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怎麽現在才發現那小子的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那是屬于軍人獨有的氣息。渃晁兲尚

看來這小子十有分九是季将軍的女兒。

這事,他得通知大哥。

可是,該怎麽通知大哥呢?這小子鬼精鬼精的,自己的小動作一定逃不過他的眼睛。

牛大壯眸子轉了轉,起身走向走堆旁,探着腦袋看了看剛架上去的野雞,眉頭輕皺,指着一個人就道:“小六,你是怎麽搞的,怎麽只有這麽兩只野雞?這夠誰吃啊,快,快去再弄幾只來。”

小六見他朝自己擠眉弄眼,又做了一個吹口哨的動作,心裏立刻就明白了牛大壯是要支他去通風報信。

“二當家的,小六子這就去再弄幾只來。”說完,小六子就轉身撒腿就跑進了林子裏。

季苗苗見狀,連忙喝道:“老牛,你想做什麽?派人去通風報信嗎?我告訴你,你若敢,我讓死得難看。”

牛大壯連忙沖着傻笑,擺手,“不敢!不能!我哪兒敢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呢?你放心,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衆山賊聽着牛大壯非常狗腿,又沒有底限的話,不禁皺眉搖頭。

二當家這麽怕死嗎?

這不太像是二當家的作風啊。

季苗苗可不相信他的話,朝小六子離去的方向看去,“行啊!你得讓我相信你,所人給我叫回來吧。”

“好好好!我馬上叫小六子回來。”牛大壯連忙點頭,吹了一聲清脆的口哨。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牛大壯的笑容中有種得逞,可惜站得遠的季苗苗并沒有察覺到。但季苗苗還是有警惕心的,她不忘警告牛大壯,“老牛,別再吹口哨。我最讨厭這聲音了,你再吹,我極有可能會忘記了去找朋友的路,到時,你可別怪我。”

“是是是!我不吹,我再也不吹了。”牛大壯笑着連聲應是。

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自然不會再吹。

而他也不會相信,什麽聽到口哨聲就會失憶的事情?他知道,季苗苗只是怕他打什麽暗語,把結義崖上的人都引了過來。

季苗苗掃了他一眼,擡起下巴,道:“你明白就好!”

沒過多久,小六子就抓着一只野雞從樹林裏跑了出來,“二當家的,我這才抓了一只呢,你找我有事?”

牛大壯朝季苗苗的方向指去,“他不相信你,以為我瞞着他做了什麽小動動。”

小六子立刻就跑到馬車前,擡頭看着季苗苗,道:“小子,我們二當家的可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你這般小心眼也太……呃……”

小六子的手一松,野雞趁機跑了,季苗苗低頭看去,眉頭不由緊皺,抽出配劍就以一夫當關之勢護住在馬車前。

衆山賊還沒有反應過來,小六子人已倒了下去,胸口沒入一只冷箭,鮮血如泉湧般的噴了出來。

牛大壯一驚,一邊迅速的縱身馬車,一邊指揮衆山賊,“兄弟們,快,有敵人。你們記住了,一定要護住馬車上的人。”

牛大壯不笨,他一瞧這冷箭射向的方向,還有季苗苗的架勢,立刻就知道一定是暗中有人要截殺季苗苗等人。

苗氏聽着外面的動靜,連忙撂開馬簾,“苗苗,出什麽事了?”

“娘,你呆在裏面,千萬別出來。”季苗苗擋去朝自己射來的冷箭,目光飛快掃看四周,只見牛壯已喚了幾個山賊,将馬車牢牢的護了起來,“冬兒,夫人就交給你照顧了。”

“是,小姐。”冬兒一時心急,小姐就沖出而出。

牛大壯一聽,心情忍不住的激動起來,一邊用大刀擋箭,一邊高聲詢問:“季夫人,你可是認識季成志将軍。”

馬車內,苗氏聽了牛大壯的問話,一時不知該不該回答他。

這時,季苗苗就問:“老牛,你什麽意思?”

牛大壯哈哈大笑,“小姐,小的曾是将軍部下的一個先鋒,今日能在這裏遇上夫人和将軍,實屬老牛之幸。”

成志身邊的先鋒?

她依稀記得成志身邊有幾個得力的下屬,有個姓厲的,有個姓萬的……其他的幾個她倒是記不起來,只知道還有一個叫壯牛的。

牛大壯?壯牛?

難道就是他嗎?

可怎麽會變成了山賊呢?

當年,她去過一次軍營,季成志的心腹她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苗氏撂開窗簾朝牛大壯看去,見他蒼髯如戟,再加上當年只是匆匆見過一面,一時之間,她實在是認不出他來。

“夫人,小心——”夜色中,一只冷箭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的明苗氏射去,車窗下的牛大壯立刻就用大刀擋去,馬車上的苗氏已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些人是誰?

為什麽他們要這樣置自己于死地?

“夫人,夫人,夫人,你沒事吧?”冬兒見苗氏面色蒼白,急急的問道。

季苗苗聽到冬兒着急的聲音,心驚的扭頭看去,驟問:“娘,你怎麽了?”

“沒事!我……”

苗氏的話音未落,外面就傳來當的一聲,緊接着就聽到季苗苗的一聲悶哼,苗氏心下大亂,立刻撂開車簾看去,“苗苗,你怎麽了?”

只見一只箭射進了季苗苗的手臂上,箭羽還抖了幾下,“娘,你別出來。我沒事!只是受了一箭,我不會有事的。”

冬兒立刻拉住了欲要沖出去的苗氏,“夫人,你要聽小姐的話,千萬別出去給她添麻煩了。”

苗氏的眸中淚花團團打轉,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連忙湊到車窗下,朝外面的牛大壯,道:“壯牛,大嫂求你保護好苗苗,成志就她一滴血脈。”

壯牛?

牛大壯聽到苗氏的喚聲,渾身熱血沸騰,知道他叫壯牛的也就只有當年的兄弟,這麽一來,他就完全确定的季苗苗的身份。

“夫人,你放心!壯牛一定會保護好小姐的,我大哥馬上就會趕來,等我大哥來了,這些孫子一個也別想活。”

牛大壯對着旁的人一喝,“都給我打起精神,把夫人和小姐給護好了。”

“是,二當家的。”

牛大壯跳上馬車,急急的問道:“小姐,你到馬車裏面去,這裏就交給我了。”

季苗苗搖搖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當下就撕下袍角,利索的把傷口包住,不讓血一直往外湧,“我沒事!只是受了一箭,這就跟被螞蟻咬了一下一樣。你照顧好你的兄弟們。”

牛大壯掃看過去,只見他帶來的十幾二十個兄弟,如今就只剩六七人圍在馬車外了,其他不是死,就是傷。

突然,他眼瞳驟縮,驚恐的扭頭看向季苗苗的手臂,只見溢出布出的血竟是黑色的,“小姐,這?”

“別說話,聚中精力。”季苗苗又怎麽會不知道自己中的是毒箭,可是,這個時候,她不能倒下,也不能讓苗氏擔心。

“可是?”

“沒有可是,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不是嗎?”季苗苗面色一凜,當下就取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面倒出一顆藥丸服了下去。

“小心——”一只箭朝牛大壯射來,季苗苗想也沒想就将手中的瓷瓶擲向那箭,瓷瓶破碎,裏面的藥丸不知灑向何處。

可惜是雅汐給自己的解毒丸了。

牛大壯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瞪着周圍茂盛的樹林,用力喝道:“你***,你們有本事就別像個烏龜一樣的藏着,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和你爺爺幹一架。”

季苗苗無聲的勾唇,笑着搖頭。

這語氣,這架勢……

話落,四周的樹枝一陣輕晃,緊接着十多個黑衣人就跳了下來,牢牢的将馬車轉了起來。

他們已将箭收了起來,一個個手裏都握着明晃晃的利劍。

“孫子,你不是說要和爺爺比劃的嗎?還不下來。”為首的黑衣人嚣張的用劍指着牛大壯。

“去吧!好好的收拾這些孫子,我給的服下的藥,那是假的。”一旁,季苗苗出聲,冷冷的看着黑衣人,問道:“你們的速度比我預計的要快,難道莫家和季家的人沒有告訴你們,本小姐并不好惹嗎?”

季苗苗的确沒有想到,這些人這麽快就追到這裏來?

她明明就把岔路口的車轱辘印用樹枝掃去了的,他們怎麽還會追到這裏來?

為首的黑衣人得意的笑着應道:“雕蟲小技而已,怎麽能瞞得過你爺爺我的眼睛呢?再說了,你不是很聰明的嗎?你怎麽會猜不出來,我們為什麽這麽快呢?”

季苗苗用左手拾起劍,冷冷的道:“兵分兩路,不過就是你們對自己沒有自信的表現。為了滅我的口,玉珊珊和袁绮琴到底給你們多大的好處?居然還讓你們如此大費周張。”

聽到對方指名道姓的說出自己的莊家,黑衣人明顯的愣了一下,随即又回過神來,目光有些欣賞的看着季苗苗,頻頻點頭,“你值得我們如此大費周張,我現在是想明白了,為何季家和莫家為何要這麽想讓你死在外頭了。”

“我不會死!”季苗苗自信的掃看着黑衣人,此刻,她站在馬車上,比馬車下的人都要顯得高,不知為何被她如此居高臨下的看着,黑衣人有種被人睥睨的感覺,她身上散發的氣息,讓人不由的生畏。

黑衣人很不喜歡心裏的這種感覺,他們舉劍迅速朝馬車這邊襲來,“這個可不是由你說了算,你得問問我們手中的劍。剛剛你中了我們獨門的毒箭,你就算逃得了,也活不過三天。”

聞言,馬車裏的苗氏大驚,慌張的問道:“苗苗,苗苗,你有沒有事?”

“娘,你別相信他們的話,我剛剛已服下解毒丸,這箭就算是毒箭,也傷不了我。”季苗苗左手執劍,架勢絲毫不輸給右手執劍的黑衣人。

“來吧!我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狗眼,我季苗苗流着一身殷紅的充滿正義的血,可不像你們活在黑暗之中,上有愧于天,下愧于地,中有愧于爹娘。”

當當當……

黑衣人怒火沖天的縱身過去,瞬間兩隊人馬就纏打在一起,季苗苗出的招沒有章法,黑衣人被她打得有些亂。

反而被她不時的擊中,周身狼狽。

“拿命來——”黑衣人突然身子一個旋轉,劍尖刺向季苗苗的同時,手中的飛镖也同時射出。

當當當……

突然,那些射向季苗苗的飛镖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掉頭回來直直朝黑衣人射去。黑衣人沒有想過會有這麽離奇的事情發生,瞪大眼睛還未回過神來,他就被自己的飛镖射中了腦門、眉心、臉頰。

當場,倒地而亡!

“大哥,你終于來啦!”牛大壯手中的大刀砍向黑衣人,然後一腳踢開他,笑着看向帶着人馬趕來的另一個蒼髯如戟的男子,“大哥,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牛大壯的身上不由向前傾去,只見他穩住腳步就怒火中燒的轉身,舉起大刀朝剛剛在身後暗算他的黑衣人砍去,“你敢暗算老子?”

可惜他的一刀砍偏,黑衣人利索的閃開。

正當黑衣人得意之時,季苗苗縱身過去,一劍從背後刺進黑衣人的胸口,“老牛,你太得意忘形了。”她抽回劍,冷冷的瞥了一眼倒地的黑衣人。

“小姐,好身手!”牛大壯笑了笑,面色慘白,季苗苗就沖了過去,及時扶住了他搖晃的身子,從身上找出一顆藥丸,“服下!他們的武器都抹了毒。”

牛大壯吞下藥丸,恨恨的朝倒在一旁的黑衣人呸了一口,“卑鄙的東西。”

“老二,你沒事吧?”厲小躍沖了過來,一臉焦急的問道。

牛大壯搖搖頭,“大哥,壯牛我死不了,這時也不想死。我還要替将軍保護夫人和小姐呢。”

“夫人和小姐?”厲小躍疑惑的看向他。

這家夥用暗號引他來這裏,難道不是因為控敵不住?

“來,我先替你包紮傷口。”季苗苗撕下布塊,動作熟練的替牛大壯包紮傷口,厲小躍看着季苗苗,問道:“敢問閣下是?”

“季苗苗。”

“季…苗苗?”厲小躍大吃一驚,移轉看向咧着嘴笑的牛大壯,“老二,這是怎麽一回事?”

“嘿嘿!大哥,我今天差點就劫了自己人。”牛大壯笑着指了指季苗苗,“她是小姐,将軍的女兒。夫人還在馬車裏面呢。”

厲小躍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苗氏因為着急季苗苗的傷勢,從車窗上看着外面停止了打鬥,她就火急火燎的和冬兒一起下了馬車,趕了過來。

“苗苗,苗苗,你怎麽樣了?”

厲小躍扭頭看去,頓時瞪大了雙眼,連忙朝苗氏行禮,“大嫂,你怎麽會來這裏?”

苗氏停下了腳步,打量了厲小躍好一會兒,她才認了他出來,“小躍?你怎麽在這裏呢?你這是?”

好好的一個副将,怎麽會是這麽落泊的打扮?

“我?”厲小躍面露愧色,聲音低低的道:“大嫂,我們先回山寨,大家坐下來再敘舊。”

苗氏點了點頭,走到季苗苗身邊,看着她那血已染紅了包紮的布的手臂,眼淚不由的就湧了上來,“苗苗,你痛不痛啊?”

“娘,我沒事!一點皮外傷而已。”季苗苗眉頭都不皺一下,箭已被她割斷,但箭頭還在手臂裏,說不痛那是假的。

“還說不痛呢?瞧,臉色都白得像紙一樣。”苗氏紅着眼眶,一臉心疼。

“夫人,小姐,咱們還回山寨,也不知還會不會有人趕來。”牛大壯在一旁提醒衆人。

厲小躍立刻點頭附合,“對對對!我們立刻回山寨。”

苗氏點頭。

季苗苗擡頭掃看了一圈周圍的大樹,此刻無風,但有一棵樹的樹枝晃動了幾下。她蹙眉思忖了一下,也點了點頭,“好!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

“何大爺——你快出來吧,咱們現在安全了。”

一旁,樹葉沙沙作響,何大爺渾身不停顫抖的走了出來,見苗氏和季苗苗、冬兒三個都安然無恙,就笑着跑了過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你們都沒事就好,可是,這些不是?”

“大爺,你還要不要送我們去蘇城?如果你不想去了,我們也不勉強你。”季苗苗看着何大爺,因為自己讓這個老人家擔驚受怕,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009章 虎頭湛金槍

“夫人,小姐,你們要去蘇城?”厲小躍看向季苗苗,思忖一下,就對何大爺,道:“大爺,多有冒犯,這些是我們的一點小意思,你且收下。至于護送夫人和小姐的事情,我們來做就好,我讓人送你回去。”

厲小躍掏出一小半袋碎銀遞到了何大爺的手裏。

季苗苗明白厲小躍的意思,便對何大爺,道:“大爺,剛剛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也不知這幫人的同夥什麽時候又會追上來?這一路危險重重,你還是回吧。”

夜風吹過,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入鼻間,何大爺想到剛剛的驚險,便也不再堅持,沖着季苗苗點點頭,“那行!你們一路多保重。”

“謝謝大爺!你也保重!”季苗苗微微一笑,對一旁的冬兒,道:“冬兒,你去把咱們的包袱拿下來。”

“是,小姐。”

這時,厲小躍見他轉身就走,連忙沖着他的背影喊道:“大爺,你把這些銀子拿着。”

“那姑娘給的訂金就夠了。”何大爺擺擺手。

冬兒爬上馬車,把包袱背了下來。她沖着何大爺抱歉的笑了笑,“大爺,真是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這不關你們的事。”何大爺站在馬兒旁邊,看着腿上被箭劃出一條長口子,此刻正流着血的馬兒,心疼的撫着它的鬓毛,“大何,你受苦了。我帶你回去療傷,你慢點兒走。”說完,何大爺就牽着馬車往回走。

冬兒站在原地,看着何大爺離開。

厲小躍見狀,立刻縱身過去,二話不說就把錢袋丢進了馬車裏,“大爺,你的馬受傷了,這點銀兩當是我們對你的補償吧。你一定要收下,這樣的話,我們夫人和小姐也安心一點。”

何大爺回頭看向苗氏和季苗苗,輕輕點點頭,不再推辭。

厲小躍返身回去,看着三當家江鴻,道:“老三,你帶人留下把這裏打掃幹淨,把兄弟帶回家。”

江鴻點頭,拱手道:“大哥,你放心!這裏就交給我。”

厲小躍點頭,移眸看向苗氏和季苗苗,道:“夫人,小姐,咱們先回山寨。”

“好!”苗氏點頭,季苗苗就扶着她跟在厲小躍後面。

冬兒緊跟着她們。

結義崖,崖壁平如鏡,深不見底,寸草不生。如果夜裏光線不足,站在崖邊往下看還真會讓人兩腿發軟。厲小躍吹了一聲口哨,只聽見吱吱幾聲巨響,由繩索和木頭綁制而成的長索橋就懸崖對面甩了過來。

“夫人,小姐,請上橋。”

季苗苗點頭,扶穩了苗氏,問道:“娘,你行不行?要不讓女兒背你過去吧。”

“不,不用!我沒事,我可以的。”苗氏擺擺手,盡量心裏在打鼓,她仍舊表現得很勇敢。

她不能再拖累女兒。

季苗苗對着她笑了笑,然後扭頭看向一旁的冬兒,“冬兒,你呢?可以嗎?”

冬兒用力的點頭,飛快的應道:“行!沒問題的。”

“好!那我們就出發。”橋身很小,只能一個人一個人的接着向前走,季苗苗讓厲小躍走在前頭,苗氏走中間,自己就跟着苗氏後面,這樣就可以前後都有人護着苗氏。

踏上索橋,季苗苗不忘提醒身後的冬兒,“冬兒,你跟着我,小心一點。視線放平,盡量不要往下看。”

“是,小姐。”冬兒拍了拍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踏上索橋一步,她又不由的縮了回來,目光不由的望向索橋下面黑呼呼的一片。這就像是一頭大野獸張開了大嘴巴,只要她不小心掉了下去,就會屍骨無存。

想到這裏,冬兒就克制不住心裏的怯意,再也不敢向索橋擡步。

牛大壯見冬兒白了臉色,嘿嘿的笑了幾聲,“怎麽了小丫頭,你剛剛罵我的時候不是很牛的嗎?現在看着這索橋就吓得兩腿發軟了?”

“哼,我怎麽可能會怕?”冬兒一臉‘你別看不起人’的表情,可卻仍舊站着不動,就連視線也逃避似的不去看向崖底。

牛大壯手摸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

那眼神像在說,你不害怕?那就上索橋啊。

瞬間,兩人就開始了眼神戰争,兩個人的眼睛都瞪如銅鈴,眼神中充滿了敵對的火花。

季苗苗聞聲就停了下來,扭頭朝冬兒看去,“冬兒,你等一下,我回去接你。”說完,她就對前面的苗氏,道:“娘,你在這裏等我。”

“去吧。”苗氏笑着點頭。

冬兒見季苗苗就返回來,連忙沖着她擺手,“小姐,你陪着夫人,我這就來。我不怕!我真的不怕!我一點都不怕!”

冬兒一連說了幾個不怕,她的一再強調,只是更加的證明了她內心強烈的恐懼。

季苗苗繼續往回走。

這時,牛大壯就道:“丫頭,你兩手抓着兩邊的繩索,大步向前踏去,不再看下面,你就不會害怕了。要不,你先等等我。”

說完,他就縱身離開,不一會兒,他手裏拿着一條竹竿回來,冬兒看了他一眼,奇怪的問道:“你是讓我拿竹竿将你捅進崖底嗎?”

這死老牛,他又想幹嘛?

“冬兒,你這丫頭別這麽說話,也許,他是想負荊請罪呢?”季苗苗笑着看向牛大壯,只見他有些着急的解釋:“不不不!這竹子另有用處。”

“什麽用處?”

“來,你拿着。”牛大壯将竹子一頭塞進了冬兒的手中,自己則緊握住了另一頭,“小姐,你走前面。這丫頭,我一定護她安全的過去。”

“好!”季苗苗明白了牛大壯的用意,看着冬兒交待了一句,“冬兒,如果你很讨厭老牛,待會你可以捅他下去,呵呵。”

“呃?”冬兒愣愣的看着季苗苗的背影。

牛大壯滿腦黑線,總算是明白了,冬兒這麽毒舌的原因了。

原來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其他的山賊聽着季苗苗的話,不禁偷偷笑了起來,目光滿含打趣的看向牛大壯。哈哈!二當家的,平時威風八面,現在……哈哈!

“丫頭,走吧!再不走那些人的同黨該要尋上來了。”牛大壯催促着冬兒,“你走在前面,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掉下去的,因為,我還想多活幾年。”

“你?”

“走吧!你你什麽?婆婆媽媽的。”

“哼——”

冬兒氣呼呼的上了索橋,一手緊握着竹竿,一手緊抓着繩索,目光平視,看着不遠處的季苗苗和苗氏面帶鼓勵的笑容,站在原地等她。冬兒不由的綻開笑容,心裏的恐懼就越來越小。

他們很快就走到季苗苗面前,冬兒沖着季苗苗甜甜的笑道:“小姐,我來了。咱們走吧。”

“嗯,冬兒,你做得很好,你很勇敢。”季苗苗轉過身,一行人繼續向懸崖的對面走去。

結義寨,忠義堂。

“夫人,小姐,請坐。”厲小躍領着苗氏和季苗苗進了忠義堂。

季苗苗扶着苗氏坐了下來,自己也挨着坐下,目光迅速的掃看了忠義堂一圈,這裏的擺設與她所看過的山賊窩的大廳完全不一樣。

大廳正中央上方擺着一張太師椅,大廳一角的木架子上有幾套铠甲,另一個邊則擺着一個兵器架,上面擺着幾把長槍。

季苗苗的目光被兵器架上的一把長槍給吸引住了目光,苗氏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激動的跑了過去,動情的撫摸着那把長槍,眼淚叭叭叭的落了下來。

“娘,你怎麽了?”季苗苗連忙走過去。

一旁,厲小躍也是滿臉衷傷,他看着長槍,道:“小姐,這把長槍叫做虎頭湛金槍,将軍生前使用的長槍。”

厲小躍的話證實了季苗苗心中的猜測,她細細打量着眼前的這把長槍,不由心生敬畏。

“小躍,你是從哪裏尋回來的?”苗氏輕輕拭去眼淚,扭頭看向厲小躍,問道。

當年,他們只是送了一盒骨灰回來,說是季成志戰死沙場,緊接着朝廷又下旨追了季成志,還給将軍府一筆巨大的補償。

而厲小躍這些送季成志的骨灰回來的部屬,并沒有在将軍府久待,只是休息了一天,待靈堂搭起來後,他們一起給季成志上了香,然後就離開了。

從此,苗氏就再沒有看過他們,也沒有他們的消息。

厲小躍的目光從虎頭湛金槍上移開,他伸手做了個請勢,“夫人,小姐,這些事情說來話長,咱們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聊吧。”

“好!”苗氏颔首。

幾人坐了下來,這時,有粗衣婦女送了新沏的茶進來,只是好奇的看了苗氏和季苗苗一眼,然後又匆匆的退下了。

苗氏沒有喝茶,而是看着厲小躍,問道:“小躍,你們怎麽會變成這樣?後來,可是出了什麽事?”

好好的将領,怎麽不是報效朝廷,而變成了山賊呢?

兵與賊,本是不能共存的,可他們卻由一個兵變成一個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夫人,這事說來話長。我們送将軍的骨灰回京之後,我們就回到軍營,後來又潛進敵營把将軍的長槍搶了回來。等我們再回到軍營時,那夏勇卻不問原由就要以不服軍令來處決我們衆兄弟。”

厲小躍說起往事,眸中不由的染上濃濃的恨意,雙眼赤紅。

“後來吧?”

“後來,老萬就帶着兄弟連夜把我們從軍營的牢裏救了出來。也是老萬告之,我們才知道,這姓夏的眼裏根本就容不下将軍以前的舊部屬,一個個不是被遣回家,就是被派去執行險惡的任務,再就剩我們幾個了。”

厲小躍說着,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極力的克制內心的恨意,他苦笑了一下,繼續道:“老萬為掩護我們,他當場就被姓夏的軍法處置了。想想,他騁馳沙場,殺敵無數,對朝廷忠心耿耿,最後卻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裏。他一定是死不瞑目的,而我們也難平心中的恨意,還有對朝廷的失望。”

“所以,你們失望之下,就占山為王?”季苗苗不相信厲小躍會因為這個而做山賊,她有一種直覺,他們一定是有什麽目的或是苦衷。

果然,厲小躍立刻就搖頭,“我們覺得這個姓夏的有問題,而他又一直窮追不舍,我們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認識這裏的前寨主。我們蜇伏在這裏,一方面是為了逃過姓夏的追殺,另一方面是為了查清姓夏的貓膩。”

“那你們想到了什麽?”季苗苗的心怦怦直跳,感覺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厲小躍點點頭,又搖搖頭。

季苗苗就替他回答,“你們是不是想出了姓夏的與我爹的死有關?”

“小姐,你怎麽?”聞言,厲小躍滿止驚訝的看向季苗苗。

季苗苗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又接着道:“我爹當年奉守北部的寒城,那裏是與北陳相交界的地方。那姓夏的一定是與北陳國勾結,誘我爹上當,然後,由他頂上我爹的位置。如此,他自然不會容下你們。”

這個夏勇,怕是不僅在外勾敵,還在內有靠山。

然而,他的靠山一定是與鐘家對立的。

那麽,這背後的人,會是誰呢?

厲小躍激動的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季苗苗,“小姐,你怎麽會知道?我們好不容易才查到一點蛛絲馬跡,可惜那姓夏的藏得太深,我們手裏還沒有真憑實證。”

010章 箭毒未清

“我猜的,那姓夏能得到我爹的信任,又成功的騙過我爹,我想他定是一個藏得很深的人。為了防着你們,他會更加小心,再說了,他身處在軍營,你們想找到對他不利的證據,這個并不容易。”季苗苗的目光不禁又瞟向那把虎頭湛金槍,心情複雜。

這時,牛大壯領着一個中年女子進來,“大哥,我把六妹找來了,先讓她去給小姐療傷吧?”

“大哥。”六當家蓮娘恭敬的朝厲小躍抱拳拱手,然後,目光磊落的看向苗氏和季苗苗。

厲小躍點頭,替她介紹道:“六妹,她們是我常和你說起的季将軍的親人,你先領着小姐和夫人去客房,小姐的手臂上中了一箭,你多費心一點。”

“是,大哥。”蓮娘脆聲應是,然後朝苗氏和季苗苗抱拳行禮,“蓮娘見過夫人,見過小姐。夫人,小姐,請随蓮娘來。”

“謝謝!”苗氏颔首,三人就随着蓮娘去客房。

嘎吱——

“夫人,小姐,請進。山寨裏條件有限,房間很簡陋,請夫人小姐見諒。”蓮娘推開門,率先進了屋,屋裏已點了油燈,看起來應該是先前牛大壯剛剛派人過來整理。

蓮娘把藥箱放在桌上,從容的打開藥箱,從裏面拿出工具和藥品擺放在桌面,一切準備就緒後,她扭頭看向陪着苗氏到床前坐下的季苗苗,“小姐,我來幫你把箭頭取出來。”

季苗苗點點頭,苗氏連忙跟着過來。

“娘,我餓了,我想吃你下的面條。”語氣中有點撒嬌的味道。

一旁,蓮娘就笑着喚來一個小姑娘,“青兒,你過來一下。”

“欸。”一聲清脆的答應聲落下,不一會兒,就見一個胖呼呼的小姑娘跑了進來,“六當家的,你找青兒有什麽吩咐?”說着,她那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就在季苗苗幾人的身上來回打轉。

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季苗苗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僅僅是看那雙靈動的眼睛,便能看出她是一個靈動的姑娘,樣子也很讨喜。

“青兒,你帶夫人去廚房,夫人和小姐可都還餓着肚子呢。”

“夫人?小姐?”青兒有點懵了,他們結義堂哪來什麽夫人?

蓮娘不想對她多說這其中的原由,就道:“你先幹活去,其他的,你以前就明白了。”

“哦。”青兒向來對蓮娘的話言聽計從,立刻就走到苗氏和冬兒面前,甜甜的道:“夫人,小姐,請随青兒來。”

苗氏微笑點頭,眼光卻是放心不下的瞟向季苗苗。

冬兒連忙擺手,指着季苗苗,道:“青兒,你弄錯了,她才是我家小姐。”

青兒瞪大雙眼看向季苗苗,驚訝的道:“哇,女扮男裝,這樣子好像很好玩啊。”

“青兒,你沒有聽到我的話嗎?”蓮娘知道青兒的姓子,如果不提醒她,她有可能忘記了自己該去幹什麽。

“六當家的,青兒馬上就去,馬上就去。”青兒笑得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頭,這時,季苗苗就朝不放心的苗氏淡淡一笑,道:“娘,你去吧。等一下我包紮好傷口就可以吃到你煮的面條了。”

苗氏眼角濕潤的點頭,心裏知道,季苗苗這是要支開她,她是擔心自己看到她的傷口會哭。

“好!你等着,我馬上就去。”

“嗯。”

微笑着目送苗氏出了房門,季苗苗的強扯出的笑容就立刻隐去,她淡淡的坐落下來,擡頭看着蓮娘,“有勞六當家了。”

蓮娘目露欽佩的點頭,動手将她粗略包住的傷口的布解開,拿起剪刀把她傷口周圍的布剪掉,露出了一個發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