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共浴
起床時,喻嘉惟感覺到了涼意,景盛還在被窩裏睡着,他先披上了厚的加絨外套,小跑着關上了卧室的窗戶。
南方的冬天就是這點不好,沒有暖氣,一旦降溫了,早晨離開床就成了最大的一個難題。
在喻嘉惟起床時,景盛也醒了,眨了眨茫然的眼睛,緩緩地爬了起來。
喻嘉惟囑咐景盛先別離開被窩,等他打開取暖燈再起來。
景盛點點頭,乖乖地拉起被子把自己圈住了。
喻嘉惟這才放心地打開了取暖燈,借着它剛開時微弱的熱度,快速脫光了睡衣換上外衣,接着才走到床邊扶着景盛走到了取暖燈前面,一一為他準備好了衣服,一件件遞給他,讓他自己摸索着穿上。
只是今日的景盛不知為何,動作遲緩了不少,明明前幾日也看不見,卻不見他這麽磨磨蹭蹭。
喻嘉惟怕他穿得慢着了涼,搭了把手三兩下幫景盛換好了衣服:“景盛,怎麽回事?不舒服嗎?”“沒事!沒事,去洗漱吧。”
景盛太過不對勁,要說穿衣時的他是剛醒過來還沒恢複,可是他洗漱時、吃飯時,卻明顯非常艱難,狀态連剛瞎的第一天都不如。
在喻嘉惟的再三逼問下,景盛才支支吾吾地說,是手上的傷口疼。
“傷口疼?怎麽回事,不是已經快好了,醫生也說沒傷到筋脈啊,手拿東西痛嗎?”喻嘉惟着急地握着景盛的手腕查看,可是翻來覆去除了那深棕色的醜醜的疤痕,什麽都看不出來。
“也不是痛……”柔軟的指腹在結了痂的傷口上輕輕摸過,比新肉重新長起帶來的癢還更加難耐,景盛不太自在地縮了縮手,“有點癢。”
“癢?”喻嘉惟又摸了摸那塊疤痕,“你是不是撓了?醫生說了不能撓的。”
景盛想把手抽出來,卻被喻嘉惟牢牢握住了手腕:“待會給你上點藥,現在先乖乖吃飯好不好?”景盛點了頭,卻沒再嘗試着去拿勺子,而是一反常态地對着喻嘉惟撒起了嬌:“嘉嘉,你能不能喂我吃?”喻嘉惟有些吃驚地看了看景盛,景盛這些天一直都很要面子,幾乎能自己做的都不讓喻嘉惟代勞,現在居然主動提出要喻嘉惟喂他吃。
喻嘉惟有些心疼,想來景盛是真的很難受了,于是喻嘉惟爽快地答應了:“好,我喂你吃,張嘴,啊~”許是喻嘉惟的語氣太像哄小孩,一頓早飯吃完,景盛的耳朵尖已經紅透了。
吃完飯後,喻嘉惟細細地為景盛手腕上的傷口塗了藥膏,還幹脆重新纏上了一圈繃帶,以防止景盛提前把結的痂扣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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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這一天,景盛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膩歪,雖說之前也是每日都在一起,但感覺卻不太一樣。
前幾日的景盛,是一個沒有安全感卻又嘴硬的小孩,想要喻嘉惟陪卻不好意思說出口,會找各種借口跟他搭話,喻嘉惟體恤他“怕黑”,主動一直在他身邊展示存在感。
可今天的景盛,卻像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吃飯要喻嘉惟喂,午睡起來要喻嘉惟給他穿衣服,喻嘉惟辦公他要抱着他,甚至連上廁所都要喻嘉惟牽着他到馬桶邊上,就差沒讓喻嘉惟替他扶着了。
喻嘉惟心裏疑惑,看景盛神色動作都明顯比前幾天生澀不少,怕他是病情惡化,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卻瞞着不說,喻嘉惟面上不問,背地裏偷偷跟醫生約好了第二天去醫院做個檢查。
喻嘉惟揉了揉鼻梁骨,關上筆記本電腦,今天工作完成得有點晚,主要還是景盛太黏人,前些日子照顧這個要強的瞎眼小孩加起來都沒今天一天累。
剛合上筆記本電腦,喻嘉惟就看見景盛扶着門框,眼神虛乎地站在門口,喻嘉惟站起身迎上去:“小說聽完了?怎麽自己過來了,喊我一聲就好了。”
景盛手捏着門框,直到聽到喻嘉惟的聲音在身旁響起,這才試探着伸出手摸了摸,接着握住了喻嘉惟主動伸出來的手。
“嘉嘉,今晚能不能跟我一起洗澡?”實在太反常了,景盛今天一系列行為,讓喻嘉惟心裏不安到了極點,但好在,景盛還願意依賴他。
喻嘉惟想,不能直接問,否則景盛可能會直接縮回去什麽都不願意表達了。
喻嘉惟決定先依着他,再勸說他去醫院看看。
喻嘉惟慣例先替景盛放好浴缸的水,扶着他坐進去,接着他也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扔進籃子,走到淋浴頭下随便沖洗了兩下,就跟着坐進了浴缸裏。
這個浴缸當初也是景盛選的,選的時候就有私心,兩個人坐在裏面都綽綽有餘,後來也确實還做了許多洗澡以外的事情。
這是景盛失憶後兩人第一次共浴,雖然心裏有點別扭,但想到景盛現在什麽都看不見,喻嘉惟也就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了。
考慮到景盛手不舒服,喻嘉惟主動提出給他擦背,景盛不情不願地挪了個身,背對着他。
待喻嘉惟說了一句“好了”以後,景盛有些迫不及待地轉了回來:“嘉嘉,我也給你擦!”“你幫我?算了,你不是手不方便嘛?”喻嘉惟體貼地沒有說他看不見這件事,景盛卻聽出了喻嘉惟的意思,不開心地嘟囔一句:“擦個背又不用看的,用摸的不就好了。”
有意哄着景盛,喻嘉惟只好順從地說着:“好好好,那就麻煩景少爺了。”
喻嘉惟把擦澡巾塞在了景盛的手裏,扶着浴缸邊緣轉了個身子,把白淨光滑的後背露給了景盛。
許是景盛在空中摸索着距離,過了好一會,喻嘉惟才感覺有指尖觸碰到了自己的後背,接着是指腹,然後是整個手掌。
景盛似是在确認位置,輕輕地從肩胛骨周圍撫摸了一圈,才舉起擦澡巾在摸過的地方開始動作。
景盛摸一段,擦一段,喻嘉惟不自覺地縮了縮,被觸碰的地方麻了一瞬,手臂上霎時起了一小層雞皮疙瘩。
喻嘉惟稍稍收了收手臂,雖然知道景盛看不見,還是默默地把手藏了起來,在水下揉了揉,好一會才習慣了景盛的觸碰。
景盛的動作一點也不像在搓澡,反而像是在擦拭什麽易碎的寶物,弄了大半天,除了癢,喻嘉惟覺得并不能洗下什麽髒物,卻也不喊停,只任景盛動作。
喻嘉惟纖瘦,背部攏共就那麽一點,景盛用的速度再慢,擦了兩遍,也很快就結束了。
喻嘉惟皮膚白,很容易留痕跡,哪怕景盛舉着擦澡巾不敢用力,也留下了一整片粉色的痕跡。
這樣的體質,要是掐着腰做上一會,怕不是也要留下他的指印了……?可惜那次白天倉皇離去沒有細看,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感覺到水快涼了,意識到今天兩人有點拖延,喻嘉惟怕景盛着涼,趕緊直起身要去夠浴袍給他披上,喊了兩聲他卻都沒有動作,只呆呆地望着水面。
“景盛?”喻嘉惟加大了音量。
景盛這才發現喻嘉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了浴缸,被喊了一聲下意識應了句,擡頭望向了喻嘉惟。
景盛坐着,喻嘉惟站着,他的視線不自覺就瞥向了那個地方,接着才意識到不對,連忙收回眼神,可是為時已晚。
喻嘉惟震驚地看着他的眼睛,順着視線望向自己下腹,慌忙披上了手裏的浴袍擋住了自己的身體。
景盛眼神慌亂地躲閃着,直起身想解釋,這一下直接暴露了他下身起的反應。
喻嘉惟各種情緒湧上心頭,抓過手邊的衣物扔向景盛,砸了個滿臉:“混蛋!!”
小騙子眼睛看不見的時候處處想展示自己的正常,好了之後畏手畏腳怕被發現,所以顯得笨拙,反而害得嘉惟白擔心一整天。
我來姨媽頭疼兩天,着涼喉嚨痛兩天,今早起來有讀者在閑聊群催更,我擤着鼻涕碼完了一章!!快誇我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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