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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耳聰目明,将兩人的對話收入耳中,剛開始還糾結要不要忍着羞恥把尾巴擡起來,之後的對話讓它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脖子上的牽引繩勒的它有些不舒服,雪狼忍不住用爪子扒拉了一下。
不過,比起斷子絕孫,這點算什麽?
想到這個,雪狼還有些心有餘悸。
它雖然能強行從寵物醫院逃出去,之後呢?
鬼知道黑狼給它設了什麽陷阱,萬一這件事鬧大了,把它暴露到黑狼那裏,就別想着翻身了。
雪狼現在能變成人形,但是先不提衆目睽睽之下來個大變活人有多驚悚,就說變成人形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雪狼可不是暴露狂。
沈江陵注意到雪狼的動作,微微彎腰,幫它稍微調整一番。
他低着頭,發梢掃過雪狼的鼻子,帶來一陣酥麻。
因此,完全沒有注意在他的手碰到雪狼脖頸時,對方驟然收縮的瞳孔。
對野獸來說,脖子和腹部這類地方是弱點,不能随意觸碰。
雪狼有些頭疼。
沈江陵膽子也太大了,要不是它自控力強,早就把人撲倒咬上去了。
它擡眼,正好對上沈江陵白皙優美,一口就能被它咬斷的頸項,突然有些不自在。
這個小蠢貨也太沒防備心了吧?
要是它暴起傷人,救都救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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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小蠢貨,蠢兮兮的。
怪不得會被冷司寒那個王八蛋耍的團團轉。
雪狼嚴肅着臉,如是想到。
沒多久,脖子那裏舒服了許多,沈江陵拍拍手,語氣輕松,“好啦,現在還難受嗎?”
雪狼輕輕抖了一下耳朵,搖搖頭。
“對了,小四,回家之後你要乖乖的,不能亂叫,也不能咬人,聽到沒有?”沈江陵打開一個食盒,從裏面拿出一個肉幹,喂到雪狼嘴邊。
沈江陵的手纖長白嫩,跟蔥管似的,在紅色肉幹的映襯下特別漂亮。
一看就是那種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雪狼看了一會兒,用舌頭卷起肉幹,不經意間擦過沈江陵的指尖,溫暖濕潤的感覺一閃而逝。
它又不是真的流浪狗,怎麽可能咬人?
說笑話呢。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啦。”沈江陵笑着揉了揉雪狼的腦袋。
後者一臉嫌棄躲開了。
沈江陵有點暈車,車子啓動之後,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巧克力,拆開外面金黃色的錫箔紙放到嘴裏。
或許是口袋裏的溫度太高了,巧克力有些融化,他沒有浪費,将錫箔紙上的仔仔細細舔掉了。
突然,察覺到旁邊有人注視着他,轉過去,發現是雪狼。
“怎麽了?你也想吃?”沈江陵歪頭看他,琥珀色的瞳孔裏倒映出雪狼英氣的身影。
雪狼被他專注的目光鬧得有些不自在,輕輕刨了一下房車裏鋪的白色羊毛毯子。
沈江陵拿巧克力的手跟拿肉幹的……是一個。
這樣有點像……間接那個啥。
活了二十幾年還沒談過戀愛的老處男有些難為情。
然後,一塊肉幹怼到它嘴上。
帶着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狗不能吃巧克力,小四,你吃肉幹好不好?”
雪狼瞅了他一眼,張開嘴。
“哎,這樣一說,我是不是也不能吃巧克力?”沈江陵盯着雪狼,若有所思。
“為什麽?”前排的保镖大哥忍不住搭話,他的語氣有些緊張,“小少爺,你對巧克力過敏嗎?”
“不是,是因為……”沈江陵一臉嚴肅,“單身狗,也是狗!”
“噗!”保镖大哥笑得肩膀直抖,“小少爺你怎麽這麽有趣?”
雪狼看着眉開眼笑的沈江陵,霧藍色的眼中也染上了幾分暖色。
或許這次意外對他來說不算壞事?
比起看商場上那些蠢貨和黑狼上蹿下跳,還是少年可愛一點。
**
沈父和沈玄璟在公司上班,沈逸蕭還在劇組拍戲,回去的時候家裏只有沈母和保姆張嬸兒。
聽到汽車的聲音,他們迎了出來,看到沈江陵牽着的油光水滑的漂亮雪狼,齊齊吓了一跳。
“小陵,這就是你撿到的那只狗?”沈母臉都白了。
她還以為沈江陵撿的流浪狗是一只小狗,就沒放心上。
這幾天看沈江陵天天往外跑,她還有些高興,沈江陵有事做,就不用一直想着冷司寒那個王八蛋了。
但是……這只狗也太大了吧!
光蹲坐着就到沈江陵腰那邊了!
“對,媽媽,它叫沈小四,我給它取的名字,好聽吧?”沈江陵滿臉自豪。
“好聽好聽。”沈母心思全都放在雪狼身上,壓根沒注意聽沈江陵說了什麽,她強忍住拉着沈江陵逃跑的沖動,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小陵,你撿回來的狗這麽大一只,會不會咬人啊?”
“不會的,小四它雖然看着大了點,但是超乖。”沈江陵蹲下來,伸出手,笑眯眯看着雪狼,“來,小四,跟我握一下手!”
雪狼扭過頭去,不想理他。
幼稚!
“哎呀,握一下手嘛!”沈江陵撅起嘴,在沈母膽戰心驚的目光中拉了一下它的前腿,将恃寵而驕四個字闡釋得淋漓盡致,“沈小四,我媽在這裏呢,給個面子好不好?”
“我知道你最聰明了!”
雪狼被沈江陵纏得不耐煩,勉為其難擡起爪,放到沈江陵手心。
從某方面來說,沈江陵這樣肆無忌憚,也算是被雪狼慣的?
不然雪狼态度強硬一點,或者兇一點,對方肯定不敢這樣。
沈江陵臉上瞬間綻放一抹燦爛的笑容,他晃了晃雪狼的爪子,驕傲地看着沈母,“媽媽,你看,我就說小四超乖超聰明!”
“行行行,你先進來。”沈母盯了雪狼一會兒,确定對方沒有攻擊的意圖,這才松了一口氣。
“好嘞。”沈江陵站起來,拍了拍手,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小四,我們回家吧。”
聽到“回家”這兩個字,雪狼眼睑顫抖了一下。
它微微仰頭,看着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看着特別溫柔的青年,心一下子就軟了。
真是個……小蠢貨呢,什麽人都往家裏帶。
雪狼努力忽視心底的悸動,傲嬌地想到。
進屋後,雪狼蹲坐到地上,爪子碰了一下牽引繩,意思不要再明顯。
沈江陵連忙幫它解開,“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回應他的,是雪狼鼻子裏噴出來的熱氣。
沈江陵也不惱,帶它熟悉家裏的環境,雖然知道雪狼聽不懂他的話,沈江陵還是樂此不疲給他介紹家裏的房間布局和擺設。
最後,他盤腿坐到卧室地板上,從角落裏掏出一個大號收納箱,裏面擺滿了狗玩具:各種顏色的飛盤,帆布球,橡膠球,毛絨玩具,繩結等應有盡有。
“來,小四,挑幾個你喜歡的,我們出去玩!”沈江陵一臉期待看着它。
雪狼:……
它一個都不喜歡,謝謝。
“是不是都喜歡,不知道選哪個好?”沈江陵挑了一個淡藍色的飛盤,“先試試這個!”
他帶着雪狼到花園裏的草坪上,“小四,我們來玩吧!”
沈江陵用力将飛盤抛了出去。
一分鐘後,想象中雪狼撒歡追飛盤的畫面并沒有出現,沈江陵看着蹲坐在腳邊穩如泰山的雪狼,莫名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幾分嘲諷。
這一定是他的錯覺!
沈江陵任勞任怨跑過去,将飛盤撿起來,他撓了撓頭,找到一個借口,“一定是我扔飛盤的姿勢不對,我們重來一次?”
雪狼斜睨他一眼。
別費力了,就算你扔一百次,我都不會像蠢狗那樣追着飛盤跑的!
于是,沈母走到二樓落地窗前的時候,就看到她家傻兒子一次次把飛盤扔出去,跑過去撿起來,再抛出去,嘴巴一張一合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那只毛發柔順的大白狗蹲坐在地上,靜靜地看着沈江陵撿飛盤。
沈母默默捂臉。
這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不知道是人陪狗玩,還是狗陪人玩。
沈江陵跑得氣喘籲籲,他一屁股坐到草坪上,往雪狼身上靠,“小四,你怎麽這麽笨?我都示範這麽多次了,你怎麽還不會玩?”
語氣帶着幾分抱怨的意味。
雪狼看他小臉紅撲撲的,滿是汗,嫌棄地往旁邊挪了兩下。
沈江陵翹起的嘴角都能挂油壺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玩這個?”青年把飛盤往地上一丢,悶悶地問道。
看着青年垂頭喪氣的樣子,雪狼嘆了一口氣。
它叼起一旁的飛盤,放到沈江陵手裏,示意他扔出去。
沈江陵恹恹地看着他,“怎麽了?”
雪狼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想玩?”沈江陵稍微有了點精神。
雪狼點點頭。
沈江陵瞬間滿血複活。
他将手裏的飛盤抛了出去,雪狼仿佛一支離弦的箭,飛快地蹿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叼着飛盤回來了。
看着沈江陵臉上燦爛的笑容,雪狼心情也明媚了幾分。
不知道為什麽,它就是不喜歡沈江陵露出那種不開心的表情。
**
傍晚,沈父和沈玄璟回來了,他們跟沈母一樣,被體型龐大的雪狼吓了一跳。
江浩天嘴裏的“有點大”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過看雪狼雖然桀骜,還算溫順,沒有攻擊人的意圖,也就放下心,只叮囑沈江陵小心一點,別被它咬了。
沈江陵笑呵呵應了下來。
知道雪狼不喜歡吃狗糧,他特意囑咐張嬸兒給他做了一大碗土豆牛肉飯。
看雪狼吃得開心,沈江陵也挺高興。
吃完飯,帶着雪狼在花園裏遛了一圈消食,回來後,沈江陵坐在客廳裏面看電視。
出去一趟,腳有點冷,換上拖鞋還是冰冰涼。
看着趴在腳邊毯子上的雪狼,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于是,雪狼正盯着新聞頻道認真看着,肚子下面突然鑽了一個東西。
低頭一看,一雙纖細漂亮的小腿緊緊地貼着自己的肚子,不難猜測鑽進去的是什麽。
雪狼擡起頭,直勾勾盯着沈江陵。
沈江陵梗着脖子,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腳趾頭卻悄咪咪動了兩下。
好暖和啊!
雪狼嘆了一口氣,沒跟沈江陵計較,無奈地搖了搖頭。
眼角的餘光觀察到雪狼的動作,沈江陵眼中劃過一絲狡黠,嘴角高高地翹了起來。
晚上洗完澡,沈江陵坐到地上用濕巾幫雪狼擦了一下四個爪墊,然後拍拍它的屁股,指了一下角落裏特意定制的大狗窩,語氣歡快,“去吧,狗卡丘!”
雪狼:……
想把這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蛋屁股揍開花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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