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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聰哥!”鄭早春站在路邊歡快地朝田聰招手。
“等很久了嗎?”田聰迎上去微笑着問。看得出來鄭早春為這次旅行做了很多準備,至少身上這身衣服應該是新買的,褲子的折痕都還在,他應該對這次旅行十分期待吧,正巧,他也挺期待的。
在學校的時候,鄭早春一直以來給他的感覺就是很樸素,衣服翻來覆去就那麽幾件,鞋子就一雙皮鞋和一雙球鞋換着穿,書包帶子斷了他給縫了縫照樣背,以前他以為鄭早春是窮人家出來的孩子,家境比較困難,但是見到那個牛皮哄哄的男人後,田聰心裏有了別的想法。看樣子他們是戀人的關系,至少那個男人極力想給他這樣的印象,但是沒道理鄭早春過得一窮二白像那家的傭人一樣吧?這兩人之間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麽,田聰發覺自己眼下十分迫切地想知道。該死,舅舅怎麽還不把資料給發過來!
“沒有,我也才來。”鄭早春搖搖頭露出個傻傻的微笑。
“走,車停在那邊。”田聰自然而然地提起鄭早春腳邊的提包,鄭早春扶了扶肩上的畫板帶子跟了上去。
“其他人呢?”和田聰并排坐在後座上,鄭早春問。
“其他人啊……”這是個好問題,田聰面不改色地說,“他們不坐這車,從另一個入口上高速。”
“嗯。”
“忘了問你好暈車嗎?要是不舒服告訴我,我們靠邊讓你休息一下。”田聰右手摸到鄭早春的大腿上輕輕蹭了蹭。
“我不暈車。”鄭早春保證道。
……
“好點了嗎?還想吐嗎?”田聰站在馬路邊,給十分鐘之前說自己不暈車的人拍背。
鄭早春蹲在地上眼冒金星,有氣無力地搖搖手,幸虧早上吃的少,不然現在胃裏可能要更難受。
“用水漱漱口。”田聰擰開一瓶礦泉水送到鄭早春嘴邊,鄭早春就着田聰的手喝了一大口,含着漱了漱吐掉。
“對不起啊,聰哥,我也不知道我會這麽暈車……”鄭早春站直身體,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白是剛才嘔吐激的,紅是羞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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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是我不好,沒有給你事先準備一些暈車藥,總想着高速,而且很快就到了。”田聰這麽一說,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說高速鄭早春還能把胃裏的東西吐吐緩解一下,下了高速的一段盤山路才真正要了他半條命去。等他們到達目的地,鄭早春完全就是被田聰攙扶着下車的。
“其他人呢?”田聰佩服自己懷裏一臉菜色手軟腳軟,渾身都軟綿綿的人居然還有閑心問別人。
“不管他們了,我們先去房間。”
“好……”
兩人跌跌撞撞找到了預約的房間,鄭早春被直接放在了床上,接觸到柔軟的杯子,他把臉埋了進去便不再動了。
田聰将兩人的行李拖進來放好,回頭就看到鄭早春跟個鴕鳥一樣紮在被子裏。
“好了,不覺得捂得慌?”田聰扒拉了他一下。
“不…”鄭早春含混着說。
田聰哭笑不得地看着鄭早春在他面前撒嬌,細心地給他脫了外套鞋子,掖好被子 。得了,估計今天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
鄭早春就這麽被放任着酣睡,等他醒來,天都要黑了。
“啊!”鄭早春驚叫一聲。
“喊什麽?醒了?我剛還在想要是晚上飯點了還沒起來,我就要喊你的。”田聰坐在窗邊的躺椅上說。
“聰哥!什麽時間了?!”鄭早春急慌慌地問。
“差五分六點,怎麽了?”
“我們今天的計劃啊!不是說要去寺廟寫生的嗎?”鄭早春無比懊惱。
“沒事,寺廟很近,外面那個小山坡過去就是,不着急,明天去也行。”
“都怪我,害得你都沒跟大家一起出去……”鄭早春惋惜地說。
田聰笑了笑不置可否。直到晚飯後回到房間,鄭早春問起其他人的房間在哪時他才知道,原來并不存在所謂的“大家”,這趟旅行統共就他和田聰兩個人。
“怎麽會這樣!這不是社團旅行嗎?”鄭早春震驚了。
“我有邀請他們啊,可惜他們這周都有事,所以到最後就剩我們兩個了。”田聰無辜地攤了攤手,至于這話是不是真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為什麽社團旅行只有我們兩個人?為什麽不等大家都可以去的時候再去呢?”
“我們兩個人不好嗎,鄭鄭?”田聰的笑容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他往前一步把鄭早春逼得坐在了床上。
“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能去我的房間了嗎?”鄭早春敏感地感受到了田聰身上散發出來的侵略性和壓迫感,心中一空覺得不大妙。
“沒有的哦。”
“什麽?”
“沒有鄭鄭的房間,只有我和鄭鄭的房間。”田聰挑起鄭早春的下巴,居高臨下地說。
“怎麽可能!這裏只有一張床!”鄭早春從田聰的話裏中嗅出了濃濃的危險,他都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砰砰聲。
“怎麽不可能,這可是豪華大床呢!鄭鄭,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你就讓我抱了吧!”田聰不願跟他再墨跡,一個大力把人推倒在床上,爬上來騎到他腰的兩側,開始解鄭早春衣服的扣子。
鄭早春花了好幾秒才意識到現在田聰在做什麽,他手腳并用劇烈掙紮起來。田聰看到他一開始呆呆的模樣并沒有反抗,心裏就多多少少放松了警惕,沒想到下一刻就被掀翻掉在了地上。鄭早春連外套都來不及穿了,抓起門口的提包開了門就沖了出去。
“可惡!”田聰沒空管被撞到的額頭,咒罵一聲追了上去。
在酒店大堂,田聰追到了邊跑邊回頭的鄭早春。哎呀,走錯了呢,那邊沒有出口,可是個死胡同呢。田聰慢悠悠走到大堂右側的一個走廊邊站定。果然沒一會鄭早春就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
“鄭鄭~你跑什麽呢?”田聰陰森森地說。
“你!”鄭早春怕得渾身都開始發抖。
“鄭鄭,我喜歡你,做我的男朋友吧。”田聰說得落落大方,可話裏的內容卻讓鄭早春結結實實打了個寒噤。
“不……不……”鄭早春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
“哎,鄭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對你的心意,這麽長時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再說,跟了我你又不會吃虧……”田聰攔住了鄭早春,把他按在了牆上。
“你放開我!聰哥!你不是這樣的人!”鄭早春心慌意亂,腦子裏一團亂麻,為什麽一直對他照顧有加的好朋友會變成這樣,“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鄭早春喊了出來。
“鄭鄭,你只把我當朋友,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朋友哦,乖,聽話,做我的人,我會對你好……”田聰逐漸逼近,直到兩人之間再無空隙。
“不要,聰哥,你不能,呃……”鄭早春後面的話被田聰突如其來的吻吞沒,田聰強硬地撬開他的齒關,把不住往後躲的小舌勾了出來,唇舌掃過他口中的每一處,誘惑而迷離。當然田聰的一雙手也沒閑着,左手扣住了鄭早春的頭避免他亂動,一手沿着小腹慢慢向下,在鄭早春上下失守困窘萬分當口,他把藏在舌下的一個小藥片推到了鄭早春喉嚨深處。
“唔…咳咳咳!”鄭早春被嗆得咳嗽起來。
“你給我吃了什麽……”
“一會能讓你我都很享受的東西……”田聰把頭挨在鄭早春耳邊,邊說邊舔了舔他的耳廓。
“什麽?!”鄭早春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接下來他就被打橫抱了起來,脖子被迫向後仰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搖曳晃動的水晶吊燈,鄭早春絕望地心想,這大概是個夢吧,一定是夢,只有在夢裏才會發生這樣的事。在學校裏被他視為最好的朋友,他這麽多年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原來只是想抱他,為什麽,怎麽可以這樣……
記憶中田聰總是對自己很好,第一次去到陌生的地方,茫然得找不着北,是田聰帶着他跑這裏跑那裏辦完了入學的手續;沒有受過正規的美術教育,寫生課總是畫的又慢又差勁,是田聰主動提出來給他補習,手把手教他一些技巧和細節的處理;英語課聽不懂外教在說什麽,是他坐在自己身邊小聲地給自己翻譯;籃球課因為自己體能太弱,沒人願意跟他一組打比賽,是他邀請他加入他的小組,有一次還差點跟故意把自己撞翻在地的男生發火……
原來他不是把他當朋友,他想要他,他想抱他,他想得到他。
為什麽?
他不想被這樣對待,他不要,有沒有人…來救救他……
“啪!”盧昊澤手滑打碎了一個杯子,他有些失神地看着地上的玻璃渣。其實從昨天早上送走去旅行的鄭早春,他的心裏就沉甸甸的,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中午飯的時候他給鄭早春打過一個電話,結果是那個讨人厭的體委接的,那人說鄭早春中午吃完飯就回房間休息了,手機落在了他那。盧昊澤懶得跟他周旋,将信将疑的挂了電話,心裏卻總是惴惴不安。就這樣一直從中午擔心到晚上,中途魏玉約他吃飯,一不留神就被三哄兩哄地灌了一肚子酒。回家之後記挂着鄭早春要是沒有在之前說好的時間回來的話,就再打電話問問。
盧昊澤緩緩蹲下去把玻璃碎片撿作一堆,得先把大塊的收起來餘下的再好好用掃把掃或者吸塵器吸,家裏有小孩子,碎玻璃的打掃一點也不能怠慢。盧昊澤正準備去找個厚實點的袋子時,流理臺上的手機響了一聲。
盧昊澤站起身劃開手機,是一封沒有署名只有個附件的郵件。點開附件,盧昊澤目眦盡裂。
附件只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兩個男人靠在牆上激吻,盧昊澤一眼就認出被壓在牆上的就是鄭早春,那個壓着他親的人毫無疑問就是那個一直對他心懷不軌的田聰,還有照片上的顯示的時間,居然就是昨天!
如果說這時的盧昊澤尚在發作的邊緣,随之而來的第二封郵件則成功把他推向了暴怒。
“多麽溫馨的二人溫泉旅行啊!啧啧!”
盧昊澤嘴裏嘗到了血腥味,不是說是社團旅行嗎?!怎麽只有他和田聰兩個人!難道他騙了他?難道他喜歡那個田聰?!他居然敢背叛他!真是長能耐了,看着老實巴交,原來背地裏居然這麽放蕩!盧昊澤雙眼猩紅地撥鄭早春的手機,他立刻馬上要找到鄭早春。
無人接聽無人接聽無人接聽,鄭早春的手機一直沒有人接。
就在盧昊澤決定出門捉奸的當口,鄭早春自己回來了!
鄭早春一進門就感覺到了客廳裏不同尋常的陰沉氣氛,他下意識弓了弓背縮起了脖子,想借此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偷偷摸摸溜回房間去。
“站住!”就在他要摸上房間的門把手時,背後盧昊澤冷酷地開口喝止了他。
“玩的如何?開心嗎?”盧昊澤陰陽怪氣地問。
鄭早春聞言臉色白了白,嘴張了幾次,最後擠出一句,“挺,挺好的。”
他的欲言又止在盛怒之下的盧昊澤看來就完全變了味,他心中馬上就聯想起那兩封郵件,于是鄭早春的表情被他自動解讀為做賊心虛。
“他照顧你照顧得好不好啊,嗯?”盧昊澤兩只手指鉗子一樣卡住鄭早春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對視。
“疼……”鄭早春到現在才發現盧昊澤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但是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生氣。
“疼?我看是疼愛吧!”盧昊澤打開房間的門,一矮身把鄭早春扛在了肩上。鄭早春只覺得自己眼前天旋地轉,下一秒就被扔到了床上,耳邊是房間門落鎖的聲音。
“你,你要幹什麽?”鄭早春驚恐地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盧昊澤。
“幹什麽?你不是玩的很開心麽?你這兩天跑出去跟別人玩的嗨啊,中途還換了家酒店換着花樣接着玩,都沒想着我也想跟你玩玩呢?”盧昊澤慢條斯理地開始解扣子。
“你別過來!”鄭早春翻身就要下床,可惜在最後一刻被抓了回來。
盧昊澤抄起書桌上鄭早春捆畫本的亞麻帶子,捉住他的兩只手腕綁在了床頭柱子上。
“不要,我不要!”鄭早春尖叫,雙手被束縛仰面躺在床上的姿勢把他內心的恐懼完全激發了出來,他雙腿不住地踢打想脫離盧昊澤的桎梏。
可惜鄭早春的反抗進一步激怒了盧昊澤,“怎麽?允許他玩不允許我玩?那未免太偏心了吧?!嗯?我哪點比不上他?你要他不要我?!”
“看不出來啊鄭早春!在家老老實實跟個鹌鹑一樣,話都不多說一句,在外面可是放得開的很啊?!”盧昊澤一把扯開了鄭早春的襯衫,脖子下方一片鮮紅的吻痕刺得盧昊澤心口針紮一般的疼。
“說啊!我對你哪不好了?供你吃供你穿還送你上大學,你倒好,這才上了幾天呢就勾搭上了一個,你把我當什麽了?慈善機構?你說啊!我對你哪不好?!”盧昊澤被憤怒燒得眼前一片血紅,扒光了兩個人的衣服提着就上。
鄭早春被幾乎把他撕裂的疼折磨得意識都有些迷離,一滴晶瑩的淚緩慢地自頰邊滑下,他麻木地睜着眼睛望着頭頂的燈,一下一下的折磨和疼痛似乎無止無盡。難道這就是他的宿命嗎?被當成物品争來搶去,被迫躺在這裏任由采撷,所有的和顏悅色,所有的關心愛護果然都是有目的的,沒有人真正在乎他,沒有人真正想去了解他這個人。
啊,這樣會許也好,清醒着總比還抱着不切實際的想法囫囵度日要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鄭要走了。
整個故事裏我想表達的是一開始小鄭是很喜歡很喜歡老盧的,他也為他自己的這份感情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但是卻遺憾沒有得到回應,好感都是被一點點消磨掉的,這個過程很難受,即使老盧在中間有所醒悟,但是最初的印象太過于深刻,小鄭其實是不信他的好的。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從故事裏讀到這個意思,原諒我這個邏輯感很差文筆也不行的人,講故事簡單但講好故事卻很難,我會努力改善進步的,謝謝大家的支持,每一條評論和建議我都認認真真的在看的。謝謝大家!
PS:不知道吃什麽對邏輯思維有益,最近助教也說要培養邏輯思維(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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