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魏寄榮這麽一走神的功夫,沈嘉魚便擰身走了,他顧忌着沈府人多眼雜,終究沒跟過去說話。他望着沈嘉魚離去的背影,慢慢皺起眉,他對她勢在必得,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想個法子讓兩人定下為好,哪怕用些手段呢。
他思量片刻,擰開腰間的一只玉雕扁口瓶子,其中完好躺着一枚丸藥,他表情這才松了松,露出胸有成竹的笑來。
那邊沈嘉魚已經出了夾道,忽的眼前一暗,晏歸瀾不知從哪裏出來了,正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姑奶奶?”他眼尾微揚,心情顯然不錯。
沈嘉魚怔住,就在晏歸瀾以為她會還一聲‘世子’的時候,她突然痛快地應了聲:“哎!”
晏歸瀾:“…”
沈嘉魚對他揮出了漂亮的一拳,心情大好,連帶着語意都飛揚起來:“世子怎麽在這兒?你不是要去見我父親嗎?”
晏歸瀾瞧她小臉上滿是得意,難得的沒再還以顏色,攤開手掌:“你的耳珠落下了。”
沈嘉魚下意識地摸了摸耳朵,随口道:“何必世子特地送過來,我…”
話才說了一半,他就已經輕巧伸手,幫她把耳珠穿了過去,動作熟稔的仿佛做過千百次,小指甚至有意無意地劃過那圓小白嫩的耳垂。沈嘉魚耳垂最是敏感,這下子反應可就大了,忙不疊地側身躲開,皺眉震驚地看着他。
晏歸瀾沒給她質問的機會,開口便轉了話頭:“你方才見着魏寄榮了?”
沈嘉魚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聞言疑惑道:“世子怎麽對他上起心來了?”她問完又喃喃道:“話說回來,魏寄榮不是在江州嗎?怎麽居然回來了。”
晏歸瀾笑的輕慢:“我同你說過,他如今在我二弟手下做事,二弟最近也回了京城,聽說他還想将旁支的一位庶女許給魏寄榮,也算是不簡單了。”
他說完頓了下,瞧着沈嘉魚神色,見她面色如常,這才挪開了眼:“我還有些事,你自己當心。”
沈嘉魚想到魏家心裏便一陣煩躁,臉色不怎麽好看地進了沈府,才堪堪邁進門檻,忽的有個俏麗身影蹦跳着跑過來,猝不及防地一把抱住沈嘉魚:“你怎麽才來,我央阿娘在這兒等你好久了!”
沈嘉魚擡頭一看,見是個杏眼圓臉的俊秀少女,身穿着杏色襦裙,姿容亭亭俏麗,她表情一松,嘴角不知不覺翹了起來:“阿楚,你也回來了啊,我前幾天還念叨着好久沒見你了呢。”
楚家也是庶族封的官爵,楚家和沈家的關系又好,她和楚冠芳打小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楚冠芳和她勾肩搭背地走了一陣:“我也想來找你呢,但我阿爺阿娘天天拘着我學世家規矩,門都不讓出了,還是今天你阿爺大婚我才被放出來。”
雖然能同朝為官,但世家和庶族的壁壘分明,婚事更是幾乎不通,庶族若是想攀上世家的親事,自然少不得在兒女身上下功夫,沈嘉魚想了想就明白了。
楚冠芳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忙道:“我不是故意說…”
沈至修大婚的事長安城內外都議論紛紛,沈嘉魚倒不介意再多她這一句,再說她現在最關心的是能否還母親清白,聞言搖了搖頭:“反正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楚冠芳見她真不在意才松了口氣,抽空細細打量着她,不過幾月不見,沈嘉魚又抽高了些,恰似一棵名貴的花樹,已經開出七八分的明豔灼目,真不知全開了要好看成什麽樣,雖說是打小見習慣的,她還是怔了怔。
她又見她雖然消瘦了點,但是氣色還不錯,終于放下心來:“你沒事就好。”她嘆了口氣:“定安長公主曾嫁與吐蕃王族為正妃,不過五年又輾轉回了京城,名震長安,這麽一個厲害的人當你繼母,我都快替你急死了。”
沈嘉魚對定安長公主也有所耳聞:“我和燕樂都這麽大了,再不濟我還有祖父和姨母呢,面上客氣就行。”
別看沈嘉魚在世家名聲不顯,甚至還有不少惡名,但在庶族裏人緣還不錯,一路上不少同輩過來打招呼。
楚冠芳表情不怎麽樂觀:“到底是繼母呢。”
兩人好久沒見,也不好一直說這些掃興的事兒,很快兩人就聊開了,楚冠芳先陪着沈嘉魚去拜見了沈至修,然後跟底下侍婢吩咐道:“你們去跟我阿爺阿娘說,我跟三娘有話要說,今天暫時不回去了。”
兩人着實鬧了好一會才準備歇下,楚冠芳和沈嘉魚的睡相都屬于慘不忍睹那一類的,睡覺的時候你踢我一腳我捶你一下,早上醒來都腰酸背痛的,義憤填膺地互相抱怨一陣才終于能好好穿衣裳了。
楚冠芳趁她換衣裳的時候看了幾眼,羨慕的直流口水,又低頭沮喪道:“幾個月沒見你越發豐盈了,我也沒少吃豬蹄木瓜這些東西,怎麽胸口老不見長?”
她對着沈嘉魚的胸口絮叨了幾句,怕她心裏還有郁結,硬拉着她出去閑逛:“你最近不好出去閑逛,咱們就在家裏逛逛吧,聽說沈伯父新修了個映雪湖,湖邊的寒梅才開,景色可美了。”
沈嘉魚也不想出去忙活沈至修的婚事,想了想就點頭同意了,楚冠芳牽着她的手到了映雪湖,明日就是沈至修和定安長公主的婚期,就算是瞧在長公主的面兒上,長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道賀了,這幾日家裏的客人絡繹不絕,倒是映雪湖因為地處偏院,倒是難得清靜,幾乎只有幾個灑掃的下人。
楚冠芳拉着沈嘉魚在湖邊慢慢散心,忽的戳了戳她的腰:“诶,你看,那是不是魏寄榮?”
沈嘉魚還沒看見人,只聽到魏寄榮三個字,下意識地皺起眉,楚冠芳連連搖頭:“我記着你們倆小時候關系不錯,怎麽長大了竟這般不成了?不過也好,魏家這兩年趨炎附勢的名聲可不大好。”
沈嘉魚沒理她,擡頭一眼望過去,果然見魏寄榮在不遠處的湖心亭上坐着,不過他對面還有一人,身穿玄狐大氅,頭挽着紫金簪,打扮頗是華美貴氣,她看不清這男子的長相,只覺得他側臉上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邪魅意味。沈家非手持請帖着不能入內,她估摸着這應該也是來道賀的客人。
魏寄榮神情恭敬卻有幾分心神不寧,陪着對面的邪氣男子坐了會兒,起身恭謙道:“二郎君,我還有事,怕是要先走一步…”
沈嘉魚見他起身要走,生怕又被他撞見,忙不疊拉着楚冠芳要躲開,兩人貓着腰走出幾步,楚冠芳冷不丁腳下一滑,尖叫了聲,整個人便側翻栽進了湖水裏。
身後伺候的侍婢都吓傻了,楚冠芳又是天生的旱鴨子,遇到水就沉底,撲騰了沒幾下就往湖底沉了,眼看着湖面上只剩了幾串泡泡,沈嘉魚也吓得不成,顧不得張嘴喊人了,解開身上的鬥篷扔到一邊,又兩下把鞋蹬了,然後直直地跳進了水裏,凍的渾身上下都涼透了。
楚冠芳越撲騰越沉的厲害,沈嘉魚緊緊摟住她的腰,用盡全力把她往岸邊拖,拖着一個大活人在大冬天游泳也是要命,她等好不容易把楚冠芳推到岸邊,自己腳下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已經被凍的抽了筋,她唔了聲,嗆了幾口水,右腿再使不上力氣,自己也跟着沉了下去。
旁邊的侍婢跟下餃子似的入了水,偏偏水性都不好,一時半會救不到人,還有幾個侍婢大聲向湖心亭裏的兩位郎君求助。
這般大的動靜,湖心亭的兩人自然是瞧見了,那位面相邪氣的二郎君只看了一眼,就漠不關心地收回視線,魏寄榮本不想管閑事,但等瞧清了是沈嘉魚,心裏便是一驚。
他站在水邊心念急轉,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盛放着丸藥的玉瓶,這丸藥能讓女子情潮暗生,他本還想着怎麽不留痕跡地讓沈嘉魚服下,現在現成的機會來了
——只要他等會入水救人的時候,趁亂将丸藥喂給沈嘉魚,然後再弄大動靜引旁人過來,沒準不需要下藥,只要被人知道沈嘉魚衣衫不整地躺在他懷裏,她就是不想嫁給他也只能嫁了。
至于晏二郎說給他的旁支庶女,做個貴妾便罷了。他思量完這些,下意識地往晏二郎那邊看了眼,将玉瓶捏在手裏,深吸了口氣,撩起衣擺準備下水。
他算計的清楚,卻不料有人竟先了他一步,頗是敏捷地入水之後,徑直向着沈嘉魚游了過去,而他竟沒瞧見這人是何時過來的!
沈嘉魚給冰冷的池水凍的頭暈腦脹,正在心裏哀嚎要完蛋的時候,忽的腰肢一緊,繼而整個人就靠在不知是誰的胸口上,很快被人帶離了水面,然後被打橫抱着放到了岸邊。
她躺在地上緩了會兒才從那番驚魂中緩了過來,随即便騰的坐起來,錯愕道:“世子?”
晏歸瀾的深紫窄袖襕袍都已經盡數濕透,滿頭檀黑長發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甚至凝結了點點冰霜,甚至連長睫上都挂着水珠,他聲音倒還是一如既往的懶散:“不是我還能是誰?”
他說完伸手探了探她的手腕,見她脈象平穩,精神不差,這才放下心來,沒想到一低頭就瞧見她酥胸纖腰長腿已經被濕衣沿着曲線勾勒,連領口都敞開一截,露出的飽滿輪廓頗是動人。
他面色不善地蹙起眉,當即扯下大氅把她包裹嚴實,面無表情地吩咐下去:“管好你們的嘴,先別讓人靠近映雪湖。”
他說完就要抱着沈嘉魚起身,侍婢也抱着楚冠芳跟在後面。
那邊湖心亭上,二郎君面露詫異地看過來,而魏寄榮還等着下藥鬧大呢,沒想到半路被截了胡,忙走過來,強壓着難看的臉色質問晏歸瀾:“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沈家私地?”
晏歸瀾眼皮也沒擡:“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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