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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托人守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之前那位跟小賣部老板娘長得很像的餘媽媽終于忍不住“繳械投降”。沈木秋在接到消息後，看了眼病床上沉睡的人，和吳慧銀交代幾句便離開醫院來到小區旁的面館。

餘媽媽頂着像戴了游泳圈的肚子，神情不耐煩，“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陳述上前交涉，“餘阿姨，我們就是想問問看您認不認識一位叫戚笑晗的人，就很多年前經常來你們家小賣部買零食的女孩，就5、6歲的樣子，您有印象嗎？”

餘媽媽揮揮手，“都說過了我沒開過什麽小賣部！”

陳述接收到沈木秋投過來的眼色，從身旁拿出個燙着金邊的紅色禮盒，打開是條顏色通透的翡翠項鏈，“餘阿姨，這是我們一個生意上的夥伴送的，好像還是冰種，雖然不算高端冰種，但上萬還是有的。”

早在之前沈木秋就注意到這餘媽媽耳上吊黃金，手上戴玉戒，穿玉镯，巴不得把能顯擺的地方都給穿戴上配飾。

果然，餘媽媽在看到這質地通透的翡翠時，眼睛都瞪直了。

“餘阿姨，您真不記得那名女孩了嗎，她當年可是在你家小賣部買了那麽多東西呢。”陳述還故意把禮盒後端擡高了點，好讓餘媽媽看得清楚些。

眼看餘媽媽已經要伸手摸上去了，卻又反應過來裝作正經的模樣坐得端正，可時不時瞟向項鏈的眼神還是騙不了人。

“咳恩——你們找那個小女孩幹什麽？我可不會幫你們做壞事啊。”

“不會不會，我們怎麽可能做壞事呢。”陳述見餘媽媽動容，立馬把名片和身份證全擺出來，“我們都是正經人，那位小女孩其實是我們老板的——額，青梅竹馬，後面分開了，但我們老板想她想得緊，這才讓我們來尋尋。”

餘媽媽聽了緣由後來了勁兒，“你們老板的青梅竹馬呀，分開這麽久了還找，那5、6歲的小孩懂什麽呀。”

“餘阿姨，那時我們老板都8、9歲了呢。”

餘媽媽捂嘴笑得歡，“那8、9歲不也是小孩嘛，你們老板這麽純情的嘛。”

“那不是！我們老板一直都很癡情的，找了好多……”陳述笑着說到一半，感受到身旁的壓力，心虛地望了沈木秋帶笑的眼，立馬回到正題，“所以餘阿姨，您看您要是記不得，那您身邊還有以前住那兒的人麽。”

餘媽媽收回笑容正經起來，“要說你們一開始呀，說不定就認錯人了，你們說的那個餘阿姨，估計是我那妹妹。”

“妹妹？”

“我啊，有個不争氣的雙胞胎妹妹。”餘媽媽拿出手機念了串號碼，“我跟她已經好多年沒聯系了，這電話號碼還是幾年前保存的，也不知道她換了沒有。”

陳述記下號碼，連說“謝謝”，想起手上的翡翠項鏈，遞了出去。卻沒想餘媽媽搖搖頭，直接拒絕了。

“你們天天找人候在我小區，是人當然有警惕心了，但我看來找我的孩子打扮得都挺正經，而且，這位沈先生，是位名作家吧。”餘媽媽不知從哪兒掏了本書，面帶羞赧地遞出來，“之前那些孩子遞給我的名片我讓我家小孩去網上查過，我家有個大女兒，是你的書粉，聽說後這不讓我約你見一面要個簽名。”

“啊？”陳述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弄得愣是沒反應過來。

倒是沈木秋一臉淡定地拿出鋼筆，在書本的第一頁寫下自己的名字，順帶寫了句祝福語。

餘媽媽喜滋滋握着簽名書籍看了半天，拿上菜籃走了，沈木秋盯着電話號碼許久，這才讓陳述撥通。

聽筒裏短暫的安靜，讓沈木秋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電話裏會傳來冰冷的女音。他的指尖不安地敲打在桌面，幾秒後，電話傳來“嘟——”的一聲，等到第三聲響起，電話被接通了。

……

醫院裏，尹花悅躺在病床上猛烈咳嗽。當她兩眼睜開，鼻息感受到醫院特有的味道時，呼吸更難平緩。她側頭，就見吳慧銀坐在椅子上抄手打着盹兒。環顧整個室內，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慧銀。”

聽到呼喚的吳慧銀全身一抖，立馬張眼，看到尹花悅醒了，便趕緊把椅子又拖近了些，“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還好。”尹花悅翻身起床，已經穿好鞋子。

“你就知道逞強，明知道身子不舒服幹嘛還跑出去，幸好沈先生在，及時把你抱了回來。”

“沈木秋抱我回來的？”

“是啊，你出事的時候也是他給我打電話叫我來的，雖然他之前那句話是說的過了點兒，但看在人家幫了你兩次還照顧你那麽久的份上，就算了吧。”

“他照顧我那麽久？”尹花悅疑惑。

吳慧銀彈彈她額頭，“是啊，人家這幾天時不時都會過來看看你，幫幫忙，剛才都還在的，因為有事要忙才走了的。”

“他那麽關心我幹嘛，我跟他又沒什麽關系。”尹花悅小聲嘀咕，想到照片的事，臉色霎時又更白了些，“慧銀，我現在想回學校。”

“這麽快回去幹嘛，你才出了那種事，這種時候回去的話你精神……”

“我有那麽弱嗎。”尹花悅眼底劃過堅定的光亮，“我什麽事沒經歷過呀，難道還怕這些？”

……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畢竟以往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那一言一語刻在身上的傷痕還是無比清晰。

尹花悅來到之前和李秋第一次遇見的地方，當時的車就停在路燈旁，而那道白光，就是來自于街對面靠舊牆的大榕樹下方。

榕樹枝繁葉茂，伴随風發出簌簌聲響。她讓吳慧銀站在當時争執的地方，自己掏出手機對準吳慧銀拍攝。每調整一次高度與角度，她都會與論壇裏那幾張傳得火熱的照片作對比，在她上升到一定高度時，她目光一亮。

“怎麽樣？”吳慧銀走過來詢問。

尹花悅從墊高的紅磚上下來，她大致目測了紅磚堆疊的高度，再與自己身高相加，得有一米八以上。一米八以上的人，還故意模糊事實，跟她有過節的人……

一個男生的背影在尹花悅腦海中劃過，但她緊縮的眉頭還是未松開，“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證，畢竟每個人拍照習慣不同，沒辦法确定當時相機舉的高度，但應該是男生。”

“那怎麽辦。”

“得先試試。”尹花悅彎腰把磚頭挪到牆角，卻發現角落破碎的石磚間卡着一張卡紙。一開始她沒怎麽注意，只把它當垃圾，但當風卷起卡紙露出小部分黑色字體時，鬼使神差地，她将紙屑撿起，上面是有些熟悉的清秀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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