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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魚只聽了幾句話,臉色便極為難看了,別說她現在還沒搞明白自己對晏歸瀾的心思,就算她和晏歸瀾沒關系,她也不會答應嫁給魏寄榮啊!
當初鄭氏還在的時候,就說魏寄榮此人趨炎附勢,舍本逐末,見小利而忘大義,并不想讓女兒結這種親事,之後發生的事兒證明魏寄榮确實如此,後來魏家上門提親,鄭氏使手段把魏家的親事給拒了,她當時為了不讓兩家撕破臉,就沒告訴沈至修,沒想到沈至修如今又把魏寄榮請上門來了!
沈嘉魚站在外面想了想,幹脆直接走進去:“阿爺。”
沈至修看起來心情不錯,沖她招了招手:“嘉魚回來了,你瞧瞧這是誰?魏世侄過來了。”
魏寄榮人品暫且不論,但相貌舉止倒是稱得上風度翩翩了,他起身向沈嘉魚行了個禮,他瞧着沈嘉魚,滿面驚豔之色,目中幾不可察地閃過一道貪婪的欲火,溫言笑道:“沈妹妹,這些日子不見,你出落的越發秀麗了。”
這話雖是有意恭維,但卻有七成是真心,原來沈嘉魚五官就極美,而經過這些日子的雕琢,便如石中璞玉一般,被打磨的越發的光彩照人。
沈嘉魚對阿娘的話從來深信不疑,所以心裏很是反感他,說話更不客氣:“謝謝,不過你這些天倒是越來越醜了。”
魏寄榮:“…”
沈至修微怒:“嘉魚,你怎麽跟客人說話的?!”
沈嘉魚撇了撇嘴,魏寄榮無奈笑笑:“不怪沈妹妹,是我突然到訪,唐突了妹妹。”
沈至修皺皺眉,喝了口茶壓下火氣,直言道:“咱們家不興婚假之事小輩不得過問那套,我就跟你直言吧,咱們家和魏家是世交,如今魏世侄也頗有升遷,他品貌出衆,魏家也是規矩人家,兩家門當戶對,我有意許下你們二人的親事,和魏家結成秦晉之好,你覺着如何?”
魏家的門第比沈家略低,他選魏家還真不是趨炎附勢,甚至自覺還為了沈嘉魚好,畢竟他知道自己這女兒性子頑劣,要是高嫁了反而不美,倒不如許一個知根知底又門第相當的人家,以後她要是犯了什麽事,他也能前去說和。
魏寄榮笑笑:“我傾慕沈妹妹已久。”他料定了晏歸瀾不可能娶沈嘉魚,估計也就是逗弄一時,他心裏雖然芥蒂,但到底惦念着沈嘉魚的容貌,且如今沒有比沈家更合适的婚配對象,所以他還是願意登門求娶。
沈嘉魚表情一黑,直接道:“我覺着不如何。”
她知道話不說直接點,沈至修沒準今兒就答應這樁婚事了,直言道:“當初魏家和我們家議親的時候,魏家不是又瞧上了另一家高門貴女?可惜那家貴女沒瞧上郎君,郎君這才掉過頭來選的我們家,魏郎君心有鴻鹄志,我們家高攀不起,再者我這人吃喝嫖賭毛病不少,而且現在還沒玩夠呢,實在配不上魏郎君的光風霁月,郎君還是另擇名門淑女吧。”
她這話等于直接挑明了說,半點顏面都沒給魏寄榮留,魏寄榮臉色發青,嘴角的笑意也快繃不住了。
沈嘉魚冷笑了聲,伸手重重拍了兩下,叫來了護院:“郎君還要我說的更明白嗎?不要就請吧。”
她這般又是罵人又是趕人的,就是臉皮真有城牆厚也不好再留下了,魏寄榮十指握緊成拳,深吸了口氣,陰冷地看了沈嘉魚一眼,瞧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心裏醞釀已久的歹毒念頭一下冒了出來。
他覺着沈嘉魚這般拒了他,無非就是心裏還惦記着晏歸瀾能娶她,他要是強要了沈嘉魚,再把人扔到晏歸瀾面前,她以後還敢對他這般冷嘲熱諷嘲笑辱罵嗎?
這個念頭在心裏狠狠地轉了幾轉,他漸漸有了主意,一甩袖擰身走了。
他出了沈府之後,卻沒有當即離去,站在原地思忖了會兒,叫來底下人吩咐了幾句,目光歹毒地看了眼沈家門楣,這才終于離開了。
沈嘉魚方才那一通好罵,把沈至修都給罵傻了,等魏寄榮走了他反應過來,抖着手指指着她,氣的回不過神來:“你,你…膽大妄為!”
沈嘉魚跟他鬥智鬥勇也漲了不少經驗,不再跟他硬杠,嬉皮笑臉地露出兩顆小虎牙:“阿爺,好女不愁嫁,再說我現在才多大,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找,再怎麽也不至于淪落到嫁給魏寄榮這樣的人。”
她随意勸了幾句,不等沈至修取來家法,她就提着裙子叫上沈燕樂一溜煙跑出了沈府,晏歸瀾的車停在兩條街開外,她先打發走了沈燕樂,這才悄咪咪地去尋他。
等到了地方,她掀開車簾卻沒見着他的人,她正在納悶,一串糖葫蘆就伸到了眼前:“這是哪家的俊秀娘子?”
沈嘉魚轉過身,就見晏歸瀾手裏捏了四五串糖葫蘆,有夾心芝麻的,有夾心花生的,還有葡萄和雪梨的,外面裹着一層晶亮的糖稀,有些糖稀滴在他白皙的手指上他也不顧,只笑吟吟地看着她。
沈嘉魚伸手拿過一串夾心芝麻的,咬了一口之後滿足的眯起眼:“這個好吃,不像一般純山楂的那麽酸,還不膩。”她疑惑道:“你買這麽多做什麽?我吃一串就差不多了。”
他随意笑笑:“不知道你愛吃哪樣,所以每樣買了一串。”
沈嘉魚慢慢揚起唇角,他瞧着她沾着晶亮糖稀的唇角,勾唇笑道:“既吃了我的糖葫蘆,以後便是我的人了,先叫一聲好哥哥來聽聽。”
他模仿着市井無賴的語氣來調弄她,可惜風度相貌使然,便是說着這種話也帶了說不出的風流倜傥。沈嘉魚覺得臉上有點發熱,努力若無其事地轉了話頭:“你不是說要帶我去騾馬市吃小吃嗎?”
晏歸瀾輕輕啧了聲,用空下的那只手拉她上馬車,笑看着她咬了一口的糖葫蘆:“好哥哥呢?不叫就不帶你去了。”
沈嘉魚看着他的笑,想用糖葫蘆糊他一臉,她皺眉瞪着他,見他真的不叫車夫動身,這才聲音含糊地叫了聲:“好…”她皺起臉:“哥哥。”
他那只手糊滿了糖稀看着實在難受,沈嘉魚忍無可忍,捉住他的手給他擦了起來,晏歸瀾滿眼笑意,偏頭瞧着她的動作:“這就心疼你的好哥哥了?”
沈嘉魚:“…”她差點把手絹扔他臉上!
她怒了:“世子,你能不能別胡說八道!”
晏歸瀾神色總算稍微正經了些,把她不愛吃的糖葫蘆放在一邊,問她:“方才瞧你臉色不太對,你爹又做什麽了?”他馬車停的較遠,所以沒看見魏寄榮。
沈嘉魚沒想到這都能給他看出來,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才道:“沒什麽,就是為了家裏的事兒吵了幾句嘴。”
反正魏寄榮已經打發走了,她就不信魏寄榮被羞辱成這樣還會再上門提親,而且她這麽潑辣的名聲一傳出去,最近應該也沒人敢上門了,所以她就沒說出來,省的他吃起醋來又作弄她。
晏歸瀾雖然不信,但也沒繼續追問惹她不痛快,他只唔了聲:“只是吵嘴倒也無妨,反正你也快從沈家人變成晏家人了,他以後再管不到你頭上。”
他狎昵地摸了摸她的耳朵尖:“以後只有我能管你。”
沈嘉魚才稍稍降溫的臉又紅起來,她想問又有些不敢問,更重要的是沒搞明白自己的心思,只得一言不發地吃着糖葫蘆。
他瞧她這般反應,輕蹙了蹙眉,在心裏暗嘆了聲,把話頭轉回到正事上:“我過一陣可能要離京一段時間,你到時候好好照料自己,有什麽不對立刻派人來給我傳話。”
沈嘉魚果然怔住了,脫口問道:“你要去哪?”
晏歸瀾也拿起小幾上的糖葫蘆咬了口,皺着眉道:“吐蕃要在兖州和談,聖上打算派我代表業朝,和吐蕃商讨議和之事。”
沈嘉魚壓下心裏翻騰的澀然:“你要去多久?”
晏歸瀾道:“大概一兩月。”
其實和談對他來說都算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終身大事,他這回去兖州會繞道回一趟江南道,晏家的根脈在那裏,那裏如今還住着晏家的許多長輩族人。他知道他想要和她成婚不易,所以更得把方方面面都梳理好,不想讓她受半點委屈。
如果這次事情順利,他從江南道回來後不久,就能正式向沈家提親了。但在此之前,他暫不能把事兒傳出去,畢竟朝裏朝外盯着他婚事的人太多,難保不會有人對她下手,這點他決不能容許,所以必須得做到萬無一失。
沈嘉魚眨了眨眼,舒了口氣:“一兩個月那還好,我還以為你要去一年半載呢。”
晏歸瀾覺着不怎麽對胃口,便把手裏的糖葫蘆放下:“一兩個月還好?果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沈嘉魚忍無可忍地拿竹簽戳他:“我怎麽沒良心了!你是外出公幹又不是生離死別!”
晏歸瀾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他握住她的手,順道把她拽進自己懷裏:“別說是一兩個月了,哪怕只是一兩日,你也得時時想我。”
他親了親她的唇角,順道舔去她唇邊的糖稀,明明一樣甜得發膩,她唇角的糖稀卻格外好吃,他輕聲問道:“聽見了嗎?”
沈嘉魚負氣地用雙手堵住耳朵:“沒聽見!我聾啦!”
他低低笑了聲,狎昵地蹭了蹭她的臉:“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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