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離經叛道

空氣陡然凝固,江臨淵本是知道夏和瑜終會表明他的心意的,卻不曾想自己聽過後還是此般震驚,身上的血似是緩緩蒸發幹淨了,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軀殼。

夏和瑜看着江臨淵怔怔地望向他,心髒的跳躍似乎已經停止了,手上的缰繩落地,發出“啪嗒”的一聲。

時間無聲無息地停在那裏,像是過了一輩子。良久,江臨淵才開口道:“夏将軍,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

“我知道,我清醒得很。”夏和瑜答道,其實這句話,他是考慮了良久才說的,自從上次江臨淵燒了糧草而歸他就想說了,而今總算是找到了機會。

“可是你還記得嗎,我該算是你的仇人。”江臨淵道。

“那算是你上輩子的事情,我說過,上輩子的你已經死了。”夏和瑜道。

“可我……我……我曾經是楊沛的禁脔。”江臨淵暗淡了眼神,低頭輕道,這是他這輩子都不想提及的一段經歷,卻生生掰開說來給夏和瑜聽,“我在楊沛枕邊度過很多日日夜夜,被□□被玩弄,我髒得很。”

“還是那句話,上輩子的事情了。”夏和瑜道,擡手試探般覆上江臨淵的面龐,他的手指長而有力,将他的下颌端起,逼着他直視自己的眼睛,“是早已煙消雲散的往事。”

在這世上找到一個可以完全接納你的人不容易,多少人會被你身後掩下的事實吓得倉惶而去,可若有一個人,明知如此,還會擁你入懷,倍加珍惜,那會是多大的恩賜。

最後江臨淵笑得明媚,像這午後的天氣一般,“可是夏将軍,我還是想問一句為什麽。”

有因便有果,但這種事情那裏可以說清為什麽,就像是花園裏偶然飄進的一粒種子,在你不經意間它就生根發芽了,等你注意到的時候,它已然長成了,你也不知道這是何時開始的,但是你知道,它現在就亭亭然立在那裏。

夏和瑜不答,只是慢慢湊近江臨淵,唇鋒輕觸着唇鋒,若即若離,兩人呼吸相接,一片暧昧。

江臨淵瞪着眼睛看着離自己極近的夏和瑜,夏和瑜也回望着江臨淵,看着他淡褐色的眸子和墨染般的雙眉,終是忍不住,擡了下巴,将江臨淵的雙唇含住。

觸上的一剎,夏和瑜後頸麻了一下,他沒想到原來唇齒相接處,竟是這般柔軟,像是新雨後的桃花瓣,帶着一些些潮濕,軟得讓夏和瑜想要張口咬上一下,卻是怕弄痛江臨淵,便只用唇瓣或輕或重地摩挲着。

江臨淵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夏和瑜的小心翼翼,江臨淵笑這上陣殺敵豪不眨眼的大将軍,竟也畏手畏腳的。大約是嘲笑戲弄,江臨淵首先張開了唇齒,吸過夏和瑜的下唇輕咬了一口。

夏和瑜有些驚訝,似乎是沒想到原來真的是可以咬的,便也學着江臨淵的樣子,咬上江臨淵的唇,開始是輕輕的,到後來也帶了些惡意的力氣,咬得江臨淵有些吃痛,不由得哼唧了兩聲。

Advertisement

這兩聲卻聽得夏和瑜渾身一顫,旋即小腹有些麻酥感,驚得他連忙放開了江臨淵的唇,滿臉通紅又不想讓江臨淵看見,便一把将江臨淵摟在了懷裏。

在一旁立了半晌的馬兒,看這兩個人分開又合上的,泛着好奇湊了上來,卻被夏和瑜騰出一只手來把它推開,這廂雖是馬兒卻有着驢脾氣,被推開後又湊了上來,夏和瑜只得用胳膊擋着。

“這馬你該好好教訓教訓了。”江臨淵貼近夏和瑜的耳珠說道。

夏和瑜笑,輕輕拍着馬兒的額頭,忽然覺得這般場景,竟如夢一般美好。

但這兩個人不知道,遠處有一個人可是将全部的過程都看在了眼裏。

小沙好容易從青州回來,本想來看看江臨淵,順便跟他說一些事情,卻發現夏和瑜已然牽了一匹馬來,站在了江臨淵的門外,小沙便躲在了一旁,靜靜地看着,結果就看到了這些內容。

男風一事,小沙倒是不驚訝的,畢竟他知道江臨淵以前的事情,他驚訝的是,江臨淵居然會和夏和瑜走到一塊兒。這一消息讓他的腦子有些不靈光了,也不再看下去了,而是拔腿就向外跑。

小沙幾乎是繞着城跑了一圈兒,這才決定去将這件事情告訴張翎,一腳跨進張翎在宛州城的房門,大喊道:“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

張翎累了一天,正倒着一杯茶想緩緩神,聽見小沙的喊聲差點兒沒直接蹦起來,疾步迎上去,問道:“怎麽了?有敵人打過來了?”

小沙頓住腳步喘着粗氣,搖搖頭道:“不是,是江哥哥和夏将軍,他們,他們兩個......”

“他們又打架了?”張翎接道。

“沒有。”小沙一揮手,“他們,他們兩個親上了。”

“胡說八道。”張翎拍了一下小沙的頭,“兩個大男人親什麽親。”張翎畢竟是個未接觸過男風的人,這件事在他眼裏顯得有些荒謬。

“我沒胡說。”小沙捂着腦袋辯解道,“那是我親眼看見的。”

張翎無奈地拉着滿頭大汗的小沙坐下,倒了一碗茶給他潤潤嗓子,“慢慢說,你到底都看見什麽了?”

小沙“咕咚咕咚”喝下茶水,這才把自己看到的東西給張翎講了一遍,兩人的對話他倒是沒有聽清,但是每一個動作他可都看在眼裏,但也是舍了些細枝末節地向張翎講着。

張翎聽罷,摸着下巴幽幽地說道:“奇了怪了,這江臨淵,他是個男的吧。”

小沙白了他一眼,道:“你說呢?”

“那天是男的為什麽……你真見過他的那個什麽?他的長相确實有些陰柔,真的不是女子扮的?”張翎問道,實則是使勁兒給他兩人找着借口。

小沙拍着桌子道,“他真的是個男的。”他甚至很想告訴張翎,曾經楊沛把江臨淵脫光了捆起來,當着全軍将士就開始洩欲,所以不光是他,全揚州城的人怕是都可以作證。

“這……這下可熱鬧了,本來總打的兩個人竟然走到這個地步。”張翎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那怎麽辦啊。”小沙喪着臉問道,他實則對夏和瑜并沒有什麽好感,所以對于這件事,他持着一絲絲的反對态度。

“這種事能怎麽辦?要不就裝作不知道,順其自然吧。”張翎道,對于這件事,他倒是看得開的。

小沙重重嘆氣,知道也确實沒辦法,便也不提了,揀個正事兒向張翎說:“張副将,突然來了這麽多兵,多了這麽多的嘴,咱們的糧食可不夠。”

“加上收上來的糧食也不夠嗎?”張翎問道。

“差得遠呢。”小沙皺着眉,“今年本來就旱,所以糧食少之又少。”

“那......還可以撐多久?”

小沙擡眼望着房梁,用食指輕點着下巴說道:“若是那些降兵不來,我們本來是可以輕輕松松撐到冬日結束的,可若算上那些降兵,怕是只能撐上兩個月,度過這一冬天就有些困難了。”

張翎嘆口氣,揉着眉頭道:“這事兒我去跟夏将軍說,看他有沒有辦法,若是不成,咱們為了糧食,就只能在冬日行軍北上了。另外,從今日開始,能省的糧食就要剩下來,咱們盡量撐過這個冬天。”

小沙點點頭,難掩眼中的憂色,張翎卻又給他倒了一杯茶,安慰道:“你不必這樣憂煩,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歸會有辦法的。”

小沙便捧着一盞茶,靜靜地坐着,看着茶水表面飄散的水汽,思緒神游于外,已不知在想什麽了。

而在這天晚上,夏和瑜去找了元文棟,早先說好的,要和他敘敘舊。

元文棟呆坐帳中,見夏和瑜掀開了帳簾子走了進來,有些不知所措,站起了身子,連手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裏放。

夏和瑜則沖他擺擺手,示意他坐下,抓過帳內的兩個杯子,滿上自己随身帶來的酒,将一只杯子遞到了元文棟的面前,緩緩說道:“這些年,你過得如何?”

“如将軍當初回朝之前囑咐的,北疆無人敢來犯。”元文棟說着,挺了挺胸脯,這是他一生做過的,最自豪的一件事。他在北疆的那些年,可謂是威名遠播,各族胡人都知道,疆界上有個殺人不眨眼的元文棟。

夏和瑜笑了,“我知道,北疆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可我問的是你,這些年也很是辛苦吧,你臉上的傷疤,是不是就是戰場上留下來的。”

元文棟苦笑一下,舉杯喝淨了杯中的酒,“當兵的,命都是說沒有就沒有的,哪有不苦的,別說臉了,身上都沒有一塊兒好地方了。”元文棟頓了一下,繼而道:“可是将軍,我身上的血流了這小半輩子,在朝堂上卻連點兒好都留不下,還搭進了妻兒,你說可笑不可笑。”

夏和瑜凝着他,表情也有些不好受,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拿刀拿槍解決的,這一直來直去,連性命都可以不顧的漢子,還是輸給了那個朝堂之上,連男人都算不得的宦官。

“他若不念咱們的好,何不覆了他。”夏和瑜道,聲音沉穩而有力,擲地有聲。

元文棟一口酒差點兒沒噴出來,死命地咽下去這才道:“将軍,你......你的意思是......”

“覆了他,再建一個,如何?”夏和瑜目光冷冽,尾音雖然上挑,聽來卻是不容置疑的。

元文棟就呆呆愣在那兒,渾身發涼。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