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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沈江陵每天都會過來陪雪狼說話。
雖然雪狼沒什麽反應,他一個人得啵得啵,說得也挺開心。
“大家夥,你猜,我今天又給你帶什麽了?”沈江陵将手藏在身後,笑眯眯走向雪狼所在的活動區域。
金燦燦的日光從透明玻璃窗傾斜進來,落在雪狼油光水滑的皮毛上面。
伴随着呼氣的起伏,成千上萬的金色光點在那皚皚白雪一般的身體上閃爍跳躍,仿佛一場精彩絕倫的舞會。
聽到熟悉的聲音,雪狼慢悠悠轉過頭來,那雙蒙着霧氣般的灰藍色眼睛直勾勾看着沈江陵,不經意間流瀉出幾分傲慢與不屑。
仿佛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祇,注視着蝼蟻一般的人類。
要是雪狼現在是人類形态,這種睥睨衆生的神态肯定會讓人不滿。
毛茸茸就不同了。
沈江陵被它帥了一臉,恨不得跪下來大聲唱征服!
他們家大狗狗,怎麽這麽酷炫啊!
嘤,想吸!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但是,就在他的臉快埋進那雪白順滑的毛毛裏的時候,略微堅硬的爪墊按在他額頭上,動作緩慢而又堅定地将他的頭往後推。
雪狼眼裏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
沈江陵不以為意,笑嘻嘻抓着雪狼的爪爪親了一口,“咦!還要我親爪爪,你怎麽這麽能撒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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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撒嬌”的某雪狼:……
你開心就好。
沈江陵殷勤地拿出保溫桶,在陽光的照耀下,他的眸子一片流光溢彩,“當當當當,這是你最愛吃的兔肉煲,開不開心?”
聞到兔肉的香氣,雪狼勉為其難點了一下頭,然後等着沈江陵服侍它吃飯。
沈江陵将兔肉煲裝在一個大碗裏面,然後吭哧吭哧搬到雪狼面前,“大家夥,快吃吧。”
“多吃點,這樣傷口好得快。”
聽到這話,雪狼的耳朵輕輕抖了一下。
沈江陵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阿爾卑斯雙層棒棒糖叼進嘴裏,含笑看着進食的雪狼。
棒棒糖太大了,撐的他腮幫子鼓鼓的,這模樣像極了塞滿瓜子的小倉鼠,可愛極了。
黑發少年穿着雪白的羽絨服坐在椅子上,纖細漂亮的小腿在空中輕輕晃着,動作放松又惬意。
雪狼進食的空隙觑了他一眼,一股奇妙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
從來沒有人用這樣閑适的姿态出現在他的身邊。
那些人總是小心翼翼的,或憎惡或讨好。
每次他冷着臉,或者露出什麽不悅的表情,所有人都會戰戰兢兢。
沈江陵不同,他好像并不怕自己。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類。
“你看我幹嘛?”察覺到雪狼的視線,沈江陵笑眯眯rua了一下雪狼的大腦袋,笑着問道。
雪狼:……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要是其他人敢這樣碰我腦袋,手早就沒了。
它默默咬住大盆邊緣,往離沈江陵遠的地方拖了拖,低下頭繼續進食。
沈江陵不以為意,叼着棒棒糖欣賞着雪狼吃飯優雅的畫面。
一人一狼,竟然有些契合。
“對了,大家夥,我還沒給你取名字呢。”沈江陵一拍腦袋,說道。
“讓我想想,你叫什麽名字比較好。”
聽到這話,雪狼擡眼瞅了他一下。
“你覺得money怎麽樣?中文名叫旺財?”沈江陵摩挲着下巴,笑眯眯看着雪狼。
“咔吧”一聲,雪狼咬斷了兔子的脊椎骨,三兩下嚼碎了咽了下去。
“lucky呢?中文名旺財?”沈江陵臉上滿是戲谑。
雪狼霧藍色的眼眸中透露出幾絲兇殘,尖銳的獠牙緩緩露了出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聽着雪狼威脅的低吼聲沈江陵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但是那雙光華璀璨的眸子和沒有停止晃動的小腿卻顯露出他并沒有被雪狼狠戾的姿态吓到。
“emmm,叫什麽好呢?取名字真難。”沈江陵叼着棒棒糖,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大白?白白?踏雪?”
絞盡腦汁半天,沈取名廢江陵靈機一動,“你幹脆跟我姓,叫沈小四吧!我們家三個孩子,你是第四個,以後你就是我弟弟啦!”
“本來想讓你當我兒子的,但是這樣一來你就要喊我爸爸媽媽叫爺爺奶奶了,把他們都喊老了,還是沈小四吧!”
雪狼:……神特麽的沈小四!
但是擔心沈江陵真的給他取名來福旺財狗蛋這樣不入流的名字,雪狼大人只能低下他驕傲的頭顱,勉強接受了這個一聽就是瞎取的名字。
狼落城市被人欺。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哇,我真聰明!”沈江陵不知道雪狼內心的os,心裏還美滋滋的。
“沈小四,你喜歡這個名字嗎?”沈江陵屁颠屁颠跑到雪狼身邊,笑眯眯地問道。
雪狼:……
對方拒絕跟你說話,還向你扔了一只哈麻批。
“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啦!”沈江陵擡起手,巴巴地看着它,眉眼彎彎,“來,我們擊個掌!”
雪狼并不想搭理他。
沈江陵強行抓起他的前爪,擊了一個掌。
雪狼一臉的生無可戀。
剛開始他還挺怵這個大家夥的,但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發現大白狗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兇,即便有時候露出威脅的表情,也不會真的傷害他,沈江陵膽子漸漸地被養肥了。
他一點點試探着大白狗的底線,每次都更進一步,意外的是不管他做什麽,大白狗都不生氣。
一來二去的,沈江陵就蹬鼻子上臉了。
這人啊,就是不能慣。
一不小心就給慣壞了。
啧。
“沈先生,你又來陪狗狗玩啊?”護士小姐姐推門進來,笑着問道。
“對。”沈江陵點點頭,見雪狼将兔肉煲吃完了,一滴湯都不剩,他收拾了一下保溫桶等東西,“小姐姐,辛苦你幫我們家小四換藥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護士小姐姐拿着一堆東西到雪狼身邊,一邊幫它處理傷口一邊說道,“沈先生,你家的這只狗狗真聽話,我給其他寵物換藥的時候,他們都叫個不停,有的還發狠咬人,你們家的狗狗從來沒有這樣過。”
今天下午一只哈士奇過來打疫苗,針頭還沒落到它身上呢,就嚎叫開了,護士小姐姐被逗得不行。
“那是當然,我們家小四最乖了,你說對不對?”沈江陵蹲到雪狼面前笑眯眯看着它。
雪狼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把屁股對着他。
沈江陵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被嫌棄了,還手賤摸了一下雪狼屁股。
雪狼:!!!
他實在是拿這個小流氓沒轍了。
愛咋咋地吧。
**
幾天後,雪狼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可以帶回家修養了。
沈江陵特別開心,特意讓司機把房車開過來迎接他的大祖宗。
不過,在結算完住院費後,他們遇到了一個難題。
雪狼不讓沈江陵給他套牽引繩。
“小四,聽話,把牽引繩套上我們就能回家了,到家之後我再給你解開好不好?”沈江陵拿着牽引繩蹲在雪狼面前,好聲好氣跟他商量,“哎呀,你聽話,不然你這麽大一只,出去會吓到人的!”
雪狼不吭聲,就那樣靜靜地看着沈江陵,拒絕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每次沈江陵用手拿着牽引繩想往它腦袋上套,雪狼都會慢條斯理用爪子把他的手給按下去。
高貴驕矜的雪狼大人怎麽能套着牽狗繩出去,它不要面子的嗎?!
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和抱着寵物的鏟屎官們看着他們的互動,忍俊不禁。
沈江陵嘆了一口氣,在他又一次擡起手,想再試試的時候,雪狼的主治醫生突然開口了,“沈先生,你這只狗已經成年了,要不要給他做一個絕育?”
“嗯?”沈江陵擡起頭,那雙琥珀色的淺淡眸子裏帶着些許茫然,“絕育?”
“是的,狗每年都有兩次發情期,公狗在發情期間會變得野蠻霸道,還有打鬥的傾向,同時會用尿液标記領土,甚至會做出一些不雅的舉動,比如說抱着人蹭,我的建議是——”
向來處事不驚,即便是面臨死亡都沒有膽怯的雪狼在聽到醫生這近乎喪心病狂的建議時條件反射夾緊腿,狼臉驚恐!
它不等醫生說完,主動将腦袋伸進牽引繩裏面,然後用頭拱着沈江陵,讓他趕緊帶它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它,尼古拉斯雪狼君,可殺不可辱!
絕對不能變成太監狼!
“噗!”看到雪狼這緊張的模樣,沈江陵忍不住笑了,他對醫生揮了揮手,“我再看看,實在不行給他找只母狗,絕育什麽的還是算了。”
“那好吧。”醫生聳聳肩,他也只是提個建議。
“行了,小四,跟醫生哥哥說再見。”沈江陵拍了拍雪狼的腦袋,語氣輕松。
雪狼白了這個想讓自己斷子絕孫的混蛋醫生一眼,等它回顧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醫院弄倒了!
“你怎麽這麽沒禮貌。”沈江陵無奈地點了點它的鼻尖兒,又跟醫生又說了幾句,這才在雪狼不耐煩催促的動作中離開了。
保镖大哥們幫沈江陵把東西全都拎到車上,他們看着沈江陵身邊英姿飒爽的雪狼,表情有些困惑,“哎,你覺不覺得小少爺養的這只狗有點像狼?它尾巴怎麽是低着的?”
“是有點像,不過肯定是狗,這裏可是帝都,又不是什麽深山老林,哪裏來的狼?”另一個保镖大哥滿臉的不在乎,“更何況,要是這個大家夥真的是狼,會這麽聽話?”
“也是。”保镖大哥點點頭,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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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