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沈讓看了眼江茶, “咳、這事兒還得跟你媽媽商量商量。”

沈知“噢”了聲, “對啦, 爸爸也要聽媽媽的, 對嗎？”

沈讓有那麽一點點點的小尴尬，他揉揉沈知的頭，“小知喜歡妹妹？”

“恩。”沈知點頭, 笑眯眯道, “小知要是有妹妹的話, 一定會保護她的，小知有的都可以給妹妹玩，小知有好吃的也會給妹妹的。”

“可是，萬一你喜歡吃的妹妹都想要, 不給你留, 你怎麽辦？”沈讓故意給沈知出難題。

然而沈知卻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妹妹喜歡就都給妹妹呀~小知是哥哥, 要愛護妹妹的。”

“真棒。”沈知捏捏沈讓的臉, “好了兒子, 自己去洗臉刷牙, 爸爸跟媽媽再說會兒話。”

“好~小知去啦。”

“去吧。”

沈知跑了以後, 沈讓安慰江茶，“這事兒不急的，我讓江耀把二十九號那天空出來，距離月底還有将近半個月的時間，你再想想, 別有太大壓力。”

“好。”江茶起身，“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恩。”

江茶晚上做夢了，夢見了她小時候的一些事，夢見瘦瘦小小的江耀小聲喊姐姐，可她那時候，其實對雙胞胎有很深的怨，所以并不是很喜歡跟他們相處。

江耀每次得了東西，都會偷偷送過來給她。

可她...因為不喜，所以一直對江耀都是冷言拒絕的。

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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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耀為什麽不記恨她？

為什麽近十年的時間過去，江耀還記得她呢？

晚上沒睡好導致的結果，就是江茶早上起來整個人都頭昏腦漲的。

沈讓讓她在家休息，今天別去公司了。

江茶不肯，在家更容易胡思亂想，還不如去公司。

沈讓依了江茶。

兩個人先把沈知送到了幼兒園，然後才驅車去公司。

沈讓囑咐白菲，讓她白天的時候多注意一些江茶，有什麽情況，随時來跟他說。

白菲應好。

江耀早上起來全身都疼，尤其是後背那塊昨天撞到牆的地方，更是疼的讓他不敢站直。

吃早餐時，因着江耀臉色不太好，江秋林又發了一通脾氣，說一大早就看見晦氣糟糟的臉。

江宗更是冷眼看着，嘴上不幹不淨的罵着江耀不知好歹。

江耀當做沒聽見，安靜的吃着早餐。

哪怕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他也要往下咽，這一個星期，他都沒有午飯錢，早上多吃點，下午的時候去門衛室拿一點沈先生送給他的補品，應該能撐過去的。

“江耀。”江秋林咬了一口饅頭，“一會兒到學校，你去跟校長說，不追究小宗的事情了。”

江耀正在舀粥的手一頓，擡眸看着江秋林。

“看什麽看。”江秋林面色不悅，“小宗是你哥哥，你還真能看着他檔案上記大過嗎？”

“那我呢。”江耀語氣很平淡，“我昨天的傷，白受了嗎？”

“兄弟兩個玩鬧磕磕碰碰很正常，尤其是你身體從小就弱，這怎麽能怨小宗呢？”江秋林給虞琴使了個眼色。

虞琴抿唇，開口說，“小耀，都是一家人，昨晚你爸也說你哥哥了，他不會再跟你動手了。”

江耀把勺子放在碗裏，起身拎起書包，“我吃飽了，先走了。”

“小耀！”

“江耀！”

江耀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江宗，“不是想和解嗎？還不走？”

“小宗，快去。”江秋林喜上眉梢，推了江宗一把。

江宗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來，“我還沒吃飽呢。”

江秋林把兩個豆包塞到江宗手裏，“快去，路上吃，一會兒到了學校好好說，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煩死了。”

江耀不管江宗有沒有跟上，微垂着眸，似是深思。

江宗跟過來，瞧着江耀要死不活的樣子，笑了出來，“你不是不肯和解的麽？怎麽？想開了？知道離了爸你沒法生活了吧？”

“江宗。”江耀依舊是垂眸看地的樣子，“你知道嗎？每次看見你這副無知的樣子，我就很想笑。”

江宗沉了臉，“江耀。”

江耀輕嗤，蠢貨。

江宗想動手，但估計到昨晚他爸跟他說過的話。

江宗想，等這件事處理好以後，他一定要讓江耀好看，下一次，他一定會做的更加隐晦。

江耀剛進學校的大門，就被等候在校門口的主任叫去了，校長找他。

正好江宗也在，就讓他跟着一起過去。

江宗偷偷用眼神威脅江耀。

江耀不予理會。

到了校長室，江宗沒得到準許，只能在外面站着，江耀則是跟主任進去了。

約莫差不多二十多分鐘，江宗在門外站的要發火時，主任開門，讓他進去。

江耀依舊是那副模樣，看不出好也看不出壞的站在一邊。

校長道，“江宗，你知道錯了嗎？”

“我——”江宗想了想江秋林的話，點點頭，“恩，我錯了，我不該伸手拽他。”

江宗無論是從神情還是行動上，根本一點悔意都看不出來。

校長見怪不怪，死不悔改的學生他見的多了，不差這一個半個。

校長道，“江宗，我們天育高中雖然不是什麽頂好的學校，但也是有要求存在的，你這個成績還能來念我們學校，你知道是因為什麽的。”

江宗敷衍的恩了聲，指着江耀，“因為他。”

“不錯，就是因為江耀。”校長的目光落在江耀身上時，特別溫和，“江耀是個好孩子，也可以說他為了能讓你來天育高中，做出了不少的犧牲。”

“那又怎麽樣？”江宗理所當然的樣子，“這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啊。”

校長和主任都聽見了。

校長臉上的笑容未變，“關于昨天你在教學樓內打了江耀一事，學校已經商議過了。”

“哦。”

“學校決定，對你進行勸退處理。”

“哦——”江宗猛的看向校長，“你說什麽？”

校長說，“勸退。”

“你們敢！”江宗還記得江秋林跟他說過的話，江耀一輩子也別想甩開他，無論江耀去哪兒念書，或者去哪兒工作，江耀都必須帶着他，養着他。

江宗雙手攥成拳，陰鹫的看着江耀，“你！敢！”

江耀神色淡漠，“恩，我敢。”

“你就不怕爸他——”

“我怕什麽。”江耀完全不在乎，“他敢弄死我嗎？從小到大，我受過的威脅少嗎？江宗，我不反抗不代表我不會，我不計較不代表我是傻子。”

江宗咬牙，那模樣恨不得把江耀咬下來一塊肉。

“江耀，你先出去吧，我來聯系家長。”

江耀鞠躬，“謝謝校長主任，我先去上課了。”

“江耀！！！”

“江宗！站住。”校長厲聲呵斥，“給你父母打電話，你親自打，把人叫過來。”

直到此刻，江宗總算是有了那麽一點的害怕。

江秋林來的很快，他甚至沒有騎摩托車，而是直接打車來的。

江秋林下了出租車，氣沖沖的往校園裏面走，右手還拎着一根對折的皮帶。

“江耀！江耀！你給老子滾出來！”

校園內的安靜瞬間被江秋林打破，江秋林踹開江耀班級的門，看了兩眼找到江耀的位置，直接沖了進去。

“這位家長，現在正在上課，請你出去。”老師見他狀态不對，便下了講臺過來攔。

“滾開！”江秋林推開老師，握着皮帶的那條手臂指着江耀，“滾出來，小兔崽子你給老子滾出來！”

江耀起身。

同桌一把拉住他，“江耀別去！你爸爸他瘋了，你沒看見他要打你嗎？”

“沒事。”

“別去江耀！”

“江叔叔，明明受欺負的是江耀，你憑什麽打他！”

“你打孩子，你這是家暴，我、我報警了！”

“報警？”江秋林雙眸通紅，“你報啊！你信不信警察來之前，老子先打死你！”

替江耀說話的同學都被江秋林這癫狂的樣子吓到了。

江耀不想殃及別人，“把皮帶放下，我帶你去校長室。”

江耀謝過同學，走了出來。

他背脊挺的很直，越過江秋林的時候，一絲餘光都沒有給他。

江秋林見江耀敢無視他，揚手皮帶就抽在了江耀的背上。

“啪”的一聲，是皮帶抽到皮膚上發出的聲響。

江耀悶哼一聲，咬住嘴唇，将疼痛都咽了回去。

江秋林這一皮帶，剛好打在了昨天江耀受傷的地方。

“天——”

同學都驚呆了，他們從認識江耀的時候就知道江耀父親對他不好，但沒想過，一個父親竟然能對兒子下這麽狠的手！

江耀快步走出去，“老師，您繼續上課吧。”

老師還怎麽能繼續上課？囑咐了一聲先上自習以後，也跟了上去。

江秋林想找的人只有江耀，江耀既然不在這兒了，他自然也會跟着去。

校長室內，江宗靠在牆上，雙手揪着自己頭發，不知所措。

江秋林進來的一瞬間，江宗似是找到了倚靠，“爸！！！江耀，江耀他害我！”

江秋林拍拍江宗，“放心，爸在這兒。”

江秋林安撫了江宗幾句，便坐到了校長對面的椅子上，“當初我跟學校可是說好的，江耀來這裏念書，江宗就必須跟着。”

“可是學校沒有跟你說好，你兒子犯了錯也能逃避處罰。”

“你們這是說話不算數。”

校長笑笑，“江先生，說話不算數又如何？當初讓江宗進學校，是我們舍不得江耀這個好苗子，現在你不想讓江宗退學，你想怎麽着？告我們嗎？你有協議嗎？你別忘了，江耀帶着江宗進學校，這是我們私下的口頭協議。”

江秋林繞不過這些彎彎繞繞，“你們不要江宗，江耀一樣得退學！”

校長看向江耀，“你退學嗎？”

江耀搖頭，“不退。”

“我是他爸，我說退學就退學！”

“無理取鬧。”

江秋林站起來，踢開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要麽一起退學，要麽一起留下，否則的話，我今兒個就不走了。”

“你這是耍無賴！”

“反正我不走。”

校長、主任還有老師都輪番上陣，江秋林就是一副哪怕地板坐穿他也不走的無賴樣。

主任道，“江耀，你先回去，這裏我們來處理，你——”

江耀沒等主任說完，便朝屋內人鞠躬，然後跑了出去。

“江耀！江耀！”主任追出去，高喊了兩聲。

校長嘆息，“別追了，讓江耀自己冷靜冷靜。”

攤上這麽個父親，江耀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江耀跟門衛大叔說了有事，就跑出去了。

門衛大叔相信江耀的，還喊着讓他注意安全。

江耀打車到嘉盛下車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沒有錢。

“叔叔，您能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嗎？我一會兒還得回去。”

司機是個好人，見他臉色也不太好，“小同學，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謝謝叔叔，我真的很快就會出來的。”

“沒事沒事，我等你。”

江耀進了嘉盛的旋轉門以後，瞬間吸引了大堂內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穿着校服稚嫩的樣子太顯眼了。

江耀站在門口看了看，朝前臺走去。

前臺并沒有因為他是學生而怠慢他，“您好同學，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江耀猶豫。

前臺問他的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太沖動了。

他跟沈先生也才見過一面，怎麽在校長室的時候，就覺得沈先生能幫他呢？

江耀擡手敲了下自己的頭。

“同學？”

“我......”江耀沒法張嘴。

前臺問，“同學，你是來找人的嗎？你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幾樓是哪個部門什麽職位？我可以幫你打個電話讓人下來接你。”

江耀抿抿唇，“我不知道是哪個部門，我知道他是經理。”

“經理？”前臺笑笑，“那叫什麽名字呢？”

“沈、沈讓沈先生。”江耀聲音壓低，“麻煩您，幫我聯系一下沈讓沈先生或者辛印辛先生。”

找沈總或者辛助理的？

前臺心裏納悶，難道是沈總或者是辛助理的親戚？可聽他的稱呼，好像又不是。

前臺想了想，跟江耀道，“我沒辦法幫你找沈總，我幫你聯系一下辛助理好嗎？”

“恩，謝謝姐姐。”

前臺按了秘書室的內線電話，“對了，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江耀。”

“好的。”電話已經接通，前臺道，“您好，這裏是一樓接待，請問辛助理在嗎？這裏有一位江耀同學在等他。”

這個電話正好是白菲接到的，白菲讓前臺稍等，便去找辛印。

巧的是，辛印正好從沈讓辦公室出來。

“辛助理，一樓有人找你。”

“找我？”辛印接起電話，“我是辛印。”

前臺聲音甜甜，“辛助理您好，這裏有位江耀同學想要找您，請問我該怎麽安排他？”

江耀？？？

辛印不敢大意，囑咐前臺，“将人直接送到二十三樓。”

“好的。”

前臺挂斷電話，跟另一個同事說了聲以後，“同學，我送你上去，二十三樓。”

“謝謝姐姐。”

前臺是真的好奇，她來嘉盛也快三年了，從未聽說誰家裏有這般大的親戚。

電梯越是往上升，江耀越是躊躇。

沈先生會不會覺得他太麻煩了？也許沈先生說的有事給他打電話只是客套話？他這麽沖動就跑了過來，會不會影響他和姐姐之間的感情啊？他真是被氣昏頭了。

江耀各種念頭在心裏交織而過，簡直就是一團亂麻。

叮——二十三樓到了。

辛印已經在電梯口等着。

前臺跟辛印打招呼，“您好，辛助理。”

“辛苦了。”辛印側身，“江耀少爺，沈總已經在等您了。”

“啊...謝謝。”

少爺？前臺驚訝，真人不露相啊，還是個小少爺？

江耀剛要跟辛印走，臉突然紅了，“辛先生，我能...跟您借五十塊錢嗎？”

“借錢？”辛印一愣，“我身上沒帶現金，江耀少爺急用？我去問問別人有沒有。”

“不是...”江耀說，“我出來的匆忙，沒有帶錢，樓下...出租車還在等我，我...”

辛印懂了。

“小鄭。”辛印喊了聲送江耀上來的前臺，“你去樓下把車費結一下，然後下午找我報銷。”

“好的，辛助理，我這就去。”

小鄭立刻回電梯，然後下樓。

二十三樓突然來了訪客，又是一位少爺，姓江。

鑒于上次沈小少爺的前車之鑒，她們合理懷疑，這位江少爺，是江副總的親戚。

辛印為江耀開門，“進來吧。”

“謝謝。”

江耀進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沈讓。

他的辦公室很大，許是因為裝修的原因，讓他一走進去有一種壓迫感，這讓江耀更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

沈讓擡頭，看見江耀笑了笑，“小耀來了，過來坐。”

江耀紅了眼睛。

江耀坐在沈讓對面，坐姿很端正。

“喝點茶，有什麽事跟我說，不要自己憋着。”

“...恩......”

江耀捧起杯子送到唇邊小口小口的喝着，借由低頭喝茶的空檔，江耀垂眸擋住自己發紅的眼睛。

沈讓給他時間，讓他冷靜。

他了解到的江耀，不是一個沖動不計後果的孩子。

在上課時間跑出來找他，想必是遇到了很棘手的問題。

而沈讓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那個父親江秋林。

江耀不敢耽擱太久，不到五分鐘時間就強迫自己調整好了情緒。

“沈先生，求你幫幫我。”

沈讓一愣，居然用到求這個字？

“發生什麽事了？”

江耀抿唇，站起來背對着沈讓，脫下校服，又脫了裏面的襯衫。

沈讓和辛印同時看到了他後背的傷。

江耀身體本就瘦弱，此時他的後背，青一塊紫一塊，明顯是被打過的痕跡，還有那從右側肩膀斜劃至左腰的一道抽痕，更是隐隐滲出血絲。

只是一瞬，沈讓就想到了緣由，“江秋林打的？”

“恩。”江耀邊穿衣服邊道，“昨天...江宗打了我，我不想善了，學校決定對江宗勸退處理，我爸他不肯，想讓我跟着一起退學。”

“昨天？”沈讓皺眉，昨天他送江耀回去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既然昨天出了事，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江耀雙手攥成拳，“手機...被江宗摔到牆上的時候，壞了。”

“欺人太甚。”沈讓真的太生氣了。

就算江耀不是江茶弟弟，而是別人，他聽了這事兒都覺得太恨人了。

“江秋林現在在哪兒？還在學校？”

“恩，我是偷偷跑過來的。”

“好啊，倒是省的找了。”沈讓冷笑，“辛印，準備車，馬上去天育高中，我現在非常想見一見這位江先生。”

辛印颔首，“我這就去，沈總，要通知江副總嗎？”

姐姐？江耀慌了，姐姐也在這裏嗎？

沈讓略一猶豫，“先不用，這事兒她不适合出面，讓秦律師跟我們一起去。”

“好的，沈總。”

沈讓借着辛印去準備車的時間問江耀，直接問他，“你願不願意離開江家？”

“離開？”江耀錯愕，“我能嗎？”

“告訴我，你想還是不想。”

江耀點頭，“想。”

“好。”沈讓露出笑意，“我來處理，不要擔心，好嗎？”

“恩。”

江耀現在心情很複雜，“沈先生，你...你為什麽肯幫我？”

“我要是說，因為你是江茶弟弟就幫你，好像也不太容易讓你信服。”沈讓輕笑，拍了拍江耀的肩膀，“我的确有一些目的，但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江耀點點頭，他相信的。

畢竟他是真的沒什麽可以被騙。

“沈先生，我一定會努力學習，長大...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沈讓莞爾，“十七歲就要有十七歲的樣子，不要有那麽重的心理負擔。”

沈讓擡手看了眼腕表，“差不多了，下去吧。”

“恩。”

沈讓帶着江耀剛進了電梯，江茶就從自己辦公室出來要去找沈讓。

“江副總，沈總出去了。”白菲說，“辛助理也跟着一起去了。”

江茶詫異，“這個時間出去了？”

“是的，臨時有急事。”

江茶恩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具體細節想必白菲也不知道，等晚上問問他吧，省的他又跟個小孩似的說她不關心他。

路上，江耀按照沈讓的吩咐，把自己的事情和訴求跟秦律師說了。

很快，車到了天育高中。

門衛大叔見到陌生車輛，連忙從門衛室出來，“你們...小耀？”

江耀對其笑笑，“大叔，這是我...家裏人，來幫我處理點事兒。”

“诶诶，我記得，這不是昨天給我錢的小夥子嗎？”門衛大叔熱情極了，“來，你們登個記就可以進去了。”

辛印過去登記，沈讓帶着江耀往裏面走。

江耀這一來一回加上耽擱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将近兩個小時，他們剛做好登記進門，學校的午休鈴聲便響了起來。

江耀猶豫，“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先帶我們去校長室吧，總歸你轉學的問題，我要親自跟校長談的。”

“轉學嗎？”江耀驚訝，他沒提出轉學啊。

沈讓笑笑，“江耀，你難道不想要更好的未來嗎？既然能擺脫那樣的家庭，為什麽不幹脆離開？你在這裏，他們還是能來打擾你，換一個環境，你會輕松很多。”

江耀今天眼睛模糊了好幾次。

他是真的非常非常感激沈讓，他知道，沈讓這麽幫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可對于現在的江耀來說，無論沈讓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會做的。

只因為...他在沈讓這兒，感受到了關心，感受到了溫暖，這是他過去的十七年裏，從來沒有過的。

沈讓一行人西裝革履，穿梭在學生們之間，很是引人注目。

江耀是學校的名人，大多數人都認識他，尤其是江耀的同班同學，看見他也不敢過來打招呼。

江耀要先處理糟心事兒，只能跟他們簡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江耀身邊的人怎麽有點眼熟？”

“昨天那個人啊，開豪車在校門口等江耀的那個人！”

“江耀和他是什麽關系啊？我覺得那幾個人都很不好惹的樣子。”

“誰知道呢？我看他們的方向，大概是要去校長室吧，江耀爸爸不是還沒走呢嗎？”

“我天！還沒有走啊？”

“別提了，鬧了一上午，估計校長頭都大了。”

“唉，走吧走吧，先去吃飯。”

“恩。”

江秋林還在鬧，校長和主任怕他惹出什麽亂子，已經守了他一上午。

主任悄悄提議報警，校長卻拒絕，警車要是來了，勢必會對學校有影響，再等等。

江秋林鬧的已經餓了，“校長，你決定好沒有啊？”

“江先生，我還是那句話，不可能。”

“行，那就繼續耗着，反正我閑人一個，在哪兒呆都是呆。”

“你——”

叩叩——

辦公室門被敲響，校長沉聲喊“進。”

辛印推開門，沈讓走進來。

校長一愣，“幾位是？”

沈讓瞥了眼在地上半躺着的江秋林，勾唇淺笑，“我是江耀的家長，來處理江耀轉學的事情。”

“轉、轉學？”

“你放屁！”江秋林從地上爬起來，指着沈讓，“老子是他爸，你是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家長！”

辛印擡手攔住江秋林，“江先生，請自重。”

作者有話要說：  江耀：姐夫真好！

小知和小舅舅明天就見面啦~嘿嘿，你們覺得小知會不會喜歡小舅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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