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當家少夫人。”
“起來說話吧。”杜雅汐有些頭痛,明明就一再讓他們別總是跪,可一個個都不聽。她現在都有些麻木了,他們跪了,她也就接受了,反正也糾正不了,那就随他們去吧。
龐婆子将手中的竹籃子交到了麗嬸的手中,“當家少夫人,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全是青蘿養的雞鴨下了蛋,請當家少夫人收下。”
杜雅汐點頭,示意麗嬸收下,然後笑着朝青蘿招手,“青蘿,到我這裏來。”
青蘿看了一眼祖母,就擡頭朝杜雅汐走去,杜雅汐常去她們家給龐輝診治,幾次回合下來,她就不再像第一次那樣充滿防備和疏遠了。在杜雅汐有意的親近下,她和杜雅汐已是很親密。
杜雅汐牽過她的小手,冰涼冰涼的,就不禁的蹙了蹙眉,對一旁的半夏,道:“半夏去把手爐取來給小青蘿暖暖手。”說完,又從袖中掏出一個紅包塞進了她的手裏,“青蘿,小小意思,祝你健康快樂。”
龐婆子瞧着,立刻擺手,“青蘿,你可不能收當家少夫人的東西,快還了。”
龐輝也是一臉的着急。
他和青蘿都不算是姚府的人,本一起來拜年就是一件逾越的事情,哪裏還能收紅包。
青蘿聽着就将手裏的紅包往杜雅汐的手裏回塞,一臉無措的的搖頭,“少夫人,青蘿不能收的。”
杜雅汐拉起她的手,重新将紅包塞了回去,“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過年收一些壓歲錢是吉利的事情,你一定得收吧。”說着,就朝龐婆子和龐輝看了過去,“不就一個小紅包嗎,你們把青蘿都給吓壞了,我的東西為什麽不能收啊?你們是瞧不上我的東西?”
龐婆子和龐輝連忙搖頭。
“那就不得了。”杜雅汐很滿意他們的反應,笑看向青蘿,道:“瞧見沒有,你祖母和你爹已經不反對了,你就收下吧。留着給自己買點零嘴吃。”
青蘿如釋重負的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将紅包收妥。
半夏取來了手爐,杜雅汐就拿過來塞進了青蘿的手裏,“抱着,暖暖手。”
“這個,可不……”
Advertisement
“嗯……”
龐婆子連忙擺手,卻在杜雅汐的一個眼神下,不再說話。
杜雅汐就問龐氏母子,“龐輝,你的腿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你有什麽打算?”
龐婆子聽着,眼睛一亮。
龐輝就朝杜雅汐拱拱手,低低的道:“龐輝準備找份工,把這個家擔起來。”
“嗯,很好。”杜雅汐點點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青蘿,一個早已盤旋在腦海裏的想法就說了出來,“如果我讓你帶着小青蘿去我環山村的藥園裏做事,你可願意?環山村裏,有我們姚家的私塾,小青蘿可以在那裏跟着孩子們一起上學堂,而你呢,就可以安心的上工。”
她想讓小青蘿以後照顧她腹中的孩子。
她已經收留了小和尚,又送了他去習武,将來,他也是要在孩子的身邊的。
青蘿和小和尚都是她覺得很合适的人選,她不是給孩子找下人,還是想給他找兩個玩伴,又可以兼顧照顧和保護他的人。
龐輝和龐婆子立刻就跪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興奮的應道:“謝謝當家少夫人,謝謝當家少夫人。我們願意,我們願意的。”
“龐婆子,既然你兒子和孫女都去了環山村,不如你也陪着一起去吧。在那裏,你可以給學堂裏的孩子做飯,順帶打掃一下學堂的衛生,你看行不行?”杜雅汐完全是一副商量的口氣,事實上,她也并不想強迫任何人做選擇。
龐婆子咚咚咚的連磕了三個響頭,興奮的聲音有些顫抖的道:“老奴願意!”
“好!既然如此,你們就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和一起去環山村吧。”杜雅汐端起一旁的茶盞,輕呷了一口,眼有餘光就掃見龐婆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龐婆子,你有話要對我說?”
龐婆子點點頭,看了花廳裏的衆人一眼,杜雅汐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起身朝外面走去,“你随我去正屋,你們在這裏候着。”
“是,少夫人。”
進了正屋,龐婆子就自動自發的關了房門,走到杜雅汐的面前又跪了下去,“少夫人,龐婆子有罪,龐婆子不該為了自己的安生就一直守着一個密秘。”
杜雅汐的心怦怦的直跳,急問:“你有話起來說。”
龐婆子搖搖頭,語氣中充滿內疚的道:“當家少夫人,龐婆子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十七年前,我是一個掃院子的粗使婆子。那時候,大少爺和大少夫人相繼離世,老夫人受不住雙重打擊,就病倒了。少爺就暫由大小姐照顧。”
杜雅汐聽着心跳加快,只覺這個秘密極有可能與姚宸之如何直的蠱有關系。
“少爺其實并不是從假山上擦下來的,而是,被大小姐用力一推撞到了桌角。我當時應躲在假山裏偷懶,聽到少爺的尖叫聲,就探首看去。結果……”龐婆子說着就不由的全身顫抖起來,像是想起了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
“結果怎樣?”杜雅汐急聲問道。
龐婆子渙散的瞳光漸漸凝聚起來,她一把抓緊了杜雅汐的手,而杜雅汐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顫抖。
“結果,我就看到大小姐非但不理會少爺頭上的傷,還将一條會蠕動的蟲子喂進了少爺的嘴裏,少爺立刻就不動了。後來,她怕別人懷疑她,就把受了傷的少爺抱到了假山下,再喊了人來。我當時吓得兩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假山後,幸虧沒有人發現我。”
龐婆子說着,又道:“那一次,少爺院子裏的人全都以照顧不周為由,打發出府的打發出府,該永遠的消失的就永遠消失。我看着大小姐這手段,想到自己的一家老小,便死也不咬吭聲。少夫人,龐婆子真的是罪孽深重啊。”
杜雅汐看着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她,想罵她,可又罵不出口。
若是她碰到這種事情,恐怕也不敢出聲吧。
畢竟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要考量的東西。
只是,她還是有些生氣,如果龐婆子早點說出來,那麽或許,宸之就不用受這麽多苦了。随即又想到他中的是無憂蠱,便就氣不起來了。早知道又怎樣?還不是得等親生子的肚臍帶血。
“你起來吧,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謝謝少夫人。”龐婆子擦幹了眼淚,起身就離開了。
杜雅汐的腦子裏亂哄哄的,想到姚靈芝對三歲的姚宸之做下那種冷血無情的事情,她就緊攥着拳頭,恨不得立刻就狠揍姚靈芝一頓。不!狠揍一頓都不解氣,她想挖她的心出來,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她和衣上了床,縮卷成一團,雙手緊抱雙腿,不禁的瑟瑟發抖,寒意襲身。
“少夫人,你快醒醒。”不知怎麽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她被一臉焦色的麗嬸搖醒。她睜開惺松的睡眼,聲音微啞的問道:“麗嬸,出什麽事了?”
麗嬸就替她掀開被子,一邊拿着衣服往她身上套,一邊急急的道:“燕子和錢掌櫃來了。”
“他們怎麽這個時候趕來?”杜雅汐一下子就整個人都清醒,看着麗嬸的神色,就問:“出什麽事了?”
“藥堂出事了。”
當杜雅汐和麗嬸急急趕到松院時,就見老夫人臉色青白,嘴唇顫抖,好像在強制忍耐着極大的怒氣,坐在一旁的姚宸之也是極為憤怒,見到她的到來,就起身迎了過來。
“雅汐,你快坐下。”
“嗯。”杜雅汐點點頭,坐了下來,扭頭看着老夫人,連忙問道:“祖母,出什麽事了?”她目光一掃,就發現錢海和錢媽媽的臉色也是很不好。
她不由心下一驚。
藥堂發生什麽大事了?
當時三七之急,也沒見他們之中有誰是這樣的神色,難道這事比三七之事還要嚴重?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吩咐錢媽媽:“此事先不要聲張,你親自去請他們回來。”接着又看向杜雅汐:“雅汐,明天你恐怕是不能回娘家了,祖母待會就讓人給你爹娘送信過去。”
竟是這麽嚴重?
連她回娘家的日子也要更改?
杜雅汐點點頭,伸手撫上老夫人那冰涼且顫抖的手,道:“一切聽祖母的安排,祖母不管出了什麽事情,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你可千萬不能急壞了身子。”
杜雅汐點點頭,伸手撫上老夫人那冰涼且顫抖的手,道:“一切聽祖母的安排,祖母不管出了什麽事情,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你可千萬不能急壞了身子。”
老夫人就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艱難的露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好孩子,祖母會有分寸的。”說完她就一直沉着臉,一聲不吭,雙眼流露出一種痛心兼失望的神色,握着她的手也在微微地顫抖。
看着這樣的老夫人杜雅汐的心裏很難受,在她的印象裏,老夫人就是那種堅強樂觀的人,就是那種泰山崩于面前也會面不改色的人,她的一生經歷了太多的不如意,但她都挺了過來。
現在這麽失态,想想也知道這事對她有多麽重的打擊。
杜雅汐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該怎樣緩解她內心的壓力和痛楚?她只是緊緊的回握住她的手,一點一點的,無聲的将自己的力量過度給她。只希望她能夠感覺得到。
老夫人看着她,目光溫和了許多,輕道:“祖母沒有白疼你。”
一句話,說得杜雅汐有種想哭的沖動。
還過多久,老夫人就牽着她的手站了起來,又吩咐丫環把大門打開,她讓杜雅汐坐在主位上,自己則坐在她旁邊的位置,兩眼冷冷的直視着門外,大廳兩邊站着二十個手拿長棍的家丁。
府裏的下人們都被這陣仗給吓住了,全都面面相觑,神色驚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錢明和麗嬸就站在老夫人的身後,杜雅汐移目看了一眼老夫人,見她好像全身都繃得緊緊的,心裏又是心痛不已。
兩盞茶功夫過去,就見徐子謙和姚靈芝領着徐惜玉和徐寶玉走進大廳來,徐子謙和姚靈芝走在前面,昂首挺胸,神采飛揚,徐惜玉和徐寶玉則是淡淡的跟在爹娘身後。
當他們進來看着這個陣仗,不由的全身僵住,徐子謙剛想說些什麽,老夫人就用力往旁邊的小桌子上一拍,厲聲喝道:“來人啊,給我把徐子謙和姚靈芝拿下,給我重打……”
老夫人停了下來,扭頭看向一旁的杜雅汐,“雅汐,你現在已是姚家的當家人,你說對于見利起意,罔顧家訓,欺騙客戶的人,該打多少大板?”
這麽一聽,杜雅汐心裏就有了譜。
她冷冷的瞪向姚靈芝,直想親自打她一頓。
“此等人渣,重打三十大板。”杜雅汐很想說,以她犯過的罪,就是打死也不冤枉她,“來人啊,給我打!重重的打!”
話音剛落,兩邊的家丁就一窩蜂的擁上去,三兩下就将徐子謙和姚靈芝按倒在地,掄起手中的長棍就朝着兩人的臀上打去。
☆、113章 假藥
“杜雅汐,你敢目無尊長,仗勢欺人?”姚靈芝驚得大叫,可下一秒板子打在她的屁股上,她又痛得大叫,“杜雅汐,你不得好死啊,你敢打我。”
“目無當家,詛咒當家,姚靈芝再加十大板。”杜雅汐手指點點,指着姚靈芝就罵道:“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是仗勢欺人了,你又能怎樣?我告訴你,我打你已是輕了,我若是将你送官,你也一點都不冤枉。”
姚靈芝不服,沖着杜雅汐喊道:“我不服!你憑什麽打我?”
“憑我是姚府的當家主母。”杜雅汐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
“我不服!我現在是徐家的人。”姚靈芝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在姚府呼風喚雨多年,如今卻要在衆多下人面前顏面盡失,她說什麽也忍不下這一口氣。
此刻的姚靈芝就像是一個被逼至懸崖邊沿的野獸,沒有章法的龇牙咧嘴,張開血盆大口瀕臨絕望的企圖吼吓對方。
杜雅汐瞧着卻是冷笑吟吟,想起龐婆子說的話,她心中的怒火更是噌噌而漲,滿腔怒火無處可洩,“給我打,打完我再告訴你,今天為什麽打你?到時如果你還有話可說,那我不介意再去擊鼓鳴冤一次。”
姚靈芝不再說話,因為她已痛再說不出話來了。
旁邊的徐子謙,板子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他雖然痛得龇牙咧嘴,卻是一聲也不吭。
老夫人扭頭看向杜雅汐,見她眸中有怒火在燃燒,心裏感到有些奇怪。自己之所以如此生氣,如此痛心,那是因為她從沒有想過,徐子謙和姚靈芝會做出換賣假藥的事情。
可雅汐這麽濃烈的怒火是為了什麽?
難道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嗎?
身後的徐惜玉和徐寶玉都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大年初一剛進姚府大門,爹娘就被按倒在地,并且板子伺服。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們聽到姚靈芝的慘叫聲,不由蒼白了臉,又見老夫人冷着臉,沒有要叫家丁停手的意思,心裏更是着急。
他們兄妹倆相視一眼,然後,齊齊的朝老夫人跪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替爹娘求饒,道:“外祖母,你就饒了我爹娘這一回吧,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這麽喜慶的日子裏,不管是什麽事不也該等過了正月十五再說嗎?”
老夫人冷冷的掃看了姚靈芝和徐子謙一眼,便對不停磕頭的徐惜玉和徐寶玉,道:“你們不要再磕頭了,等打完了,你們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自然就清楚了。”
大廳裏,沒有人說話,只聽得見板子打到屁股上啪啪啪的聲音,還有姚靈芝已經沙啞的痛呼聲。不一會兒,姚靈芝和徐子謙的臀部就浸出了血印子,他們的臉色蒼白,滿頭滿臉的冷汗,痛呼聲也一聲比一聲地弱。
徐子謙死死地握緊了拳頭。
杜雅汐看着姚靈芝被挨打心中仍覺得還未出完氣,她握着扶手的手不由的用力,手背上青筋畢露。
眼看着姚靈芝和徐子謙越來越虛弱,徐惜玉和徐寶玉就撲了過去,徐惜玉護在了徐子謙的身上,徐寶玉則護在了姚靈之的身上,家丁沒有料想到他們會突然撲了過來,一時收勢不及時,板子就生生的打在了他們的身上。
“啊——”姚寶玉一聲尖叫,痛得冷汗涔涔。
“外祖母,你就讓他們停手吧,再打下去會把我爹娘打死的。如果外祖母實在是不解氣,那剩下的板子就由惜玉來替爹娘承受吧?”徐惜玉擡頭看向老夫人,懇求道。
老夫人就看向杜雅汐,“惜玉,如今姚家是你表嫂當家,外祖母不便插手。”
徐惜玉聽着,就立刻看向杜雅汐,求道:“表嫂,你就讓他們停手吧,要打就打惜玉。”
杜雅汐垂眸看着地上的姚靈芝和徐子謙,緊咬着嘴唇,鐵青着臉,無動于衷。
家丁們見她不表态,又見徐惜玉和徐寶玉撲在上面,一下子就不知道該不該再繼續了。老夫人端起茶,低頭品茗,一副旁觀者的姿态,說不插手,就直接撒手不管。
徐寶玉看着姚靈芝的慘狀,一張臉剎那間失去了血色,豆大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一邊哭,一邊抽出手絹拭去姚靈芝臉上汗水,哭着問道:“娘,娘!你是不是很痛啊?娘,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啊?”
徐惜玉就扭頭看向姚靈芝,這時,徐子謙就咬着牙斥喝徐惜玉,“惜玉,你讓開!讓爹來承擔錯誤,這是爹應得的,你到一邊去看着,你要記住,千萬不要犯像爹所犯的錯誤。下去——”
“爹——,我不。”徐惜玉搖搖頭。
“下去!”
“不,爹,讓孩子來替你受罰吧。”
徐子謙就擡頭看向老夫人,“岳母,子謙對不起您,更對不起岳父的信任和托付,也對不起姚家。”說完就看向杜雅汐,“宸之媳婦,你讓人把惜玉和寶玉拉開,誰犯的錯就由誰來承擔,我不想讓我的兒女連這樣的擔當都沒有。岳母,子謙錯了,子謙該打!”
徐惜玉愣住了,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此刻聽到徐子謙親口忏悔錯誤,他知道,爹娘一定是做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杜雅汐看到這裏,心裏對徐子謙的氣少了一些,但卻不足于讓她覺得可以就此饒過他們。她看着舉板不動的下人們,道:“來人啊,把表少爺和表小姐拉開,繼續打!打完為止!”她一聲令下,家丁就開始又行動了起來,他們先是上前将徐惜玉和徐寶玉架到一旁,不讓她們繼續阻止家法。
又有家丁朝姚靈芝和徐子謙的臂部打了過去。
徐寶玉見姚靈芝幾乎要痛暈厥了過去,發髻散落,散發混着汗水緊貼在臉上,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用手絹捂着臉,嘤嘤的哭了起來:“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嗚嗚嗚……”
徐惜玉緊握着拳頭,站着不動,不再替爹娘求饒。
他很清楚,若不是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外祖母不可能做得如此絕裂。
突然,徐寶玉恨恨的瞪着主位上的杜雅汐,大聲的問道:“表嫂,你現在雖然已是姚家的一家之主,可以随意動用家法,可是第一我爹娘說到底是徐家的人,而且凡事總得有個理字吧?你一來就打人,我不服你!”
杜雅汐聽了此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未示意家丁們住手,而是直直的看着徐寶玉,道:“你想要個理字,我給你一個理。但是,這得等打完再說,如果你們不能心服口服,那麽咱們可以商量一下要不要見官。現在是我當家,我容不得任何人吃裏爬外,做任何對不起姚家的事情。”
她一字一字地說道,字字铿锵,擲地有聲。
徐寶玉不服,卻又無法反駁,只能緊揪着手絹,恨恨的瞪着杜雅汐。
就在姚靈芝和徐子謙快要暈厥時,家丁就停了下來,一臉恭敬的朝杜雅汐,道:“當家少夫人,家法已執完。”
杜雅汐就淺淺颔首,起身扶着老夫人一步一步地走向趴在地上的姚靈芝和徐子謙,老夫人的步伐雖然沉穩,可杜雅汐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在微微的顫抖。
杜雅汐知道她心裏承受着極大的打擊,現在的冷靜沉着也只是在硬撐,她随時都有可能氣出意外來。
“祖母,一切有雅汐,你別将氣郁結在胸口,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杜雅汐說完,就朝大廳裏的下人揮揮手,“你們都退下,沒有吩咐不可靠近大廳。”
此事關系到姚府的聲譽,而且也不知事情會發展何種局面,她不想大過年的,府中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老夫人扭頭朝她看了一眼,輕輕的點點頭。
兩人走到姚靈芝和徐子謙的面前就停了下來,老夫人低下頭,看着姚靈芝和徐子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平複情緒,這才緩緩說道:“子謙,靈芝,你們私自調換了年前訂單的所有珍貴藥材禮包,你們這麽做,可有為藥堂的聲譽着想過?”
此話一出,徐惜玉和徐寶玉皆是一驚,徐子謙心虛地搭耷着腦袋,徐寶玉用手絹捂住嘴,淚水叭叭叭的掉了下來,徐惜玉則是滿目痛楚的望着自己的爹娘,全身顫抖。
徐子謙趴在地上,不敢擡起頭,低低的道:“岳母,子謙利欲熏心,這才犯下如此大錯。子謙不敢求得岳母的原諒,只求岳母不要将怒火牽聯到兩個孩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對不起靈芝,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情。”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不辯認。
當姚靈芝提出讓他換賣假藥,獲取巨額銀兩來充足徐家賬房,他本是不願,但是姚靈芝卻提了一個讓他鬼迷心竅,無法拒絕的條件。那就是只要他做到了這些,她就可以接受擡白芷做姨娘,可以與白芷和平相處,共侍一夫。
老實說,他心知不該做,但是,他轉念一想,他只是以次充優,再說了那些都是大戶人家訂來送禮的補藥,吃不壞身子就行。所以,思忖再三之後,他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知道遲早會暴露出來,卻不知道這麽快就被揪了出來。
面對在衆多人的面前被用家法,又在孩子們面前失去了爹娘的正面影響,他心裏後悔不已。
老夫人一臉失望,聲音又冷又沉,“子謙,人參與小蘿蔔炮制充當,鹿茸以次充當,你甚至連我們最珍重的靈芝粉都用滲入大量粉末。你難道不知道這些藥材雖是補藥,不見得立補見效,但是,若是在人命關天面前,你認為你那小蘿蔔頭的百年人參不會害人丢了性命,或是病情加重嗎?身為醫者,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不要告訴岳母,你不知道。”
老夫人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種刻骨的痛心。
徐子謙聽着渾身一顫,慢慢擡起頭來,滿臉的淚水,他看着老夫人,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哽咽着道:“岳母,子謙知道錯了。子謙不配稱之為一個大夫,子謙更是毀了師父的清名。”
老夫人的淚水湧出來,她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看着姚靈芝,道:“靈芝,你爹讓娘好好的照顧你,你爹指着松院的松樹對娘說,他希望家庭和睦長常,他希望他的藥堂的長青,他希望他建藥堂的精神長青。你扪心自問一下,這些年來,娘可有半點虧待過你?不管你做了什麽,娘始終覺得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孩子,你只是一時迷了路,只要娘站在原地等你,你一定可以回頭看到娘站在原地等你。可是,你這一次真的讓娘太痛心了,你讓我失望。你就算認為娘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可是,你怎麽能拿你祖上的心血來取一時之利呢?你太讓我失望了!”
“娘……我……”姚靈芝輕喚了一聲,可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臉上的內疚就瞬間消失,她瞪向杜雅汐,道:“娘,你有虧待我,你沒有把我當作親生的,你一直就沒有。我為了這個家付出這麽多,可是,你卻沒有信任過我,你毫不顧忌我的感受就将我努力維持的一切給了杜雅汐。而我,如果我不是身為女子,那麽我想問一句,我有哪方面不比若善強?就因為我是女兒,所以,姚家的一切,我都不能擁有嗎?我不服氣,我也不甘心。”
徐子謙趴在旁邊不說話,聽着姚靈芝的話,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老夫人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突然笑了起來,語氣中有着濃濃的心灰意冷,“靈芝,這麽多年了,你一直表現得對我很孝順,言聽計從,今天,我終于聽到你的真心話了。你知道嗎?這一刻,我明白一個道理。”
“什麽道理?”
老夫人自嘲的笑了笑,“付出了不一定有同等的回報。我對你怎樣?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可是你呢?你的所作所為是如何的自私自利,旁人也一定看得出來。你可以怨我,恨我,對不起我,可是,你不能對不起你爹啊,更不能對不起【濟世藥堂】的所有人。你可知道,那些東西都是非官即富的人訂的,你騙他們,難道他們就任由你騙?如果他們到官府狀告我們【濟世藥堂】,那我們就得家破人亡。”
聽到這裏,所有的人都大驚失色,徐惜玉的眸中更多卻是失望。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爹娘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老夫人看着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家破人亡,我不怕!我怕的是死後沒有臉面見姚家的列祖列宗,沒有臉面見你爹娘。你娘是我的堂姐,她把你交給我來撫養,是因為她知道,我不會虧待你。你不該聽信旁人的話,我從來沒有從你娘手裏搶過你爹,事實就是你娘在臨終前,讓我和你爹起誓,一定會一起将撫養長大。”
“我……”
“你什麽也不用說了,我相信,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爹娘一定不會再怪我了。你有你的人生路,我不可能要求你按我說來的去做,而你也不可能會這麽辦。你剛剛不是說我沒有當你是兒子嗎?你不是說我沒有把姚家的東西給你嗎?”老夫人蹲下了身子,定定的看關着她,“靈芝,你看着我。”
姚靈芝擡起頭看向老夫人,接觸到她那雙仿似洞悉一切的眸子時,她莫名的湧上一種複雜的情緒,很快她又垂下了頭。
老夫人沒有從她眼中看到悔意,心就再也不對她抱有任何幻想了。
“近日內,我會讓賬房把姚家的産業一分為二,就當是你和若善各半,若善的那一份給宸之,屬于你的,你自行處理。分家之後,你也不會再來向我請安了,咱們各掃門前雪吧。”
身外之物,老夫人并不看重,她唯一內疚的就是沒有做到讓這個家和睦長青。
但是,她想,她已做到了這個份上,相信将來九泉之下與夫君和堂姐團聚時,他們也不會再怪她了。
“娘……我……。”
老夫人作勢要站起來,杜雅汐立刻就上前扶她起來,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心裏明白,她的心裏對這個決定很難過,但卻也清楚,這是與姚靈芝劃清界線的最好辦法。
老夫人擺擺手,語氣很是疲憊的道:“你什麽也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說着,她扭頭看向杜雅汐,握緊了她的手,“丫頭,扶祖母回去。”
“是,祖母。”
剛轉身,徐惜玉和徐寶玉就雙雙跪在了地上,淚流滿面的喊道:“外祖母……”
老夫人轉身微笑看着他們,道:“都起來吧,你們是好孩子,外祖母知道。你們讓人扶你們爹娘回去吧,以後有時間就上外祖母這裏來,外祖母一樣的歡迎你們。”
姚靈芝沒有想到,她争了這麽多年,設計了這麽多年,最後得到自己想要的卻是這麽的容易。
她看着老夫人的背影,心裏百味陳雜。
杜雅汐和錢媽媽一人一邊攙扶着老夫人出了大廳,感覺到她的手比之前更涼了,似乎也顫抖得也更厲害了,她便擔憂的扭頭看去,這才發現她的滿臉都是冷汗,眉頭緊皺,咬緊着嘴唇,像是在強忍着不适。
杜雅汐心驚不已,立刻喊道:“祖母……”她剛吐出兩個字,老夫人的身子就突然倒了下去,衆人皆驚,“祖母,你怎麽了?”
老夫人已暈厥了過去。
“老夫人——”衆人圍了上來。
“麗嬸你快扶着老夫人。”杜雅汐大喝一聲,立刻解下自己的鬥篷捕在抄手游廊上,又忙對驚慌失措的衆人,喝道:“快把老夫人平放下來,千萬不要移動她。”
衆人不敢不聽她的話,姚宸之蹲在老夫人身邊,一臉急色,大廳裏的徐惜玉和徐寶玉聽到了外面的聲響,也急急的跑出來,圍了上來。
“你們散開一點,空氣要流通。”杜雅汐搭上老夫人的手腕,立刻就松開,伸手就在老夫人的胸口有規律的按了起來。衆人面面相觑,不一會兒就見杜雅汐小心的捏開老夫人的嘴,居然當衆就親了上去。
呃?這是什麽診治方法?
衆人愣在那裏。
杜雅汐不想解釋,也沒有時間解釋。
老夫人氣到心病複發,如果不及時搶救,只怕情況就很不妙了。
錢媽媽就伸手輕扯了一下錢海的袖子,一邊哭一邊問道:“少夫人這樣能行嗎?”
“不知道。”錢海搖搖頭。
姚宸之卻是朝他們擺擺手,“你們別擔心,雅汐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們等着就好,你們都散開一點。”
一刻鐘過後,在杜雅汐的努力下,老夫人終于幽幽的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看着一臉驚喜的衆人,就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有點所若游絲,“扶我回去。”
杜雅汐點點頭,慢慢的站了起來,卻是突然的一陣天旋地轉,幸好身後一雙有力的手臂将她扶穩,還未轉身看去,耳邊就傳來了姚宸之關切的聲音,“蹲久了,別起得太猛,容易頭暈。”
“好。”杜雅汐擡眸一掃,就看到麗嬸帶着人擡來了已鋪上厚厚的錦被的擔架,她不由的松了一口氣,沖着麗嬸點點頭,“你們小心的把老夫人擡回松院,注意不要颠簸了。”
“是,少夫人。”
杜雅汐就牽着姚宸之護在擔架的右側,見徐惜玉和徐寶玉追了上來,她就停了下來,扭頭看着他們,道:“你們還是先送姑父和姑母回去吧,祖母這裏有宸之和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們……”徐惜玉欲言又止。
姚宸之就輕聲的道:“你們回吧!有什麽事情我會讓胡荽去告訴你們。”
徐惜玉點點頭,心想爹娘把外祖母氣得這麽重,也許看到他們兄妹就會想到不開心的事情,那麽還不如先回避着一點。
見他耷拉着腦袋轉身離開,杜雅汐就沖着他們,道:“不是你們的錯,祖母不會怪到你們身上去。”
徐惜玉苦笑離開。
徐寶玉卻是眸光閃了閃,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麽。
松院,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