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上臺

稅子逸今日休沐, 便代替稅丞相出席了, 期間稅子悅同蘇君蕊也去見稅子逸, 不過今日的場合，三個人也不便說太多，故而沒有說太久。

陸雪天生一張臉冷的掉渣, 性子也冷淡的很。但是……陸雪的內心卻是洶湧澎湃的，奈何這張臉天生就這樣，再洶湧澎湃的內心，她也表現不出半分。

所以，陸雪雖然很是喜歡蘇君澤，但是面上也表現不出半分的喜歡。甜言蜜語？陸雪不會。溫柔一笑？笑不出來。

陸雪很想直接告訴蘇君澤：我喜歡你, 你把我娶回家吧，你不會後悔的。

但是，娘親說，若是她這樣說了, 便會打死自己。所以陸雪也不能說，陸雪很是困惱。

這一次, 陸雪見了蘇君澤, 見面……很失敗。

蘇君澤被陸雪那一臉掉渣的表情凍得不敢多說, 推說男女授受不親, 便離開了。

陸雪內心很崩潰, 非常想朝着蘇君澤吶喊：授受不親吧！授受不親吧！我完全沒有關系。

奈何！臉上完全表現不出來，嘴巴想說，又謹記教誨, 不能說。

蘇君澤跑了。

陸雪心中很是悲涼。

無處去說，她便只好逮着蘇君蕊和稅子悅訴苦。

可憐郡主正和自己小娘子在角落裏面卿卿我我，硬是被陸姑娘硬生生打擾了。

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不是很美麗的組合。

蘇君蕊看着硬是擠在她與稅子悅之間陸雪，雖然很同情陸姑娘的遭遇，但是……郡主大人還是想捂着臉哭道：陸姑娘，你還我的風花雪月！

稅子悅坐在陸雪旁邊，看着旁邊的陸雪，安慰道：“陸姑娘，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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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君澤成親了怎麽辦？來日太長了，恐夜長夢多。”陸雪一張臉冷若冰霜，話語同表情相差懸殊。

蘇君蕊看着旁邊的陸雪。上輩子她一直以為，這個陸姑娘是天上的一朵雪蓮，冷若冰霜，高貴聖潔。奈何……這朵雪蓮可能投錯了胎。

果然，上輩子的自己是眼瞎眼瞎眼瞎眼瞎眼瞎。

“不然這樣……”稅子悅看着陸雪說道：“等會兒宴席上面，陸姑娘不妨展示一番才藝如何？”

“才藝？”陸雪擡頭看着稅子悅，一臉疑惑。

稅子悅輕笑道：“是啊，陸姑娘可有才藝？”

陸雪仔細的想了想，說道：“撫琴？”

稅子悅笑道：“可以。等一下宴席之中我們可以這樣……”稅子悅輕聲說道：“雖說宴席之中當衆表演是伶人才做的事，但若是事出有因，便也不會有人看輕了陸姑娘，反倒是覺得陸姑娘心地善良……也能夠博得一個好名聲。”

陸雪聽着稅子悅出的主意，冷着一張臉高興道：“如此正好，我現下便去安排。”

稅子悅笑道：“嗯，仔細着別讓人發現了。”

陸雪點點頭便走了，陸雪走了之後，蘇君蕊便悠悠然将腦袋靠在了稅子悅的肩膀上面。

“嗯？”稅子悅低頭看着靠着自己的蘇君蕊，疑惑道：“君蕊？怎麽了？”

蘇君蕊擡眼看着稅子悅，說道：“嗯……我只是想在，作為妹妹，我們在這裏這麽設計坑我哥哥，是不是不好。”

稅子悅“诶？”了一聲，眨巴了一下眼睛。而後安慰道：“……別讓兄長知道便好了。”

“噗！”蘇君蕊忍不住笑了。“好，那我們別讓哥哥知道，到時候若是哥哥知道了生氣……”

稅子悅擡頭看着天，說道：“那便說着都是陸姑娘的意思，我們并不知情……”

“哈哈……”蘇君蕊摟着稅子悅的腰，笑道：“悅悅，你真可愛……回去的時候，去鮮滿樓買些糕點帶回去吧？”

“……嗯，好。這會兒正是吃梅花糕的時候。”

“再帶兩壇子梅花酒，兄長和哥哥都喜歡。”

“好……”

兩個人就這麽随意的坐在臺階上面，看着院子裏面的梅花，閑言碎語地聊着，好在這個角落甚是偏僻，不然若是讓人瞧見了，又不知道該是如何一番說辭了。

不成體統？沒有教養？蘇君蕊總是不管的，她和稅子悅閑聊了一會兒，那邊宴席便開始了。

宴席分兩邊，一邊都是女眷，另外一邊則都是男子。蘇君蕊便拉着稅子悅坐在女眷這邊，旁邊坐着的定國公的次女。不過，因為蘇君蕊的品行問題，所以定國公家的次女還不曾出門便被自己的母親說三申五令，絕對要離蘇君蕊遠遠的，可別學了人家那一身的毛病。故而這次雖然因為安排的關系，正巧是坐在了蘇君蕊和稅子悅的旁邊，但人家可半點沒有想和她們攀談的意思，一直和旁邊的女眷攀談。

宴席開始之後，陸大人說了一番話，而後便是歌舞表演，陸雪這會兒正坐在女眷的主位上面，她定好的表演在第四個。等到第三個的時候，她便會被急匆匆趕過來的小丫鬟叫出去。不過為了使得戲更真一點，這會兒她還當做什麽事兒都不曾知曉一般，坐在座位上。

但人算不如天算。

不單單是陸雪，就連蘇君蕊和稅子悅都不曾想到，第二個舞蹈表演的人，竟然不是別人，正是慕容藍。

陸雪驚得掉了手中的酒杯。

稅子悅皺眉。

蘇君蕊睜大了眼睛。

為什麽慕容藍會站在這舞臺中間？

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是驚訝，顯然都不知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只見慕容藍一襲紅衣，在琴聲之中翩翩起舞，那紅衣刺眼，在這一片雪白之中，平添了絕世的美，只看得即便同是女子的稅子悅也屏住了呼吸。

花琅閣的慕容姑娘，能歌善舞、琴棋書畫，多少才子慕名前來，可能夠見到慕容姑娘一舞的人，寥寥可數。京都多少人只聞其舞姿之美，卻不曾親眼見過，如今梅花宴一見，當真驚為天人。

琴音停下，一舞結束。慕容藍站在舞臺中間，看着在座的賓客，大大方方地一禮，而後說道：“小女慕容藍，此番獻醜了。”

慕容晉一副怒極的态度，看着慕容藍呵斥道：“藍兒，休得胡鬧！”

慕容藍輕輕一禮，對慕容晉說道：“父親請勿動氣。”而後又對着陸奇說道：“今日小女上臺表演，卻是多有失禮，奈何原本要上臺表演的舞娘身體不适，若是取消了節目，不但舞娘會被怪罪，還擾了在座各位的雅興。故而小女便不曾讓他們上報，執意上臺表演……還請陸大人不要怪罪。”

原本表演的樂師身體不适，無法出席表演，作為家主之女，為了不影響這場梅花宴，掃了各位賓客的雅興，鬥膽上臺頂替樂師表演，之後再來一番生動的說辭，言辭懇切，又主動攬下責任，不但不會有人計較失禮，還能夠贏得一番名聲。這原本是稅子悅幫陸雪想的招數，可如今卻是被慕容藍用了。

是巧合？

還是……

稅子悅轉頭看着前面的陸雪，只見她的臉色慘白，慕容藍如此一來，陸雪不管怎樣都不能在用這樣的招數了，即便陸雪頂着壓力用了，可慕容藍這一舞……怕不是陸雪能夠勝過的。

珠玉在前，後面的一切都要失了光彩。

這下該怎麽辦？

現在就怕後面那原本不打算表演的樂師還不知情，若是計劃繼續下去。那……

稅子悅蹙眉兀自思考，卻不想竟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什麽？”稅子悅一臉疑惑的擡頭，卻見稅子逸已經将雙眉皺的死緊，旁邊的女眷紛紛朝着自己看了過來。

而蘇君蕊，正冷着一張臉看着慕容藍，說道：“慕容姑娘珠玉在前，我們怎敢上臺獻醜？”

慕容藍笑道：“郡主過謙了，怕是看不上小女這番作态，才不肯上臺，想來也是，這伶人的表演，夫人怎麽瞧得上？”

蘇君蕊冷着一張臉，藏在袖子裏面的手緊握。

陸雪站起來勸說道：“慕容姑娘和郡主大人都嚴重了，今日我們此番賞梅，本是風雅之事，幾位都是京都數一數二的奇女子，若是因此傷了和氣，便是不美了。”

此後又有人開口幾番說辭，蘇君蕊一臉怒容，慕容藍站在臺中，眯眼輕笑。旁邊有公子哥看不過眼，出口諷刺了幾句。

陸奇有心調停，蘇君澤面色不悅。

稅子悅擡頭看着慕容藍，心知此番慕容藍怕是不會善罷甘休，見蘇君蕊還想說什麽，稅子悅連忙開口道：“慕容姑娘嚴重了。”她輕輕在底下捏了捏蘇君蕊的手，而後起身說道：“慕容姑娘的舞蹈乃京都第一舞，與這京都第一絕的梅花，自然極其相配。妾身怎敢有半分的看輕？”

稅子悅面上帶着淺淺淡淡地笑容，從座位上慢慢走了出去，說道：“但若是慕容姑娘誠心相邀，那妾身今日便也獻醜了。”

慕容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稅子悅，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說道：“郡主夫人過謙了，既是如此，小女便退下了。”

稅子悅笑道：“慕容姑娘請。”

兩個人在臺上一錯身，慕容藍回頭朝着稅子悅一笑，在稅子悅的耳旁輕笑道：“拭目以待。”

稅子悅毫不示弱，也同樣轉頭輕輕一笑，回道：“定不讓姑娘失望。”

兩個人極快的錯身，一個下了舞臺，一個上了舞臺。

作者有話要說： 陸雪，其實就是……面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