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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 這些年, 你在哪裏?”
寧靜的天鳶宮內刮過微雪, 黎明的金光照耀在天鳶宮屋頂深綠色的瓦片上, 瓦片上的薄雪悉數化為水珠, 沿着冰涼的邊沿落下, 有的被凍成一條細長的冰柱,一節節猶如冬季特有的冰筍,倒挂在屋檐邊上。
屋內金碧輝煌,一位雪人一般的男人疊坐在窗邊小榻上,小腿交疊着側放一旁,沒有着鞋襪的雙足輪廓弧度優美,每一處關節都點綴着恰到好處的粉,稚嫩的很适合成為誰人掌上的玩物。
男人瞧起來是剛哭過的, 眼尾嫣紅, 睫毛濕潤, 但臉頰上冰冰冷冷,一派冰清玉潔不可亵玩, 他問起話來, 聲音裏七分埋怨, 三分客氣,手上捏着一壺青色的茶壺, 他的手微微傾斜, 便讓茶壺裏上好的萬年青茶落入兩杯茶杯裏, 茶聲淳淳, 煙霧自茶面缭繞升起,從魏寒空這邊看對面的男人,除了覺得他像是一幅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畫卷,還覺得他的關心平平淡淡,似乎只是客套,但此前的眼淚,又做不得假。
魏寒空端坐在顧北芽的面前,雙腿盤坐,之前纏繞着顧北芽的黑蟒已然縮小成了一根鉛筆的大小,将顧北芽的百靈鳥纏成麻團,但是他現在沒有心思管黑蟒的所作所為,他在猜面前的顧北芽到底想要聽什麽,是真的想要從他這裏得知他這些年的遭遇,還是單純的随口一問。
猶豫之際,魏寒空看上去就像是沉默不語的羅剎,肅穆淩厲,不可一世。
“你為何不說話?”
顧北芽又問,他本不是多話的人,只是面對親近之人時,才愛多言。
魏寒空明白,卻又不知如何說起,見顧北芽略微有些為難尴尬,才聲音沉沉的道了一句:“顧北芽,你想聽我說什麽呢?”
這話是魏寒空的心裏話,他在此情此景,在想殺了顧北芽,但又幫了他,在想毀了鏡山門,卻又保護了它,在想看譏諷顧北芽,卻又用簪子把玩了對方後,相認似乎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跟我給複雜,而不會明朗。
因為顧北芽對他一無所知,只是猜到他過去的名字是魏九郎,然後随随便便的擁抱了他一下,給他了幾滴懷念的淚,其餘什麽都吝啬再給,所以顧北芽哪裏知道從他踏進鏡山門範圍內起,他的煎熬與想念。
“什麽叫我想聽什麽?”顧北芽的确一概不知,但有一點,顧北芽清楚,那就是面前這個人對他的愛意值,正明晃晃在他系統的第一名上挂着呢,魏遺、魏九郎,愛意值九十九。
難怪此前顧北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這個魏寒空,對他的态度讓人實在捉摸不透,原來名字都是假的!
只是雖然現在清楚了,顧北芽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對顧北芽這個在這一世打算無情無義一心綁定主角,踏碎虛空,回到現實世界的作者來說,一個強大工具人的愛意能夠給他充分的修為補給,這是好事。
但對從前一直将九郎看做好兄弟,看作是要搭夥扶持的朋友,看作是一個喜歡在自己這裏尋找安慰的小弟弟,已經去世的小弟弟,重逢後小弟弟居然弄了他一回,還對自己的愛意值高到第一名,這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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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寒空最受不了顧北芽這樣明知故問,小時候他或許會被糊弄過去,但那是小時候,小時候的他跟顧北芽差不多,沒有在外面經歷過什麽風雨,有時候連別人的反話都聽不出來,可是現在呢?
魏寒空一個人掙紮着活了十年,小芽高高在上被人捧着寵着繼續活了十年,他們早已不是當年可以天真爛漫一塊兒大話未來的心境,更何況他着實不喜歡顧北芽明明什麽都知道,卻還裝不懂,粉飾太平。
于是魏寒空的惡意随之而來,不願意和顧北芽就假裝之前的争吵不悅還有各種問題都不存在,繼續我行我素冷淡嘲諷說:“你知道的,不要假裝什麽都不懂。”
顧北芽的确是想要将自己和魏寒空之間的亂七八糟互動都一股腦兒的抹平,打算從這一刻開始和魏寒空恢複朋友關系。
“那九郎,你不如先和我說說,你是如何離開望虛城的?”顧北芽難得忍了魏寒空一次,畢竟顧北芽自知理虧,他這些年從沒想過九郎還活着,他好像是忘了這個人,因為他忙着跟師祖處理自己的龍體問題,剛轉化為龍後,适應很需要時間,等适應完畢,也還有魔力劇團等着他培養,還有研究系統,尋找主角。
魏寒空冷淡的搖了搖頭,說:“是穿着你的玲珑鶴錦袍離開的。”其餘在魏寒空看來,沒有什麽好說的。
顧北芽‘啊’了一聲,說:“我說呢,當時我還想爹爹送我的玲珑鶴錦袍去哪兒了。不過能幫到你真是太好了,還有誰活着嗎?”顧北芽驚喜。
魏寒空垂下眼簾,平靜地說:“沒有了。”
“只有你?”
“只有我。”
那魏城主呢?你的哥哥們呢?
這句問題顧北芽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問,便轉移話題,說:“那九郎,你怎麽改名了?怎麽不來找我?”
“找你?”魏寒空重複着那兩個字,“找你有什麽用?”
顧北芽原本身體微微前傾,對待親近的人,人們從肢體動作上邊能表現出來,可接二連三的閉門羹讓顧北芽收斂了那前傾的動作,一股子郁悶憋在心裏,皺着眉看面前的魏寒空,說:“你如果不想看見我,埋怨我,讨厭我,就請離開!”
“我為什麽要離開?我偏不。”魏寒空單手撐在桌子上,歪着頭凝視顧北芽,“這裏有很多該死的人,我一個都沒有殺,怎能走?”
“你說什麽?”顧北芽怔怔地,“你要殺誰?鏡山門哪裏得罪你了?”
魏寒空淡淡道:“說了你也不會認同,何必自尋煩惱?”
“你……”顧北芽深呼吸了一口氣,自覺是和魏寒空完全談不到一塊兒去了,這個人真的喜歡自己嗎?!
“那你想要怎麽樣?”顧北芽明白現在的魏九郎其實應該算不上是魏九郎,九郎可不會這麽陰陽怪氣的和他說話,死過一次的人,大抵都會有些改變,就好像他自己,不也是會報複社會的?
只是理解歸理解,同情歸同情,不開心還是要不開心。
素來沒人忤逆的顧北芽連連被魏寒空堵得啞口無言,再好的脾氣,再多的愧疚也沒了,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只是愧疚于這些年竟是沒有發現九郎還活着,他哪兒做錯了要受到魏寒空這樣的态度對待?!
“你要我和你道歉還是要我領着鏡山門上上下下幾千人給你的望虛城陪葬?你怎麽不幹脆不要幫我?平白讓我認出你來,又不和我坦誠相見,這有什麽意思?”
顧北芽說着,手指頭提溜起桌子上把他百靈鳥纏得昏過去的小黑蛇,丢到魏寒空的俊臉上,‘啪唧’一聲,黑蛇猶如面條黏再魏寒空臉上,然後緩慢的滑落。
魏寒空也急了,反問:“什麽叫沒有意思?你的意思是說還不如不和我相認?”
“是!”
“你敢!”魏寒空一掌拍在桌子上,頓時顧北芽最喜歡的鑲滿了寶石的矮桌便從中間斷裂。
顧北芽愕然的看着如今似乎暴力不少的魏寒空,心頭劃過一絲害怕,但卻比魏寒空脾氣還大,捏着自己的百靈鳥轉身就走。
——看來古話說的也并非全對,什麽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那都是假的。
魏寒空被桌子毀掉的聲音驚醒,瞬間從那魔怔一般的惡意中抽身,瞬移去了顧北芽面前,攔住了顧北芽的去路,低着頭,破天荒地道歉說:“我賠你,你別走。”
顧北芽手都是抖着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氣自己的桌子壞了,還是單純害怕這個深不可測的兒時好友下一個巴掌就是對着自己來的。
“你對我無話可說,我也對你無話可說,為什麽不走?”顧北芽越說越覺得自己很忍辱負重,他捧着一顆要同魏寒空重歸于好的心,結果魏寒空根本不理他,“你總是這樣,從一見到我就對我陰陽怪氣,我不喜歡這樣,以前你不是這樣的,難道你死了一回,就是我殺的你?我們以前那樣好,現在我說什麽你就和我反着來,你是故意的!”
這回輪到魏寒空啞口無言,他是真的啞口無言,因為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讓顧北芽怎麽樣,他不希望顧北芽開心,因為他過得不好,他不在,所以顧北芽不能開心,他也不希望顧北芽難過,因為他會傷心。
“對,我是故意的,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拿你怎麽辦才好。”魏寒空雙手捏着顧北芽的肩膀,說,“我只是很想你,小芽,你有沒有想過我?”
“……想過。”
“騙人。”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了,我說什麽,你都說是騙你。”顧北芽讨厭這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換句話說,魏寒空這分明是在無理取鬧,他可不是魏寒空的爹,才不想哄他!
魏寒空梗了梗脖子,拉着顧北芽柔軟修長的手回之前他們對面而坐的窗臺旁邊,纏着白色繃帶的右手随手一揮,被他拍碎的桌子便複原如初,他将人抱坐去榻上,連人家的雙腿都擺成方才那樣疊坐的姿勢,最後自己才坐回對面,喝了一口茶,說:“那重新開始,剛才的都不算。”
要是魏寒空的那些小弟們看見他們的大哥毫無原則毫無顏面的哄一個男人,大抵得懷疑妖生。
可惜這在顧北芽看來還不夠誠懇,他扭頭不和魏寒空說話,只用漂亮的手指頭去摸百靈鳥繼續裝死的小腦袋。
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魏修士看着顧北芽,想了想,示弱道:“我這些年過得還好,小芽你呢?”
顧北芽撩了撩眼皮,挑眉不語。
“當時離開望虛城後,之所以沒有來找你,是因為找不到,而且我太餓了,得先找飯吃不是?”
聽到這裏,顧北芽終于是起了一點好奇,柔和了語氣道:“那你怎麽現在是……妖族?”還是一只小雞崽崽……不對……應該不是小雞崽,是蛇……不然為什麽魏寒空身上随身帶着那條黑蛇?
——蕭坊主又看走眼了。
魏寒空淺笑說:“因緣巧合吧。”
魏寒空無法說的太詳細,他總不能告訴顧北芽他是費了多少精力和心思才存活下來,告訴顧北芽自己是九死一生才獲得如今的妖族身份,他獲得妖族身份比顧北芽被龍蛋淋頭可要痛苦得多,可說出來無濟于事,除了有賣慘的嫌疑,只會讓顧北芽同情他,魏寒空最不能忍受這個人對他的憐憫同情,所以不說。
“怎麽個因緣巧合法兒呢?”
魏寒空道:“緣分。”
“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愛聽。”顧北芽說到這裏,絕口不提剛才魏寒空說要殺了鏡山門所有人的事情,只道,“好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魏寒空不動。
“還有什麽事情?如果是為了幫我的事情,其實你并非幫我,而是幫整個鏡山門,之後師姐會見你,給你想要的好處。”顧北芽看上去是還在生氣的樣子,對魏寒空愛答不理。
魏寒空自食其果,卻又似乎還有招式:“我現在不能走。”
“為什麽?”
“我想知道我們什麽時候進行合卺儀式?”
“嗯?我什麽時候答應了?”顧北芽一臉的莫名其妙,“九郎,你之前因為我沒能認出你,所以你發發脾氣,我不怪你,現在不要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魏寒空認真道。
顧北芽搖頭,卻又不知道如何拒絕,之前他還找魏寒空尋求合作,所以決不能說自己不看好他,再加上魏寒空知道自己發情期已經來了,也不能用時機作為拒絕的理由,最後魏寒空似乎很讨厭自己說他什麽什麽不好不行,敏感得很,他仿佛怎麽拒絕都是錯,所以只能低頭不語,手指頭在百靈鳥雪白的羽毛裏戳來戳去。
“為什麽不說話?”魏寒空心都是冷的。
漂亮的龍依舊搖頭。
“如果我答應你不結為道侶,你也不願意?”
顧北芽‘嗯’了一聲,緩慢地說:“此一時彼一時。”
“怎麽就此一時彼一時了呢?”冷峻的魏修士面色陰沉,仿佛和顧北芽談論的不是什麽情情愛愛,而是家國大事,自他袖口鑽出剛才被顧北芽摔在臉上的小蛇,小蛇彎彎曲曲又爬向顧北芽那邊,繞着顧北芽的手指頭就往小臂上爬,沒入衣袖深處。
顧北芽伸手捉了一下,沒捉住,扯開衣服去捉又太不成體統,便忍着先不管。
“因為之前我不知道你是九郎,以為你是不相幹的人。”
魏寒空扯了扯嘴角:“我還不如一個不相幹的人讓你喜歡?”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是你是九郎,我不想耽誤你,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
“那如果我重新建了一座望虛城,你會陪我守城嗎?”
顧北芽腦殼都是疼的:“你先建了再說。”
“呵……”魏寒空明白,顧北芽又在推脫了,于是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上,“既然如此,我們什麽時候舉行合卺儀式?”
顧北芽一愣,急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怎麽聽不懂我說的話?總而言之,九郎,我還把你當朋友,你現在有如今的修為與地位,我很高興,我這裏的事情,你管不了,所以不要摻和,我是為了你好。”
顧北芽沒說假話,但也沒有把真話全說出來。
把九郎當成朋友是沒錯,可也的确有點怕他。
認為九郎管不了自己的事情是真的,可也的确覺得九郎對自己的愛意值太高了,到時候不好解綁。
說到底,顧北芽還是希望有一個好擺脫的工具人,這個人不可以是對自己很上心的,不然容易引起連兩次的悲劇,這個人也不能是魏九郎,因為魏九郎是個好孩子,不該被他欺騙一場。
可是他的苦心,魏寒空不理解,也不領情,那蚯蚓似得小蛇竟是有些奇怪的往他後背爬去,順着他那條頸椎線往下落,鑽過綁得緊緊的腰帶,劃入他那什麽都沒穿的地方,那他這段時間天天潮水泛濫的蜜巢。
顧北芽立即伸手往後面摸,神色慌張,但根本摸不到,小蛇比他想象的還要更靈活,一下子鑽入從前只被樹枝與手指頭糟蹋過的地方,如入無人之境瘋狂扭動開疆拓土!
人前從不暴露自己糟糕情況的龍當即彎曲着身子,右手搭在矮桌上,每一根玉白的指頭都顫抖着扣在桌面上,被迫突然爆發的本能逼得他顏色嫩粉的指甲都漸漸變長,在那桌面留下一道道貓咪一樣的抓痕……
與之前自己玩、扇音玩都不一樣的感覺猶如煙花炸裂在顧北芽的腦海,他一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雙腿從長袍中露出來,一會兒汗涔涔的緊閉,一會兒松懈,小腿肚子不停的打顫,白花花的,像是一條即将分娩的白蛇在輾轉反側。
始作俑者魏寒空眸色變得很淡,仿佛是在這一刻将自己的視覺給到了其他地方,虹膜上反映出奇怪的紋理,那似乎是層層疊疊柔軟的鮮紅牆壁,牆壁有生命,會呼吸,動得厲害,裹藏一處密地。
但很快,那藏在深處的密地被粗暴撥開,露出一層奇怪的瓣膜,瓣膜之後是一道裂縫,縫的盡頭通往何處,無人知曉。
可僅僅是曝光這處,便讓其主人打從心底條件反射性的恐慌,像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軟肋被人掐住,于是終于尋回了自己的聲音,聲音虛弱,喊道:“等等……你幹了什麽?!那是什麽?別鬧我……九郎?九郎……”
“嗯……我在。”魏寒空一面說着,一面将視線從那他操縱着的細蛇眼裏抽出,看着倒在榻上蜷縮起來,不多時便出了一身汗,衣衫淩亂的顧北芽,走到後者的身邊去坐着,捏着顧北芽的滾燙的臉頰,說,“我沒幹什麽,只是做你答應我的事情。”
“我什麽……答應你什麽了?!”顧北芽心中忐忑,他能感覺到自己有奇怪的地方被人發現,但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是什麽器官,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有潛意識瘋狂畏懼,好像禁地之所以是禁地,是因為一旦破開,會有無法挽回的後果!
而且那裏着實比任何地方都要牽動渾身神經,顧北芽無法想象禁地被糟蹋的感覺,他怕自己會死。
“你答應了我很多東西,其中一件就是和你的乘龍快婿,也就是我結為道侶。”魏寒空伸手摸了摸顧北芽汗濕的額頭,指腹溫柔的将發絲攏開,低垂的眉眼陷入陰影中,讓仰望他的顧北芽,無論如何也看不清切他的表情,“這是其一。”
“其二,本來妖族打算将這裏作為巢穴,因為我力排衆議,才沒有釀成此事,可如果你不做我的道侶,僅僅憑借你是我兒時好友這層關系就幫你至此,是說不過去的,妖修們會很不滿,會認為你在戲耍我,然後再度要求将這裏占據。”
“其三,你本來也需要一個人幫你渡過發情期,順便幫你增長修為,這個人除了我,沒有第二候選人,我也是在幫你,懂了嗎?好朋友嗎,就是要兩肋插刀,當然,插別的東西也在所不辭。”
顧北芽心想,真是放屁!說這麽多理由都是廢話,原因只有一個,分明是喜歡他,想要和他光明正大的成為道侶,偏偏口是心非說這麽一通大道理,好像是為了友誼,為了妖修們不暴動,為了幫他升級。
為此還不惜先挑撥他的本能暴動,然後再曉之以理。
顧北芽若沒有系統加持,倒真可能被這個言之鑿鑿,演技在線的魏寒空被騙得團團轉,或許還根本沒辦法知道魏寒空就是少城主,然後魏寒空這個口是心非的暴力狂又會因為他遲遲猜不到身份,估計會對他更壞!
魏寒空才是騙子。
不過也可能不是。
——或許他只是還不明白他是喜歡我的。
——他埋怨我這麽多年不記得他,将望虛城的滅城之恨也嫁接在了我和鏡山門的身上,同時又想念我,所以才這麽古怪瘋癫,一會兒暴躁,一會兒殺心大起,一會兒又伏低做小。
——可他是什麽時候喜歡的這麽深了?
顧北芽猜不透,他記得在重逢魏寒空的時候,系統上魏遺的愛意值就是九十九了。
少年時期的魏寒空對他愛意值似乎是五六十,那時候顧北芽還想着,五六十大概就是友誼的程度,可現在看來,是他錯了。
愛意值一直以來指的都是愛情的指數!并不是說四五十的時候就指的是友誼,畢竟友誼可不會随着感情加深變質。
可這樣一來,有些事實便讓人膽寒。
比如從前一直高居榜首的爹爹……可是滿分!
雖然說現在因為不明原因下降了兩分,落在了魏寒空的後面,但九十八分,也足夠讓顧北芽感到危機重重。
多項壓力加在顧北芽本雖然不怎麽清醒,卻又在瞬間做出抉擇的身上,讓顧北芽口不擇言,艱難地,無奈地,點了頭:“好……我們結為道侶,你讓它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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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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