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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這一次安靜了很久。

杜文瑾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方之淮的身上移開過。

兩人這樣對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方之淮先轉開了視線：“……我進來之前，你在想什麽？”

“……”

杜文瑾沒回答這個問題，不做聲地看着方之淮。

“我猜你跟我在想的是同一件事。”方之淮站起身來，“那麽想完之後，你得到答案了嗎？如果不按照我的方法來處理——你以後會得到什麽樣的結果，你想明白了？”

杜文瑾輕輕地舒了口氣。

“不管是什麽樣的結果，這件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都不認為我應該讓你自己一個人扛。”

方之淮嘆了一聲：“不要意氣用事，瑾兒。”

“這不是意氣用事。”杜文瑾垂眼，“我只是想負我該負的責任。”

方之淮神色微肅：“即便這責任你可能根本承受不住？”

杜文瑾沉默了一會兒，點頭。

“……”

方之淮不贊同地看着杜文瑾：“你不是答應爺爺，在兩年之內會成功轉型嗎？如果這件事情真地任其發展，不用兩年你積累的人氣就會迅速跌落，到時候轉型過程也會變得無比艱難。”

沒等杜文瑾再接話，方之淮做了結論：“所以聽話，按照計劃，召開記者發布會，澄清關系。”

“你會被扣上一些很難看的帽子。”杜文瑾垂着視線，神色晦暗不明。

方之淮低笑：“我不是要在演藝圈混的人，我不賣人設——那麽我的私生活也就不需要他們的監督。”

“……好。”

過了很久，杜文瑾終于答應下來。

“今天下午就開吧，新聞發布會。”

方之淮一怔：“不等那幾家媒體配合拍幾張照片？”

杜文瑾轉過身去往衣帽間走：“那樣太刻意了，打亂順序，欲揚先抑——這樣的反彈效果會比較好。”

“可以。”

稍一思索之後，方之淮點頭，“我讓林特助聯系媒體，下午兩點召開。”

杜文瑾應了一聲。

…………

到了下午兩點，新聞發布會準時召開，蜂擁而來的媒體幾乎要擠爆了發布會現場。

鼎沸的人聲快要掀了現場的頂棚，最後還是公關部的發言人忍不住拉過話筒了，清了清嗓子——

“專門的提問環節會安排文瑾的發言稿之後，請大家稍安勿躁，保持會場內的安靜。”

這話音一落，會場裏總算是漸漸安靜了下來。

發布會內門的門外，親自陪場的方之淮看向杜文瑾。

“發言稿熟悉過了嗎？”

“嗯。”

“不便回答的問題你不需要擔心，公關部的人會幫你解決。多數已經安排好的問題都在之前的準備環節給你介紹過了——沒問題吧？”

“……沒問題。”

杜文瑾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準備好了，你就跟他們進去吧。”方之淮擡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你不入場？”

杜文瑾擡眼望他，目光裏帶着點莫名的情緒。

方之淮并未注意，他的視線從手表表盤上擡了起來，唇角輕掀：“我和你一起出現在新聞發布會上，恐怕容易出事故——為了減輕安保人員的壓力，我看我還是先不要露面為宜。”

杜文瑾點頭：“好，那我進去了。”

方之淮應聲，給了其他公關部的人和安保人員以眼神示意。

內門于是打開，在無數的閃光燈裏，衆人魚貫而入，紛紛落座。

杜文瑾毫不意外地坐在了正中間。

一見到杜文瑾露面，好不容易按捺一些的發布會現場氣氛登時又喧嚣起來，不少媒體扛着他們的直播鏡頭紛紛沖向坐在正中的那個看起來神色淡定的青年，也有記者在自己攝像頭前已經開始了對杜文瑾衣着神态舉止動作的心理分析。

公關部發言人簡單做了開場白，就把發言稿遞給了杜文瑾。

杜文瑾擡手接過。

“各位新聞界的媒體記者朋友們，下午好。今天召開這次新聞發布會，旨在對之前ANT所拍攝的視頻片段進行相關說明與澄清………………”

杜文瑾拿着發言稿，面無表情，連聲音都聽不出半點起伏。這般“不做作”的發布會反應讓記者們一時嘩然，衆多攝像頭更是紛紛聚焦，閃光燈把現場映成了一片白花花的光景。

盡管一旁公關部的發言人已經多次給杜文瑾使眼色，示意他調整自己的情緒狀态，按照之前計劃做出無辜被殃及的神色反應來，但杜文瑾依舊對他的舉動熟視無睹，只繼續用平板的語調毫無誠意地念着發言稿——

“對于出現在這次報道中的兩位主人公的身份，ANT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進行有失猜測，而事實是——”

杜文瑾的話音戛然一頓。

過了幾秒，他驀地掀起眼簾來，視線在全場掃過，最後落到他走進來的內門的方向。

方之淮就在那扇門後等着他。

所有人都要他向五年前一樣，把所有的責任推給方之淮，自己脫身出去就好。

……可這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感情，不該只有一個人為之付出和犧牲。

杜文瑾唇角輕輕勾了起來。

這個神情上的變化，對比于之前毫無誠意地念發言稿時的面無表情，立時讓記者們眼睛一亮。

——他們有預感，這一次要很意外地拿到什麽大料了。

坐在杜文瑾身旁的公關部發言人也是臉色一變。

只可惜還沒等他說些什麽，杜文瑾就已經有了新的動作——

他不疾不徐地将手裏的發言稿放下，然後垂手輕輕地按在了上面。

他的視線和場中所有人記者一一交彙，錯過，最後定格。

杜文瑾伸手，将桌子上的麥克風直接拉到了自己面前，迎着無數的閃光燈，他薄唇一掀，笑得如釋重負、坦蕩漂亮——

“事實是，我跟方之淮很相愛，多謝大家的關心了。”

“…………”

發布會現場有一瞬間的死寂，記者們、公關部同僚們目瞪口呆，連現場的閃光燈都不亮了，似乎卡在了青年這一笑的艶麗裏。

只不過壓到了一個最低點之後，頃刻之間，整個發布會現場就被送上了高潮。

安保人員們幾乎要攔不住達到精神高潮的記者們了。

無視了一旁呆滞地看着他的公關部發言人，杜文瑾勾過麥克風來，笑吟吟地看着全場：“請記者朋友們不要着急，一個一個來，你們的問題我會盡量回答——不過如果安靜不下來，我就只能退場了。”

這句話比所有的安撫力度都要強，一聽杜文瑾這樣開口，整個會場內頃刻間平靜下來，衆多人紛紛擡手示意有問題要問，一個個熱切的目光像是求知若渴的學生。

杜文瑾看向最前排的記者，伸手随意點了一個。

那個女記者面色微微漲紅地站了起來，顯然之前那鼎沸的噪聲裏有她的一份功勞。

“文瑾先生，請問您之前措辭所用的‘相愛’，是否是承認您跟方之淮先生的戀人關系，并否認包養事實？”

“……”

杜文瑾點了下頭，表示接受了這個問題，“對于戀人關系，我完全承認，對于‘包養’這種無稽之談，我全盤否認。”

那個女記者一聽就要繼續追問，杜文瑾卻沒給她機會，而是善意一笑：“每個人最多只有一次發言機會，不然我們就要一起定今天晚上的夜宵外賣了。”

場中有人配合地笑了幾聲，其他多數人的反應是趕緊再次舉手。

杜文瑾指向了其中一個。

這次的是個男記者，開口時還帶着點激動：“我想請問文瑾先生，您和方之淮先生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戀人關系？——畢竟據我們所知，文瑾先生最初簽約在藍旗娛樂，今年才改簽到環業娛樂——那麽是這次改簽促成了兩位的關系，還是說兩位的關系促成了這次改簽呢？”

“……”

杜文瑾眸光微涼地停在這個男記者身上。

——兩個答案，不管哪一個都有着無數的坑在前面等着自己啊。

停頓了幾秒，迎着那男記者頗為得意的神情，杜文瑾微微一笑——

“我跟方之淮的戀人關系确定……大概在六七年前吧。”

“……”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一時也沒人去管到底是哪個促成了哪個，所有人的重點已經立刻轉到了這兩人的“同性戀愛長跑”上面。

——而且還是如此公衆人物的長時間地下同性戀情。

這個內幕來得太突然，以致全場都有點懵了，一時竟沒人舉手提問。

趁着這個縫隙，杜文瑾将目光側向內門，掠過了公關部衆人生無可戀的神色，落到了站在不知何時敞開的門外，面色複雜無奈的方之淮的臉上。

杜文瑾唇角一勾，搭在麥克風上的右手一擡，從長毛衣裏露出來白皙修長的手。

他伸到眼前，拇指和食指交錯，給內門那邊的男人比了個心形。

方之淮實實在在地愣了一下。

那個帶着點俏皮的懶散笑意，給了他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頃刻之間，心裏那些無奈和擔憂悉數退離，他幾乎忍不住想要進場走到杜文瑾的身邊去。

像是看透了方之淮的這種想法，杜文瑾驀地拉開椅子站起身來，在衆人的目光和攝像機鏡頭的追逐裏，笑着走向了站在內門外的男人。

多數記者看不到內門外的情景，雖然大多猜得到站在那後面的是誰，但還是被職業精神和好奇心驅使着向前湧去。

攔在前面的安保大漢們快哭了。

離着內門還剩幾米的時候，杜文瑾終于停了下來。

他站在原地，微微偏了下腦袋，笑吟吟地狹起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眼角淡褐色的淚痣被閃光燈映得熠熠。

然後杜文瑾擡起手，張開雙臂，一動不動地看着男人。

方之淮沒再壓抑，大步進了會場，在頃刻間再次掀到一個新高度的聲浪裏，緊緊地擁住了杜文瑾。

“……明明是九年前。”他低沉的聲線裏帶着遮掩不住的愉悅。

杜文瑾笑着趴在他的耳邊，“九年前？跟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兒談戀愛？你不怕別人說你衣冠禽獸嗎？”

“只要有你，”方之淮啞聲笑着，“禽獸不如我也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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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杜文瑾不按套路來的舉動，方之淮原本做的計劃全部失效，杜文瑾的微博也迅速淪陷——

粉絲兩邊倒，一部分是高聲喊着“配一臉就該在一起”的CP黨，還有一部分，則是粉轉黑哭斷氣罵天罵地的昔日老婆粉以及女友粉——自然，這其中可能也包含了為數不少的攪渾水的存在。

而新聞發布會上杜文瑾中途離場與方之淮熱切相擁的照片已經在網上泛濫傳開，關于兩人的戀情，更是掀起了一波恣肆的讨論。

祝福、攻讦者皆有，連從前和杜文瑾合作過的女星們也被媒體翻了出來，陸續流出了報道。

曾經在《醉江山》與杜文瑾合作過的康雲雲這樣對記者說道——

“沒錯，在《醉江山》拍攝結束時，我就已經知道方先生和文前輩的關系了。……你說我的看法？對于兩個人的感情，我能看得出他們彼此很真摯，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看法。…………影響合作？我并不認為這對我們的合作會有什麽影響，文前輩在表演上的天賦和努力都是讓我所羨慕并敬佩着的，跟他的合作讓我學習到了很多，這對于我來說是一種榮幸。”

而在《心刺》中和杜文瑾分別飾演女男主角的李筱琪也公開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我所接觸到的文瑾前輩，是一個在私生活和工作方面都無可挑剔的人。我從來沒有看到他有任何外界風傳的耍大牌或者賣弄特權的行徑，正相反，文瑾前輩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即便是對劇組裏的工作人員也态度良好，這一點衆所周知。……至于他與方總的關系，我承認我确實早就得知，事實上兩人也并沒有進行什麽刻意的隐瞞，他們就像普通的戀人一樣，我認為沒有什麽不同。”

興許是這兩位合作對象的言論都沒能滿足記者們想要的爆點，在對兩人的采訪之後不久，網上又放出了一家媒體對杜文瑾前任緋聞女友、同時也是之前紅毯女伴——影後顧靜的采訪。

視頻裏的顧靜神情恬靜地坐在一張寬大的皮沙發裏，端着咖啡對着鏡頭輕笑：“我說過多少遍了，之前的新聞只是一次錯誤的報道，很明顯我才是被無辜殃及的多餘的那一個。…………對他們關系有什麽看法？我沒什麽看法啊，我和文瑾先生只是普通朋友，遠遠沒到能夠涉足幹預彼此交友的關系上去；而且，文瑾的作品質量有目共睹，對于這樣一位有天賦的演員，我認為大家的關注點确實是有些偏了——只要沒有法律或是道德上的問題，他喜歡誰取向如何，跟他的作品有什麽關系呢？”

在顧靜之後，有媒體傳出，前前任女友宋娜拒絕接受采訪，聲明已經退出娛樂圈，不想再被這些事情打擾。

這理由找得無懈可擊，媒體們再遺憾也只能放過。

而在這幾位女星一面倒的支持裏，網上的輿論風向也漸漸向着良好的方向上發展。

只不過最初爆料這件事的ANT卻顯然是不會輕易放過杜文瑾和方之淮的。

沒過幾天，與杜文瑾日常生活和出行相關的照片被放到網上去了，并有專門的文章分析了杜文瑾日常衣食住行的昂貴開銷，質疑如何能夠以一個剛火起來沒多久、連代言也沒有一個的演員身份，消費得起這樣高價的日常。

這番言論一出，有些明事理的網友已經調轉冒頭罵ANT多管閑事，其中一位更是隔空喊話：“人家戀人之間難不成還要列一張財産消費清單給你們看才算行得正坐得端？”

只不過除了這部分理性網友之外，也有許多網友嘲諷：“管這不叫包養，那什麽算是包養？”

剛消下一點熱度的兩人的戀情再一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翌日下午，杜宅。

“你确定你要這麽做？”

杜老爺子的臉色有些肅然。

杜文瑾垂着眉眼站在他前面不遠，神色卻淡然而堅定。“以前我可以不在意別人怎麽猜測，但現在關系已經曝光，那些非議已經不只是對我自己産生弊端，對環業娛樂的發展也極為不利。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希望得到爺爺您的應允。”

“…………”

杜老爺子雙手撐着龍頭拐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沉着臉沒好氣地擺擺手——

“你自己做去吧，反正如今你這臉露得越來越多，圈子裏差不多都知道了……丢臉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兒了。”

杜文瑾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躬下身——

“抱歉，爺爺，這些事情都因我而起，讓您煩惱了。”

“你從小到大讓我煩惱的事情還少嗎？”

聽自家孫兒都這樣說了，杜老爺子只能無奈地看向杜文瑾，“當初你生母的那件事……是杜家欠了你們母子，我肯縱容你這般作為，也是替你已經過世的父親補償你。……若是換了文瑜那小子，你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杜文瑾的神色晦暗了一瞬，只是很快他就調整過來，站直了身。

“那麽，爺爺，我就着手開始做這件事了。”

“……去吧。”

杜老爺子嘆了一聲。

當天晚上，一著名網絡媒體爆料，近些時間內，一直同性包養醜聞纏身的新科影帝文瑾，本身背景竟為大財團的富家子弟。且其真名并非姓文，而是姓杜。

這爆料一出，無異于在本就不平靜的海浪裏又扔了一個魚雷，登時将無數潛水的吃瓜群衆悉數炸了出來。

網友的力量再次被證明強大，僅根據“大財團”“姓杜”兩個條件，衆人迅速扒出了如今以杜文瑜為家族代表的杜家，和杜家背後的龐大商業集團。

無數的質疑與詢問，在當晚得到了當事人本人的回複。

晚上八點整，微博關注了“演員文瑾”的網友們同時收到了一條主業新微博推送——

文瑾V：自我介紹一下，杜文瑾，今年24歲，家中有一位能力卓越的哥哥，所以一心沉迷米蟲生活，無藥可醫，謝謝關心。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條消息給焦急等待的網友們把瓜都快吓掉了。

等網友們紛紛撿起各自的瓜，卻也顧不上看熱鬧了，一個接一個地下了場，開始讨論起最近這兩天這一波三折的劇情來。

尤其是ANT的官博下面，就更是炸了鍋——拿杜文瑾的自我介紹各種轉發打臉，“聽說你被包養了”更是被做成了doge的動圖，在ANT官博下面一張接一張地刷起屏來。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網友主動露面到杜文瑾的微博下致歉——為自己不知真相時的妄自猜測，和妄自猜測背後所帶來的傷害。

在這之後不久，杜文瑾很快做出回應。

不是衆人想象中的“我沒怪過你們”的小天使反應，反而是跟之前一條“自我介紹”相比，顯得有些嚴肅的聲明——

“無論是家庭還是朋友的幫助，都讓我有勇氣面對千夫所指，所以你們并沒有對我造成什麽傷害。

但不是每一個面對千夫所指的人都有重新站起來的勇氣，我只希望向我道歉的大家，在以後的日子裏，如果當你遇到沒有真實證據的所謂‘媒體揭露的真相’時，請擦亮眼睛，嘗一塊糖，別讓那些淬了毒的刀子從你口中擲向無辜的人。

——畢竟三人成虎，積毀銷金。”

這段話被網友們紛紛轉發，在“醜聞”之後，杜文瑾不隐瞞、不逃避、不做作的反應得到了網友們的一致好評，杜文瑾的粉絲量不跌反漲，繼之前《失重》獲獎，他的人氣又進入了一個新的攀升速度的高峰階段。

而關于他的這段波折新聞，網友們也創造出了一個新的熱點話題，起源于某個網友對那段自我介紹的轉發留言——

“珍稀你們的文影帝啊，多愛他和他的作品，這是個多麽可憐的孩子——不好好拍戲的話，就只能回家繼承那麽大的一個集團啦[doge]！”

沒用多長時間，這條微博就被推上了熱搜，底下評論回複是和諧而瘋魔的“哈哈哈哈……”

只不過這和諧之中，之後還是冒出了一點異樣的聲音。有類似發言的是幾個剛注冊的小號，盯着默認頭像在幾條相關熱搜下冷嘲熱諷：“別高興得太早，等之後被封殺接不到電影，呵呵……”

這種挑刺的語氣雖然很快便被網友們用“那就回去繼承家産”的玩笑怼了回去，但随着這言論漸漸越來越多地出現在衆人的視線，終于也有人察覺到一點苗頭了。

第二天一早，環業娛樂公司官博最早做出回應——

“@文瑾V已決定接拍導演特裏·蘭斯洛特的最新電影，将與國際著名影星溫妮莎·江合作主演，具體信息不日公告，請各位關注文瑾的朋友安心。”

這消息一爆出來，網友們什麽反應暫且不提，杜文瑾卻是先炸了。

上午一看到這條消息之後，杜文瑾就立刻乘車趕去了環業娛樂公司。

一進公司大門，杜文瑾直奔前臺。

“查一下方之淮現在有沒有預約或者會談。”

“……好的，杜先生。”

前臺小姐如今已經無比确定地知道眼前這位就是他們整個環業集團的“老板娘”，對于杜文瑾的要求毫無異議，并用最快速度給了答案——

“沒有的，杜先生。”

“謝謝。”

杜文瑾稍一點頭，轉身即走。

不久之後他就到了總裁辦公室外面，禮節性地敲了下門之後便直接推門而進——

“方之淮，誰允許你私自決定我接哪一部——”

話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杜文瑾怔怔地看着坐在方之淮對面的那個女人。

——江曉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