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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魚再編不下去,又不敢跟他直說三叔歸京,沈家要在京中籌謀對付世家的事兒,垂頭喪氣地低下頭不言語了。
晏歸瀾其實來之前已經把她這些日子瞞着的事調查了七八,但見她這樣推搪,心裏自然惱怒,他眯起眼瞧着她,恨不得按照自己的性子,把這小纨绔按在床榻上好生懲罰一番。她覺察到危險,還沒想好怎麽跟他交代今兒晚上的事,就聽不遠處傳來兩聲呼喊:“嘉魚!”“阿姐!”
沈嘉魚忙擡頭看過去,就見沈燕樂架着沈至齊匆忙跑了過來,沈至齊前胸已經被血跡浸透了,應當是打鬥途中傷口重新崩裂開的。
兩人顧不得站在她旁邊的晏歸瀾,先确定她身上無恙,這才看見她身邊的男人,沈至齊神色驚疑不定,過了半晌才試探道:“晏大都督?”
晏歸瀾在人前已經把神色調整過來,掃了沈嘉魚一眼,這才道:“沈參将?”他淡淡道:“你如今不該駐守西北嗎?為何會在這長安城裏?”
沈嘉魚心裏一緊,正要幫着解釋,沈至齊已不卑不亢地欠身道:“家中出了些事,無奈朝上的通行令一直遲遲未下,下官這才出此下策,晏大都督就算要捉拿下官入獄,我也絕無二話,只是此事跟我的侄兒侄女無關,還請大都督放他們一馬。”
晏歸瀾唇角挑了挑,既沒答應也沒拒了,忽的又轉了話頭:“瞧你的傷勢像是中了毒?可是見必安?”
沈至齊面露訝然,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還是答道:“正是,大都督慧眼。”
沈燕樂已經按捺不住,他走到晏歸瀾面前深深彎腰,誠懇道:“世子,我知道三叔無調令歸京是他的錯處,只是如今這毒的解藥裏還差一味綠蚺血,我三叔到底是朝廷官員,若是在世子面前出了什麽事,就怕你也有麻煩上身,我想向世子交換綠蚺血,不論什麽東西,只要世子開口,我定當竭力奉給世子。”
晏歸瀾嘲弄地看了眼沈嘉魚,她低着頭不敢看他,晏家如今正派人在西北全力對付沈家,左思右想他都沒必要把解藥給敵對庶族,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所以她方才才遲遲不敢說實話。
兩邊半晌無語,就在沈嘉魚以為他要直言拒了的時候,他這才冒出句:“沈嘉魚。"
沈燕樂一臉不解,沈嘉魚卻一下子就懂了,他問晏歸瀾想要什麽以做交換,晏歸瀾說想要她…
晏歸瀾瞥見她抿起的唇,終于松了口:“綠蚺血在家中,沈嘉魚一道跟我回去取。”
沈嘉魚知道沒有拒絕的餘地,雖然想到今晚上騙他的事心裏慌的要命,但還是同手同腳地跟他走了。
沈至齊目送二人遠去,這才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又彎腰重重咳嗽起來,沈燕樂慌的忙扶住她,他擺了擺手,若有所思地道:“今兒晚上多虧了晏大都督了,往常真瞧不出來他是這樣的…熱枕。”
他咳了幾聲,這才道:“裴世子怕是還在外追刺客,你去命人先把他叫回來吧。”
……
沈嘉魚本想自己騎馬,被想到半路上被晏歸瀾握住了手臂,然後一把拖上了自己的馬車。
他的馬車從不許別人坐的,沈嘉魚可能是第一個坐上他馬車的外人,卻半點榮幸的感覺也沒有:“世子…”
他按捺住心浮氣躁,先從檀木抽屜裏取了藥膏,擡起她的臉,細細給在額上的傷口塗藥,還是忍不住輕輕譏诮:“裴驚蟄不是能耐嗎?有本事深夜見你,怎麽都護不好你?”
讓他最惱怒的事兒,這樣大的秘密,她寧可騙了他去尋裴驚蟄商量,也不肯跟他吐露半個字,倘若她今晚上真出了什麽事呢?
沈嘉魚的傷口被他的力道弄的有些疼,忍不住抿起唇哼了聲,他瞧見她的動作,手下微微一頓,慢慢放緩了力道,一點點把藥給她塗抹勻了。
她等他塗好藥,默默地選了個稍遠點的地方坐下,主動問道:“我三叔…世子真的願意借綠蚺血給他?”
晏歸瀾眯眼瞧着她,壓着惱怒淡淡道:“過來。”
沈嘉魚一臉抗拒,他指尖點了點車中的小幾:“綠蚺血你不想要了?”
她不甘願地挑了下細細的黛眉,這才慢吞吞地挪過去:“世子,其實我可以解釋的,唔…”
她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他拽過來,直接按在了馬車的絨毯上。
馬車裏墊了厚厚的絨毯,這般摔在上頭倒也不疼。但他将她的手腕壓過頭頂,他的鼻尖輕輕蹭着她的臉頰,沈嘉魚心跳一下子劇烈起來,慌亂的眼睛都不敢眨,愕然道:“世子…”
晏歸瀾低頭看着她,氣息灼熱,盡數灑在她臉頰上:“不叫表兄了?”
沈嘉魚想說的終究是沒說出來,唇瓣已經被他貼住,不同于上回的淺嘗辄止,這回帶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硬,似要探究到底似的,他只安撫似的親了親她的唇瓣,就用舌尖挑開雙唇,在裏面霸道地來回掃蕩,他似乎在品嘗什麽似的,還發出了暧昧的水聲。
沈嘉魚被他堵住的嘴唇,鼻尖和口中滿是忍冬花的香氣,她半個字都吐露不出來,只能發出幾聲嗚咽,這時候發出這樣的聲音無異于助興,他稍稍頓了下,很快便進犯的更加劇烈了。
她以為他上次那樣親她已經夠過分了,沒想到跟現在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一開始他還有些生澀,後面就越發熟練了,甚至勾着她的小舌細細糾纏,原本制住她手腕的手也慢慢往下,掐住了那一把細腰。
沈嘉魚雙眸已經被親的有些迷蒙,頭腦也不聽使喚了,可他這麽一按,剛好按在她腰上被撞傷的地方,她這才有些情形,忙在他身下扭動掙紮起來。
晏歸瀾本來還在吮着她的唇瓣,聽她的聲音裏有些痛楚,這才連忙松開她,離了她的唇瓣,撐起身子問道:“傷着你了?傷在哪裏?”
沈嘉魚腦子迷蒙的已經像塞了一團雲霧進去,微張着紅腫的唇瓣,許久不能回神,晏歸瀾瞧見她這般模樣,又想要親她了,他瞧她有些吓到了,硬是忍住了心思,觸了觸她的唇角:“這裏疼?”
他又輕哼了聲:“這不過略施小懲,若是下回再這般編造說話,仔細我…”他湊近她耳邊,一字一字呢喃般道:“一寸一寸吃了你。”
她被這話觸及心思,終于回過神來,卯足了力氣,抽了他一巴掌。
晏歸瀾下意識地側過頭,她到底是沒打到,只将他的鬓發打的有些散亂,她羞怒半晌,卻憋不出詞來,許久才罵了句:“你…你有病啊!”
她不光是惱被他親了,更在惱被他親的心意缭亂,沖口怒道:“世子到底想做什麽?你們晏府在西北捏造編排,害了我祖父,逼得我三叔不得不冒着風險回京打點,你敢說其中沒有你的指使?本來是朝堂風雲,世子做了就做了,我也不能多說什麽,但你轉頭又來撩撥我,究竟是何意?!”
她深吸了口氣,繼續道:“今日我是騙了世子,可你也不想想,沈家遇到這樣要命的事兒,皆因你而起,我敢告訴你我要見我三叔嗎?!”
晏歸瀾眉間帶了訝然,他沉了沉心,擰眉道:“我若是說,此事跟我無關呢?”
沈嘉魚滿臉不信,他也不顧她的抗拒,直接把她摟在懷裏,他思量片刻才道:“晏府如今雖歸我管,但到底也分成了幾個派系,算計庶族之事的起因是皇上想挑起世家庶族的矛盾,家裏偏有人要去咬這個鈎,當時我在河西處理戰事,無暇過問,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動完手了。”
沈嘉魚猶疑道:“真的?那你為何不告訴我?”她說完就覺着自己問的過了,到底是人家家中私密,憑什麽告訴她啊?
晏歸瀾嘆了口氣,倒是沒有嫌她之意,摸了摸她微腫的唇瓣:“是你一直百般抗拒,近來連句整話都不好好說。”
沈嘉魚回想了一下,臉上頓時臊了起來,她并沒有懷疑晏歸瀾說謊,以他這樣的性子,素來沒必要也不屑于撒謊。
她正低着頭不知所措,他已經湊過來,和她額頭相抵,低聲問道:“你想問的我已經解釋清了,這筆賬又該怎麽算?”
她正想問什麽賬,冷不丁瞥見他被她那一巴掌打亂的鬓發,險些吓出一身冷汗:“誰讓你突然…”她說不下去,咽了下口水才提議道:“要不…我讓你打回來?”
她說着害怕地閉上眼,但是把右臉亮給他,一幅任君打罵絕不還口的樣子。
他似乎輕笑了聲,似在思量什麽:“打回來…”他伸出白潔漂亮的食指,抵住她的額頭,推開她的臉:“倒也不是不可,不過得換個地方打。”
沈嘉魚睜開眼不解道:“換哪裏?”
他不着痕跡地瞄了眼兩瓣挺翹圓潤的臀瓣,又很快收回目光,低眸道:“還沒想好,以後再說。”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晏府,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消去心結的緣故,沈嘉魚覺着走路都比往日輕快幾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高興,她正要提醒晏歸瀾別忘了送藥,才發現人家已經派人取了綠蚺血過去了,她眨了眨眼,認真道:“謝謝世子。”
晏歸瀾卻伸手托着她的下巴,皺眉瞧着她微腫的唇:“怎麽這樣嬌嫩?親一下就成這樣了,以後可怎麽是好?回去記得塗藥膏。”
沈嘉魚抓住了敏感詞彙:“…以後?”
他面露思索:“罷了,以後多親幾次就習慣了。”
沈嘉魚不知道該怎麽回話,臉色又紅又綠地轉身溜了。
晏歸瀾挑起唇角瞧她的背影,等過了會兒,突然有管事出來報道:“世子您終于回來了,郎君正有樁親事正要跟您商量呢。”
晏歸瀾臉色冷淡下來:“哦?父親又要娶親?”
管事顯然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賠笑道:“哪能啊,小鄭夫人還在呢,郎君自然是給您說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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