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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魚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在喋喋不休地上眼藥:“…男人娶個好媳婦真是太重要了,你看我阿爺,慫人一個,娶了我娘之後…嗯,世子你說什麽?!”
晏歸瀾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垂下長睫凝着她,一字一字地重複:“我說,我未來的世子夫人,只能是你。”
沈嘉魚覺着自己可能是出現幻覺了,連眼下最要緊的事兒都忘得一幹二淨,懵懵地看了他半晌,不可置信地遲疑道:“…世子為什麽這樣說?是我眼藥上的太成功?”
還是她說他未婚妻,所以他不高興了,所以賭氣說這樣我不娶她我娶你的話。
晏歸瀾給這小傻子氣的眼皮輕顫了顫,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你現在想的就是這個?”
沈嘉魚心情太過震驚,一時不知怎麽說話才好,脫口喃喃:“可是你我身份不同,你出身世家,我出身庶族,家裏又有胡人血脈…”
“出身不是問題,便是如今皇室還有鮮卑血統…”他慢慢低下頭:“關鍵是,你怎麽想?”
他本來不曾注意別的,如今一瞧才發覺她身上不對,她身上的衣衫散亂,手臂大腿都露出好些雪白的肌膚,尤其是胸前,那衣領像是被誰扯破了似的,一大片柔膩肌膚顯現出來,兩彎渾圓雪峰勾人至極,尤其是她這樣低下身的時候,胸前的起伏便更為撩人了。
他瞧得這般賞心悅目的美景,眼底掠過一絲別樣的光彩,但冷不丁想到方才要不是他及時趕過來,她這樣就有可能給被人瞧見,他轉眼神色便暗沉下來,眼底一片泠然。
沈嘉魚已經無暇顧忌身上極力想遮掩的地方被他瞧了去,她嘴巴微張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晏歸瀾是個極為迷人的男人,甚至可以說,他的容貌,家世,權利,地位,還有那霸道孤傲的性格,都是天下女子所追求的極致,這樣的男人沒有哪個女子能拒絕的了,她确實對他有些不一樣的情愫,但要讓她因為這些嫁給他,總覺着哪裏不對。
不對,應該說她只要想到要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白頭偕老,她就覺得頭皮發麻,種種不好的記憶漫上心頭,身上頓時一個激靈。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是很拿得準晏歸瀾說的這話。
她苦着臉半晌,出于對晏歸瀾負責的态度,她糾結道:“世子,我才十六歲,業朝女子就是二十二三成親的也不在少數,你,你這樣問我,我不能回答你,我要是現在答應了你,轉頭又看上別的男人該怎麽辦?”
晏歸瀾揚了揚眉毛,伸手攬住她的肩,語調自有一種篤定:“不會的。”
沈嘉魚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她自己都沒這份自信呢。
他伸手幫她別開鬓發邊兒的一縷青絲,神色從容:“你見識過我,怎麽會瞧上其他男人?”
沈嘉魚被他強大的自信嗆了下,她很想出言反駁,但對上他深邃漂亮的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見她一臉糾結迷茫,手上稍稍加了點力道,摩挲着她白嫩的脖頸,好笑道:“原來你這些日子沒理我,就是因為此事,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我從無婚約在身,究竟是誰跟你亂傳的閑話?”
沈嘉魚含糊道:“別人閑聊的時候我聽了幾耳朵。”
他捏着她的下巴,不讓她躲閃:“所以醋了?”
沈嘉魚別扭地別過臉:“世子,你能不能別抓着這個問題一問到底了。”
他偏了偏頭,摩挲着她脖頸的手越發恣意,輕含住她的耳珠:“那便問個不一樣的,你這幾日避我不見,心裏可有想我?”
沈嘉魚給他摩挲的身子一抖,活生生打了個激靈,這回終于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身上大片已被他瞧見,臉色剎那間變得十分十分精彩,她慌忙雙手交叉遮住前胸,又發現雙腿還露了一截在外頭,彎腰想遮住雙腿,雙臂卻顧不上了。
她聲音微急:“世子,你先轉過去!”
晏歸瀾含笑不動,悠然問道:“先回答了我的問題再說。這幾日可有想我?”
沈嘉魚手忙腳亂:“想你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她這般慌手慌腳地亂遮,不但沒有起作用,反而更洩出大片春光來,白膩柔滑好似上好的霜糖,瞧一眼就覺着無盡甜蜜。
晏歸瀾得了滿意答案,見她忙亂的不成樣子,終于起了憐憫之心,強忍着心下的異動,慢慢轉過頭去:“今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嘉魚撇了下嘴:“方才惜緣和另一個女郎腸胃不适,我送她們回來發現宮裝被換了,我估摸着是那個跟我搶領舞的盧湄幹的,可我暫時出不去,便想着屋外要是哪個侍婢經過,我讓她幫我傳個話。”
她提起盧湄,已經沒方才那麽生氣了,盧湄不光領舞沒了,心心念念惦記着的晏歸瀾也要飛了,真是聞着傷心見者流淚啊!
晏歸瀾厭煩地蹙了蹙眉,她幸災樂禍了會兒,猛然想到一事,記得頭皮都要炸開了,忙握住晏歸瀾的手臂:“現在花誕舞的排演是不是已經開始了?你快幫我告訴姨母,讓她命人把我的宮裝取來!”
晏歸瀾倒是氣定神閑,他背對着她:“不急,秦王世子在陪聖人逛新修的園子,還得一會兒才能賞完。”
他牽起唇角斜晲她一眼:“就是聖人,也從不能平白勞動我,你就這般白白使喚我?”
沈嘉魚知道他沒好處是不肯走的了,她拿他沒轍,猶豫着貼近他的臉,還沒想好該做什麽,他突然偏了偏頭,卻沒有親她,而是貼在她的側臉上,跟她極親昵地蹭了蹭。
他貼在她耳邊說了句:“等我回來。”
沈嘉魚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已經踏出了偏廳,不過沒有去找小鄭氏,而是讓女護衛送了套貼身的衣裙讓她先換上,一邊命人去取了衣裙前來,自己則去找了皇上,不知說了什麽,讓皇上答應了花誕舞排演推後的事。
前後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沈嘉魚手上就拿到了宮裏賜下的那套舞裙,她心裏正憋着氣,梳洗打扮完就扶着侍婢的手去了前廳,皇上應當還在游園,并不曾出現,只有皇後在陪着太後說話,女郎們一溜坐在下首候着,時不時湊趣幾句,場面和樂融融,倒是以盧湄為首的幾個,見着沈嘉魚眼底浮現一抹驚異。
她們本以為沈嘉魚今日必然要倒大黴了,沒想到她竟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裏,她身上的衣裳是怎麽回事?她的宮裝不是已經被調換了嗎?就是仙女下凡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裁出這般精致的宮裝來!
女郎們心思不定,沈嘉魚神色如常地叩拜行禮,太後眼裏眼底浮起一抹驚豔,禁不住笑道:“沈家三娘子竟出落的這般俊美了,難怪皇上要欽點她做領舞,這般冰雪靈秀,也撐得起百花之王了。”
也難怪太後驚豔,沈嘉魚的宮裝上裝是繡牡丹的鵝黃大袖闌衫,底下配着繡零星一圈花草的淡黃色羅裙,領舞的這套裙子為的就是映襯牡丹之王‘姚黃’的風采。一般人穿這樣鮮亮的衣裳總難免被襯的黑幾分,她卻白的更加耀目了似的,哪怕站在美人堆兒裏也能被人第一眼瞧見。
沈嘉魚大方道:“娘娘過譽了,臣女不過是常年不在京城,您這才瞧着有幾分新鮮罷,等以後瞧得多了,只怕要嫌臣女土氣呢。”
太後給她生生逗笑,旁人也都捧場笑了起來,盧湄這時候不好拂太後的面子,出聲質疑,但自有人會幫她當這個出頭鳥,她往左側掃了一眼,有個旁支的世家女郎便硬着頭皮開口道:“沈娘子這衣裳…怎麽有些不對啊?我瞧着不大像宮裏的煙雲錦,娘子別是私下改了吧?”
沈嘉魚輕蔑一笑,根本懶得跟這種沒眼色的争辯,太後果然有些不喜,淡淡笑道:“這不就是煙雲錦,穿在人身上如雲如霧,哪裏不對了?”
太後既然都這樣說了,旁人再沒有敢質疑的,太後又看向盧湄,語氣要親近些:“阿湄啊,聽說你新學了一曲拓枝舞,連定安都贊不絕口,我還沒瞧你跳過呢。”
被太後欽點是榮光,盧湄也沒什麽可推脫的,主動起身一笑:“既然太後想看,那臣女就獻醜了。”
她說着取過宮婢奉上的琵琶,纖纖十指在琵琶上急速撥弄,素白廣袖舞的如流風回雪,腦後長發似綠雲輕漾,再加上她餘光瞥見聖人帶着衆臣歸來,聖人身後還跟着她心心念念之人,舞的自然越發賣力,便是不懂舞的人也覺着賞心悅目。
等一曲舞畢,盧湄這才款款在原地站定了,太後自然少不得誇贊一番,盧湄含笑自謙,忽的又斜瞥了晏沈嘉魚:“太後贊譽太過,臣女愧不敢當,臣女只是微末小技,比不得沈妹妹的驚鴻之舞。”
她說完餘光往後一斜,想看晏家兄弟倆是否有看過來,想看兩人有沒有為自己驚豔傾倒。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拓枝舞她跳的确實不如盧湄多也,盧湄言辭裏的擠兌她又怎會聽不出來?不過她老老實實地承認:“我差盧娘子許多,更不敢當驚鴻二字。”
但盧湄舞跳的好又怎麽樣呢?領舞飛了,臆想中的未來夫婿也被她上眼藥上飛了,說到底還是個倒黴催的。
沈嘉魚想着想着,送給她了一個關愛傻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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