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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是什麽少見的姓氏, 但日升下午正式放假, 員工走了不少, 而且能直接向他傳話的人并不多, 邱行之立刻想到了一個人,眸子暗了兩分,問:“那位先生還說什麽了嗎?”
前臺女孩臉微微有些熱, 在邱行之銳利的視線裏一下卡了殼:“呃。”
“嗯?”邱行之眉頭攏了一下, 他皺眉的看時候看着特別嚴肅, 女孩趕忙收斂心神。
“衛先生來的時候是九點半多一點,等了您大約半個小時,臨走的時候從那抽了張卡片寫了字讓我轉交給邱總監,其他并沒有說什麽。”
衛予會找來公司, 邱行之非常意外的同時也有些激動, 可想到他一個人在樓下等待半小時,他又笑不出來了。
這事不僅在于等待的時間長短, 而是他以為胡蘊幫忙通傳, 在樓下等了半小時卻沒等到自己, 連個信兒都沒有, 就那麽一個人走了, 很可能以為自己鬧別扭不下來見他,一定是帶着情緒走的。
卡片是日升的宣傳卡,大廳進門處有許多,上頭寫着一行字。
【我先回去了】
短短五個字,遒勁有力, 衛予的字一直寫的很好看。
女孩站在辦公臺後面偷眼瞧邱行之,他的睫毛好長啊,又密又卷翹,有些像洋娃娃,這樣微微垂目的模樣真的無比賞心悅目。
邱行之在日升的風頭比現任總裁還盛,進公司那段時間引發一波又一波高|潮,九成九的女員工參與過對邱行之的讨論,原因很簡單,帥啊。
不管他家多有錢工作能力多麽強,相貌平平是無法引起人們讨論的,人生來就是視覺動物。
那臉、那身材,扔到大街上都能一眼看到,而他本人除了工作以外幾乎沒有別的交際,偶然碰面也是不鹹不淡的,沒怎麽見他笑過,不過邱行之其實跟公司裏的誰都不太近,父親、叔叔伯伯姑姑和一群兄弟姐妹他也不怎麽來往,做自己該做的事,拿自己該拿的東西,上班來,下班走,跟誰都這樣,按理說應該給人很強的疏離感,但落在議論他的人眼裏,那是禁|欲是清冷,總之怎麽好聽怎麽說。
邱行之忽然擡頭:“謝謝。”
女孩:“……不客氣邱總監。”
邱行之把卡片收進大衣口袋,轉頭坐電梯再次上樓,不過他不是回自己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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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關部所在樓層,員工都走了,只有身為特助的胡蘊還在單獨隔間裏敲敲打打,邱行之站到門口的第一時間她就感覺到了,擡頭,先是怔愣兩秒,随後綻放如花笑靥,還有些不敢相信:“行之?你是來找我的嗎?”
她進公司好幾天了,時不時就能見到邱行之,可他待她和以前沒半點區別,聊公事的時候還算有點情緒,公事結束一個字都不多說,她費盡心思想找話題,都在邱行之的漠然和無視中宣告流産。
冰塊是可以融化,可前提是她得有接近冰塊的機會。
今天邱行之來找她,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胡蘊難掩激動,起身招呼:“行之,你進來坐吧,我馬上下班了,你要不要……”
“不用了,我有幾句話問你。”邱行之站在門裏,視線淩厲的落在胡蘊臉上,審視她每個表情,“是你讓衛予在公司樓下等,說要幫他告訴我,是不是?”
明媚的笑容霎時褪去。
胡蘊嘴角抖了一下,第一反應是否認,可邱行之既然過來質問她,一定是知道了,大廳布滿監控,衛予和前臺都是人證,否認只是狡辯而已。
她迅速找到對策,調度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啊是那位先生,上次在餐廳見過的,和秦融在一起,我記得他。”
邱行之盯着她,等待她的說辭。
“我不知道名字,見他過來找你,覺得是你朋友,前臺又不方便通傳,就想幫個忙。”胡蘊捋了下頭發,“對不起,我上去的時候你在開會,我也忙着工作,把這事忘了,真的對不起,改天見到那位先生我當面向他道歉。”
一番說辭很合情理,衛予來的時間段他确實在開會,胡蘊也确實挺忙的,忙中出錯可以理解,衛予白白等他半小時是沒錯,可如果胡蘊是工作忙碌産生的疏忽,他不好說什麽。
不過邱行之不是容易糊弄的:“我查過那段時間的監控,沒看錯的話,你上樓十八分鐘之後又下來了一次,就從衛予身前走過的,還看了他一眼。”
滿是真誠歉意的笑凝固了,胡蘊雙眼微微睜大,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看邱行之:“你,你去查監控?”就為了這麽點事?他事先并不知道自己有意無意,怎麽就會想到查監控?
邱行之當然不會告訴她是為了确定衛予來的時間,無意中發現的這個,胡蘊在監控裏的表現讓他很難相信是無意“忘記”了來告訴他衛予過來的事:“你故意讓他在那等。”
證據面前胡蘊還能說什麽呢,那只是她忽然心血來潮的一個小小惡意,她都計劃好了,估摸着邱行之離開日升了她再打電話過去,假裝忽然想起來這事,陳述原因并道歉,獲取邱行之諒解的同時說不定還能博取一些勇于承擔錯誤的好感。
他沒料到邱行之的質問會被她的道歉先到來,被人抓現行,任何時間場合都是不體面的,她略失方寸的站在那裏,嘴唇微張,說不出話來。
其實邱行之和胡蘊不熟,不明白她為什麽對自己哪來莫名其妙的好感,邱晨光、胡老包括秦融他們幾個都知道,他沒那個時間心思琢磨這些,但他向來厭惡這種把戲,一點小手段,自以為耍的密不透風,在他看來這就是自作聰明。
他煩透了這些,一個大男人說話威脅女孩不得勁,他再沒說一個字,留給胡蘊兩個淩冽的眼神就走了,比起在這對峙,他現在更希望去找衛予說清楚。
邱行之離開好一會,胡蘊才呼出一口長氣,邱行之沒說什麽重話,可這麽快找上來對峙就是嚴重的警告了,邱行之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把他惹惱,她就真的沒機會了。
摸到手機撥出一個電話,講完事情經過後胡蘊略小心的問:“怎麽辦啊?那個姓衛的會不會跟行之說我的壞話?”
那頭沉默兩秒:“不會。”
“那我……”
“照常上班,做都做了。”那頭嘆氣,“胡小姐,你這麽做可真不聰明,太容易留把柄了。”
胡蘊:“我沒想那麽多,哪裏知道……”
“我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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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是鹵味銷售高峰,二店的菜品到中午就宣布告罄關門了,一店維持到下午也就剩一點東西,衛予索性不賣,将東西分給幾個店員,早早打烊,也讓大家休息一下。
喬奇還埋怨:“我還想自己留點鴨爪啃一啃的,早上就賣光了。”
“明天多弄點你随便吃。”
衛予想了想,問道:“你春節打算怎麽過?”
放假後喬奇一直住在他這邊,雖說多個人作伴很好,可快過年了,總還是應該回去和家人團聚,尤其衛予知道喬奇心裏其實很想回去。
喬奇漫不經心的邊走邊踢一顆小石子,聲音悶悶的:“再說吧,回頭和姐姐商量一下,媽希望我去姐姐那和她們倆一起過年,爸爸希望我能勸姐姐,也去他那待兩天。”
離婚了也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從小疼他們愛他們,這是湮滅不了的,做父親的有不對的點,可骨血在那裏,哪能輕易舍棄掉?
衛予沒再問:“随你吧。”
“年後和姑姑姑父去旅游的事确定了嗎?”
“弄好了,去安城,氣候合适,初六去初十回。”衛予捶打了兩下酸疼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最近特別容易疲勞,“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好好休息一下,回來有許多事忙。”
在小區門口再次見到邱行之從車裏出來的時候都很淡定了,喬奇還朝衛予暧昧的擠了擠眼睛:“我先回去了,哥,不用管我,晚上不回來也沒關系的哈。”
衛予還挺意外邱行之過來的這麽早,昨天鬧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矛盾,他以為至少會等一兩天才會再次見到他。
邱行之走過來:“今天沒吃晚飯吧?”
“……”這個開場白讓衛予噎了一下,無語,“才幾點,午飯還沒消化。”
邱行之其實有點憔悴,眼珠的白色部分有明顯的血絲,可他看着心情很不錯,直接拽過衛予的手往車裏塞:“帶你去吃飯。”
衛予沒反對,他有些話也想跟他說清楚,本想找個時間,既然來了就一次性說完吧,他實在拖拉的夠久了。
多數時候衛予都很果斷,工作事業和其他大部分事情上都是如此,做好規劃就能動手去做,他會盡量讓自己成功,可是也會想,失敗也沒關系,失敗就有了經驗,再去做就不會失敗了,一次一次嘗試,總會成功的。
唯獨在對待和邱行之的感情上,從頭到尾的猶豫遲疑,以前怕他不喜歡自己,後來怕他們之間的客觀差距,現在他怕日後不能長久。
人在悲觀的時候真的是什麽都能想到,想了這個顧那個,一座山爬完還有更高的一座,似乎離最美麗的那個終點永遠那麽遙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走到,會不會沒走到之前就力竭而亡。
他總是害怕,總是蹉跎,在他們分明已經用全新的身份走到一起之後,他還是如此。
邱行之昨天問的對,他人就在那裏,有什麽不能好好談好好解決,他為什麽要試圖自己消化,有些東西并不會自主化開,而是會爛在心裏,最終腐蝕所有的美好。
衛予嘆了口氣,那場暗戀拉鋸太久,以至于自卑和忐忑深埋于骨子裏挖不出來,他以為只要喜歡就夠了,其實那只是開始。
要做的、要學的,還有很多。
“昨天的事……”邱行之無意識的拉長尾音,尋找合适的說法,“對不起,我太沖動了。”
就知道他會道歉,衛予轉臉看他,沒說話。
邱行之:“那時候我太着急太害怕了,怕你一走了之以後都不理我。”
怒氣最盛的那個片刻,衛予真的想過,他想咆哮着問邱行之為什麽要逼他,給他一點時間一點空間不好嗎?他只需要一點點而已。
“昨天我本想告訴你那個明星緋聞的事,可是……”
哦,對了這事,衛予打斷他的敘說:“你認識瑾寧?”
邱行之不解:“誰?”
“……”緋聞男主角不知道女主角名字,衛予哭笑不得,就這都能傳緋聞,那些媒體還有沒有點底線了。
邱行之頓悟:“不認識,在那邊巡視分公司住在我媽名下的公寓,那個明星也住那兒。”
衛予更加糊塗了,那又是怎麽和邱行之扯上關系的?
邱行之提到這事則只想冷笑,他在這件事裏就他媽是個炮灰,還是最惡心的那種。
瑾寧的男朋友即她的金主,就是七彩旗幟那家的老三,那段時間瑾寧有戲要上,找了幾個娛記來偷拍他們倆的照片搞噱頭,結果無意中拍到了跟瑾寧同時間進樓的邱行之,正常人旁邊走幾個鄰居都是不會在意的,所以邱行之壓根沒發現不對勁。
袁家老三認識邱行之,拿到照片後立馬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宣傳手段,授意娛記把那些有意拍糊的照片放上網,配上惹人遐想的文字,到時候熱度炒起來公司再出個聲明澄清,緊跟着再拍他和瑾寧,熱度一波接着一波,能持續到電視劇結局。
邱行之并不是圈裏人,即使發現被偷拍也有辦法狡辯,二來邱行之的模樣氣質着實适合炒作這種東西,瑾寧還特意設計了跟邱行之說話的場景增加讨論度。
娛樂圈的人玩這一套玩的很溜,他們想的也很美,可他們沒料到邱行之會先抓住拍照的人并派人查清楚,一點面子都不給的把麻煩找到袁家老三身上。
他一個私生子的身份,老頭子是不會出頭幫忙的,邱行之給了他們一個很大的教訓又送了律師函過去,心裏那口氣才算順下去。
衛予聽的簡直無言以對,他聽說過娛樂圈裏挺亂,沒想到連陌生人都不放過,他沒問邱行之怎麽打擊那家娛樂經紀公司,邱行之不喜歡惹事,但事情主動惹到他身上,他是絕對不會輕輕放過的。
邱行之還在那解釋:“我和那個明星不認識的。”
衛予:“哦。”
車子堵在春節購物的巨大車流中,邱行之幹脆收回方向盤上的一只手,偷眼去看衛予。
緋聞很容易解釋清楚,看衛予的表情也沒有太在意,大概他還挺了解自己,不至于做那種事,可他的心跳處在一個奇怪的節奏上,蹦着蹦着要蹦出抑揚頓挫的力道。
他心裏還是想衛予問一句,他想知道衛予在乎他。
大街上車水馬龍,邱行之的車就是這片海洋裏的一滴水,這滴水裏又坐了兩個更加渺小的人,目睹車來車往,無數和他們一樣的人,共同組成這繁華熙攘的城市風景。
車窗沉下一條縫,各種分貝聲響你争我奪的竄進來,低的氣流,高的喇叭,不高不低的笑,衛予合上這個豁口,車廂內恢複平靜。
衛予的心也跟着平靜。
豁然開朗以前于他只是個占據中國浩如煙海詞語大全中小小一個角落的普通成語,剛剛他第一有了那個感覺,仿佛堵塞已久的經脈疏通,思維和呼吸都順暢了,餘溫悠長,迅速蔓延全身。
以一個暗戀者的身份走了太久,猛的拐上大路,他不适應,他以為自己需要時間。
可很多時候時間并不能解決一切。
這次他想盡量去做到,即使有點困難。
衛予忽然轉過臉看他:“我那天是想問問你的。”
“為什麽不問?”邱行之腦袋扭的太快差點抽筋,被車頂遮住大半光線的臉上難掩焦灼,“你問啊。”
“我想。”
邱行之驅使汽車在車海中移動,速度還不如蝸牛,聞言立刻轉頭盯過來。
胳膊肘拄着車窗,手掌支撐腦袋,衛予緩慢的說道:“這件事我是相信你的,我知道你不會做那樣的事。”
邱行之轉回腦袋注意車框,耳朵豎的比兔子還長,很不得湊到衛予腦袋旁邊來聽。
“我可能……太在乎一些東西了。”
爬過名為暗戀的高山,擋在衛予前面的山更高更陡,山上刻着自卑、惶恐和許許多多清晰不清晰的詞語,他知道自己應該和邱行之手拉手共同攀爬、征服,可臨到山腳,他退縮了,害怕的背着手,猶豫該不該爬上去。
會不會在爬到半路的時候,邱行之忽然放手,到時候留他一個人會怎麽樣,衛予一直避免去想,這讓他連拉住邱行之伸過來的手都不敢。
他怕走的舉步維艱,最後什麽都沒有。
總是覺得愛情很純粹,真正經歷了才發現需要太多東西去濡沫,抛開所有外在要素,兩個人的內心世界才是最重要的,而他,被一些東西束縛了太久,已經習慣成本能。
衛予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想笑,出來的效果卻像是苦笑:“我可能在怨自己也怨你……可能我還不太會和你以這種身份相處。”
這會車子正好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直行通過後又是一大波擁擠到流血的車流,照這個堵法,沒有兩個小時是到不了餐廳的。
而他們現在急需溝通,衛予願意談是邱行之夢寐以求的,他不想衛予過後又把手縮回去,說還需要時間,他可以給時間,但他想有個截止日期,能讓他看到曙光。
綠燈後一大波車流穿過,邱行之瞅着一個空當将車子拐到附近商場,衛予還挺好奇:“就在這吃飯嗎?”
“不是。”邱行之主動湊來伸手解開他的安全帶,“坐地鐵好不好?我好久沒坐過地鐵了。”
這話聽着很有何不食肉糜的意思,衛予推上車門:“大學的時候你還經常坐。”
“因為和你一起我才坐。”邱行之過來,“大學之前我沒坐過公共交通。”
“……”
邱行之摸了摸口袋:“沒有零錢。”當然也不可能有交通卡。
衛予:“可以刷手機。”
“哦。”邱行之轉臉對他龇牙笑,“先回我那兒一趟,我換個衣服。”
衛予立馬離他半米遠:“我在樓下等你就行。”
邱行之打出個問號,頓了頓忽然意識到什麽,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旖旎畫面讓他止不住的手心發燙心跳加速。
他想和衛予回去先談清楚再出門,真沒往那方面想,但看衛予警惕的小模樣,他故意不接茬,淡笑不語的轉移開話題。
地鐵人不太多,還能有位置,邱行之挺失望,低聲說:“我以為會很擠的。”
衛予:“許多人放假了,沒什麽晚高峰,現在飯點。”
邱行之撇嘴,他希望能擠點,最好像他們大四時某次進城區買東西,地鐵車廂摩肩接踵的,他有一條腿沒法落地,輕輕懸在中央,下車的時候腿都麻了。
也是那次,一個個的身軀環繞在他們四周,衛予的臉就在他眼前,濃密的黑發,光潔的皮膚,俊朗的五官,兩三次急着下地鐵的乘客在人堆裏擠過去,衛予被推的朝他撲過去,額頭堪堪擦過他的鼻尖,零距離的接觸燙的邱行之差點當場腿軟。
那時候,一點小小的接觸能開心半天,哪怕是無意中的。
傻乎乎的歲月。
到公寓樓下衛予執意不肯上樓,他倆做那個事兒一共兩次,第一次他不适了三四天,昨天的那一次沒那麽嚴重,但到現在也還是有點酸,邱行之在那個上面太瘋了,昨天有幾個瞬間他覺得會被邱行之弄死。
瞧着清清冷冷,連笑起來仿佛都挂着霜的人,到床上簡直像點了火,恨不得一起同歸于盡,衛予不抗拒,但他現在有點腿發軟。
“我就在這等你。”衛予堅持,“你洗澡換衣服不用急。”
邱行之捏了捏眉心:“我有話跟你說,一起上去吧?”
昨天也是這樣說的,結果呢,衛予決定這次不信他,搖頭:“你快去吧。”
“你跟我一起去。”邱行之的眉頭擠出兩條細細的褶子,眼神透着委屈,“你是不是還怪我昨天把你關起來?”
衛予忙道:“要是怪你我就不和你來了。”
邱行之繼續委屈,褶子變成三條:“那你為什麽不跟我上樓去?不就是不想看到進那個房子,害怕那個房間?”
??衛予被這個從天而降的邏輯鏈給感動到了,他有露出過一絲那種意思嗎?平心而論邱行之雖然鎖了門,沒打他沒幹嘛,他也只是睡了一覺,哪至于來這種心理陰影?
邱行之滿眼失望:“那算了,我自己上樓去吧。”
衛予看了看他,想喊住他,邱行之已經轉身了,他無語的上前兩步,打算和他一起上樓,卻看到邱行之忽然轉身盯着他看:“不行,你跟我一起上去。”
還沒鬧明白什麽情況,邱行之抓住他的手,強硬的拖着人進樓。
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衛予站在弧形落地窗前朝外張望,邱行之知道他很喜歡這處風景,每次來都會看好一會,這個高度,白天城市的景色其實如同大一號的集成電路,并不太能看清什麽,反而夜晚燈光萬處閃爍不息,別有風情。
走過去很自然的攬上衛予後腰,衛予開口道:“我其實有些怨你。”
邱行之一驚,探長脖子從前面看衛予,要從衛予的眼神裏尋找到一點“怨”,衛予被他的動作逗笑了,伸手捏他鼻子:“不是這個意思,是說我……嗯,其實我也挺怨自己的。”
“為什麽?”摟的更緊些,衛予身體很好,但總是瘦,抱在懷裏過于單薄,讓邱行之不太敢使勁。
“我一向覺得自己夠成熟,做什麽都很認真,走一步看三步。”衛予開始自我總結,這些話在心裏翻騰了數遍,他選擇一個合适的角度切入攤開給邱行之看,“對你也是,以前覺得你太好,我高攀不上你,那我寧願什麽都不說。”
邱行之急促的打斷:“胡說什麽?”
衛予嘴角揚出一個彎曲的弧度:“不止我,大家都這麽想。”
見邱行之想插話,衛予搖頭示意讓他繼續說完,“你的那些心思我都有過,可以當朋友就很滿足,或許有一天我們有各自的生活了,那份感情會自動變淡。”
那曾經是衛予很長一段時間的執念,他和邱行之能一直當朋友,等到他有真正喜歡的人,自然而然的疏遠,就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沒有怨怼,沒有互相的折磨,給他的暗戀畫一個可能不怎麽好,但也是圓形的句號。
若不是那場車禍後重生,他也許真的會一直那麽下去,那次死亡是個轉折,他想做個更好的自己,結果事情完全朝相反方向發展:“可能因為我在你面前謹慎太久,什麽話都放在心裏已經是本能了,暫時改不掉。”
他抓了把邱行之的手背:“怨自己自以為是,也怨你怎麽不早點說。”
這個怨不是真的憤怒,而是——五年多的暗戀消耗了他許多本該對愛情投入的熱情和一往無前,讓他不敢邁出太大步子,怕走得太快,一切也會加速消失。
年紀漸大,再沒了以前擁有過的勇氣,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悵然若失的惆悵,他面對邱行之不敢徹底打開心扉,但他知道,其實兩個人都沒錯。
邱行之沉默的聽完,順勢在衛予鬓角上親了一下:“衛予,其實你的心态,還是不信任的。”
衛予一愣。
“五年裏,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樣的。”他不住的親衛予的耳朵、側臉和頭發,一下一下,蜻蜓點水般,“怕說完後連朋友都做不成,寧願一直那樣相處,等到以後實在忍不住說出來或者感情變淡,這些我都清楚。”
同樣的暗戀,心境大約也是差不多的吧。
邱行之把臉埋在衛予脖子上:“可是從參加陳飛婚禮那天起,我做好了一切面對問題的準備,客觀的主觀的,所有可能遇到的困難我都想過,我爸的反對、你家人可能的反對,還有其他許多事,我都在想。”
衛予心頭微震。
“什麽都不能阻擋我們,這就是我的信念。”邱行之輕輕笑了一下,柔和的語氣裏隐隐含有霸道,“對我來說,唯一能讓我放手的只有一樣。”
衛予下意識問:“什麽?”
“你不喜歡我。”邱行之的睫毛蹭的衛予脖子發癢,“只有這一樣,除了這個,其他都不是問題。”
衛予迷惑:“可是,你不覺得有很多東西……”
“我在乎媽媽,在乎你的家人,我們一起面對,其他的都是狗屁,未來是什麽樣的誰都不知道,也許我哪天出意外沒了,可在我活着的此時此刻,這個想法是不會變的。”
邱行之轉到衛予身前,改用兩只手抱他,方便他看清衛予的神情,“你心裏不信我,沒有信心能和我并肩向前,所以你選擇把心裏話藏起來。”
衛予想反駁這個說法,嘴巴張了好幾下,什麽都說不出來。
否認不了。
“女明星的事,你分明有立場有原因質疑,向我發脾氣大喊大叫也沒關系,你不說,除了一點信任,就是你不在意,或者,不敢在意,所以你把自己藏起來,當成什麽都沒發生。”
衛予繼續張嘴。
邱行之今天的傾訴欲特強烈:“前幾天我也和你一樣,害怕擔心,不敢全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對待你,怕你生氣,有不安的情緒統統藏起來,自以為能消化的很好。”
事實證明除了發酵成垃圾,憋着不溝通根本什麽用都沒。
“現在我想通了,那也是一種不信任,總是害怕這個害怕那個。”邱行之看着衛予眼睛裏異常認真的自己,“我不想這樣下去,我們剛剛開始就這麽不信任,以後怎麽辦?我把所有的話都告訴你,也希望你把所有事情告訴我。”
邱行之背對窗戶,闌珊夜色是他的背景,襯的他格外好看通透。
衛予忽然發現,邱行之比他想象以為的要勇敢的多,同樣是五年的暗戀,他表白、追随,意識到問題後想的是解決而不是逃避,像他自己所說,即使現在沒那麽好,以後也要重建信任,敞開心扉接納兩人之間的一切。
邱行之又說了一句:“是我先喜歡、先表白,所以害怕也應該是我害怕,你什麽都不需要怕。”
“你不想動也沒關系,什麽都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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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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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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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