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白虎劍氣

重衍和慕言從人界回到仙界, 跨過仙門的時候,重衍突然想到什麽,道:“我們去虛無之境把水天衡接回來吧, 現在形勢實在不太樂觀, 早一點把菩提引出來,也好早點把主動權握在手裏。”

慕言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的, 聞言點了點頭,“也好, 現在就去。”

仙界地域遼闊, 雲海翻湧叢生, 浮島零星浮空,擡頭便是無窮無盡的瑰麗星空,浩瀚而壯麗, 一眼望不到邊際。

若是仙君層次,從天闕宮到虛無之境以最快的速度少說也得一兩天,但身邊有個仙尊就不一樣了,縮地成寸, 穿梭空間,各種神通法術連番使出,不過幾刻鐘就到了目的地。

剛剛從撕裂的空間裂縫裏探出頭來, 頓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被牢牢捆縛在地上,他身前正站着一個藍衣人,拿着顆黝黑的珠子一點一點慢慢朝水天衡接近過去,一看那架勢就知道他想做什麽。

水天衡體內那股越來越暴躁的力量, 同層次的藍逸可能感覺不出來,可身為仙尊巅峰的重衍卻一瞬間就感覺出來了,他瞬間明白了水天衡想做什麽,電光火石之一聲“住手”脫口而出,同時兩指并攏,指尖一道銀藍劍光兜手就朝藍逸劈了出去。

剎那間雪亮的寒芒照亮了附近整個空間,藍逸瞬間感覺整個後心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一股極致危險的感覺從尾椎骨順着脊椎流竄入腦海,刺得他整個人一個激靈,冷汗刷拉一下冒了全身,下意識向前一彎腰,身後那道鋒銳的劍光貼着他的後腦勺險險的飛過,瞬間把他的發冠削落,一頭長發頓時披散而下,随着激蕩的仙氣狂放的飄舞,襯着他那蒼白的膚色和眼角眉梢爬滿的綠紋,像足了一個落魄狼狽的魔。

藍逸狼狽的向一旁閃身躲了幾步,這才找到機會側頭看過來,頓時就看到了徐徐走來的重衍和慕言,以及邊上一頭五米多高的大白虎。

藍逸瞳孔瞬間一縮,他看重衍走到水天衡邊上,指尖連動幾下,飄蕩的劍氣輕易就把水天衡的束縛解開了,他揉着手腕坐起身來,眼裏是抑制不住的激動欣喜,“仙尊……”

重衍朝着他點點頭,側眸瞥了眼一邊的藍逸,問道:“怎麽回事?”

“他要把幽靈珠融入我體內,意圖控制我傷害仙尊!”水天衡恨恨道,頓了頓又想起什麽,猶疑着道:“他還說要讓我放他主人出來,可我壓根不認識他什麽主人……”

重衍眯了眯眼睛,淡淡道:“我知道了。”

這時候藍逸卻突然冷笑一聲,“說什麽不認識主人,你跟了他三萬年卻說不認識他,這可讓主人如何心寒呢……”

水天衡刷然轉頭看他,眼裏是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森然殺機,“我說過我不認識你什麽主人,這三萬年我跟的只有仙尊一個人!”

藍逸終于忍不住大吼一聲:“若我說眼前這個仙尊是假的呢!”

水天衡倏然一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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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白虎頓時利爪蹬出朝他一躍撲了上去,身周銀灰色閃電“噼啪”炸響,兇猛的雷霆對準眼前這個人狠狠的落了下去,一瞬間幾乎整片世界都是耀眼的閃電光芒,那悶雷猛烈到只是一小點火星都能在地上燒出一大片深不可見的黑色坑洞,若是挨實了,怕是整個人瞬間就會在空氣中化為虛無了。

可見白虎這一次是下了很強的殺心了。

藍逸臉色頓變,他是聽說過這只白虎體內那種非魔非仙的特殊源氣的,雖說他在菩提樹的幫助下實力足以碾壓同層次的仙君,但遇上這只白虎,再強的仙君也得送命,那恐怖的銀灰色源氣足以碾壓吞噬同層次的任何仙氣魔氣,沾上一丁點就可能送命!

他連忙手一揮,從虛空中拽出一個盾牌抛了出去,盾牌迎風即漲,金色的光暈牢牢将藍逸護在了身後,銀灰色閃電轟然落下,那盾牌只停頓了一瞬,便“轟隆”一下四分五裂碎裂開來,被從天而降的白虎一巴掌直接扇到了一邊去,頓時碎得更加徹底了。

藍逸也趁這個時機閃身後退,他狼狽的眯着眼睛看了眼面前的幾人,眼裏頓時現出一抹狠光,“既然你們如此不留情面,那我也不必客氣了!”

水天衡這時才從他剛剛的話中回過神來,他正要問些什麽,卻見藍逸伸手從懷裏掏出一顆綠色的藥丸,直接仰頭便吞了下去,下一刻,他身上頓時爆發出一股慘綠慘綠的光芒,整個人的氣息一路從仙君巅峰暴漲至仙尊層次,甚至還在往上瘋漲,眨眼就到了仙尊中期。

“吼——!”

白虎發出一聲威脅的咆哮,身上銀灰色閃電噼啪炸響,瞬間全身源氣運用到極致,萬頃雷霆從它身上瘋狂湧出,毫不留情瞬間就落到了藍逸身前。

藍逸手一擡,掌心綠色仙氣彙聚,仙光缭繞之中,輕易就擋下了那恐怖的攻擊,他唇角勾起一縷冷笑,兩只手掌一握再一甩,那萬頃雷霆瞬間就被他卧成一條銀灰色的鞭子,狠狠的朝一側一甩。

“轟隆!”

伴随着土石崩落的震耳聲音,銀灰色的閃電幾乎照亮了整個世界,光芒刺眼到幾人完全睜不開眼睛,耳邊轟隆不絕只有雷霆炸裂的聲響,以及碎石不堪重負的呻/吟聲,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半邊浮島已然在雷霆之中化為虛無。

“嘶……”

慕言低低抽了口冷氣。

雖然知道這白虎的雷霆足夠霸裂,但這可是仙界的浮島,質量又豈是人界的土地可以比拟的?就是他要毀滅這麽半坐浮島都要耗費一點力氣,這白虎不過炸了個雷,卻瞬間就做到了。

然而如此霸道的雷電,那藍逸卻還是沒有絲毫損傷,只氣息微微有些氣促,發絲狂飛衣袍淩亂,除此之外并沒有什麽傷痕。

重衍在一邊看着,微微眯了眯眼,他一聲叫住又要上前發動攻擊的白虎,正要啓步往前走去,身後水天衡卻突然低低的開口,“仙尊……”

重衍腳步一頓,微微側眸看着他。

水天衡那雙水藍色的眼睛裏,剛剛見到他的欣喜和激動已經慢慢沉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希望與絕望互相摻雜混合,想要相信卻又有些猶疑的複雜神色,手指指甲緊緊握住,鮮紅的血不斷從掌心縫隙滲透出來,看得出來他的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仿佛輕輕一觸,就能瞬間崩潰。

他輕輕的問:“……藍逸說的,是真的嗎?”

重衍居高臨下望住他,淡淡道:“你覺得呢?”

水天衡有些恍惚的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因為您前後變化的确有點大,我曾經懷疑過,但我只要看着您,靈魂就仿佛得到了救贖,那種感覺并沒有變,只是……有些不一樣……”

重衍低低嘆一口氣,眸光微微有些複雜,“那我問你,你要的仙尊,是當初把你從地獄之中救出來的那個人,還是三萬年來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那個?”

水天衡本就迷蒙的眼神更加恍惚了,水藍色的眼瞳裏蒙上一層淺淺的水霧,整個人的思緒都不知道飄到了哪裏,半響之後他懵懵的開口:“……有什麽不一樣嗎?我是一直以為……他們是一個人……”

“不一樣。”重衍輕輕搖了搖頭,“當初救你出來的是我,後來我的魂魄被菩提樹丢下了時空之海,你再次見到的人,陪伴你三萬年的人,是菩提樹,而不是我。”

水天衡整個人都似乎受到了猛烈的重擊,他身形猛烈的一顫,繼而又呆呆的跪坐在地上,水藍色的眼瞳裏空茫而彷徨,蒼白的嘴唇微微的張了張,想說些什麽,然而半響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怎麽會……

怎麽會這樣呢……

他們竟然是兩個人……兩個人……

他認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把他從絕望之中拉出來的人,他把他視作一生的救贖,黑暗之中唯一的希望,多少年他都是看着那個人才能從恐怖到讓人絕望崩潰的夢境之中掙紮出來,他只有看着他,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活着,才能活得像個人,而不是一個被噩夢吞噬失去自我的瘋子,而如今卻有人告訴他,這兩個人并不是一個人……

三萬年來一直根深蒂固堅信的信念轟然崩塌,靈魂發出絕望的哀嚎,不堪重壓瀕臨崩潰,眼前仿佛又出現了當初血紅色的海洋,族人的慘叫哀嚎,魔族的肆意大笑,殘肢斷臂在血海之中浮沉翻湧,濺起一朵朵猩紅色的浪花,血珠崩散到空中形成一張一張血紅色的鬼臉,那些人用黑洞洞被剜去的眼眶望着他,那是無聲的指責,是無言的希望,恍惚之中他似乎聽到了他們凝聚着沖天怨氣和仇恨的聲音,一聲一聲回蕩在腦海:

“你為什麽不救我們?為什麽要我們保護你?”

“你很無能,你很懦弱!”

“我們都死了,只有你還活着。”

“你為什麽要活着呢?來陪我們啊,陪我們吧!”

“活着也好,殺了魔族吧!”

“殺光他們,為我們報仇!”

“殺了他們,把他們滅族,滅族!”

“啊——!”

他抱着頭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五官因為極致的痛苦扭曲成一團,嘴唇一張瞬間吐出一口鮮血,緊接着耳鼻眼睛都在慢慢的滲出血來,整個臉色慘白到甚至有些泛青,他側躺在地上不斷的翻滾着,慘叫着,一聲一聲凄厲刺耳,震蕩得人靈魂都在發出哀鳴。

慕言見狀連忙跑上前去為他輸入仙氣,一邊的藍逸卻也瞬間臉色一白,“……水天衡,你……你……”

“你滿意了?”

一道冷漠的聲音忽而響起,藍逸驀地一轉頭,卻見重衍冷冷望着他,銀藍色的眼眸猶如兩顆剔透冰冷的琉璃珠,不帶一絲屬于人的感情,眼底深處甚至漸漸刮起一團狂暴的風雪,仿佛一頭被激怒的冰雪巨獸,在黑暗中之中漸漸露出了屬于它猙獰的獠牙。

“把真相揭示出來,你滿意了?”重衍淡淡的說着,手中漸漸化出一柄藍紫色的長劍,劍身嗡嗡顫動,閃出陣陣鋒利寒芒,仿佛下一刻就要沖上前去将這個人一砍兩半。

“當年無回在虛無之境那等沒有任何靈氣的地方将菩提放到我的劍域裏救它一命,我耗費自身靈氣,一點一點将它從一顆小樹苗養到如今的參天大樹,自問從無負它一處,它卻在我救無回的最關鍵時刻背叛我們,将我趨出劍身,流放時空之海,從此鸠占鵲巢在仙尊的位子上呆了三萬年!這等忘恩負義之人便是你的主人!”

他臉色冷的像一塊冰,說出的話也像一塊冰,“他雖忘恩負義,待水天衡倒也不薄,起碼知道寧願去找你,寧願再晚一點實施計劃,卻也死死捂着身份不來打擾他,當年的真相他隐瞞的很好,他寧願他在意的不是他,也不願他精神徹底崩潰面臨死亡的危險,而現在呢,他手底下養的這條狗為了一時的快意,把它主人拼命捂住的事情給抖了開來!”

說到這裏他驀地頓住,半響,清冷卻包含着一絲惡意的聲音淡淡的落在空氣裏,“你說,你的主人會怎麽懲罰你?或是……不要你了?”

藍逸驀地全身一震,臉色瞬間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他看着慕言拿出幾根銀針在水天衡頭腦幾處穴位輕輕一紮,強制讓他陷入昏迷,即使如此,水天衡臉上依舊是止不住的痛苦流溢出來,鬓角鼻端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混合着從唇角鼻端耳朵眼睛流下來的血,看着很是恐怖。

“不過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你解脫。”重衍淡漠的望着他,輕輕的說:“在這裏,結束你的生命吧。”

他緩緩擡手,手中藍紫色長劍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劍芒,鋒銳的劍氣蹦騰着,咆哮着,漸漸凝聚成一只虎的模樣,巨大的劍虎居高臨下盯住對面一臉慘白的人,巨口一張,驚天動地的劍吟伴随磅礴的虎嘯将附近的雲海炸出一團又一團深不見底的黑洞,狂風呼嘯,仙氣動蕩,巨大的劍虎四爪在空氣裏一蹬,整個磅礴的身形頓時朝前撲出,巨口大張,“嗷嗚”一口對着藍逸狠狠的咬下。

藍逸又豈是那等坐以待斃之人,他雖內心驚慌,卻還是雙手一揮,磅礴的藍綠色仙氣頓時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面華美堅固的盾牌,然而他到底錯估了仙尊中期和仙尊巅峰的實力,那劍虎不過只頓了一瞬,驀然揚起巨大的虎掌對着那盾牌狠狠的一拍,藍綠色盾牌在嗡鳴聲中凄慘的碎成幾塊,巨大透明的劍虎沖着他身體從前到後狠狠的一沖!

頓時好像時間停滞,空間凝固,藍逸呆呆的站在那裏頓了半響,身形晃了幾晃,突然“噗”的一聲吐出一口濃稠的鮮血,整個人一瞬間倒在了地上。

重衍冷冷的看着他,半響,突然道:“蠢喵,出來。”

一旁始終靜靜站着的白虎眨巴眨巴眼,無辜的歪了歪頭,表示自己就在這裏,要出去哪裏?

重衍卻不看它,眸光望向自己手中的藍紫色長劍,臉上的神色有種難以言喻的複雜,半響,他貌似奇怪的問:“我的劍氣形狀應該是龍形……至少我是打算把它凝成龍形,怎麽會變成虎?”

一邊的大白虎耳朵動了動,突然豎起尾巴來,後腿一彎蹲坐在地上,低頭開始舔爪子洗臉。

重衍側眸望它一眼,伸出一指,輕輕在劍身之上一彈。

“嗡”的一聲劍鳴聲響在空氣之中,劍身之上倏忽一下冒出一只透明的小白喵,小白喵蹲坐在劍身之上,眨巴着幽藍色的眼睛望着它,那樣子要多天真有多天真,要多無辜有多無辜,看得重衍額角青筋一跳,頓時有了揍貓的沖動。

大白虎見事情敗露瞞不過去了,破罐子破摔就和盤托出了,垂着尾巴聳拉着耳朵,委屈巴巴道:“你明明都有我了還想着那條龍,蒼龍有啥好的,長長的像條蟲子一樣,多難看,哪有我威武啊!”

重衍盯着它一字一頓道:“所以這就是你化出一魂入我劍氣的原因?”

大白虎誠懇的點頭,頗有種豁出一切的感覺,“是啊,都融在一起了,分都分不開了!”

重衍擡起一手就要打它屁屁。

這死孩子知不知道分魂有多危險啊,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魂飛魄散永遠回不來了,而且那痛苦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承受得了的,這死孩子就為個劍氣的形狀分出一魂來強行入它劍氣裏化成自己的本體……

果然是找揍啊!

大白虎見事不好,連忙跑到水天衡身邊查看他的狀況,卻在這時突然一愣,“奇怪,那顆幽靈珠怎麽不見了?”

重衍心裏一跳,突然意識到什麽,下意識轉身一看,面前一道烏光從地面之上倏忽射來,那烏光又快又急,只能看到一道殘影刷然射來,等意識到之時已然來不及躲了,眼看就要射/入重衍胸口之處,忽而眼前一道人影閃過,“噗”一聲悶響,武器入體的聲音清晰的響起,震得兩人同時一愣。

“仙……仙尊……”

本已經被慕言強行用銀針刺激昏迷的水天衡卻不知為何出現在了眼前,他眼睛鼻子耳朵唇角都在流血,尤其嘴唇中湧出的血已經不止是點點滴滴了,說是狂湧都不為過,他明亮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重衍,滲滿鮮血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斷斷續續道:“我……我是認您的……您是我唯一的救贖,唯一的,可……”

可為什麽,他總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好像缺了什麽東西一樣,心口空落落的,好難受……

他眼裏的光芒越來越恍惚,越來越黯淡,最終熄滅成一片慘淡的灰白,被厚重的眼簾所掩蓋消失,支撐地面的尾鳍一軟,整個身體緩緩朝地上倒了下去。

“水天衡!”

重衍第一次對這條人魚生出如此強烈的感情,那種感覺并不是愛情,只是一種摻雜了憐憫,震驚,無奈于一體的複雜感覺,這種感覺以前不是沒有過,只是很輕很淡,更多是對命運的無奈,然而這次随着他舍身救他的舉動,被無限制的放大開來。

他看着他倒地的身體,下意識伸手去接,一邊白虎輕輕探出一只爪子,讓他倒在了自己軟絨絨的前爪裏。

白虎化成人身,把他交給走過來的慕言,看着慕言在他身上忙忙碌碌的診治,眼睫略微低垂,輕輕嘆一口氣,“他是個可憐人。”

“命運弄人。”重衍輕輕搖了搖頭,“若是當年我再早一點趕到,也許他的族人不會被滅族,他不會承受舉族上下全部的仇恨和責任,以致快把自己壓到不堪重負……”

他低低嘆一口氣,“我曾經想過,若是在他最脆弱最仿徨的那段時間,出現的不是菩提樹,他若是遇到真正的我,如今還會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墨君冥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低聲道:“過去的事無法再改變,還是想想怎麽取出他體內的幽靈珠吧。”

慕言這時候也差不多把他身體探了個遍,聞言便道:“有些麻煩,幽靈珠的詛咒已經發出去了,和他體內的仙氣結合在一起,我們不知道那詛咒的內容是什麽,無法對症下藥解除咒語,只能先讓他睡着,回去問問百裏可能會有辦法。”

重衍點點頭,“那便先回去吧。”

墨君冥邁步走到一邊半死不活的藍逸身邊,唇角驀地挑起一絲冷笑,擡起一手化成虎掌,就要直接把他碎成幾段。

“等等。”重衍出聲道:“剩下兩顆幽靈珠不知道在哪,先把他帶回去逼供。”

頓了頓,他特意補充一句:“可以由你負責。”

墨君冥意猶未盡的收回虎爪,一掌拍他腦袋上,确定人徹底暈過去了,便像提小雞一樣,伸出三根修長的手指,只用指尖的部分把人提起來,嫌棄的一皺眉,“髒死了。”

重衍有些好笑的搖搖頭,手一揮,示意起身 。

三人慢慢便朝天闕宮的方向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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