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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芽的龍尾, 有幸得見的, 除了年少時候在大庭廣衆之下充當小太陽, 撐起整個望虛城結界的時候被一堆人看見,此後便只有幾個親密的親人可以看看。

雖說龍尾其實并非什麽隐私的部位, 相反,他很熱愛釋放天性, 讓龍尾時時刻刻的保持原型狀态,纏繞各種東西, 可他一旦拖着龍尾出門, 那必定是要被圍個水洩不通。

顧北芽不願意當熊貓,索性從不在外人面前露出尾巴, 但又天性使然不喜歡束縛, 便在最初暗搓搓的經常悄悄不穿內衣褲出門, 心想着自己平日也不怎麽走路,全是以飛行術行動,也不幹活, 不練武, 不紮馬步, 就算是打坐也是在自己的宮殿裏,所以根本不會有人發現自己裏面什麽都沒有。

久而久之, 顧北芽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現在越來越奔放自由的身體暴-露過多, 就像是穿着現實世界裏開衩開到腰上的旗袍, 一旦坐下, 大腿便有一條無論如何都會露出來, 白花花的泛着冷玉質感,漫不經心地惹人眼球。

就他這副德行,回到現實世界妥妥的就是個暴露狂,但如今修真界沒人置喙一條龍的品味習慣,也沒人敢說顧宗主寶貝兒子的不是,顧北芽也就這樣無法無天自由生長到現在了,暫且還沒有歪掉。

現在,一個修為高深的路人甲……不,應當說是故人的家仆,這位家仆同他辯論了起碼有一炷香的時間,最終要求看看他的尾巴,并且借着懲罰他的借口,顧北芽思來想去,沒有推脫的理由。

所以看便看,只是不要伸手碰就行了……

他如今情況有些特殊,雖然時常自我解決問題,但到底沒能徹底一勞永逸,他也不想一勞永逸,只想熬過這漫長的發情期,想着不過四五百年而已,到時候若是找到了主角,跟着主角,跟着主角一同閉關修煉,那四五百年的光陰不也是匆匆過去?不足為慮。

“只是看的話,有何不可?”顧北芽确定這不是什麽值得翻臉的事情後便一邊幻化出他銀色的龍尾一邊用手背推了推面前幾句壓迫力的魏寒空,聲音淡淡道,“你離我遠一點。”

“為何?”

顧北芽推不動他,漂亮的尾巴卻已經從那淺色衣擺裏安安靜靜的垂在地面上,彎曲着,不耐的用尾巴尖拍擊地面:“什麽為何?”正常人說話哪裏有這樣近的?

魏寒空卻神色自然,道:“顧小師叔難道忘了,如果我兩日後你要我殺了那宮思欲,我便是你的道侶,道侶之間說話近些又有何妨呢?”

顧北芽有異議,但他卻存在肚子裏沒有說出來,想着等兩日後再說也不遲:“嗯,無妨。”

“我看你并不像是‘無妨’的樣子,怎麽?我魏寒空做你的道侶是不是委屈你了?”魏修士比之前一次見面話多了不少,語氣也柔和了不少,但話鋒中依舊時不時的帶着鋒芒,好像不刺一刺顧北芽,他就渾身不舒服。

顧北芽不能習慣這人反複無常的态度,忍了又忍,念着自己還需要這個魏修士,便耐着性子說:“我什麽都沒有說,若魏修士非要說我委屈,那便委屈吧,我無話可說。”

顧觀音冷冷淡淡的朝後靠去,單薄的背靠在圈椅的椅背上,雙手輕輕搭在扶手上,在陰影裏暗銀色的鱗片随着他尾巴的晃動折射冰涼的光色,一派高貴難言的傲慢矜持躍然魏寒空的眼前,屬于龍族特有的發情期香氣更是無法掩蓋的撲面而來,這種味道是天生用來勾引其他龍族的,可惜顧北芽是這個修真界的最後一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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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最後一條龍并不知道發情期的自己這樣大剌剌的将尾巴展現在魏寒空面前很有挑逗的意味,也不知道對于五感比人類敏銳千萬倍的魏寒空來說,氣味與那溶于隐秘之地的翻滾躁動有多強烈的存在感,他只慢慢發現空氣變的有些稀薄,對面的魏修士的視線一點點像是将自己解剖了一遍般,仔細落在自己的身上,從他的唇慢慢劃下……

視線冰冷,但冷到極致,似乎便讓人感到滾燙。

就像是在大雪天玩雪,雪球滾過的手心首先是麻痹僵硬,随後才是便是無法掌控的灼熱。

顧北芽幾乎是瞬間感受到自己由內而外的開始陷入那需要去溫泉泡一泡,和自己的百靈鳥做些不可見人的勾當才能解決的處境。

于是他喉嚨緊了緊,生怕被看出端倪,藏着聲音裏的暖色,垂下眼簾,說:“行了嗎?我想回去了。”

魏寒空拒絕:“懲罰并沒有說時間限制,所以我沒有說好,顧小師叔最好不要擅自回去。”

“沒什麽好看的。”若不是現在有特殊情況,顧北芽很願意與魏寒空一同欣賞自己漂亮的大尾巴,一起瞧瞧那閃亮的鱗片,或者抱着大尾巴哈氣,順便用袖子将鱗片擦得更亮一些。

他一個人閑來無事的時候,便會坐在扇音的身上,用尾巴纏着他,讓扇音幫自己一片片的擦鱗片,除塵術雖說很實用,但沒有一片片擦讓顧北芽感到安心。

“很好看,怎會沒什麽好看?”魏寒空這話是發自肺腑的。

顧北芽喜歡的尾巴被人這麽一誇,頓時又覺得好像再讓魏寒空看看也不算什麽的。他可以再忍一忍,反正若是忍不住了,淌了下來,就說是汗水,反正魏寒空也不會無聊到去嘗一嘗那到底是什麽。

就算是被發現了,顧北芽想,這個魏寒空應該也不至于太過變态,心裏明白就行了,不會戳穿他這種無傷大雅的‘形容’。

然而想什麽來什麽,魏寒空幾乎是下一秒就看見了顧北芽那大尾巴上流下的一道亮色,他英眉輕挑,還未說什麽,就聽顧北芽解釋:“是汗……”

魏寒空這時又笑而不語了,看着顧北芽的眼睛裏,一只眼寫着‘掩耳盜鈴’,一只眼裏寫着‘繼續瞎編’。

他欺身上前,周身幹燥好聞的氣息瞬間包裹假裝鎮定的顧小師叔,抽掉顧北芽頭頂上的玉簪,然後一面看着顧北芽那三千青絲襯托着的微紅的臉,一面用玉簪挑起銀色尾巴上的汗水,看着那‘汗水’猶如蛛絲被他拉長,然後湊到顧北芽的唇邊,壓了壓顧北芽柔軟的下唇,說:“舔掉,我就信是汗水。”

顧北芽似乎總是被魏寒空質疑挑釁,然而顧北芽就是死也沒想到這回魏寒空居然将那東西放在他嘴邊!

“你做什麽?!”顧北芽渾身冷汗與雞皮疙瘩齊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魏寒空,感覺自己的嘴唇都不能要了!

魏寒空見狀,一邊收斂,一邊說:“你自己的東西你還嫌棄?”說罷複将那玉簪放在自己的唇邊舔去上面的水漬。

顧北芽眨了眨眼,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說一聲‘惡心’,還是該順勢與魏修士建立起良好的互利互惠關系。

——就是他要的那種只合修,不結為道侶的關系,俗稱有實無名,現代簡稱炮-友。

顧北芽權衡利弊,想到當年自己什麽都不記得的時候,也和蕭萬降發展了一番,當時蕭萬降也差不多如此作為,他又何必厚此薄彼?若魏寒空喜歡這樣,只要不再喂給自己,那就無所謂。

再來魏寒空此來照顧自己,只是憑借當初九郎留下的交待,這種關系實在很薄弱,他不了解魏寒空,魏寒空現在說的好聽,要建造一座城,和自己一同守城,在此之前會代替九郎保護自己,但這也只是口頭說說,倘若什麽時候魏寒空變心了,那個時候自己又沒能找到主角,或者其他替代品,可怎麽辦?

思來想去,他似乎也應當給魏寒空一些什麽,才會安心,讓魏寒空虧欠他,好暫時留住魏修士。

他視線往右上角看了一眼,再度查找名為魏寒空的名字,依舊什麽都找不到,更別提看見這個人對他的好感度了。可按照顧北芽的理解,沒有在名單上的魏寒空,應當對自己沒有一點好感,可他這樣舔玉簪,又代表是對自己有興趣?

不管如何,顧小師叔都忽然覺得在這裏和魏寒空進行寄生綁定是個不錯的選擇,魏修士對他的身體感興趣,他對魏修士的修為感興趣,這簡直就是标準的合作共贏。

再者,顧北芽認為還是自己便宜占的更多,一來解決了自己生理需求,二來兩日後一定能殺了宮思欲,三來修為終于可以動一動了,而魏寒空他能得到的,劃不劃算,只有魏修士自己知道。

打定主意後的顧北芽準備行動了,他想,自己現在應當拉住魏寒空的手指頭,像引導扇音一樣來和自己相會,但扇音是死物,不會拒絕,若是魏寒空又犯了古怪脾氣,不配合他,還罵他上趕着下賤勾引人可怎麽辦?

顧北芽是決計忍不了那樣的侮辱,一時只是動了動手指頭捏住自己的衣擺,沒敢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大膽,卻又隐晦的羞澀着,蠢蠢欲動。

“顧小師叔,現在在想什麽呢?”魏寒空以一種顧北芽并不明白的眼神看他,仿佛是看透了他,又像是不在意他,如若不是手裏還捏着剛才的作案工具——玉簪,顧北芽根本不會相信這樣一個似乎是讨厭他的人,其實想要他。

想要到什麽程度呢?

顧北芽猜想,無論如何,若以百分制論,應當是六十分的想要他。

将顧北芽所有細微變化都看在眼裏的魏修士緩緩蹲下身子,側着用眼尾的餘光看漂亮小師叔那略微糾結的眼神,眼睛的顏色格外惑人,一只深紫,一只金黃,流光溢彩着似乎從未變過的溫柔。但與魏寒空碰上,便又躲閃着閉上。

顧北芽的手也還是那樣漂亮,很适合抓住什麽東西,用力的抓着,然後讓薄薄的手背上顯出淡淡的青色經脈,顯出脆弱的需要魏寒空去保護的一切。

“顧北芽,你閉着眼睛,是想要我吻你嗎?”魏修士忽地輕聲問。

顧北芽心裏不知是緊張怕被這陰陽怪氣的魏寒空拒絕才會跳的厲害,還是因為魏寒空的聲線充滿磁性,又距離他很近很近,近到呼吸都灑在他的面頰上,才會那樣心率加快。

顧北芽不說話。

既安靜得聖潔美麗,又将尾巴上面覆蓋着的衣擺濡濕成深色……

像是默認想要一個吻,完全忘記了之前對方還吃過自己嫌惡東西的事情。

于是魏寒空很好心的提醒說:“你不嫌棄我嗎?我舔過你的‘汗’……不過若是顧小師叔真的不介意,那麽我就……”

顧北芽這下子真是裝不下去了,在感覺魏寒空真的湊過來,要親到自己的時候,他猛的驚慌失措地睜睛,纖細的手腕抵在魏寒空的肩頭,瑟縮着,尾巴都慌張晃動起來,說:“別……我不要!”

魏修士聲音低沉霸道,一面單手掌控着顧北芽的後腦,逼迫其無法逃脫,一面偏頭強吻上去:“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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