一種自信——對這個男人不會背叛的自信。
但即便這樣,看到有一個與當年的自己很相像、甚至還要更聰明一點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時,他還是會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這就是康成幄所說的談戀愛嗎?
那這種感覺也太差了,他一點都不喜歡。
在這時間裏,歐天逸已經調整了情緒,再自然不過地走進了房間裏,然後落座到杜文瑾對面。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哥哥呢。”
少年彎着唇角,笑得柔軟。“哥哥長得真漂亮。”
杜文瑾眸色一涼。
他擡眼,勾唇,眼尾斜挑的桃花眼裏帶着淩厲的鋒芒,只一眼便拿出了鏡頭前的瞬收瞬放的氣場——
“誇男人,最好不要用‘漂亮’這個詞,這是禮貌。”
少年無辜地點了點頭:“可哥哥确實長得很漂亮——這是事實啊。”
“……天逸。”
齊子軒笑容冷下來,警告了句。
歐天逸吐了吐舌。
明明是個男生,但偏偏因為看起來柔軟的發絲和奶白的皮膚,讓吐舌這個動作在他身上沒帶出半點違和或是娘氣——只讓人覺着可愛了許多。
“方大哥,我很久都沒有看見你了呢。”歐天逸又主動跟沉默的方之淮搭話,“坐在你旁邊這位漂亮哥哥是你的——”
“砰!”
杜文瑾手裏的酒杯砸在玻璃茶桌上。
歐天逸眼底有冷笑的情緒劃了過去,但面上他還是一副無辜相地将臉轉了過去,“我似乎總是說錯呢,不過我也很難改過來啊。”
沒等其他人開口,歐天逸伸手一指桌面上的酒瓶。
“不然這樣,我跟哥哥你拼酒,如果你贏了,我就直接走人;如果我贏了,你就原諒我之後的口誤嘛。”
其他人面色微變,剛欲開口。
杜文瑾卻已經點頭:“好,如果我贏了,以後也都別讓我再看見你。”
“……”
歐天逸一笑:“好啊。”
荀向陽絕望地看向其他人。
——他忘了告訴杜文瑾,歐天逸那酒量跟海似的,說千杯不醉都不誇張。
然而沒給他機會,歐天逸已經直接叫侍者上了四瓶烈酒。
平常用杯也只斟一個杯底的酒液被開了瓶,兩瓶擺到了杜文瑾面前,兩瓶擺到了歐天逸面前。
歐天逸無害地一勾唇:“我也不為難哥哥啦,每人兩瓶,一口氣啊。只要哥哥你喝完之後還能走直線,我就認輸。”
荀向陽等人腦仁疼地看着那四瓶酒。
……正常人一口氣喝完兩瓶,別說走直線,怕是連爸媽都認不出來了吧?
歐天逸說完之後,沒給任何人再開口的機會,拿起一瓶酒來,對着瓶口直接吹。
跟喝水似的,一桌人親眼見着這兩瓶酒被歐天逸灌了下去。
喝完之後,歐天逸笑眯眯地看向杜文瑾,沒事人似的。
“漂亮哥哥……該你啦。”
“……”
杜文瑾嘆了口氣。
好像不該沖動的,如果耽誤了明天的拍戲……
他的手剛伸到一半,就被人截了胡。
随着杜文瑾的視線,衆人一齊看向了方之淮。
方之淮神情平靜地将開了封的酒拿到唇邊。
他喝得沒想歐天逸那麽炫技似的急躁,但也不算慢了,大約一分鐘後,兩瓶酒只剩下了第二瓶裏的最後一口。
而這人此時依舊眼神清明。
餘下房間裏的衆人看得微呆。
不過他們仔細想了,還真不記得自己見過方之淮喝醉的樣子。
……若是有這驚人酒量,似乎也不奇怪?
而剩到最後一口,歐天逸才反應過來,笑得有些難堪:“方大哥,這是我和這個哥哥的比賽,你怎麽能——”
話音沒落,方之淮将最後一口喝入,然後将手裏酒瓶往桌上不輕不重地一放。
他轉過身去,搭在沙發上的左手手臂一圈,把前面的青年拉近,松了酒瓶的右手按着青年的後頸托了上來。
最後一口酒漿在兩人唇舌間濃醇彌漫。
須臾後,方之淮擡起視線。
“他喝的。”
說完,他直接起身,也将還坐在那兒的杜文瑾也拉了起來,步伐平穩地走了出去。
…………
一個小時後,轎車停在了杜文瑾住的別墅外面。
一直到車停下,司機、周淵和後座兩人之間仍舊是一片安寂。
杜文瑾轉頭,看向靠在後座上一路沒跟自己搭話的男人。
那人側背對着他,也看不出神情如何。
杜文瑾莫名有些心虛……莫不是生氣了麽?
猶豫了片刻之後,杜文瑾還是趴了過去。
“……方之淮?”
“……”
男人沒理他。
杜文瑾微蹙眉,但由于理虧,還是伸過手去輕輕扳男人的肩,同時又喚了一聲。
“方之——”
這一次第三個字還沒出口,那邊安靜了一路的男人驀地轉回身來,将毫無防備的杜文瑾穩準地壓到了身下。
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而到了此刻,杜文瑾借着外面的月色和燈火,才分明瞧得清楚——
這人看着表情上氣勢淩人,但眼神卻已經散掉了。
……他還以為這男人的酒量真地那麽深藏不露呢。
杜文瑾不禁失笑,琥珀色的眸子裏也泛開一點漂亮的漣漪來。
但似乎就是這一笑,像是撥動了這個大醉的男人的某個開關。方之淮垂下頭去,埋到了杜文瑾的頸窩裏,對着旁邊瓷白的頸子又親又咬。
“……”
杜文瑾怔了下之後臉色一冷,伸手要把人推開。
奈何杜文瑾剛擡起來的手就被男人抓住然後緊緊地鉗制起來。
像是怕身下人再掙紮,男人面無表情地趴到杜文瑾的耳邊,咬了下,皺了皺眉,再吹一口氣,而後語調平板又呆萌——
“別亂動,艹哭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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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