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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魚回到客院之後,飲玉和琢玉忙迎了上來,她和晏歸瀾的糾葛能瞞得住旁人,自然瞞不過兩個貼身侍婢。琢玉更是問道:“三娘子,您去幫着晏大都督拜祭完了?他沒借機…欺負您吧?”
沈嘉魚不受控制地想到晏歸瀾方才貼近了親吻她的場景,尤其清晰的是晏歸瀾那張俊美過分的臉,她原本已經恢複正常的臉頰又開始發燙,她胡亂應付道:“沒有的事,我們去燒完紙就回來了。”
她轉頭往銅鏡裏瞄了眼,銅鏡中菱唇粉嫩潤澤,其實晏歸瀾只是輕輕親了下,力道并不大,但是卻灼熱的要命,她當時雖然裝的若無其事,但現在想起那場景,嘴上還是熱的要命,像是吃了茱萸一樣,兩瓣唇都熱辣辣的,還有點奇怪的癢癢。
她給自己這奇怪的感覺弄的惱火起來,奮力用手背擦了幾把嘴唇,琢玉端着酸牛乳過來,吓了一跳,忙按着她的手,轉頭取了清涼膏來給她塗上:“三娘子又在幹嘛呢?你嘴巴都破皮了!”
沈嘉魚張了張嘴,又憤憤地閉上了。
飲玉見她不怎麽開心,又不好多問,她們想引她高興,就把那匹金貴無比的鳳凰錦取了出來,又取出一本冊子,嘻嘻笑道:“娘子快瞧瞧姨夫人給的這鳳凰錦,咱們生怕剪裁的不好您不喜歡,所以一直沒敢動它,您快來給它選個稱心的樣式啊。”
沈嘉魚還是沒什麽心思,又不想掃興,歪頭看了眼圖樣冊子:“就做成襦裙,我看這料子還挺長,一條裙子怕是用不完,剩下的做成短罩衣。”
她說完猛地想到晏歸瀾說她穿碧色最為相襯,她表情又詭異起來,嘆着氣朝上翻了個白眼,再看那寶光流溢的鳳凰錦也不覺得順眼了。
暖閣裏負責調制茶水的侍婢擁雪探頭進來,插了句:“娘子若是信得過,不如交給我做,我娘家舅舅是京城最有名的裁縫,專門給達官貴人剪裁衣裳的,價錢也公道,連宰相府都誇過他家的手藝呢。”
沈嘉魚還沒說話,飲玉已經笑罵回去:“你少來了,你說的那都是三輩之前的事兒了,現在你舅爺至多給貴人縫縫襪子補補鞋,剪裁鳳凰錦這樣貴重的活計,你也敢向三娘子讨要?!”
侍婢們很快笑鬧起來,沈嘉魚悶悶不樂地翻着書,這時候外邊有人通傳一聲,她起身走出去,見是個眼熟的侍女,侍女沖她抿嘴一笑,恭敬行禮:“沈娘子,我們府上過幾日約好了在壩上騎馬,四娘子問您要不要一起去玩啊?”
沈嘉魚對晏瑤洲突然的邀約很是不解,不置可否地道:“我得問問姨母再決定。”
侍女一笑,躬身回去複命了。
她這邊覺着晏瑤洲奇怪,不料沒過多久,小鄭氏也來問她要不要去騎馬踏青,這次聚會是晏府發起的,好幾家名流世家,乃至宗室的殿下和公主都會一并來玩,沈嘉魚見是真有其事,這才點頭應下。
等到騎馬那日,沈嘉魚為了出行方便,特地換了身窄袖的胡服,頭發梳成了簡單的平髻,一頭曲卷的青絲盡數攏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風流的美人尖。
晏家在河西有本朝最大的馬場,自己就畜養了足夠的精壯馬匹,此時這些馬兒被挨個牽了出來,供郎君和娘子們挑選。此時人還沒來齊,只有十多個貴女和小郎君騎着溫煦的馬兒兜風,晏瑤洲摘下兜帽左右一顧,沖着沈嘉魚挑釁笑道:“沈表妹,要不要趁着沒人咱們跑起來來比試一場?”
崔明喻在一旁含笑附和:“咱們先比着玩一場倒也可以。”晏瑤洲雖然信誓旦旦地跟她說過讓沈嘉魚在府上待不下去,但她心裏還是放心不下,所以硬跟着過來了,準備關鍵時候推一把。
沈嘉魚撇了撇嘴:“挑好馬再說吧。”
沈嘉魚雖說和晏瑤洲看不對眼,但是挑馬的眼光卻出奇一致,兩人看也沒看專門給女子準備的溫煦矮種馬,齊齊擡頭看向了那些高大良駒。
當中有一匹通體烏黑,骨骼強健,雙耳聳立,跑起來足下如生了風雲一般,看着便是了不得的神駒,她瞧了一眼就覺得心癢難耐,湊過去正要牽馬,晏瑤洲已毫不猶豫地嘲笑道:“表妹快回來吧,那馬是大哥所有,跟他的馬車一樣,從來不讓旁人碰的。”
沈嘉魚一怔,此時晏歸瀾和晏星流等人走過來牽馬,晏歸瀾居然跟着颔首:“這匹不能讓你騎。”他低頭解釋:“青睢性子暴烈,且速度太快,恐傷了你。”
晏瑤洲一臉不滿:“大哥,我原來想摸摸青睢,都被你的人直接拉開了,你那時候怎麽不跟我解釋啊?”崔明喻一聽,臉上的笑意立刻勉強起來。
晏歸瀾壓根沒注意旁人說了什麽,他這麽一低頭,正好瞧見她額頂上的美人尖和絨絨的額發,他頓時覺着手癢,只恨此地多餘之人太多。
他輕輕束聲成線,只傳入她一人耳中:“不過表妹若是想跟我共乘一騎,那倒是可以把青睢借你。”
這人簡直無時無刻不在撩撥回來!沈嘉魚沒想到他居然把內力用來做這麽無聊的事兒,憤然看了他一眼,随手牽了匹馬就走人了。
“盧巍蕭丞崔奉頂他們過會便到。”晏隐雖牽頭邀約幾個世家騎馬,但心思實不在跑馬上,略跑了幾圈,晏隐便引着男人們上了鹿臺,他慢慢嘆道:“聖人(皇上)如今已決心派人分管河西馬場,還有江南道的一些要地,聖人也逐漸派了人去,如今咱們還能縱馬作樂,以後只怕騎馬用馬,都得看聖人臉色了。”
晏歸瀾神色平靜,輕輕吹了口熱茶:“西北沈家和其餘幾個庶族的将領那兒出了岔子,聖人到底還是年輕,想同時牽制世家和庶族,可惜終究是難周旋。”
晏隐聽畢不禁一笑,模樣極為潇灑:“你比聖人還小七八歲呢,竟敢說別人年輕。”他說完慢悠悠嘆了聲:“那幾個庶族将領的事兒我再清楚不過,世家庶族的恩怨已糾葛了數百年,所以皇上對此事,不過是推波助瀾借題發揮,真正動手的,是咱們這些人。哎,明知是陽謀又有什麽法子,還得往坑裏跳。”
晏歸瀾手指稍稍一頓,眸光漸漸轉為冷沉,晏星流則下意識往下面沈嘉魚處看了眼。
晏隐說回正事:“好了,庶族那邊不需咱們費心,老二,命你派去河西的人動身了嗎?”他這回直接跳過了晏歸瀾,轉向晏星流。
晏星流欠身:“已經動身三日了。”
晏隐後知後覺似的,這才轉向長子:“河西一直是你管着的,本想早些告訴你,奈何這幾日事多,我竟忘了,不過只要你們兄弟同心,朝廷的人也插不進手來。”事情再多,這般重要的事兒也不會輕易忘了,無非是先斬後奏,讓二子分得長子手中權柄罷了。
晏歸瀾垂下長睫,遮住眼底的譏诮,含笑點了點頭。
晏隐見他神色如常,倒是不自在地咳了聲,恰好此時客人陸續入座,他轉了話頭,笑問道:“你們年級也不小了,前些日子範陽盧氏和清河崔氏都遣了人來說話,暗示家中有适齡嫡女,你們意下如何?“
晏歸瀾淡淡搖頭:“我的婚事聖人盯得緊,除非娶了宗室公主,其他哪個女子聖人都不會輕易答應。”
這話一聽就是搪塞之言,晏星流竟也附和:“我跟長兄的情況差不多。”
晏隐無奈搖頭,再次轉了話頭,随意往下一瞧,不禁笑道:“我原來只知道鄭氏夫人美名遠播,卻不想她女兒也這般出衆,這般出挑的孩子,倒真不像是庶族教養出來的。”他神情似有些感懷。
沈嘉魚身量高挑,容色又極其清媚,雖打扮簡單,但騎馬在人群裏一眼就能讓人瞧見。
晏隐這般一開口,衆人便也笑着看了過去,晏歸瀾蹙了蹙眉,他見她穿着略微緊窄的胡服,騎馬時一把細腰微微彎折,她半身緊貼着馬背,飽滿婉轉的前胸也劇烈起伏着,又被擠壓的有些變形,兩人獨處時,他自然不介意瞧這樣的美景,但現下…
他擰眉不悅:“天涼風大,給女郎們一人取一條披風拿下去。”晏隐打趣:“你如今竟也學會憐香惜玉了。”
晏歸瀾不置可否地笑笑,眼見着沈嘉魚全身都被攏進寬大的披風裏,他這才收回目光:“難得積雪消融,咱們也不下去跑馬嗎?”
……
底下沈嘉魚本來嫌披風礙事,正要摘下來,晏瑤洲不知道何時從後縱馬過來,閃爍着眸光,歪頭笑道:“我覺着沈表妹竟比前幾日容光煥發,可見這身胡服極襯沈表妹。”
這話沒頭沒尾,沈嘉魚不欲接茬,晏瑤洲暗暗咬牙,下巴微微擡了擡,自己接話:“難道是因為表妹有胡蠻血統,所以穿這身才格外好看?”
沈家昔年因有胡人血脈,就是在庶族裏也飽受歧視,不過這些年再無人敢提了。
沈嘉魚被她這般嘲諷,竟不覺得生氣,只覺得頗為怪異,她皺了皺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晏瑤洲,撥馬走遠了些,晏瑤洲本想激怒她,見她全然不理自己,一時有些急了,縱馬伸手要扯她袍袖:“诶,表妹走什麽?陪我說說話啊!”
晏瑤洲正努力糾纏沈嘉魚,晏歸瀾也縱馬慢悠悠靠近了,他本想逗逗這小纨绔,卻見晏星流也跟了上來,他神色淡了下來,随意招呼道:“二弟。”
晏星流嗯了聲:“長兄。”他目光瞧過去,她騎馬的身姿頗為利落,比尋常又是不一樣的風采,他瞧着瞧着有些愕然,擰眉道:“她們…”
晏歸瀾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晏瑤洲和沈嘉魚不知什麽時候推搡起來,而且晏瑤洲突然歪了歪身子,直接跌到了馬下。
晏瑤洲落馬之後滾了個遭,等晏隐忙帶人趕來的問話的時候,她才扯着父親的袖子嗚嗚哭道:“阿爺,我不是自己落馬的,沈表妹方才推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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