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兒,道:“我這一輩是之字輩,按族譜來的話,他們這一輩應該是煜字輩。不過,姚氏家族有一不成文的規矩,若是女兒,便可不用輩份取名。”

“啊?”杜雅汐低呼一聲,顯然沒有想到取個名字竟還如此多的講究,“那這個名字得由祖母來取。”

姚宸之見她眸底掠過淡淡的遺憾,便問:“你已有中意的名字?”

杜雅汐擡頭看着他,道:“我取名字也什麽水平,也就只是想取一個寄予期望的名字。”

“說來聽聽。”姚宸之鼓勵的看着她,“我們或許可以合并一下,實在不行,給孩子取個小名也是行的。我可聽說了,孩子有小名的話會比較沒病沒災。”

聞言,杜雅汐就輕笑了起來,“這個你也相信,沒有想到你這麽迷信。”

“這種事情,無傷大雅,信信無妨。”

杜雅汐看着他,眸光閃爍,彎唇就問:“那麽,祖母也有給你取小名嗎?你的小名叫什麽?你怎麽都沒有告訴過我。”

軟軟低低的語氣,頗有撒嬌之嫌。

姚宸之聽着,心裏酥酥軟軟的,嘴角的笑意更濃,“你自己不問的。不過,如果不是說起這事,我還真的忘記了自己的小名。”

“叫什麽?你快告訴我。”杜雅汐有些心急,但更多的是好奇。

“不是很好聽的,你确定要聽?”

“我确定,以及肯定。”

“可是”

“你別婆婆媽媽的,我又不會笑你。”

“你真的不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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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笑!我保證!”杜雅汐說着這些話時,嘴角已是微微的翹了起來,她見姚宸之這麽緊張的樣子,想想那名字一定是有挺好笑的。

現在她還沒有聽到,光是想想就覺得想笑了。

姚宸之看着她微翹的嘴角,總覺得她的保證沒啥作用,但見她一眼求知欲的看着自己,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他又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他輕咳了兩聲,有些別扭的看着杜雅汐,道:“因為我是屬猴的,所以,祖母就給我取了一個俗一點的小名,叫小猴子。”

杜雅汐并沒有笑,而是瞪大眼睛看着他。

姚宸之就松了一口氣。

幸好,她并不覺得很好笑,不然,自己可就難為情了。

可他立刻就收起了自己的這些幸好,只聽見撲哧一聲,然後緊接着就是杜雅汐的扯開嗓子的笑聲。

姚宸之滿腦黑線的看着笑得花枝亂顫的杜雅汐,滿眼委屈,像是在說,你明明就保證不笑了,你怎麽能說話不算數呢?

“雅汐,你保證過不笑的。”

瞧着他一臉委屈的樣子,杜雅汐就不禁聯想到猴子,更是止不住笑意,想停也停不下來。

她指指他,又反手指了指自己。

搖搖頭,眼淚都哭了出來。

“雅汐,你說話不算數,你難道不知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的嗎?”

回答他的,仍舊是笑聲。

“好吧,你就笑吧。我權當自己就是一只賣藝的猴子,上竄下跳把你逗樂了。誰說不是呢,你開心了,我就更開心。這明明就是一樁穩賺不賠的好生意,我為何不樂意?”

哈哈哈杜雅汐聽着他的話,心裏感動得不得了,可看着他鼓着腮幫子說這些話,就停不下笑了。

這個家夥是故意的吧?

見她笑得太久了,姚宸之以指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虎着臉吓唬她,道:“雅汐,你若是再笑,我就懲罰你了。”

“哈哈哈”這個家夥還學會吓人?可他的表情一點都不兇,根本就吓不到她的。

“呃?”

一張五官精致的俊臉驟然放大,在她未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親了過來,趁着她微微張開嘴,便直驅而入,頑皮的嬉戲。

這個家夥什麽時候學了這一招?

不過,他的動作雖然大膽了一些,但仍舊可以感受到青澀。正是這樣的大膽,這樣的青澀,讓人更加沉迷。

杜雅汐不由的閉上眼睛,盡情且享受的與他嬉戲

直到兩人快要喘不過氣來,姚宸之這才松開了杜雅汐,看着面若紅霞的她,含笑打趣:“這事果然需要多多練習,這次已經好了許多,以後會慢慢變好的。”

“姚、宸、之。”一字一字從牙縫裏蹦了出來,杜雅汐的臉都快要紅得滴出血來了,她指了指外面,嘟嘴皺眉,滿臉不悅。

這個家夥,老游就在外面趕馬車。

這樣的事情,讓人聽着多難為情啊。

“哈哈哈”這次,換姚宸之笑了。

杜雅汐瞪了他一眼,嘴角不由也露出了笑容。

外面,趕車的老游也咧開嘴,無聲的笑了。他不用看,光是聽着姚宸之得意的笑,杜雅汐的嬌嗔似的斥喝,他就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呵呵!

少爺和少夫人如此恩愛,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麗嬸,少爺和少夫人可笑得開心,你可知道是怎麽回事?”紫蘇問麗嬸。

“不知道!不過,他們開心就好。”麗嬸也被他們的笑聲給感染了,笑不攏嘴的應道:“或許,等你們有了心上人時,就會明白了。”

此話一出,幾個丫頭就紅了臉。

桑枝就別具深意的看向忍冬,“忍冬姐應該已經明白了。”

紫蘇立刻附合,“我瞧着也是。”

麗嬸就笑着插了一腳,“我看,我也該讓少夫人準備一些大紅綢布,咱們該幫忍冬準備準備了。”

錢媽媽已經向杜雅汐提了親,只是婚期還沒有定。

“麗嬸,你的繡活絕頂的好,忍冬的喜裙就交由你來繡得了。”紫蘇就打蛇上身,緊攀不放。

忍冬就滿目期盼的看向麗嬸。

麗嬸擺擺手,道:“女子喜裙得由娘來繡,這樣才吉利。”當初,她是有幫着繡杜雅汐的喜裙,但并不是她獨自一個完成的。那喜裙有一半多都是邰氏繡的。

桑枝就看了一眼垂頭不語的忍冬,然後看向麗嬸,道:“麗嬸,忍冬她是獨兒。”

麗嬸當下就明白了過來,連連點頭,道:“瞧我,竟提了讓人不高興的事。既是如此,如果忍冬姑娘不嫌棄,那麽就由我來繡吧。”

☆、127章 給小孩取名字

127章給小孩取名字

忍冬就害羞的擺手,“麗嬸,你別聽她們瞎鬧,這沒定的事可不能亂說。若是讓人家知道,我這般猴急的繡喜裙,可不知會傳出什麽笑話來。”

說完,她就一臉羞紅的垂下腦袋。

“這可不是沒定的事,這事老夫人和少夫人都是準了的,錢媽媽又已經到少夫人這裏提過親了。這就是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紫蘇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麗嬸就看着忍冬,點點頭道:“燕子姐來的時候,我也是在場的,忍冬這事是定下來了。少夫人還請老夫人幫忙挑個好日子呢。”

桑枝就輕輕的推了一下忍冬,忍不住的笑道:“這下你就安心了吧?連麗嬸都說是親耳聽見的,你啊,就乖乖的等着你的錢明來迎娶你進門吧。”

“我不跟你們說了,你們一個二個都沒個正形,盡是取笑人。”忍冬擡眸飛快的瞥了她們一眼,又紅着臉垂下腦袋。

三人相視一眼,不禁笑了起來。

“哈哈哈……”

杜雅汐聽着後面的馬車裏傳來的笑聲,不由一怔,然後惱羞成怒的瞪了一眼姚宸之,“笑笑笑,你又鬧笑話了吧?”

姚宸之卻是不甚在意的笑了,“這叫獨樂樂不由衆樂樂。娘子的眉裏眼間都是笑意,又豈能只說我一個?要不,咱們到了家裏,就找她們收費?”

“收什麽費?”

“我讓她們笑得如此開心,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收點費用也屬人之常情。”姚宸之鮮少的財迷形象,讓杜雅汐不禁失聲輕笑。

她伸手指指他的額頭,嗔道:“裝也裝得不像,傻傻的樣子。”

“無需裝得很像,能讓娘子笑,這才是重點。傻傻也無所謂,我只傻給娘子看,別人給錢也看不到。”

姚宸之伸手攜過她的手,緊緊的包在自己的手心裏。

“噗……嘴巴越來越貧了。”

“我樂意貧給我家娘子聽,我家娘愛聽,我就愛貧。”

“有點正形好不好?”杜雅汐吃吃的笑着,知道練武之人耳力比一般人要好,她就朝車簾瞧去,輕道:“你也不怕游叔笑話。”

老游在外面就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姚宸之怎麽說?

姚宸之就笑着攬過杜雅汐,瞥了一眼車簾子,道:“讓他羨慕妒忌恨去,誰讓他膽小怕事,有心上人也不敢表白的。”

呃?咳咳咳……

老游猛的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不停的咳嗽起來,一臉漲紅。

什麽叫做膽小怕事?

什麽叫做有心上人也不敢表白?

少爺啊,你以為你就是個大膽的?在沒有确定少夫人的心意前,你還不是一樣的膽小,還學人醉酒呢?

現在抱着美人了,就說他膽小怕事。

聽着老游的咳嗽聲,杜雅汐就擡頭嗔了姚宸之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說,我就說他聽得見吧,你還不信,待會看你好不好意思?

“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與我娘子打打情罵罵俏,這本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你別總是那麽緊張才是啊。”

姚宸之輕易就讀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

“不是取名字嗎?怎麽越扯越說?”杜雅汐只好岔開了話題,煜字輩,這個名字還真是不好取。

煜字是‘日以煜乎晝,月以煜乎夜光耀’的意思。

該取什麽煜什麽呢?

見她一臉認真思考的樣子,姚宸之就輕問:“叫煜祺和煜晨吧,男孩女孩都可以用,你覺得呢?”

煜祺:吉祥之光的意思。

煜晨:晨光的意思。

一日之計在于晨,晨光就代表新的開始,新的希望,兩個名字都取得極好。

杜雅汐當下就欣喜的點頭,滿口贊同:“不錯!不錯!這個名字真的不錯。以後孩子就叫這兩個名字,老大叫煜晨,老二叫煜祺。”

姚宸之見她真心的喜歡這兩個名字,就笑道:“這是祖母取的,祖母還擔心你不喜歡,讓我先別說,讓你來取。想不到你竟是這麽的喜歡,祖母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原來是祖母取的?

怪不得這麽有水平。

“雅汐,孩子們的小名就交由你來取,如何?”姚宸之将她的手攜了過來,放在自己的懷裏,問道:“你想要取的名字是什麽?”

杜雅汐笑了笑,道:“相較于祖母取的名字,我那名字實在是太一般了。”想起姚宸之的小名,杜雅汐又突然想起今年是兔年,不禁就有些着急了。

按這種習慣,她的孩子不會就叫做大兔小兔或是白兔黑兔吧?

想到這裏,她連忙對姚宸之說出自己想取的名字,“我想取名為無憂和無慮,你覺得可好?”為了以防萬一,自己還是先下手為強,省得以後自己的孩子,天天被人當免子來喊。

無憂無慮?

姚宸之輕輕的念了一遍,然後就笑着點頭,“這名字好,咱們孩子的小名就叫無憂和無慮。無憂無慮?這是你對他們的期望吧?”

無憂無慮,說來輕松,但生活在他們這樣的人家裏,如果要真正做到無憂無慮,那就是一種奢望。

“放心!我們一定可以護他們一個無憂無慮。”杜雅汐回握緊了他的手。

姚宸之深深的看着他,重重的點頭,“嗯,我們一定可以。”

馬車噠噠噠行走了山間小路上,不一會兒,馬車就減了速,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杜雅汐連忙就要去撂車簾,姚宸之就攔下了她,自己過去撂開車簾,看着馬車外的兩張熟悉的臉,就笑道:“三弟,四妹,你們快點上來吧。”

老游停下馬車,大手一撈,兩個小家夥就被他撈了上來。姚宸之一手牽一個,杜瑞兆和杜雅汐進了馬車,就沖着姚宸之甜甜的喊道:“二姐夫(大哥哥)。”然後才看向杜雅汐,“二姐。”

杜雅汐朝他們招招手,兩個小家夥就一左一右的坐到她的身邊,姚宸之被擠到了一旁。

“瑞兆,雅蘭,你們怎麽在這裏等?等多久了?”杜雅汐開心的左擁右抱,一旁姚宸之看着就有些吃味。

“沒多久,下了學堂回家後,知道二姐和二姐夫還沒到家,我們就到村口來等等。”杜瑞兆笑着應道。

杜雅蘭也搶着道:“二姐,娘做了好多你和大哥哥喜歡吃的菜,前幾天,爹上山獵了一頭野豬,娘炖了一大鍋呢。”

杜瑞兆笑着附合,“四妹挖了地菜,讓娘給二姐吃地菜餃子。”

秉着禮尚往來的美德,杜雅蘭也爆了一些杜瑞兆的料,“三哥挖了好多春筍,娘給二姐燒了春筍焖野豬肉,還泡了許多酸筍,煮了酸筍魚湯。”

杜雅汐聽着,饞得直流口水。

全是她愛吃的。

家人就是真愛啊。

一旁,姚宸之不甘一直被這三姐弟冷落,就問道:“娘可準備了我喜歡吃的菜?我喜歡吃大骨炖山藥,釀蓮藕,八寶金瓜。”

“有有有,這幾樣都有。”杜雅蘭不停的點頭,扭頭兩眼放亮的看着姚宸之,問道:“大哥哥,娘說你能看見了,這是不是真的?你能看見雅蘭嗎?”’

“看得見的。”姚宸之彎唇淺笑,伸手指着她的眼睛,道:“四妹有一雙又大又圓,像黑瑪瑙般的晶瑩剔透的眼睛。”

說完,他又動手輕捏了一下杜雅蘭的腮幫子,“這裏有好看的小梨渦。”

“這是可愛的小鼻子。”

“這是裝着大智慧的小腦袋。”

聽到這裏,杜雅蘭就開懷的笑了起來,擡頭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的看着姚宸之,道:“大哥哥,你能看見東西真是太好了。以後,我二姐還有小外甥們就不怕被人欺負了。大哥哥會保護她們的,對不對?”

杜雅汐和姚宸之聽着一愣。

兩人相視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眸底的疑惑。

這是誰跟小孩子說了什麽嗎?若是不然,她怎麽會突然說起這樣的話?

杜瑞兆就解釋,道:“爹去蘇城回來的那天,蘇齊大哥過來商量藥園的事情,兩聊着,就說起了二姐夫上京城處理假藥的事情。”

杜瑞兆年長幾歲,立刻就從他們二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就輕聲的解釋。

杜雅汐就揉揉杜雅蘭的小腦袋,笑道:“雅蘭放心!沒有人能欺負你二姐,二姐和你大哥哥将來也一定不會讓人欺負家人和小寶寶的。”

“嗯,我也可以一起保護小外甥。”杜雅蘭拍拍胸膛,一臉堅定的保證。

路過村裏時,杜雅汐忍不住就撂開窗簾子往外望去,望着大門口貼了白對聯的朱家,她的心情就沉得了起來。

不知道朱紅花有沒有回來送趙氏最後一程?

一只溫暖有力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杜雅汐回過神來,擡頭看去,就見姚宸之面帶微笑的看着她。

“我沒事!”

她輕輕的搖搖頭,彎唇一笑。

馬車駛進了竹林裏,耳邊傳來竹葉沙沙的聲音,空氣中似乎都是竹子的味道,杜雅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慨:“我聞到竹子的味道了,果然,我還是最喜歡這種味道。”

她摟緊了杜瑞兆和杜雅蘭,“我們到家了。”她又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發亮的道:“我聞到菜香味了,紅燒肉的味道,哇,真香。”

她摸了摸肚子,笑得很純真的道:“我餓了,他們也餓了。”

杜雅蘭就伸出小手,摸摸她的肚子,笑道:“小外甥餓了,待會讓娘趕緊開飯。”說完,她咂巴了幾下嘴巴,“我也餓了,呵呵。”

馭——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杜氏夫婦領着其他人早已聞聲出了大門口,馬車還未停穩,他們就笑着圍了上來,“孩子們回來了。”

杜雅蘭興奮的撂開車簾,笑着鑽了出去,杜遠硯就長臂一伸把她抱了過來。

“爹,我二姐和大哥哥回來了。”

“嗯,雅蘭真乖!知道去迎姐姐回來。”杜遠硯就揉揉她的小腦袋,笑着看向已經下了馬車的杜雅汐和姚宸之。

杜雅汐和姚宸之齊聲喊道:“爹,娘。”

“欸。快回屋裏坐,一路上辛苦了吧。”邰氏攜過杜雅汐的手,一臉欣喜的上下打量着她,見她的肚子又大了不少,不禁一怔。

這肚子怎麽長得這麽快?

“見過親家老爺,親家夫人。”麗嬸領着紫蘇幾人朝杜遠硯和邰氏行禮,邰氏就連忙松開杜雅汐的手,上前笑着攜過麗嬸的手,道:“麗娘,你怎麽還是這麽多禮數?你再這樣,我可就不高興了。”

說完,就佯裝板起了臉。

麗嬸就笑道:“杜大嫂子,可不能這麽吓唬我。”

“呵呵!”邰氏輕笑了幾聲,“這樣才對嘛。”

姚宸之看着大夥,就笑着道:“爹,娘,咱們進屋再聊。”說完,就扶着杜雅汐進了院子。

“對對對!進屋再聊。”杜遠硯笑着點頭。

他懷裏的杜雅蘭就看向邰氏,問道:“娘,飯菜都好了嗎?我二姐和我的小外甥都餓了。”

☆、128章 布置好了嗎?(已加字)

128章布置好了嗎?

半夏手裏還拿着藥苗,見胡荽站在旁邊傻傻的笑着,她就不悅的瞪了他一眼,道:“去去去,沒看人家正忙着嗎?你別這裏礙着。”

胡荽也不惱,反而笑着指了指手裏的食盒,“半夏,這裏面可是春筍焖野豬肉,少夫人特意讓我端來給你的,你就快趁熱吃着。”

“你先等等,我把手裏的這些藥苗栽下去再說。”半夏倒是盡職,手裏的藥苗沒有栽完,她就不肯停下來。

一旁,豬肉梁家的見着胡荽如此獻殷勤,就笑着打趣,道:“胡荽兄弟,你可真會疼人,以後哪家姑娘嫁了你一準幸福得冒泡。”

胡荽就聽着樂了,飛快的瞥了半夏一眼。

“梁家嬸子,你說笑了。”

範氏下時沒啥愛好,就喜歡與人東拉西扯,她知道半夏和胡荽都是杜雅汐和姚宸之身邊說得上話的人,就存了心要結交。

她放下了手裏的活,上下打量了胡荽一圈,道:“胡荽兄弟,你長得這麽俊,又是姚少爺身邊得力的人。你若是看上了我們環山村的哪個姑娘,你盡管跟梁嬸子我說,我立馬就給你說媒去。”說着,她若有所指的睃了手腳微笑頓的半夏一眼,笑問:“半夏姑娘,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胡荽就緊張的看向半夏。

半夏似笑非笑的看了胡荽一眼,然後對範氏,道:“梁嬸子,你看這胡荽又高又瘦,像是竹筍一般,依我看啊,你就該給他打個有份量一點的姑娘。若是起大風了,有那姑娘在旁,胡荽也不至于被風刮跑。”

說着,她突然眼睛一亮,興奮的看向範氏,道:“梁嬸子,你家春花不也到了說婆家的年紀了嗎?我看啊,可以考慮看看,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呃?範氏摸摸鼻子,一臉沒趣的繼續栽藥苗,低低的道:“我家春花還小,不着急,不着急。”

範氏暗暗的嘀咕了一聲,“沒勁的人,讓你跩去。哼,想讓我家春光嫁人一個下人,門都沒有。”她想到嫁得風光的杜雅汐,心想,自家閨女怎麽也不比杜雅汐差,将來怎麽也得嫁進大戶人家才是。

半夏鼻嗤一聲,知道範氏是在尋胡荽的開心,更知道範氏其實就是一個勢利眼,再怎麽也不可能看得上胡荽。

只是,半夏是什麽人?

半夏可是超級護短的人,她看上的人,豈是能被人拿來尋開心的。

也就胡荽傻傻的還真當別人是為他着想,真是一個傻瓜。半夏偏過頭瞪了一眼胡荽,把胡荽瞪傻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她了?

範氏一邊幹活,一邊想着半夏剛剛所說的話,突然,她站直了腰,指着半夏不敢相信的道:“半夏姑娘,我好心好意為胡荽兄弟說媒,你怎麽能拐着彎笑我家春光長得又矮又胖呢?”

半夏看也不看她一眼,“我有說春花又矮又胖嗎?這四個字我怎麽聽着這麽陌生?是你自己說的吧?”

範氏很不高興的看着半夏,“半夏姑娘,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惱我當着你的面要為胡荽兄弟說媒嗎?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拿我家春光來說事吧?”

“胡荽兄弟?”半夏手裏的藥苗栽完了,她就拍拍手灰,看了胡荽一眼,道:“他好像叫你梁嬸子吧?可別是輩份都叫亂了,知道的人會以為梁嬸子與胡荽親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梁嬸子裝嫩呢?”

與胡荽親近?

她這是天大的冤枉啊?若是被人聽了去,再添油回醋一番,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裝嫩?

這是哪跟哪啊?她有這麽老到需要裝嫩嗎?她家男人都說她的肌膚水水嫩嫩的,像是白豆腐一樣,她哪裏需要裝了?

範氏氣極了,手指顫顫的指着半夏,咬牙切齒的道:“半夏姑娘,你可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別是什麽話都說得出口?誤人誤己。”

“我也只是實話實說。”半夏兩手一攤,無辜的聳了聳肩膀,“胡荽,你說吧,我是不是一個實話實說,從不拐變抹角的人?”

胡荽立刻就點頭,“是!”

範氏急了,又被這兩一唱一和的嗆了個半死。這個半夏,沒事一到環山村就上山來栽藥苗,這山坡這麽大,她哪都不去,就直接來這裏跟自己共栽一壟地,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來找自己麻煩的。

“哼——你們少在我面前打情罵俏的,別膈應得我吃不下午飯。”範氏憤憤的将手中的藥苗往地裏一丢,拍拍手就想去小廚房那裏洗手。

半夏攔住了她,看了一眼被她丢在地上的藥苗,道:“空伯說了,這藥苗必須及時栽種,還有這藥苗一直在窯洞裏養着,根莖太脆,你怎麽能這麽用力的丢?”

這女人,偷懶不說,居然還這麽糟蹋藥苗,實在是可惡。

她一進村,就聽到有人說她做事偷懶,所以,她才二話不說就上來栽藥苗,不過就是為了提醒一下她。

沒想到她竟是如此不開竅,看不出自己的目的,也沒有一丁半點的自覺。

範氏淡淡的瞄了半夏一眼,擡起下巴徑自就往她身旁走過去。呃?手被她一把锢住,範氏不由的停下了腳步,吃驚看着嬌小的半夏,“你放開我。”

她怎麽這麽大的力氣?

半夏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道:“把藥苗撿起來,栽完再洗手。”

範氏吃痛蹙眉,“我不撿,我要洗手。難道姚家還不讓工人休息吃飯了不成?”範氏叫嚣着,“欸,痛死我了。”

周圍的人停了下來,齊齊朝這邊望了過來。

半夏不理,手上的勁就重了幾分。

“啊…啊…痛…”範氏叫了起來,痛得一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撿不撿?”

“不撿!”範氏撇開了臉。

笑話!就是把她的手給捏斷了,她也不撿。這個時候彎腰去撿,那她這輩子都別想再直起腰來,她不得讓人在背後笑死嗎?

胡荽怕事情鬧大了,就連忙對半夏,道:“半夏,你放了梁嬸子吧,這麽多人看着,不太好吧?”

“我就是要讓這麽多人看着。”勾唇冷冷一笑,半夏的笑容讓胡荽心慌意亂,直覺的後悔自己剛剛說下這句話。

半夏的目光失望的從他身上抽離,掃看了一眼紛紛朝這裏看來的人,道:“我就是要讓這麽多人聽聽,她是有理了,還是怎麽的?”

範氏面上一臊,就嚷嚷了起來,“我怎麽就沒有理了?我累了就不能歇歇嗎?”

“能啊,當然可以。我們姚家可從來都不苛刻別人,不過,你歇可以,可你為何要把藥苗丢在地上呢?就那麽幾株了,我讓你栽完再歇錯了嗎?”半夏有點咄咄逼人,總之就是瞧着範氏不順眼。

龐婆子聽到動靜,就連忙從小廚房裏走了出來,急急的勸道:“兩位可千萬別傷了和氣,要不,我去把那藥苗栽上。”

說完,她就走了過去,彎腰去拾藥苗。

“不行!讓她自己栽。”半夏喝住了龐婆子,其他人見鬧開了,就都圍了過來,紛紛勸半夏和範氏。

有人勸半夏,“半夏姑娘,你別這樣,要不,我們幫梁家嫂子栽完吧。”

有人勸範氏,“梁家嫂子,你跟半夏姑娘道個歉,這藥苗都是發錢買來的,半夏姑娘心疼也是應該的。”

“不行!”兩人同聲而出,又扭頭互瞪了一眼。

半夏也是存了心要與範氏嗆到底,而範氏又是個好面子的人,自然不願在這麽多的鄉親們面前丢臉。

衆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胡荽更是急得不了了,他深知半夏的性子,認定了就八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倔強。她現在認為該給範氏一個教訓,那她就不會輕易罷手。

看來,他只能去找少爺或是少夫人了。

只有他們才勸得動半夏。

胡荽一把将食盒放了下來,轉身就飛快的往山下跑去,聞聲而來的空老頭和老何見他如火燒屁股般的急躁,就問:“胡荽,你這是幹什麽去?”

“老何,你看着點半夏,可不能讓她的爆脾氣發了出來。”胡荽一邊飛跑,一邊交待,眨眼間就跑遠了。

衆人聽了,低頭偷笑。

半夏就跺了跺腳,看着胡荽的背影,道:“呆子。”

這麽急,他是怕自己被人欺負,還是怕自己欺負別人?她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大一點。

空老頭走了過去,輕瞥了一眼地上藥苗,又看向半夏緊锢着範氏的手。他什麽話也沒有說,而是上前彎腰拾起藥苗,細心的栽了下去。

栽完那一小把藥苗後,空老頭就問龐婆子,“龐嫂子,飯菜可都好了?”

龐婆子回過神來,連忙點頭,“好了。”

“那你就準備一下,讓大夥休息吃飯吧。”空老頭說完,就看向半夏,“半夏,你家少爺和少夫人到了,你回去伺候吧。山上路滑,可不能讓胡荽那小子把雅汐給帶到山上來。”

半夏立刻就松開了範氏的手,扭頭看了她一眼,道:“別以為我就不計較了,你若是再這樣,可別怪我不客氣。哼——”半夏說完,示威性的輕身一縱,運着輕功離開。

範氏和衆村民一樣,看着兩眼發直。

娘啊,她居然可能像是鳥兒一樣在空中飛,真是太厲害了。

範氏想到自己剛剛與半夏置氣,心裏就有些後怕了。

這姑娘有武功,人又彪悍,可別是秋後算賬啊。

空老頭就揮揮手,道:“大夥都洗手吃飯吧,待會休息一下,晚一點繼續栽種。”他擡頭望天,“明天該要開始下春雨了,我們得趕緊趁這個時節把藥草種下去,這個時候,最易栽活。”

大夥紛紛點頭。

“我們回去一趟吧。”空老頭看向老何,老何就點點頭,兩人并肩一起下了山。

杜家,一家正圍着開開心心的吃飯,胡荽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少爺,少夫人,半夏她…她…”

在廚房裏擺了桌吃飯的紫蘇聽到胡荽的話,便急急的趕了過來,抓着胡荽就問:“半夏她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半夏,她…她…”胡荽一邊喘氣,一邊說話,斷斷續續的,把衆人都給急壞了。

杜雅汐放下了碗筷,急切的問道:“說話利索點,別吞吞吐吐的,你再這樣,我就讓你一直這麽結巴下去。”

呃?胡荽眼神一暗,哀怨的看向杜雅汐。

怎麽少夫人也像老何那樣威脅自己?感覺真是不好。

他神情一肅,立刻就不結巴了,利索的道:“半夏和豬肉梁家的快要打起來了。”

衆人一聽,就齊齊松了一口氣。

打就打吧,半夏不會吃虧的。

“好你個呆子,你竟跑下來告狀?”門外,半夏怒氣沖沖的瞪着胡荽,胡荽吃了一驚,扭頭看向半夏,連問:“半夏,你把那梁家的給打趴下了?”

半夏就瞪了他一眼,不理會他。

衆人回過神來,不禁笑了。

姚宸之面色淡淡的問道:“半夏,你又惹什麽事了?”

“少爺,我可沒有惹事,我是去藥田監工了。我聽說,那範氏總是偷懶,所以就上去陪着她一起栽藥苗。哪知道她一點都不自覺,做事慢就算了,還态度不好。空伯明明就說了,那藥苗要及時栽下去,可她去是重重的往地一丢,說休息就休息。我看不過去了,就說了她幾句。”

半夏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杜雅汐就想起了範氏的性子,心裏就明白了幾分。

那範氏的确是個好吃懶做的。

“今天種的是什麽藥?”杜雅汐問半夏。

半夏搖搖頭,一臉茫然,“我不知道,我就是去監工的。”這藥園是少夫人的心血,她是一定要護好的。

“散瘀草。”空老頭和老何并肩走了進來,邰氏連忙起身去廚房拿碗筷,“兩位先坐着,我這就去取碗筷過來。”

姚宸之就走了出來,朝空老頭拱拱手,道:“空前輩。”

空老頭就看了他一眼,想起杜雅汐對他說過的事情,又想到姚宸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居然還真心誠意的接受孩子,愛護杜雅汐。他就對姚宸之産生了一種愛鳥及屋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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