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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鄭早春的腳休養了快一個月才好全,這天周六,他吃完早飯又要往閣樓走時,盧昊澤叫住了他。
“醫院?我沒生病為什麽要去醫院?”鄭早春顯得很警惕。
“不是說你生病了,這不是離你出院快半年了嘛,我們只是去複查一下,醫院那邊我都預約好了,幾個檢查一做很快就回來。”
鄭早春将信将疑地跟盧昊澤去了醫院,當看到核磁共振的檢查項目時瞬間變了臉色。
“我能不能不做這個……”鄭早春強自鎮定。
“怎麽了?就是個頭部核磁,別怕。”盧昊澤摟了摟鄭早春的肩膀,想盡可能安慰安慰他。
“我已經好了,沒事了,能不能就不做這個了……”鄭早春還想再堅持一下。
“很快的,就閉上眼一會就結束了,你可以的。”盧昊澤鼓勵到。正好這時護士出來叫到鄭早春的名字,他把他往入口處輕推了一把。
鄭早春花了很大的心力克制自己想要逃跑的沖動,順着技師的指示,躺到了檢查床上。耳邊是機器運行的轟鳴聲,頭頂一個紅燈不停在閃,鄭早春認命地閉上眼,罷了,就這樣吧。
盧昊澤站在門外等,沒一會檢查室的門就開了,可鄭早春沒有出來,他跑到門口一看,原來他跟技師站在檢查室裏聊了起來。
“……好,我明白了,謝謝你。”等盧昊澤走近,只聽到鄭早春的這句話。問他跟技師在聊什麽,鄭早春卻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快步離開了放射科。
“诶,你倒是等等我啊……”盧昊澤正欲追上去,忽然背後有個聲音喊住了他。
“昊澤?”
盧昊澤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瞳孔一縮,無比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人。
“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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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澤,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是我回國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朋友呢!”魏玉高興地拍了拍手,驚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不是在美國嗎?怎麽回來了?”盧昊澤問。
魏玉聞言垂下眼睑淡淡搖了搖頭,“說來話長了,在美國的第二年我就發現,出國這個決定錯的有多離譜。”
“總之,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吧,說起來也三四年沒見了呢。”魏玉深吸一口氣擡起頭,攏了攏耳邊的頭發,眼波流轉柔柔地望着盧昊澤。
“下次吧,我現在不怎麽有時間。”被魏玉這一打岔的功夫他忘了去追鄭早春,不知道那家夥有沒有好好在停車場等他。
“诶?好,好的……”魏玉被盧昊澤的拒絕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嗯,再見。”盧昊澤掏出手機一邊走一邊給鄭早春按了條短信。
魏玉望着盧昊澤急匆匆的背影,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
盧昊澤,我回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盧昊澤在停車場沒看到鄭早春,他一遍遍給鄭早春撥電話,但對面卻一直沒人接。想着人應該還沒有跑遠,盧昊澤圍着醫院找了一圈,最後在醫院對面的廣場上看到了他想找的人。
“在幹嘛呢?都不接電話。”盧昊澤小跑到鄭早春身邊,聲音還微微帶點喘。
“啊?手機!對不起,我沒聽到。”鄭早春放下手裏的東西,從兜裏掏出手機一看,上面明晃晃的二十多個未接來電。
“在給人畫畫呢?”盧昊澤留意到鄭早春身邊的畫本和鉛筆,以及不遠處一個牽着氣球的初中生模樣的男生。
“嗯,這是他的畫本,我路過的時候看到他在畫街景,就跟他說了兩句,然後他就拉着我給他畫肖像……”鄭早春解釋道。
“哦,畫的不錯呀!”盧昊澤歪頭看了看畫本上的人,美術欣賞他不行,單純就是覺得畫的挺像挺真而已。
“小哥哥,怎了不畫啦?你要回家了嗎?”這時當模特的少年跑到兩人身邊問。
“呃……”鄭早春有些為難地看了看盧昊澤,他應該是來找自己回去的吧?
“沒事,你畫,我坐着等你。”盧昊澤坐在了鄭早春身邊的長椅上。
“好。”
“好嘞!”
要是讓盧昊澤在心裏評出最喜歡鄭早春的瞬間,他畫畫時的樣子一定能排進TOP5。盧昊澤這個方向正對着鄭早春,可以大大方方肆無忌憚地打量他。頭發碎碎的軟軟的,喜歡;眉頭左邊比右邊多了一小撮,喜歡,眼睫毛長長的密密的,喜歡;眼睛專注有神,像是總有細小的光芒不停閃爍,喜歡;鼻子小小挺挺的,喜歡;嘴唇稍稍抿在一起,平添一份可愛,喜歡……反正就是怎麽看怎麽喜歡。
“你什麽時候再給秋秋和我們畫幅畫呗!”真想把你畫畫的樣子用相機拍下來。
“我不會畫小孩……”鄭早春有些為難地說。
“上次不是畫的挺好的?”盧昊澤幹脆作到了鄭早春身邊。
“畫的不好,不會畫……”鄭早春嘴裏絮絮叨叨個不停。
“太謙虛啦,不要對自己要求這麽苛刻嘛!”盧昊澤搭在椅背上的手豎起來正想摸摸鄭早春的頭時,他忽然站起身朝那少年走去,兩人指着畫讨論起來。
“小哥哥,你畫的真好,不愧是美大的學生!”少年對鄭早春的畫贊不絕口。
“你要是有興趣也可以去美大的。”
“嗨,我不行,我爸媽想讓我去讀金融。怎麽辦啊,我很喜歡畫畫的……”少年無比惋惜。
“那再跟你父母商量商量?”鄭早春皺着眉想了半天。
“估計難。總之小哥哥你先給我留個電話吧,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約畫展啊寫生啊什麽的。”少年掏出手機準備好記錄。
“我不記得我的號碼,要不你用我的手機打一個吧。”鄭早春把手機拿出來遞給少年。
“好呢!”
盧昊澤走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在說拜拜了。
“完事了?”
“嗯。”
“那孩子剛才問你要電話了?”
“對,說以後想約我一起畫畫。”
“哦。”盧昊澤心裏有些酸溜溜的,不知道自己現在去報繪畫班還來不來得及……
要不要報老年繪畫班還沒個定論,第二天盧昊澤上班的時候,一打開辦公室的門,就被落地窗邊站着的一個窈窕的長發背影吓了一跳。
“是你。”那人聽到聲響轉過身,原來是昨天在醫院遇見的魏玉。
“昊澤,我這麽早來沒有打擾到你吧?看到你的辦公室,我就覺得特別懷念。這個,是我們去夏威夷玩的時候買的紀念章吧?還有這個,是去日本的時候買的扇子,還有這個存錢罐……”魏玉踩着高跟鞋,竹筒倒豆子一般在盧昊澤的辦公桌後面指來指去。
“你有什麽事嗎?”
“真過分,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魏玉款款向盧昊澤走過來,塗着酒紅色甲油的手指緩緩拂過盧昊澤的側臉,“我很開心,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盧昊澤挑了挑眉毛,魏玉挨的他太近,她身上的香水味和她噴在他臉上的氣息都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他本想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誰知剛一動就被魏玉發覺,于是她幹脆直接跨了一步貼到了盧昊澤的身上。
“你躲什麽躲?我有那麽可怕嗎?”魏玉的臉在盧昊澤的眼前放大,帶着美瞳的眼睛黑黝黝地盯着自己,盧昊澤心裏有些堵得慌。
“咳咳,我不習慣離得這麽近。”盧昊澤抓着魏玉的肩膀,把人推開。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我今天來是真的有事要找你幫忙的。你看我剛回國還不到一個星期,現在還住在酒店裏,你有沒有認識租房子的中介,我想先租個房子再慢慢打算。”
“這種事你出去找秘書說就行了,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盧昊澤說。
“不嘛!秘書又不知道我喜歡什麽樣的房子!”魏玉嗔怪道。
“那我也不知道啊!”盧昊澤不耐煩了。
“昊澤,從你進來到現在,跟我連話都沒還沒說幾句就這麽敷衍,”魏玉突然正色道,“雖然我們分開了好幾年,但是我這幾年一點也沒有變,我看你也沒變不是嗎?你看你還留着我們一起買的那些可愛的紀念品,所以你能不能對我再溫柔一些,就像以前那樣……”她一邊說一邊牽起盧昊澤的手撫摸。
“行吧行吧,你出去到哪随便逛逛,中午我請你吃飯,就當給你接風洗塵了。”盧昊澤心裏毛毛紮紮地把手抽了出來,眼下他十分想把她打發走。
“好的!mua~”魏玉随手從桌上抽了張衛生紙,印了個唇印揚在盧昊澤面前。
盧昊澤……
這邊略去盧昊澤怎麽被魏玉纏着吃了午飯後又陪她去商場采購不提,那邊鄭早春在學生會的辦公室裏跟田聰商量部門秋游的計劃。
“ 鞍馬寺?”鄭早春拿着手裏的宣傳單讀着。
“對,就在往機場那個方向繼續往前走,開車也就一個半小時,主要是那家寺院旁邊有一家很有名的溫泉浴場,我們可以在浴場邊上的旅館定個兩天一夜,然後白天可以爬山寫生逛寺院,晚上可以回來舒舒服服泡個澡。”田聰拿出地圖一一指給他看。
“嗯,挺好的,那這個旅館貴嗎?”鄭早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負擔這樣的旅行。
“不用,因為你是新生,所以不會讓新生出錢的,一般都是高年級的部員平攤費用。”
“那聰哥你呢?”
“我?我當然要出錢啦,我是會長呀!笨!”田聰使勁揉了揉鄭早春的頭。
“诶…別揉,頭發都亂了……”鄭早春順勢低着頭,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柔和的微笑。真好啊,進個學生會還可以免費和大家一起旅行,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出去玩過呢!不知道到時候要準備一些什麽,山裏涼不涼需不需要帶厚衣服,山上可以野餐嗎要不要讓周阿姨幫我準備點吃的帶上……鄭早春發現自己瞬間對這次短途旅行無比期待起來。
晚上盧昊澤應付完魏玉,回到家時基本已經筋疲力盡,歪在沙發上就不想動彈了。閣樓裏,鄭早春聽到他回來的動靜,一反常态地開了門出來。
“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
盧昊澤正閉目養神的時候聽到鄭早春飄忽的聲音。
“什麽事你說。”盧昊澤嘩得睜開眼直起身,什麽事重要到他要親自來問自己?
“我們學生會這周末想組織一趟短途旅行,在市郊的鞍馬寺,我能去嗎?”鄭早春說。
“可以啊!當然可以去!費用多少錢,我給你。”盧昊澤說着就從屁股兜裏掏出錢夾子。
“不用,因為是大一新生,所以不用我們掏錢。”獲得許可的鄭早春心裏懸了一下午的石頭終于落地,臉上也顯出幾分欣喜來。
“對了,這張卡你拿着,平時想吃什麽買什麽刷這個,卡上現在有十來萬塊錢,要是買什麽東西不夠的話你來找我。”既然說起錢的事了,盧昊澤就順勢抽出□□遞過去。
“我不用……”鄭早春連連擺手。
“拿着,就是個零花錢,不是要去旅行嗎?那肯定要好好準備準備吧,缺什麽自己添置。”盧昊澤不由分說把卡塞在了鄭早春手裏。
“那謝謝了……”鄭早春臉色微紅地接過。
“嗯,去忙吧。”盧昊澤看到他收下了,欣慰不已。
心裏有了期盼,時間就過得飛快,一眨眼就是周五的晚上了。
周阿姨在幫鄭早春最後确認要帶的東西,盧昊澤和秋秋在客廳教雙胞胎走路。
“弟弟,加油加油!”秋秋手裏搖鈴吶喊。
盧昊澤聽到她的話,意識到好像鄭早春還沒給雙胞胎取名呢!想到這裏,盧昊澤抄起在一旁安安靜靜啃玩具的哥哥,去了鄭早春的房間。
“早春,你還沒想好兄弟倆的名字嗎?”盧昊澤抱着哥哥倚在門框上問。
“啊?真的要我取?”鄭早春從來都以為盧昊澤那句話只是順嘴說着玩的。
“對啊,你不取誰取?”盧昊澤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這家夥有夠迷糊的,這樣的事都能忘記?
天知道鄭早春其實壓根就沒把這當真,孩子生下來其實就應該跟他什麽關系都沒有了才對……
“你趕緊想呀,天天哥哥弟弟的叫,時間長了他倆就該聽習慣了。”盧昊澤把哥哥塞在嘴裏的小拳頭拔了出來。
“哦。”鄭早春接着打包他的行李。
“來,我們看看爸爸裝什麽東西呢?爸爸,把我們也帶去玩玩吧?”盧昊澤神采奕奕地揮舞着哥哥的小手,于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哥哥百無聊賴的表情。
“不行。”鄭早春擡起頭回絕得斬釘截鐵。
“開個玩笑嘛,別當真。”盧昊澤幹巴巴地笑了笑。一想起上次帶秋秋去學校害得他慌不擇路崴了腳,他臉上也有些挂不住。後來他冷靜思考了一下,鄭早春做出如此舉動其實也情有可原,畢竟學校裏都是同齡的同學,自己帶着個小孩子冷不丁找上門,任誰都會有些措手不及,可能他沒準備好在同學面前出櫃,可能他羞于和他們解釋秋秋的身世。到底是自己魯莽了,沒有體會到鄭早春的心情,事到如今回想起來,盧昊澤內心頗有些自責。
作者有話要說:
初戀回來了,田聰約小鄭旅行了,呵呵呵呵,盧老板,你準備好了嗎?
預感我又要後媽一回了,大家穩住……
感謝大家的支持,閃着淚花花~喜歡就收藏評論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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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