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會。”

“但願你不會再讓為娘失望。”

“娘。”顧懷遠輕喚了周海芬一聲,“兒子并不是存心氣娘的,娘得給兒子時間,兒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見他如此低聲下氣,周海芬的氣也就消了一大半。

“走,陪娘吃早飯去。”

“好!”

周海芬覺得,自己也不該把他逼得太急了,既然他示軟,自己也不該一直端着不放。他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畢竟是她一手養大的,情分自然是有的。

母子倆溫馨的吃了早飯。

……

服下解藥和紫河車一起煮的湯,天剛微亮,姚宸之就幽幽的醒了過來。

“雅汐。”

“少爺,你醒啦。”守在床前的胡荽聽到聲音,立刻睜開惺松的睡眼,一臉驚喜的看着床上的姚宸之。

外間的空老頭和老何聞聲跑了進來,見姚宸之真的醒過來,也是一臉的喜色。空老頭上前,執起姚宸之的手腕,就細細的替他切脈。

脈相平穩。

“怎麽樣?”老何着急的問道。

空老頭松開手,不敢相信的感慨,“想不到這解藥如此厲害,宸之身上的蠱毒已經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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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胡荽和胡何就呆在了那裏。

解了?這跟随了姚宸之十七的蠱解終于解了。

“這藥這麽有效,看來那人說的話全是真的。宸之應是還需要服一次解藥,因為身體多年一直被蠱侵食,他現在的身體還很弱,需要長時間調養。”

空老頭開心歸開心,但也如實的說出事實。

姚宸之聽到自己體內的蠱毒暫時解了,立刻就問:“雅汐生啦?”

這時,大夥才想起忘記了把這麽一個大好的消息告訴他,胡荽是個大嘴巴,立刻就眉歡眼笑的應道:“恭喜少爺,少夫人生了一對龍風胎。”

“龍鳳胎?”姚宸之瞪大了眼睛,簡直就不敢相信。

胡荽以為他不知什麽是龍鳳胎,就笑着解釋:“龍鳳胎就是一個小少爺,一個小小姐,少夫人一口氣就生了倆。”

一口氣?

老何伸手就賞了他一個爆炒板栗,不客氣的吼道:“一口氣?你去給我一口氣的生兩個孩子看看?少夫人血崩了,差點就……”

“老何,你說什麽?血崩?”姚宸之瞬間就被吓得臉色蒼白,吃力的掙紮着就要起床,“不行!我要去看看雅汐。”

空老頭連忙按住他,微笑着搖搖頭,“雅汐和孩子們都很好,她一直在等你的消息,我待會就過去告訴她。你好生歇着,等你身體好了,你才可以一輩子都陪着她,呵護她,報答她為你所做的一切。”

“她還在等我?她真的沒事?”

“沒事!少爺,這都怪我一時多嘴,當時,我趕過去就封穴止血,一切都很順利。”老何懊惱的拍拍腦門。

“胡荽,拿紙筆墨來。”姚宸之吩咐。

“是。”胡荽轉身就去取了杜瑞兆的文房四寶,侍候着姚宸之吃力的寫下三個字,姚宸之看向空老頭,道:“師伯,麻煩你帶過去給雅汐,讓她好好養身體。天亮了,我就去看她。”

空老頭接過紙,看着紙上的三個字,笑着點點頭。

☆、139章 欺負人

139章欺負人

“師伯,宸之的情況怎樣了?”空老頭剛進屋,杜雅汐就焦急的看着他,問道。

彎唇,挑眉,将手中的紙條遞到她面前,然後一臉慈愛的看看兩個已經甜甜入睡的孩子,“孩子長得很可愛。”

杜雅汐看着紙上熟悉的字跡,眼角就不禁濕潤,“師伯,你給我說說他的情況。”

他給她的紙條上寫着三個字——我守諾!

空老頭看着她,微笑着搖搖頭,“雅汐,你該休息了。現在宸之已經醒了過來,你們都一樣要為彼此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宸之的情況很穩定,只是,他的身體虧空了這麽久,需要好好的調養。”

杜雅汐自己就是大夫,當然知道久病之後,人的身體都虧虛得厲害,這樣的情況,只能長期細心調養。

“一切有勞師伯了。”

“雅汐,你不用跟師伯客氣。休息吧。”

“好。”

空老頭正欲離開,杜雅汐又喊住了他,“師伯,老君山上的深林處有許多珍貴的藥材,如果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有沒有用得上的,可以幫宸之調理身子的藥材。”

“好,我知道了。”

杜雅汐扭頭看着兩個孩子,伸手攬着他們,一臉幸福的笑着睡着,許是太累了,許是知道了姚宸之的情況,心情放松了,沒過多久,她就沉沉的睡着了。

邰氏端着雞湯進屋,見母子仨人睡得很香,又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讓麗嬸進屋守着,其他人都暫時別進去。

“三哥,為什麽我們還不能進去看小外甥?”杜雅蘭站在房門口,看着杜瑞兆問道。

“噓——”杜瑞兆噓了一聲,牽着她就往外走,“咱們先上學堂去,下了學堂再去看小外甥們。你不是很想告訴青蘿的嗎?走,咱們這就去告訴青蘿。”

聞言,杜雅蘭轉念一想,就高高興興的一起出門去上學堂,腦海裏想的卻是在朋友們面前,好好的贊贊自己的小外甥。

兩個小家夥真是太可愛了。

學堂裏,孩子們陸陸續續的從家裏出發過來,門口坪上,大家聚在一起,開心的玩游戲。

杜雅蘭掙開杜瑞兆的手,興奮的跑了過去,沖着小夥伴們喊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二姐給我們生了兩個小外甥。”

說完,她就擡着下巴,一臉神氣的看着小夥伴們。

“當真?”在環山村還沒有誰生過雙胞胎,當孩子們聽到了兩個時,全都圍了上去,滿臉好奇的看着杜雅蘭。

“雅蘭,雙胞胎是不是長得很像?”

杜雅蘭點點頭,如黑瑪瑙般的眼睛閃閃發亮,“像啊,一模一樣呢。”

“雅蘭,是男的還是女的?”

“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哈哈。”杜雅蘭說着也不禁又興奮起來,小臉蛋神彩飛揚。

“雅蘭,你好厲害哦,你一下子就有兩個小外甥。”

“哈哈!是我二姐厲害。”

“雅蘭,我們能不能也去你家看看你的小外甥?”

聞言,杜雅蘭停下了笑容,扭頭看向杜瑞兆,杜瑞兆就朝她輕輕的搖搖頭。杜雅蘭立刻會意,嚴肅的道:“不行呢,我二姐正在養身體,暫時還不能去看我的小外甥。要不,待我的小外甥長大後,我帶他們來這裏跟大家一起玩吧?”

衆人聽着,就垮着小臉蛋,滿臉的遺憾。

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啊,他們還真是好奇。

“哼——有什麽好看的,我聽說了,他們家姐夫就是一個病痨子,一定是個活不長的。他們的孩子,一定也是個有病的。”

被衆人冷落在一旁的李子傑,不合時宜的出聲。

衆人聽了先是一愣,再齊齊臉色驟變,齊齊的看向李子傑。這人是怎麽回事?他怎麽能把這話給說了出來?

雖然關于姚宸之的事情,并不是沒有人不說,可家裏的大人可都是千交待成囑咐不可亂說話的。

姚家是環山村的大恩人,他們怎麽能這麽在背後說人呢?

杜雅蘭的眼眶立刻就紅了,想起了現在還卧床不起的姚宸之,指着李子傑,大聲的喊道:“你說什麽?我大哥哥不是病痨子,我家的小外甥明明就很可愛,你亂說,你亂說……”

杜雅蘭說着眼淚就落了下來。

“李子傑,你放什麽狗屁?你有種就再說一次?”杜瑞兆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家人的壞話,更看不得別人弄哭自己的親人。

他松開了杜雅蘭的手,怒目圓瞪,攥着拳頭走到高他一個頭的李子傑面前,“道歉,收回你的話,不然,我要你好看。”

李子傑輕輕的瞟了杜瑞兆一眼,“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為何要收回?還是你認為你們杜家現在就可以欺負人了?”

欺負人?

杜瑞兆咬牙,直想上前揍他一頓。

現在欺負人的,可是他李子傑。

“你說的就不是實話,所以,你要道歉。”杜瑞兆一拳打在自己掌上,惡狠狠的瞪着李子傑。

李子傑可沒把他放在眼裏,勾唇笑問:“若是我不道歉呢?”

杜瑞兆見李子傑渾身流裏痞氣,跟他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他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滿面怒容。

偏偏李子傑又似是故意的說了一句,“你們杜家如果不是姚家,哪有今天?如果你姐夫不是病痨子,你二姐又怎麽嫁得進姚家?你……”

“呀——”杜瑞兆再也忍不住的朝李子傑身上揮拳過去,雖然他人比李子傑小,但是因為他心中有氣,一拳比一拳更重幾分,一會兒就把遂不受防的李子傑打倒在地上。

小孩子們全都被眼前的一幕給吓呆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杜瑞兆也會打架。

李子傑憤憤的偏頭用力吐了一口血水,他的嘴角都被杜瑞兆打破皮了。他一躍而起,撸起衣袖,就一步一步的逼近杜瑞兆,喝道:“你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外來的小雜種。”

杜家不是本村人,這村裏的人都知道。

以前,村裏有許多人都會孤立杜家,也有的會在背後說杜家這怎麽的不好,那怎麽的不好,有一些沒有依據的流言。

不過,這種流言早已在杜家掘起之後,大夥都默契的不提,也開始将杜家看作是真正的環山村人。

“你才是小雜種。”杜瑞兆沖着李子傑吼了回去,李子傑舉起手,正欲朝杜瑞兆招呼過去,卻被他靈敏的避開。

“有種你別躲。”

“傻子才不躲。”

李子傑見周圍的孩子們都笑了起來,對着他指指點點,掄起拳頭就沖杜瑞兆砸起,杜瑞兆又是靈巧的閃開。

這時,孩子們笑聲就更大聲了。

李子傑突然沖了上去,抓緊杜瑞兆的手襟,從小就幹農活的他,力大如大人,輕易的就抓起了杜瑞兆。

而杜瑞兆根本就不會打架,剛剛一下子把李子傑打倒在地上,不過是因為李子傑沒有防備,現在李子傑蓄力而發,他自己就不是他的對手了。

“放開我三哥。”杜雅蘭沖了上去,胡亂的捶打李子傑。

杜瑞兆被勒得滿面通紅,揮手對李子傑又抓又打,李子傑惱火,甩腳,欲甩開杜雅蘭,卻沒有想法,杜雅蘭不僅抱緊他的腳,還張嘴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咝——你屬狗的嗎?”

李子傑伸手想拍過去,杜雅蘭擡頭,一雙淚花閃閃的大眼睛恨恨的瞪着他,不知為何,李子傑就收回了手。

“杜雅蘭,你這只小狗,你快松口。你若是不松口,我就把杜瑞兆丢出去。”

“你先放我三哥下來。”杜雅蘭不信他,說完,又咬着不放。

“好!”李子傑痛得眉頭都皺成了一團,手一松,杜瑞兆就跌坐在地上,“啊——”杜雅蘭狠狠的咬住,用力一扯,李子傑頓時就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

“我怎樣?”杜雅蘭擡頭挺胸,不甘示弱的瞪着他,“你還要打女人嗎?”

李子傑的面色變了變,忿然縮回手。

“好男不跟女鬥。”

“你算什麽好男?笑死人了,剛剛還欺負人來着,你跟好男今生無緣,來世無份,少說這些話出來讓人笑話。”杜雅蘭鄙夷的道。

“你?我?”李子傑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衆人就哄堂大笑。

人群外匆匆趕來的木青,啼笑皆非,在聽到杜雅蘭說‘你還要打女人嗎?’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咬唇低笑,費勁的止了笑,這才對着人群發問:“你們在幹什麽?”

“木夫子。”衆人驚訝的扭頭看去,就見木青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看着人群中央的杜瑞兆和杜雅蘭,還有挂了彩的李子傑,再問:“你們在幹什麽?”

“夫子,李子傑欺負人。”

木青就問:“怎麽我看倒像是他被人欺負了?”

李子傑倒是個不認慫的,無畏的看着木青,道:“夫子,我和他打架了,但是他們兩個打一個。”

“兩個的一個?”木青扭頭看向杜雅蘭和杜瑞兆,然後,表情冷肅的道:“你們三人到我房裏來,一五一十的把情況給我講清楚。”

“是,夫子。”

杜雅蘭和杜瑞當如霜打的茄子般跟在木青的身後,李子傑跟在他們的身後,三人一起進了木青的屋裏。

進屋時,木青已坐在桌前,手裏拿着一條竹棍子,看着他們三人,就開門見山的道:“說吧!不可有所隐瞞,否則,就別怪夫子手中的竹棍無情了。”

杜瑞兆就瞪了李子傑一眼,“他說我姐夫是個病痨子,還說我家小外甥也是個病的,還說,我們杜家是因為姚家才有今天,我二姐能嫁進姚家是因為我姐夫是病痨。”

心中不悅,但木青還是忍了下來,一臉嚴肅的看向李子傑,問道:“杜瑞兆說的可是事實?”

“是!”李子傑沒有辯駁半句,直接就認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這是事實。”

木青用力将手中的竹棍往桌上一抽,啪的一聲,三個孩子吓了一跳,“李子傑,你是聽說的?還是看到的?或者是你自己替杜瑞兆的姐夫診治過了?”

“聽說的。”

“那你可曾聽說過那麽一句話,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聽過。”

“那你還信?”

李子傑就不說話了。

木青又意味深長的道:“世上的事情,有時候連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有時你們判斷真與假時,不僅要用眼睛去看,還要用心去看。”

“是,夫人。”三人低聲應道。

木青就問李子傑,“李子傑,你明白夫子的意思嗎?”

“明白。”李子傑點點頭。

“那你還堅持你的說法嗎?”

“我……”李子傑看了杜瑞兆和杜雅蘭一眼,垂首,站着,不說話。

木青就嚴厲的看着他們三個人,一字一句的道:“今天回家後,你們三人各抄十遍弟子規。”

“是,夫子。”三人不約而同的想到為數不少的弟子規,頓時心裏暗暗叫苦。

木青猶未覺夠,又道:“弟子規中,見未真,勿輕言,知未的,勿輕傳,事非宜,勿輕諾,茍輕諾,進退錯。這些我不是沒有教過你們,可你們有記在心裏嗎?”

三人的頭越垂越低,尤其是李子傑。

“回去準備一下,先上課。”木青揮揮手。

“是,夫子。”三人應是,退下,回到學堂,上課。

……

“你給我進去道歉,否則我就不認你這個孫兒。”李子傑的祖母王氏拉着李子傑來到了杜家院門口,指着院門口,嚴厲的對李子傑發話。

李子傑猶豫不決的看着王氏,懇求道:“祖母,你別這樣,我不進去。”

“當真不進去?”王氏滿目失望。

她失望的眸光讓李子傑倍受煎熬,可想想待會他若是道歉了,那杜雅蘭以後還不得天天笑話他麽?

光想這個鬼丫頭的那張利嘴,李子傑就腳下生根,死活也不願進杜家。

王氏見他不動身,就氣不打一處來,随手就到院門口旁邊拿了一條竹杆,舉起就狠狠的朝李子傑腿上打去。

“我讓你犟,我讓不知好歹,我讓你不知學好,我既然教不動你,那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了,我再下去陪你,向你爹娘賠不是。”

一竹杆砸了下去,李子傑就不由的向前撲去,眼看着就要摔一個狗趴式,一雙強壯有力的手臂就将他穩穩的扶住。

頭頂立刻傳來關切的聲音,“是不是很痛?”

李子傑擡頭,倔犟的抿着唇,搖頭。

王氏見他如此,心中的火更是噌噌噌的猛長,握緊了竹杆又朝李子傑砸去。見狀,杜遠硯連忙拉過他,緊緊的護在自己的身後。

“李大娘,孩子不聽話好好的教就行了,別打他啊。子傑是個聰明的孩子,你跟他講講道理,他就明白了。”

關于今天孩子們在學堂的事情,杜遠硯已有耳聞,眼前這情形,看樣子是王氏知道後拉着李子傑上門來道歉。

王氏就眼眶泛紅的指着李子傑,道:“講道理,他若是明白,我就不用如此動氣了。你說說這孩子,他怎麽能說那樣的話呢?”

杜遠硯剛聽說時,也是生氣,但事後想想,李子傑這孩子從小就沒了爹娘,由祖母帶大,性格怪異一點,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認為只要人性沒問題,只要好好教教,也是能改好的。

杜瑞兆和杜雅蘭聞聲從房裏趕了出來,杜雅蘭看着杜遠硯身後的李子傑,奇怪的問道:“李子傑,你的十遍弟子規抄完了?”

李子傑偏過頭,不理她。

杜瑞兆就問:“你來我家做什麽?”

李子傑不動,也不說話。

倒是王氏着急了,連忙替他回答,“我拉他上門來道歉,這渾小子說了那樣的話,怎麽能不上門道歉呢?”

道歉?

杜瑞兆和杜雅蘭相視一眼,心想,這人怎麽可能願意道歉,若是他道歉了,在學堂時,也不會把事情發展成那樣。

杜雅蘭甜甜笑看着王氏,甜甜的喚道:“李伯婆,這事我們夫子已經說過我們三個了,就別再提了。”

李子傑倏地的擡頭看去,一臉的不敢相信。

她會這麽好說話?

才不可能。

果然,就聽到杜雅蘭道:“這道歉也是要有誠意的,他不願來,李伯婆也不必勉強他。回到家後,我們二姐已經訓了我們一頓了。您就帶着他,先回家吧。”

“你?”李子傑可不是個傻子,他聽得出杜雅蘭話裏的意思。

無非就是說他沒有誠意。

“你的弟子規抄完了,我們的還有抄完。我們沒有抄完就知道做人不該聽之任之,不該見之信之,不該惹事生非。我想,你應該懂得更多,那就請回吧。”

杜雅蘭說完,就扯了下杜瑞兆的衣服,兩人對視一眼,然後轉身進屋。

李子傑看着她那小小的背影,心情卻是再也平靜不下來。這麽小的人兒都懂的道理,自己怎麽就被人給蒙了呢?

愣愣出神,他一臉迷惑。

杜遠硯就把他從自己的身後拉了出來,“子傑,你快跟你祖母認個錯,先家去吧。”

李子傑擡頭看着他,字腔圓正,一字一句的道:“對不起!”

“好孩子,知錯能改就好,趁着天還沒有全黑了下來,你扶着你祖母回去吧。”杜遠硯欣慰的笑了,伸手揉揉他的頭發。

王氏忽的回過神來,嘴角就綻開了一抹笑容,偏頭輕拭眼角,反反複複的道:“知錯就好,知錯就好。”

李子傑看着王氏的模樣,心中又悔又恨。

“杜伯伯,我想進去跟姚少爺說聲對不起,可以嗎?”

杜遠硯就點點頭。

牽着他進了姚宸之暫住的房間,李子傑滿臉歉意的看着靠坐在床上的姚宸之,垂着暗暗鼓起勇力,然後定定的看着他,道:“姚少爺,對不起!我今天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姚宸之不在意的擺擺手,“你說的也是真話,我的确是經常生病。”

“不不不!我說錯了,姚少爺一定會好的。”李子傑的頭搖得像是波浪鼓一般,語氣中有些憂心的道:“姚少爺是不願意原諒我嗎?”

“我原諒你!”姚宸之淡淡的笑了笑,“我瑞兆說,你和我一樣從小就沒了爹娘,都是祖母撫養長大的,所以,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我心裏清楚。我也知道你的心聲,你并不壞孩子。”

“姚少爺也像子傑這樣?”李子傑驚訝的問道。

“對!”姚宸之很自然的點頭,“我也曾經做過你這種想引起別人關注的事情,但是,後來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自那以後,我就再沒有做過同樣的事情了。”

“什麽道理?”

兩人同樣的經歷,一下子就拉近了距離。

李子傑莫名的就對姚宸之産生了一種很親切的感覺,總覺這個面色蒼白的男子會散發一種今人信服的力量。

☆、140章 喂奶(第二更)

140章喂奶(第二更)

“如果想要得到別人的友好,你就得先對別人友好。如果你怨天尤人,那天也不會眷顧你。只要你樂觀面對一切,一切就會變得樂觀起來。”

李子傑擰眉思考他話裏的意思。

姚宸之又道:“我的身體是不好,但是我一定不會活不久。因為我有我舍不得的人,也有我關心的人,更有許多關心我的人,我不想他們難過,所以,我會堅強的面對我的病,我相信,我會打敗它的。”

姚宸之的話不停回響在李子傑的耳中,他怔怔的站在床前,沒有人打擾他,良久,他眨眨眼,一臉感激的看着姚宸之,道:“姚少爺,謝謝你!我誠心誠意的對你說一聲,對不起!請你接受我的歉意。”

“好!我接受你的歉意。”姚宸之點點頭,嘴角揚起一抹飛揚的弧度。“回家去吧,以後要聽你祖母的話。”

“多謝姚少爺,我知道了。”

李子傑點頭,轉身擡頭看着杜遠硯,道:“杜大伯,請你代我跟瑞兆和杜家四妹說聲對不起!”

“雅蘭說過,道歉要有誠心。”杜遠硯擺擺手,拒絕。

“啊?”李子傑錯愕的看着杜遠硯,杜遠硯就笑道:“你若是想跟他們講和或是道歉,當然得你親力親為。”

李子傑怔了怔,這時,房門推開,杜瑞兆和杜雅蘭并肩走了進來。兩人走到李子傑面前,先是杜雅蘭甜甜的笑着道:“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這些都不是君子所為,所以,我原諒你。”

“你又不是君子。”李子傑低低的嘟囔。

杜雅蘭挑眉,“你說什麽?”

“沒,我什麽也沒說。”笑話,在她的這張嘴皮下,他能撈到任何的好處麽?當然不可能。

所以,少惹她。

“最好就是沒有。”杜雅蘭扭頭看着杜瑞兆,道:“三哥,你也原諒他吧。說起來,他被你打得還慘一點。”

杜遠硯就眯起了雙眼。

見狀,杜瑞兆連忙握緊了李子傑的手,道:“子傑,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咱們這叫不打不相熟,是吧?”

他都這麽說了,李子傑也就只有點頭了。

杜遠硯輕聲提醒杜瑞兆,“不打不相識,不是不打不打熟。”

“爹,你錯了。”杜雅蘭一旁插嘴。

“我錯了?”杜遠硯愕然。

杜雅蘭點點頭,“爹爹的确是錯了。三哥和李子傑是認識的,當然不能叫不打不相識了。他們頂多就是不太熟,打了一架後,彼此就熟悉了。當然就該叫不打不相熟了。”

杜遠硯蹙眉不言。

姚宸之笑看着杜雅蘭,搖頭。

李子傑微怔一下,心情好多了,看來杜雅蘭的這張利嘴也并不是只針對自己。而自己也不是唯一在她的利嘴下吃憋的人。

“我說的是實話,爹爹幹嘛一臉的不贊成?”

杜遠硯寵溺的笑着搖頭,“好!我贊成,我錯了。”

這個小閨女,自從上了學堂之後,一張嘴可比以前利了不少,開口閉口就把那些詩句改成了她自己的常用語。

呵呵!說實在的,看到活潑的兒女,他心裏是歡喜的。

“我先走了,我祖母還在外面等着我呢。”李子傑對衆人點頭致意,轉身就要離開。

杜遠硯就對一旁的杜瑞兆和杜雅蘭,道:“瑞兆,雅蘭,你們送送子傑。你們現在不僅是同村夥伴,還是同窗,情誼可不淺,要親自送他出門。”

“是,爹。”

“不不不,不用了。”

“怎麽?你還願意讓我們送?”

李子傑看了杜雅蘭一眼,立刻搖頭,“願意,願意!”

老天,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他還怎麽在學堂混啊。

自己一個小大人,居然被一個黃毛小丫頭吃得死死的。

院門口,王氏欣慰的看着一起走出來的三個小孩子,上前,笑着問道:“瑞兆,雅蘭,你們放心,伯婆回家後,一定好好的收拾這個渾小子。你們以後就多擔待他一些,別跟他一般計較。”

杜瑞兆連忙搖頭,“伯婆,這事也不算只是子傑的錯,我也有錯,我錯先動手。”

杜雅蘭上前拉着王氏的手,輕輕的搖了搖,道:“伯婆,我們三個人剛剛已經和好了,這事別提了。你以後,也別用這麽粗的竹杆打他,我二姐說了,小孩子正長身體,打壞了就長不大了。”

軟軟糯糯的聲音很好聽,可李子傑聽她說自己是小孩子時,心裏面還是很別扭,他比杜瑞兆還大呢,哪能算是小孩子?

不過,聽着她的話,他竟有種不知是不是錯覺的東西。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她應該是在關心他,怕他被祖母打壞了。

李子傑的目光就不禁看向杜雅蘭,眉頭輕蹙。

這個小魔頭。

對,就是小魔頭。

一個不聲不響就把他吃得死死的小魔頭,一個讓他抓狂的小魔頭。

“我知道了,只要他以後都聽話,我保證不再打他。”王氏扭頭看了一眼李子傑,“如果他不聽話,我還會打他。”

“祖母,咱們回去吧。”

李子傑扶着王氏的手臂,拉着她就要離開。聽着祖母在杜雅蘭面前說這些,他很尴尬。

“好,回去了。”王氏點點頭。

杜瑞兆和杜雅汐就禮貌的揮手,道:“伯婆慢走。”

“好好好!真是好孩子。”

兄妹倆一直站在院門口看着他們消失在竹林小路口,隐隐的聽到王氏在教訓李子傑,而李子傑則是唯喏就是。

“三哥,我的賭贏了,你可要記得你答應我的。”杜雅蘭笑着一蹦一跳的進屋。

留下杜瑞兆一人在院門口淩亂暗悔。

這個鬼精鬼精的丫頭,自己又輸了。

這一次,真不知她又拿什麽事來差遣自己?

夜裏,胡荽和虎仗扶着姚宸之進了杜雅汐的房間,邰氏、麗嬸和忍冬幾個正在幫孩子洗澡,見到他進來,不由一怔,随即就笑道:“少夫人,少爺來看你了。”

倚靠在床頭的杜雅汐聞聲望去,四目相觸,眸光交彙,難分難舍。

有一種像是很久沒見面了一樣。

“雅汐。”輕輕的,溫柔的兩個字,從姚宸之的嘴裏喊了出來,杜雅汐卻是感受到了他的欣喜,他的深情。

“嗯,我在。”杜雅汐笑着點頭,嘴角的笑容一直蔓延到眼眸中,眉梢上,臉上……

真好!他終于好了。

“你們扶少爺過來,傻站着做什麽?”一句提醒,胡荽和虎杖這才回過神來,嘿嘿的傻笑着扶姚宸之過去。

杜雅汐見姚宸之臉色仍舊蒼白,腳步發虛,就蹙眉嗔道:“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過來,別往外跑,先卧床靜養才是。”

“我想來看看你和孩子們。”姚宸之應道。

“不急一時,你的身體比較重要。你若是真想孩子了,我讓麗嬸把孩子抱過去也是一樣。”

“不一樣的。”姚宸之說着,目光緊緊的鎖在她的臉上,“雅汐,辛苦你了。謝謝你!”

“傻瓜。”

一句傻瓜,兩人的目光又緊緊的交纏在一起。

虎仗輕扯了一下胡荽,朝他努努嘴,胡荽會意,兩人就走去看麗嬸她們給孩子洗澡。

木盆邊上,放着幾個暖爐,旁邊的小幾子上,放着小孩子的衣服和帽子。麗嬸和邰氏各抱一個嬰兒,正輕輕的洗去嬰兒身上的或青或黃的胎漬。

“哇——好可愛。”胡荽驚嘆,目不轉睛的看着兩個小嬰兒。

虎仗也是雙眼發亮,目光都收不回來。

麗嬸的心情很好,笑着問胡荽,“很可愛吧?”

“很可愛!”胡荽點頭。

麗嬸就瞥了一眼半夏,笑着打趣,“那你找少爺給你指門親事,成親了,孩子也會有的。”

“呃?”胡荽面紅耳赤的看向半夏。

半夏也是滿臉紅霞的道:“麗嬸,你怎麽這樣?”

麗嬸拿過忍冬手中的幹布,利索的把孩子包了起來,一邊細心的拭幹她身上的水珠,一邊認真的道:“我怎麽樣了?半夏,你這丫頭,我可沒說你,你怎麽就自己急急的承認了呢?”

“麗嬸,你……”半夏就擡頭瞪了一眼胡荽,胡荽委屈的摸摸鼻子,低低的道:“小少爺和小小姐本來就是很可愛,難道還要我說不可愛?我若是說了不可愛,怕是我會更受罪。”

聞言,衆人笑了。

半夏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了,她垂首,“我不跟你們說話了,一個個都喜歡笑話人家。”

“我們有嗎?”忍冬一臉無辜的掃看衆人。

衆人應道:“我們沒有!”

忍冬就道:“對啊!我們都沒有。”

半夏就向床上的杜雅汐求救:“少夫人,他們欺負我。”

杜雅汐很認真的看着其他人,問道:“你們有欺負半夏嗎?”

“我們沒有!”

“他們都說沒有,那應該就是沒有了。”杜雅汐說完,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衆人也随之笑了起來。

一時之間,杜雅汐的房間裏,笑聲不斷,一派溫馨。

姚宸之不想回杜瑞兆房裏養病,杜雅汐就讓人撤了書案,搬了一張竹床,鋪上新床新被子,那裏就成了姚宸之的床。

夜,靜悄悄的。

溫馨有愛的氣流繞萦在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兩張床對立而擺,姚宸之側着身子,眼睛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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