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鹹魚要搞事
江羨魚來不及思考, 身下忽的一空,緊随而來的是一聲悶響和撞痛,他似乎摔到了什麽地方。他掙紮着爬起身來,灰頭土臉地望向頭頂,幾片楓葉從那發光的入口飄了下來。
他愣了愣, 忽覺無數雙眼睛正盯着自己, 頓時汗毛倒立。戰栗着轉目看去,四周竟站滿了人,但他定睛一看, 那些全是怨偶, 他們僵硬地靠倒在牆壁上,像是一堆廢棄品, 毫無生命力。
這裏好像是一座墓室, 四周牆壁上刻滿了圖騰和文字,古老而抽象。牆角的火盆裏燃着火焰,光影照着怨偶們無神的面孔,十分驚悚。
江羨魚試探地向前走去,目光掃過那些怨偶,男女老少都有,裝扮各不相同。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面孔, 他不禁渾身一顫,那是一個英氣凜然的中年男子, 身着紅衣金甲, 手裏還握着一柄霸氣長.槍。
“爹……”他怔怔喊了聲, 伸手觸摸怨偶的臉頰,雖然沒有生命力,但他能肯定,這個怨偶就是照他爹的模樣來做的。也許是由于某種原因制作失敗,所以沒能像葉之南那樣活過來。
江羨魚一直很崇拜自己爹,他在家對妻兒溫柔體貼,在外作風端正,受人敬仰。從小親爹就教導他,要保護妹妹和親人,要守衛越水城。他雖然生性頑劣,經常闖禍,但對親爹的教誨一直銘記于心。
所以,他無法相信葉之南說的事,自己爹明明十分疼愛妻子,又怎麽可能和牧夫人有染?還說他和葉臨川是親兄弟,這太荒唐了!
“不會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江羨魚自言自語,只聽江輕魂在耳畔道:“我倒覺得,葉之南不像是空口胡說,從他對川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來,川不是他的親兒子。”
“就怕我和他是親生的,我們之前都那樣了……”江羨魚不禁回憶起來,他和葉臨川十六歲時就懵懂地接吻了,而今關系就更混亂了。哪哪兒都親過摸過,水裏也好床上也罷,什麽壞事沒幹過。每次都極盡放縱,弄得彼此筋疲力盡,滿身黏液。
就是在昨夜,他倆又折騰了一宿,此刻江羨魚扒開衣物,還能看見自己胸前的點點吻痕。他低頭嗅了嗅自己,還殘留着葉臨川的味道,身下某處隐隐的疼痛,還有黏膩的感覺,甚至體內還殘留着對方的東西。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被狠狠疼愛過的事實。
意識到這點,江羨魚倍覺羞愧,要是真和自己親兄弟亂來,那他就是大逆不道,對不起江氏的列祖列宗。
“輕魂,你說咱爹在天之靈,要是知道我們這樣亂來,會很生氣很傷心吧?我們做這些事,是不是很不孝?”
“但爹已經不在了,也不會知道了。退一步說,就算有血緣關系又怎樣,我們原身已毀,用這副鲛身還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難道因為是親兄弟,就能不愛他了嗎?”
“當然不是了。”江羨魚慚愧地看着跟前的怨偶,“如果我們都是爹的孩子,還這樣亂來,那江家豈不是要絕後了?畢竟爹在世的時候,還是很希望我們能早日成家的。”
“不是還有照水嗎?”
“你說照水……唉!”江羨魚又開始頭疼了,妹妹和陸與安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如果她倆真成了,那他江家真的要絕後了!等下,還有江軒這棵獨苗在,但願這小子別再學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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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了細微的聲響,江羨魚警惕地扭頭望去,只見光影中走出了一個白色的團狀物,那東西撲騰了下翅膀,“鵝鵝”地叫了兩聲。他這才發現那竟是一只鵝,在這暗無天日的墓穴內,居然莫名其妙地跑出了一只鵝?
那只鵝又叫喚了兩聲,晃着屁股向旁邊石室裏走了過去,江羨魚忙跟着走了過去。前方是一塊刻滿繁複花紋的梯臺,臺上放置着一尊金灰色的棺椁,棺椁異常寬大。而梯臺四周還羅列着幾副小一點的棺材,棺蓋大開,裏面似乎還躺着人。
江羨魚正要過去一探究竟,心口卻襲來一陣刺痛。他不由得扶牆捂住胸口,心想自己不久前才和葉臨川做過,也咬破他的唇吮了點血,怎麽石心病這麽快又發作了?
那只鵝晃悠到石室裏邊,穿進幽暗的角落,停在了某個人影的腳邊。那人便把它抱在了懷中,撫摸着它的羽毛,逗弄着它的腦袋。
“誰在那裏?”
“你猜呀,猜對了我就複活你爹。”
那聲音聽起來略有些耳熟,脆生生的,像是個小孩。江羨魚不禁納悶道:“你就是那個傀儡師?你,你還知道我是誰。”
“我孤身一人,只想守着這座城,奈何你們偏偏要來打擾我。”
“我們是來找詛源的。”江羨魚說着忽然就明白了,他的心口越痛,說明他離詛源越近,這裏應該就是詛源的所在地了。
陰影裏那人又道:“你們這些獵鲛師啊、魔鲛啊,接二連三的來找麻煩,一個個都厲害得不行,我一個小小的傀儡師,無非會些勾魂攝魄的手段,哪鬥得贏你們吶?”
“你不是會做怨偶嗎,那麽多怨偶都能組建一支軍隊了。”
“怨偶都是木頭做的,一打就散架啦。”
“不是有種特殊的怨偶,力量剽悍,像活人一樣,就比如葉閣主和花家妹妹。既然你也做了我爹的人偶,那為什麽不複活他?”
“怨偶這種東西,就是要有怨氣才能成,我确實想複活江堡主來着,奈何他沒有怨氣。引魂不成,只好将目标轉向葉閣主,此人逝世二十年,我都沒想着成功,誰料他怨氣太重,竟讓我成功了。江堡主和葉閣主,随便複活一個,就足以對付你們了。”
“是麽,可是外面那位葉閣主,好像不太聽你使喚了。”
陰影裏的人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來,“他不聽話沒關系,但他和我有着相同的願望,無論如何他都會幫我守護詛源。更何況,我手裏還有一張不死王牌,你們就是來再多的人,也奈何不了我。”
“什麽王牌,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嘿嘿,你是不是聽我的聲音有點耳熟?先猜猜看。”
“這我哪猜得到,你就別裝神弄鬼了,給我出來。”江羨魚忍痛支撐着身體,扶着石牆走了過去。
“那我給你個提示,我是陸家的人,你再猜。”
“陸家的?難道你是……”江羨魚微微瞪大眼睛,要說是陸家的人,這個瘦小的身材,還有這個稚嫩聲音,那不就是陸……
那人似乎察覺江羨魚猜到了,便邁步從陰影裏走了出來。她皮膚白白的,臉蛋和眼睛都圓溜溜的,生得像白瓷娃娃似的。但此刻看來,那張純澈無暇的臉卻笑得十分詭異。
“陸小寶!你怎麽會是傀儡師?!”江羨魚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印象中的陸小寶,就是一個成日跟在陸與安身後嘻嘻哈哈,拿着本小冊子塗塗寫寫的小破孩。
陸小寶抱着鵝笑嘻嘻道:“怎麽樣,是不是很驚訝?”
“這……這不可能啊!”
堂堂神陸莊小少主,怎麽會是巫族傀儡師?
江羨魚一陣錯愕,但很快又定下神道:“等等,你不是陸小寶!你這種傀儡師最擅長奪魂攝魄,你奪了陸小寶的舍,你在操控這孩子的身體!難道……你說的王牌就是陸小寶?”
“聰明!陸小寶作為陸以風的獨子,哦不,應該是獨女,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你們敢動我一根毫毛,那不就是跟整個陸家作對嗎?”
“那我問你,陸小寶在霧山待得好好的,你究竟是怎麽奪的她的舍?還有陸以風,為什麽莫名會出現在這種鬼地方?”
“這個嘛,早在赤鲛族攻打越水的時候,我就去了一趟霧山神陸莊,我本是去刨墳的,誰料給陸以風撞見了。我當時腦袋一抽瘋,就引.誘他離開霧山,并設計奪了他的舍。”
江羨魚不可思議道:“你居然敢奪陸以風的舍?”
“沒錯,所以我現在後悔了。我原本想着冒充陸以風,統領神陸莊,把江天寶庫據為己有,再毀掉其中的秘密。可事不由人,陸以風這家夥确實不好惹,我奪舍還不到兩天,他又把他的身體給搶了回去,害我還差點成了孤魂野鬼。”
“不巧就在前幾日,陸家的人通過紙鶴找到了鬼月城,我看陸小寶這孩子就在其中,又趁機奪了她的舍。哈哈哈,要想殺了我,除非你們連這孩子一起殺掉,否則你們就是再來一支獵鲛軍都沒用,誰也別想破掉我這石心詛!”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守着這害人的詛?”
江羨魚皺緊眉頭,心口的刺痛令他渾身發抖。他額上冷汗潸然,擡目望去,那些棺材裏躺的居然都是活人,看衣袍似乎是前不久遇到的獵鲛師,綠袍的是牧家的,黃袍的是陸家的。
“你抓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麽?”
傀儡師笑道:“等到今夜陰時,你和花家那姑娘拜堂成親,借着她的執念,再利用你還有這些人的血獻祭,這詛又能大大加強,那些鲛人在中詛的瞬間就會死掉,連垂死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為什麽?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詛咒鲛族嗎?”
“為什麽啊,這說起來是個相當久遠的故事了呢。在講這個故事前,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覺得——人和鲛之間,能有真正的愛情嗎?”
江羨魚愣了一愣,這才道:“我覺得有。”
“那你覺得,人和鲛的愛情能長久嗎?”
“這個……不知道。”
他和葉臨川,還能走多遠?
“如今你落水為鲛,還罹患石心病,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死,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狂咬人,你覺得那個人還會真心愛你嗎?沒準你一死,他又找別人快活去了,跟你一起做過的事,他找別人也能做。”
江羨魚心中一陣難過,對方好像看穿了他的一切。
“人和鲛,一個在陸上,一個在海裏,注定要陌路。即便是産生了感情,也會稍縱即逝,從一開始就不該越界,更不該抱有期待。”
江羨魚眼底泛起血光,不悅道:“你說這麽多廢話幹什麽,有沒有人愛我跟你有什麽關系?要講故事你就講,不講的話,我們這就開打,把你的怨偶們都調動起來。”
“別逞強。”江羨魚把江輕魂的意識壓了下去,又沖傀儡師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麽曲折,你不妨講來聽聽。”
傀儡師這便抱着白鵝,坐回了昏暗的角落裏。
“這事還得從巫族說起,提起巫族,很多人都會想到黃泉山,其實黃泉山的巫人,都是巫族的叛徒,他們抛棄了先祖。真正的巫族故鄉就在這裏——鬼月城。”
“很多很多年前,我們巫族有一位巫女,和海裏的鲛人相戀了。巫女作為一族之長,不顧衆族人的反對,執意與鲛人成親,甚至還生下了小孩。人與鲛生下的孩子,雖然沒有魚尾,但模樣卻像鲛人一樣好看。一家子雖被人說三道四,倒也過着幸福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長,他們的孩子還沒滿周歲,鲛人就因急事回了海裏。巫女癡癡等着他,一等就是三年,鲛人杳無音信。于是巫女冒險去鲛宮尋找鲛人,這才發現鲛人原來是一位尊貴的氏子,可他卻娶了別的鲛女為妻,還生下了一個小鲛人。”
“她問鲛人為什麽,鲛人卻裝作不認識她,還要趕她走。她求鲛人跟她回去,只要他跟她回去,她可以原諒一切。她甚至低聲下氣地跪下來乞求,但鲛人無動于衷,一腳無情地踹開了她。”
“悲憤至極的巫女大鬧鲛宮,瘋狂地殺掉了鲛女和小鲛人,自己也弄得遍體鱗傷,撐着最後一口氣逃出了鲛宮。她回來後不久,鲛人就帶着鲛軍殺了過來,大肆屠殺城中百姓,那個鲛人甚至當着巫女的面,親手扼殺了他們的孩子。”
“最後,巫女被鲛人親手淩遲處死,但她殘魂不散,怨意濃深似海,于是奪舍重生,召集幸存的巫族子民布施石心詛,詛咒所有鲛人都得不到真愛,一旦産生愛意,便會心髒石化而死。鬼月城的數百條冤魂與她的怨念契合,使得這詛經年累月久不消散。”
“數百年來,鲛族飽受折磨,這就是報應啊!”
沉默了會兒,江羨魚才道:“是鲛族不對,但為什麽要因為一個鲛人的過錯,而牽累到整個鲛族?其他鲛人是無辜的。”
“別跟我說無辜!鲛族當年屠城的時候,怎麽就沒想着無辜?明明是巫女一個人犯下的錯,卻要全族子民來償命。這詛,活該他們受!”
此刻江羨魚心口劇痛,不由得扶牆跪倒下來。身旁傳來一陣咔嚓聲,有人走了過來。回頭一看,是花落雪。
她蹲在他身旁,撫弄他的鬓發道:“魚兒哥,你歇歇吧,等今晚陰時拜完堂,我就能帶你走了,你就能永遠地解脫了。”
“我不明白……我這麽差勁的一個人,你究竟喜歡我哪裏?”
“不知道,就是看着你就開心,想多看看你,一直看着你。”花落雪把江羨魚扶起來,讓他坐在一旁的石階上,伸手為他盤發道:“你發冠散了,我幫你梳好。”
“我心裏沒有你,你這又是何必?”
“我不管,就要和你成親。”她此生唯一的願望就是嫁給他,就算他不愛她,她也要把他永遠束縛在身邊。怨偶,就是靠執念而活的。
江羨魚疼得渾身冷汗,心口的絞痛不斷侵蝕着意志,他腦袋一歪就昏死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搖着他的肩膀呼喚他,他勉強睜開眼睛,眼前還是這座火影搖曳的墓室。
墓室頂部不知何時破了個巨洞,外面是婆娑的血楓林,一輪朦胧的紫月懸在頭頂,居然已經到了夜晚。
角落裏傳來傀儡師的聲音:“還有一刻鐘就到陰時了。”
花落雪蓋上紅蓋頭,過來扶起江羨魚道:“我們準備拜堂吧。”
他甩手掙開她,卻有氣無力的。環顧四周,花祈玉也在,他正半死不活地坐在石階上,翻着眼睛瞪着他們。令江羨魚驚訝的是,葉臨川居然也在,他癱坐在一副棺材旁,渾身血跡斑斑。兩人目光相觸,只是望了一眼,對方所遭遇的事就了然于心。
“哥……”江羨魚掙紮着要過去,花落雪又一把将他拽了回來。
這時葉之南拖着劍走了過來,他停在葉臨川跟前,用劍尖挑起他的下巴道:“看來看去,還真不知道你這孽種像誰,明明是江錦立和那個賤人生的,卻長得都不像。”
葉臨川咬牙不語,無論他們有沒有血緣關系,對這個曾經養育自己的人,他終究是下不了狠手。
“開始吧。”葉之南說着就揪起葉臨川,粗蠻地把他扔到棺椁內。與此同時,幾名怨偶也走了過來,握着劍守在其他幾副棺椁旁,目光森然盯着棺內昏睡的獵鲛師們。
“又要幹什麽?”葉臨川錯愕地用手臂支撐起身體,葉之南卻一劍抵住了他的咽喉,冷漠道:“獻祭。”
沒一會兒,角落裏又傳來傀儡師的聲音:“時辰到了。”
“一拜天地。”花落雪拉着江羨魚跪下來,對着墓室頂上那輪圓月。她虔誠地俯首跪拜,他卻決絕地搖頭,“我不拜。”
“拜!”她摁着他的腦勺,強行讓他一起拜下去。額頭重重磕在地面,江羨魚眼底又泛出血光,他憤然打開她的手道:“你這死女人到底要做什麽?殺了我也不娶你!”
“二拜高堂——”花落雪妄自念道,又強拽起江輕魂轉向花祈玉,繼續跪拜。花祈玉盯着他二人,攥緊拳頭,額角隐隐有青筋暴起。
“不拜!”江輕魂掙紮着要起來,花落雪卻不知從哪兒抽出那柄煞氣騰騰的弑魂劍,一把架在了他脖子上,僵硬地微笑道:“夫妻對拜。”
“不拜,就是灰飛煙滅也不娶你!”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花落雪厲聲喝道,眼底冒出濃黑煞氣。
“魚兒!”葉臨川目光一顫,立時要從棺內掙脫出來,不料葉之南竟一劍朝他胸口刺了下來。寒刃貫穿胸腔的那一刻,他終于确信,這個人不是自己親爹,沒有哪個爹會想殺掉自己兒子。
血花飙濺的瞬間,其他幾名怨偶也朝棺內的人刺了過去,又是幾注鮮血狂飙。劇痛中的人們驚醒了過來,發出幾聲凄厲的慘叫。
江輕魂錯愕地回頭望去,卻見葉臨川的身體跌進了棺內,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他的心也跟着一齊沉沒。
“哥!!”
殷紅的血液迅速從棺底浸潤出來,分成幾股,漸漸彙聚向正中央的那尊大棺。棺內霎時冒出濃黑煞氣,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
那一瞬,江輕魂瞳孔驟縮,心痛得無法呼吸,心跳似乎都停止了。花落雪便摁着他的頭,用慣有的甜美嗓音道:“夫妻對拜。”
“哈哈哈,我們終于成了,我終于嫁給你了!”
傀儡師這才從陰影裏走出來,沖花落雪道:“去吧,帶着這個鲛人,踏向那團黑焰,焚化身軀,你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江輕魂和江羨魚都痛得沒了力氣,花落雪便拽着他們的一只胳膊,拖拽着他們朝那尊大棺走了過去。
眼看棺椁底部的血液越來越濃,傀儡師喪心病狂地大笑道:“哈哈哈,要成了,終于要成了!長着魚尾的都得死!”
江羨魚絕望地看着頭頂,墓穴外楓葉翻飛,像是在下一場血雨。
彼時,巫靈塵和楚兒正朝楓林這處趕來,兩人正要接近墓室的入口,巫靈塵卻突然跪倒了下來。楚兒慌忙扶起他,卻見他七竅流血。
“嗚嗚嗚……阿爹你怎麽了?別吓我啊!”
“是詛……又變強了。”巫靈塵抹了下鼻血,蹭得臉上到處都是。
“嗚嗚……那要怎麽辦啊?”
“阿爹不行了……你快下去找到那個傀儡師,喊他的名字,他叫巫奇瀾,你告訴他……黃泉山是他的家,我們來接他回家。”巫靈塵邊說邊嘔血,吐得胸口滿是血污。
“嗚嗚嗚……我不走,我不要離開阿爹!”
“快去!”巫靈塵猛推了楚兒一把,自己也重重撲到了落葉上。他掙紮着擡起臉,卻見楚兒又爬了回來,淚眼婆娑地撲過來摟住他。
他實在沒辦法,只好用盡力氣,沖着前方墓穴大喊了一聲。
“巫奇瀾——”這一聲還未落地,巫靈塵眼前就一片血紅,他身體猛地一抽搐,便再也無法動彈。
緊随而來的,是楚兒哭天搶地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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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