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小火的契約

初雪擺明了不會要這內丹，薛然雖不知為何，但也知道再推辭，就有些矯情了，忙滴血認主，将內丹隐到體內，這等天材地寶的東西，若是被人知道了，必然會引來殺身之禍的，這等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三人捏碎了玉牌，人便回到了之前傳送他們進靈虛谷的那個傳送陣。初雪心中疑惑不已，卻也知道，空間陣法的那些東西，自己是不懂的。和試煉導師交接完畢，确定了三日後入院，初雪便和二人出來。

暗一和暗月已經等着了，見初雪出來，忙上前來，在她面前行禮，低語道：“主子來了！”話中之意，不言而喻。若不是初雪出來及時，只怕軒轅夜已經鬧進去了。

初雪沒想到他來得這麽快，看到二人臉上如釋重負的神情，心中想到了什麽，忙和薛然和東方耀說好了後日一早一起去報名的話，便跟着暗月和暗一離開。暗一倒好，暗月是暗暗地将薛然和東方耀打量了一番，有種為自家主子未雨綢缪的打算。

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在路邊，和軒轅夜那輛暗月嘯狼拉的馬車相比，平凡到了極點。初雪還沒走進馬車，便感知到馬車裏有人，她還沒靠近，整個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進去，直接落在一個懷抱裏。“出了什麽事？”頭頂傳來隐忍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嗚咽，但清晰。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初雪沒好氣地道。

“我要知道詳細的。”軒轅夜道。

馬車行駛在路上，傳來轱辘的聲音，初雪掙紮着從他的懷裏出來，他下颌上的胡茬刺在脖子上，紮得疼。初雪擡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滿的都是焦慮，她想起那個夢，這個男子是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女子魂飛魄散，心裏有些軟了，道：“沒什麽，遇到一頭九陽天狐生寶寶，一頭魔炎怪要吃它的寶寶，我便管了下閑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後一口一口地吃着點心。這點心味道很好，入口即化，且果味十足。在這樣一個時空裏，能夠吃到這等美味，實在是福氣。

軒轅夜倒吸一口涼氣，有多少年，多少歲月，他沒有被人氣成這般了？“既是如此，那頭魔炎怪當是靈王巅峰了？”

“嗯，你怎麽知道的？”初雪如餓鬼投胎，含着一口點心，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九陽天狐的胎兒是天地至靈，有助晉級，且不受空間位面限制。”

“空間位面限制？什麽意思？”初雪摸了摸肚子，拍了拍手上的點心碎末，擡頭問軒轅夜道。

軒轅夜拿過一塊帕子，捉住她的手腕，仔細地為她擦幹淨手，柔聲道：“靈兒，你只是大靈師，你覺得你能夠和一個靈王巅峰對陣？”

想起幾次生死瀕臨，初雪也有些後怕，但這是絕對不能在軒轅夜面前有半點顯露的。一個人對一個人的心，不需要表達，也不需要通過什麽事來證明，只是坐在他的對面，便能深深感受到。

“我不是好好的嗎？”初雪抱着他的手臂，讨好地道，深覺這人讨厭，有些像前世的父母哥哥，總是唠叨個沒完沒了。

軒轅夜何等聰明，自然感覺到自己是被嫌棄了，深吸一口氣，端起茶杯喂到她的唇邊，道：“那小狐貍，跟着你了？”

“嗯？”初雪道，“什麽意思？”

“九陽天狐靈智超人，且嫉惡如仇，那母狐貍自然是要報仇的，小狐貍卻不能沒人管，且靈虛谷那種地方，靈氣不足，并不适合修煉，否則魔炎怪不會不顧死活地要吃九陽天狐的胎兒。九陽天狐是上古留存下來的魔獸，先天帶魔性，血脈純正，若不是産子，豈會被一頭魔炎怪欺負了去？”

軒轅夜言語之中對九陽天狐很是維護，初雪從紫靈手镯将那小狐貍拉了出來。這小狐貍看到桌子上的點心，正歡快地想要撲過去，感覺到軒轅夜的氣息，扭頭一看，竟瑟瑟發抖。初雪憐它無母，将它摟進懷裏，輕撫着，道：“你吓着它了！”

“娘親！”

稚童般的聲音傳來，初雪全身一震，僵硬住了，緩緩低頭，正好對上小狐貍那水潤般的眸子，“你，你叫我什麽？”絲毫沒有留意到軒轅夜扭過頭，眼眸、唇角難以抑制的笑意。

“娘，娘親！”小狐貍道，“嗚嗚嗚，小火的娘親死了，小火沒有娘親了。”

初雪揚起手，将小火往軒轅夜懷裏扔去，如燙手的山芋一般，焦躁地道：“那，那個，軒轅夜，我沒辦法照顧這麽多靈獸，這個，你留着。”開玩笑，雖然她心智很成熟了，但前世從小到大，她的生活很單純，連男朋友都沒有談過，除了和哥哥、父親之外，和別的男人連手都沒有牽過，怎麽可能會做人的娘親？上一次被寂占了便宜，到現在還沒讨回來呢。

想到寂，初雪又有些擔心，探了一下靈獸空間裏的寂，睡得很是香甜，方才放下心來。

軒轅夜用兩根指頭捏着小火頸子處的毛皮，拎得老高，小火四條小短腿胡亂地蹬着，眼神可憐巴巴地望着初雪，眼中有着對軒轅夜本能地恐懼，初雪見着也覺得怪可憐的，忙道：“你把它放下來，別弄死了。”

一個上古神獸，是不會那麽容易死的，只是初雪不知道，總是把它當普通小動物對待。

“靈兒，既然你答應了那只母狐貍，怎麽能言而無信呢？”軒轅夜柔聲道。

“我沒說不照顧它。”初雪邊說，邊低下頭，她只是無法接受別人叫她娘親。

“女孩子遲早是要做別人娘親的。”軒轅夜道。

“那也不是現在！”初雪氣得握着拳頭道。

“現在只是情況比較特殊，早晚沒有什麽關系。”軒轅夜耐心地教導着。

“站着說話不腰疼，你怎麽不讓別人叫你爹爹。”初雪氣道。

“只要它願意，我沒有意見！”軒轅夜道。

“你……”小火要是喊他是爹爹，再喊自己是娘親，那成了什麽？初雪覺得不能沖動，一旦沖動，就會被人坑。她接連被同一個人坑三次，什麽時候，她的智商低到這種程度了？“你這個混蛋！”終究還是氣不過，初雪直接撲了過去，雙手成拳，揍在軒轅夜的兩肩，軒轅夜扔了小狐貍，兩手抱着她的腰，笑聲從車廂裏飄出去，揚得很高很遠。

初雪只覺得腿腳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本能地踢出去，待發覺踢到的是個毛茸茸的小東西時，已經晚了。小火被摔在車廂內壁上，滾落下來。初雪吓了一跳，忙從軒轅夜身上下來，雙手捧起它，只見她的齒間還有血跡，撐着眼皮，弱弱地叫了一聲“娘親”，然後雙眼一閉，昏死過去。

“小火！”初雪焦急地呼喚着。

天地規則降臨，一個契約陣形成，初雪被迫和小火簽訂了主仆契約。“這個小東西！”初雪心裏有些窩火，卻又發不出火來，有些為小火感到悲切，也有些為自己方才的言行感到愧疚，小火，不過是個剛出生的孩子一般，沒有母親，想找到一個依靠，一個溫暖。

“我答應做你的娘親便是！”初雪低語道，然後低下頭，用臉頰挨了挨小火的頭，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軒轅夜摟過初雪的腰，将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道：“那只母狐貍已經被關在靈虛谷裏上萬年了，若不是為了孕育後代，她是寧願死也不願意被關在那裏的。你能帶這小狐貍出來，是因了紫靈空間的原因，于她，是最好的結局。”

－－－－－－題外話－－－－－－

軒轅夜想做爹爹啦！

初雪年紀還小哦，還沒有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