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叮鈴鈴——”

鬧鐘響了，門鈴同時也響了。

秦萱抓了把頭發，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先開門還是先關掉鬧鐘。

緩了一下剛醒來時的朦胧，她赤着腳下床，伸手關掉鬧鐘，再去開門。

來人是楚媽媽。

秦萱将楚媽媽迎進門，給她倒了一杯水。

“小萱，你還沒起床呀？”

“是啊。”秦萱回答。

不知怎麽十點多還在睡覺這件事說出口就有點小羞-恥。

“阿姨，您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我們準備邀請你和你家長過年的時候一起出去旅游。”楚媽媽擱下茶杯：“你爸爸媽媽呢？”

“爸爸還在睡覺。”秦萱說。

楚媽媽微笑看着秦萱，等待下文。

半晌，楚媽媽反應過來秦萱并沒有要繼續開口的意思。

她心裏明了：“那你爸爸醒來，你跟他說一下這件事，好嗎？”

秦萱甜甜的笑了一下：“不用啦阿姨，我爸肯定依我。”

楚媽媽特別喜歡秦萱，覺得她這個小女兒真的都要把她的心給融化了。

她雙手一合：“那小萱會來的吧？你不是認識我小兒子嗎，正好搭個伴呀。”

秦萱點頭：“好的阿姨。我會和我爸爸說的。”

得到秦萱的肯定，楚媽媽心滿意足的走了。

她準備回去給楚譯一個擁抱，要不是他提意見，她都想不起來可以邀請她一起去玩。

秦萱洗漱出來，秦先生也起床了。

秦萱抓住這個機會就跟他說了，秦先生疑惑：“你不是不出去玩嗎？而且海南以前不是去過嗎？”

她搪塞秦先生：“我就又突然想去了嘛。”

秦先生也不是很想知道原因：“去吧。不過我的行李就交給你了。”

秦萱打一個響指：“沒問題！”

——

這天，天氣可以說是萬裏無雲，但秦家二人加上楚家四人，一共六個人圍成一個圈，面面相觑。

除了楚譯和秦萱，其他四人可以說是很震撼了。

楚媽媽先緩過神來：“秦醫生，總說請你吃飯，沒想到我們還是鄰居。早知道是鄰居，更應該早點過來謝謝你了。”

秦致遠為人處事上并不熱情，只幹癟的回一句：“沒關系。”

三個大人倒是聊得挺開。

但是楚辭心情可以說很不好了。

他前幾天好像誤會了秦致遠是個猥瑣大叔來着？

想到這裏，他瞪了秦萱一眼。

秦萱無辜眨眼，她以為大家都知道呢。

她指責楚譯：“你怎麽都不跟家裏人說？”

楚譯看着秦致遠的反應：“我覺得你也沒有跟秦醫生說。”

秦萱順着看過去，秦致遠一副措手不及的樣子。

說好的游刃有餘的帥氣大叔呢？

這個關系也不是特別複雜，但是大家就是覺得很新奇，說了一路。

飛機上的座位秦萱和秦致遠坐一排，楚辭在她前面，和楚譯坐一排。

她暗自撇撇嘴，對這個座位安排有點不爽。

她和楚辭都靠着過道，趁着秦先生戴着眼罩閉目養神，她湊上前，想要看看楚辭在做什麽。

楚辭原本也是在閉目養神，秦萱湊過來的動靜太小，他意識到時秦萱的臉已經挨着他的臉了。

他也就沒有睜開眼睛。

秦萱先是看了一眼周圍，見大家都沒有看她，她才安靜下來，獨自欣賞楚辭的側顏。

因為安全帶的關系，秦萱也不能靠的太前。

她的呼吸就在楚辭的耳邊，輕輕地，令楚辭覺得有點癢。

他動了動，秦萱吓得一下就縮了回去。

躲了一陣子，秦萱又湊過去，這次楚辭只留了後腦勺給她。

她悶悶不樂，嘟着嘴。

楚譯這時向她打手勢，讓她把楚辭的腦袋掰過去。

秦萱沒看懂：？

楚譯只好自己上手，輕輕地，一點一點将楚辭的臉掰過去。

楚辭：……

什麽辣雞弟弟？我睜眼還是不睜眼？

也許是好奇他們兩個可以玩出什麽花樣，也或許是其他。

反正他被如此擺弄，依舊堅強的裝睡。

楚辭的臉又朝向了秦萱，甚至比之前更甚，能看清整張臉。

秦萱向楚譯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好戰友！

楚譯一笑，随後轉頭看向了窗外。

秦萱把目光黏在楚辭的鼻梁上。

楚辭的鼻梁特別好看，筆直，高度适中，看起來既賞心悅目又舒服。

她一手扒在楚辭的座椅後背，另一只手擡了起來。

她的指尖輕輕柔柔，順着楚辭鼻梁的線條一直游走。

從山根滑到鼻尖，然後繼續往下，走過人中，最後停留在唇邊。

她沒忍住，又順着他的唇線走了一圈。

她指尖停在他的唇峰上，只要稍稍一個用力，她就可以按下去。

她又擡眸掃了一眼楚辭閉上的眼睛，突然就有一種不知名的欲-望。

指尖有了用力的趨勢，但她的視線還在他的眉眼上。

他猛的一睜眼，她被吓到，指尖就伸進了他嘴裏。

她一個激靈，下一秒立馬将手指抽出來。

她想跑，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聲音有點啞，也有點低：“你幹什麽？”

說話時，他的喉結便随着他的咬字一上一下的滾動。

她的視線粘上去就下不來。

她支支吾吾：“我……”

他揚眉，等着下文。

她卻沒有什麽想說的，她稍稍掙開他的手。

他已經想放開她了，但她卻還是不安分。

她用撫摸過他鼻梁的手，用力摁了一下他的喉結。

楚辭心裏開始刷千條萬條“卧槽”的彈幕。

他手上使了勁兒，秦萱也忘了要走開。

她覺得他的喉結像塊兒小石頭。

他們就維持着這個動作，他想要有進一步的動作，卻發現她被安全帶禁锢住了。

可他又不想就這麽放走她。

就在僵持之時，她們聽見了空姐推着小車走過來的聲音。

二人即刻彈開。

楚辭立馬放開了秦萱，秦萱也急忙回去坐好。

他叫住空姐：“給我一杯水，謝謝。”

因為空姐的到來，周圍的人不少把視線投了過來。

秦萱從脖子根開始，迅速的紅了起來。

她忙用自己的帽子遮住臉，假裝睡覺。

她整個人都在冒煙，指尖還殘存着當時的溫熱和酥麻。

後來，秦萱是真的睡着了。

下飛機的時候，秦致遠叫醒她，而她和楚辭都極有默契，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

秦萱是個旱鴨子，來海邊的她只有看別人玩水的份兒。

令她欣慰的是，楚譯也是個旱鴨子……

楚譯遞給她一罐飲料：“你不去玩嗎？”

秦萱道謝：“我不會水，怕死。”

楚譯：“讓我哥教你呗。他雖然不是很厲害，但起碼會。”

秦萱斜睨他：“那我怕死得更快。”

楚譯：“因為你調戲他嗎？”

秦萱一驚：“什麽調戲？”

楚譯：“飛機上啊，我雖然看不到你做了什麽，但我知道我哥的反應。我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麽尴尬。”

秦萱：“……”

楚譯：“你是不是調戲他了？”

秦萱又開始臉紅：“……”

楚辭赤着上身，頭上搭了條毛巾，正往這邊走。

楚譯遠遠的向他招手：“哥，你不去游泳了嗎？”

楚辭擦着頭發：“老媽沒看見我，就溜了。”

秦萱興奮地捂住眼，剩下一條指縫。

楚辭美好的肉體啊。

雖然沒有腹肌，但是也沒有贅肉。

看到這，她默默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真的是不同人也不同命。

楚譯站起來：“哥！”

楚辭莫名：“你站起來幹嘛？”

楚譯：“秦萱說她想學游泳。”

楚辭望向秦萱，秦萱如撥浪鼓似的搖頭：“我沒有。”

他又望向楚譯，然而楚譯早已不見了人影。

秦萱默默在心裏把楚譯旁邊的“助攻”二字劃掉。

什麽助攻，是豬隊友。

基于飛機上的一場尴尬，他們已經有兩三天沒有單獨在一起了。

楚辭立在秦萱面前：“想學游泳？”

秦萱搖頭：“不想，以前小的時候學游泳，差點被淹死。”

楚辭：“有陰影？”

秦萱：“嗯。”

她擡頭，視線撞上楚辭的腰部，她忙窘迫地移開視線。

“你不想學游泳？”

“想啊。”

“那你不學怎麽會？陰影什麽的就是拿來克服的。”

“那也不跟你學。”秦萱嘟囔。

“什麽？”他眯眼。

秦萱沖他做一個鬼臉，“那也不跟你學，怕你弄死我！”

楚辭‘啧’一聲：“誰跟你似的。”

說實話，秦萱對學游泳這件事十分心動，當然她對另一件事更心動。

她望着楚辭：“那……學？”

楚辭一笑：“可我不想教。”

秦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有病啊？”

她站起來想打他，他捉住她亂舞的手，“不鬧了就教你。”

“你不鬧我我就不鬧你。”

“成交。”

作為“教練”，楚辭還是很盡職盡責的。

他盡可能簡單地教着秦萱怎麽擺動腳，怎麽令自己不沉下去。

海邊不像在游泳池時可以把着岸邊或者其他什麽，楚辭本來是想自己支撐着秦萱，但秦萱害怕，死死扒住他的肩膀，怎麽也不肯松手。

無奈，楚辭只好依她。

開始楚辭的教學還挺有成效，秦萱雙腳擺的還挺有模有樣。

但是每當楚辭要松開手時，秦萱就不願意了。

她還是害怕。

楚辭退而求其次，只讓秦萱不要再扒住他，松一點點力氣，嘗試一下是否能把自己浮起來。

秦萱死活不肯。

楚辭已經不想再受罪了：“你起來吧。”

秦萱大喜：“哦！”游泳真累。

她感覺踩到了沙子，于是松開了扒住楚辭肩膀的手。

但她松開手之後，才發現自己好像抽筋了。

沒有了支撐，她感覺到一陣抽痛，然後就往水裏栽了進去。

楚辭第一時間伸手去撈她，卻因為她驚人的求生欲，被她一同拽進了水裏。

秦萱不會水，手忙腳亂的撲騰着。

楚辭廢了不少力氣才把她半抱起來。

他命令她：“站直。”

秦萱仍然在哇哇大叫。

楚辭扶好她：“你站直，淹不死你。”

他簡直要為自己的機智鼓掌，他只把秦萱帶到了淺水區，小孩子們玩的地方。

秦萱戰戰兢兢地站好，一只腳在抽筋，她只好把重心放在另一只腳上。

她以前被淹過，對這種事情是真的有着從心底升起的恐懼。

她後怕地拍拍胸口：“沒事啊。”

楚辭想要松開她。

她抓緊不讓他走：“我抽筋了。”

“哪只腳？”

“右腳。”

楚辭一只手扶住秦萱，然後低頭想要去看一下秦萱的腳。

雖然抽筋也看不出來……

同時，秦萱感覺楚辭卸了一只手的力量，擡頭去看他。

一個低頭，一個擡頭。

秦萱的嘴唇直接擦着楚辭的臉過去。

她慌張的低頭，卻又從他的臉上擦回去……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這是個意外。”

“意外。”

兩人同時開口，場面再次十分尴尬。

雙雙沉默，過了一會兒，楚辭站直身：“還抽筋嗎？”

秦萱連忙放開他：“不，不抽了。”

她腳下步子慌亂，一步一步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