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風淩天聞言嘴角一抽,白沽不愧是跟了他這麽多年,就連他随時打算跟進去偷看的心思都被直接看穿。
這情況還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風淩天扯了扯嘴角,又低頭看了眼身旁也同樣将目光對向他的顧樂元。
躊躇一秒,魔尊大人終還是為了面子,嗤笑一聲道:“我當然不會偷看,又不是什麽大事兒,我信得過白先生的手段,又怎可能這般沉不住氣呢?”
謝文興目光中仍然透露着不信。
風淩天自己也有點兒不信。
他猶豫了一秒,終是沒忍住,再次轉頭沖顧樂元确認了一遍道:“你說過,那個新身體一定是我喜歡的,對嗎?”
顧樂元表情一僵,随即用力點頭。
他雖然不知道魔尊大人為什麽總是比他更關心他的身體問題,但既然人問了,他便老實回答也沒錯的。
這話出口,風淩天又擰了擰眉,最後終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讓他先進屋找白沽去了。
而等人離開之後,魔尊大人盯着他背影看了許久,直到顧樂元消失在那開了又閉的木門後面兒,他才扭過頭去,看向已經退到他身側的謝文興,一臉認真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也有,而且這種所謂的預感,還不是一般的強烈。
謝文興在心底應着。
就算知道白沽那狐貍不會對魔尊夫人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也知道那家夥治病向來不喜歡被人圍觀,可還是免不了的會出現這種感覺。
但思來想去,以前找白沽療傷的時候,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才是啊。
謝文興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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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還是選擇放棄了這種沒來由的想法,轉而朝風淩天安慰了一聲道:“怕是關心則亂,大人您往好裏想些,不論新身體是個什麽樣兒的,對于夫人而言,終比現在這個要好的多了。”
“這倒也是。”
風淩天低頭悶應了一聲。
要知道這些天他們去人界的時候,就是因為含霄子這破身體,他家心上人可是眼饞着各種食物數天,也忍着沒敢動過一次筷子。
對比一下這一年以來,心上人在他偷窺之中,幾乎有空就在吃各種零嘴飯食,除了睡覺之外幾乎就沒停過咀嚼的情況來看,風淩天頓時就心疼的恨不得現在就給他媳婦兒弄個新殼子塞魂兒了。
不過還好,說不定明天就能塞好了。
魔尊大人這樣一想,那擰緊的眉頭也就松開了些許。
謝文興見狀放心不少,停了半晌,又繼續道:“除此之外,當然也總有些別的可能。比如若是那白狐貍審美太差,給夫人弄了個難看至極的面相,大人您覺着能接受嗎?”
“我在乎的又不是他的臉。”
風淩天冷笑一聲,那語氣就好像謝文興問了一個特別無聊又無趣的問題一般,特別驕傲道:“你可不知,我這些天對着含霄子的那張臉都站起來幾次了。所以不論他換成什麽,只有他自己嫌棄的道理,我又怎會畏懼?”
謝文興聞言嘴角一抽,真不知道這種變态一樣的行為,到底有什麽可驕傲的。
然這變态還是他頂頭上司,因此不論謝文興有多無語,也終只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便再度陳懇問道:“那若是身材不好,是個胖子?或者太瘦?”
“胖點兒抱着也舒服。”風淩天說:“大黑我都能一手扛了,他一個人類的殼子,還能重過大黑?至于太瘦的話,我身為魔尊,總不會養不胖一個人的。”
“這倒也是。”
謝文興繼續點頭:“剩下最後一個,若給夫人弄了個女人的殼子,大人您……”
“我本來也不喜歡男人。”風淩天說:“我喜歡的只是他。裏面是他的靈魂的話,那是男是女,毫不重要。”
“那這便沒什麽好擔心了。”
謝文興總算是徹底舒了口氣,一邊放心道:“這殼子能不好的也不過是這幾點,既然尊上您都不在乎,又何必再擔心些什麽。畢竟任那狐貍再怎麽不靠譜,他也總不能給夫人搞個非人的殼子吧?”
風淩天聽他說着,低頭摸了摸下巴。
好像也确實是這回事兒。
就算再怎麽不好,終歸是個人型,這也就夠了。
不然到時候洞房花燭,他站起來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啊。難道還要來一夜跨越種族和性別的高端春/宵嗎?
風淩天想着,被這念頭逗得勾了勾唇角。
真是沒事幹自己吓唬自己。
還是像以前思量好的那般,安靜的期待結果罷了。
話分兩頭。
放下那邊兒已經說服自己的風淩天主從二人不提,單說這邊兒跟白沽一同,陪着那暮獸走最後一程的顧樂元。
說來也挺奇怪,他一腳才剛踏入那小屋,那邊兒在床上趴着奄奄一息的暮獸就擡了腦袋。
那雙已經混濁着快失了色澤的眼睛,呆呆的盯着顧樂元的方向。似乎是想要給他傳達些什麽,又實在是無力開口。
按理來說,顧樂元這種穿越前連個小動物都沒養過一次的人,也不該能讀懂一只魔獸是何心思才對。
可就是這一秒的對視,他卻總覺得,自己似乎是看懂了這魔獸想要傳達給他意思。
心中帶着疑惑,顧樂元上前兩步走到那暮獸身前。
手掌輕柔的放在它頭頂撫摸了兩下,一邊鄭重又認真的陳諾道:“你放心,我會好好待你身體的。”
雖然白沽之前說過這小家夥能用人言進行交流,可就它現在的情況來看,顧樂元也不知對方是不是能聽到他的這聲承諾。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話音落下,掌心被對方溫柔的蹭了兩下。
顧樂元心頭頓時一暖。
一旁坐在暮獸身側床上,安靜了許久的白沽,此時也終于開口解釋了一句道:“應該沒人給你說過,魔獸這種生物,是全憑味道來決定喜好的。”
“靈魂的味道對嗎?”顧樂元反問一句。
見白沽略有詫異的挑了眉,才又補充了一句道:“謝大哥之前有和我提過一句的,最初過來的時候,我們在路上見過一只叫大黑的魔獸。它……好像也挺喜歡我的。”
“我倒是忘了它也住在這山谷裏了。”
白沽笑了起來:“不過謝文興說的沒錯,他們普通的魔修對靈魂這種東西不怎麽敏感,或者說來,只要不是魔獸,他們根本就察覺不到靈魂有什麽區別。可我是妖修,本體還是魔獸,所以我也覺得你味道蠻好聞的。”
他說着,那雙挑着的狐貍眼中閃過了些許顧樂元看不懂的味道。
好在也不過是轉瞬的功夫,還不等顧樂元有所反應,白沽便又收了視線,伸手在暮獸身上輕輕撫摸兩下,他說:“它挺喜歡你的,我前些日子便和它說了固魂的事情,它也跟我說了它願意。這樣看來,過程應當是會順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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