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
紀怡嘉回到紀府, 就察覺出了不對, 沒有人出來迎她,每年這個時候是管家紀方最忙碌的時候,不出來也是正常, 不過舒楹不出來可就不正常了…
舒楹的性子跳脫是沒錯, 但是對待差事還是很用心的, 以往她回來舒楹都會在門口接應, 今日卻遲遲沒看見舒楹的影子。
“舒楹去哪了?”紫鳶掀開馬車的門簾,左右看看,沒有看到舒楹,也十分疑惑。
“等會去看看, 說不定在哪裏撒歡呢, ”紀怡嘉笑着說道, 其實她直覺舒楹八成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
馬車進了二門剛一停下,就聽見陶然院那邊傳來聲音, 雖然不甚清楚但是一方質問一方狡辯還是能聽得出來。
紀怡嘉趕緊從馬車下來, 蹙眉吩咐紫鳶:“先着人去看看發生什麽事兒?”
“是, ”紫鳶領命去吩咐人兒了。
剛才在年豐巷還醉的不行的安恒此時利落的下了馬車,“怎麽回事兒?府上出什麽事兒了?”他語帶關切, 唯恐紀怡嘉吃了虧似的。
紀怡嘉搖搖頭,她也剛回來呢,自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了,接着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恒明知故問,“表哥這是醒酒了?還真快呢。”
安恒伸手敲了下紀怡嘉的額頭, 力氣到紀怡嘉額頭的時候已經卸了大半,“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我這都是為了誰啊,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其實在去之前,安恒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提前把表妹帶回來,年豐巷那邊他雖然不是年年都跟着去,但是每一次都不舒服。紀氏族中那些老爺少爺的行為和話語之中帶着的傲氣是生在安家的他所不能理解的,簡單來說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今日一去那裏還是沒有絲毫長進,除了和紀彥卿還能聊上兩句,其他都是一言難盡。男子如此,他們的太太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一想到他們家嬌養出來可愛漂亮的蓁蓁兒竟然處身在這些太太之中,安恒就受不了,所以才有了之後的做法。
“是是是,妹妹在此謝過恒表哥了。”紀怡嘉右手壓着左手放在左胯骨上,雙腿并攏微微屈膝,乖巧的沖安恒行了個禮。
“你呀,”安恒淺笑着看紀怡嘉耍寶。
“舅舅和表哥去歇息吧,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看安晟下馬走了過來,紀怡嘉趕緊說道,陪她去年豐巷已經很累了,就不要再替她處理府中這些雜事兒了,他們雖年長但是到底是男子,說不定還不如她呢。而且這裏是紀府,不管是誰犯了什麽事兒都不能越過她去,凡事她說了也都是算的。
“也好,這裏就交給蓁姐兒了,”安恒還想再說什麽,安晟已經出聲,這次回來之後他明顯感覺到外甥女長大了,在人情世故上已經初見當年素姐兒的風采,而且管家之事都是在慢慢接觸之中摸出門道的,今日之事再大還有他們在呢還能反了天去不成,就當是個歷練。
“嗯,那舅舅和表哥就先去休息會兒,奔波一日肯定也累壞了,”紀怡嘉笑着安排,舅舅還是那個舅舅,永遠鼓勵他們嘗試,讓他們自己去接觸事情、處理事情,不得不說這個教育方法還是不錯的,紀怡嘉從中得了不少益處。
看着安恒語言又止,紀怡嘉笑着說道:“話說爹爹的書房還保存着呢,裏面都是爹爹的珍藏,表哥有興趣可以去看看,說不定與科舉有用呢,就算是只能解個悶也算是物有所值了不是,喜歡的這次表哥都能帶走,”紀府之前是安嬷嬷在管着的,府上有個大事小情紀方會直接通知安嬷嬷,也就是近兩年,安嬷嬷有意培養紀怡嘉管家之事,就把紀府交給了紀怡嘉,一點一點的紀怡嘉慢慢的也就熟悉了。
從以前到現在,書房一直是打掃的重點,多進去打掃,時常通風,到底都是書本,蟲蛀了,長黴了都是可惜。去年紀怡嘉專門去書房看了看,發現就算是經常通風還是有些書快發潮,還專門着人曬了幾次。這些本書雖然沒有孤本珍書的,但是毀了也是可惜,要知道多少農家子弟就是因為買不起書根本連學堂都上不了呢。紀怡嘉想來想去,今年終于是想出了好主意,那就是把它們一溜找個書院送出去,現在還沒及實施呢,讓表哥挑幾本也無傷大雅。
紀怡嘉覺得自己是個好妹妹,極其稱職,還知道關心表哥的學業呢。
安恒卻想吐血,在書院被逼着看書也就算了,着放了旬假還被表妹坑,真真是……不過看到紀怡嘉狡黠的小狐貍似的表情,安恒壓下了心裏冒起的煩躁,今日比較特殊,就順着這丫頭好了,所有嘆息化作無奈,“是,是,你趕快去忙吧,我這就去看看。”
安晟和安恒一起去了前院,他們經常來也算是輕車熟路。
紀怡嘉這才轉身慢慢往陶然院走去,紀怡嘉每次回紀府都住在陶然院,以前這是紀同鳴夫婦的院子,當時還不叫這個名字,紀同鳴失蹤之後,安素給改的,‘陶’是紀同鳴的號,而‘然’則是婚後紀同鳴給安素取的小字,兩個字連在一起有些不倫不類,聽着也不像是年輕女孩住的院子,但是紀怡嘉沒改,一年住不了幾次有什麽幹系…就算人的名字也只是一個代號,何況這是一個院子。
轉過走廊,前面就是陶然院,離得近了反而聽不到聲音了。
不過紀怡嘉和紫鳶的身影一出現,陶然院門口立着兩個小丫鬟,就忙着往院子裏沖。
看到這麽情況,紀怡嘉挑挑眉,她身後的紫鳶卻蹙緊了眉頭,就算這不是她們從安府帶來的丫頭,但是見了姑娘竟然不請安,慌慌張張往裏走像個什麽樣子。
紀怡嘉倒是不在意,她加緊幾步到了門口,院子裏的情形倒是她沒有想到的。
紀方家的跪在地上,旁邊還跪着個年輕婦人,只穿着紀怡嘉就不喜歡,上衣是淺紅的罩衫,裏面配着杏白的襦裙,手上戴着翡翠镯子,雖然看着水頭有些雜,但是就一般家庭來講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更不用提她頭上插着的金發簪,上面還點綴着紅寶石,這個看着就價值不菲,紀怡嘉瞧着眼熟,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之前她随手賞紀方家的的一個物件。
這樣想着,紀怡嘉已經猜到這女子是誰了,這應該是管家紀方兒子紀聚的媳婦兒,紀怡嘉是第一次見,不過倒是聽說過。去年她派人回紀府辦事兒就聽說了一件事,說是紀方兒子紀聚救了一個落水女子帶回了家,當時紀怡嘉并沒有當回事兒,雖然紀方是她的管家,但是人家一家子的生活她做主家的也管不着不是。
幾月後,紀方給她送了請帖,說是兒子要成親,紀怡嘉打聽了一下,說新娘子就是之前落水的女子,紀怡嘉沒來,派人送了二十兩銀子當喜錢,已經算是厚待了。
只是現在都跪在地上是怎麽回事兒,仔細看的話,女子已經顯懷明顯是有身孕的,舒楹可沒有這樣的魄力,想不清楚其中的彎彎道道,紀怡嘉擡步進了院子。
“姑娘,您可回來了,”正巧舒楹也從屋裏出來了,手裏還握着個雞毛撣子,看架勢剛剛是在打掃,她身後立着的就是剛剛門口的那兩個驚慌的小丫頭。
“我來瞧瞧咱們舒楹把我這院子到底弄成什麽樣子了,剛進府嘈雜聲就不斷,”紀怡嘉笑着揶揄,接着又問兩個小丫鬟,“我有這麽吓人,看見我就撒腿往院子裏跑。”
“不、不、不是,”小丫頭連連擺手。
紀怡嘉笑着安撫了下,她沒有理會地上跪着的兩人,既然在跪着總會有理由的。
“姑娘,”舒楹剛想開口,就被紀方家的攔住了話頭,“姑娘,姑娘,你聽老奴解釋。”
今日沒有太陽,甚至可以說還有些陰沉,但是紀方家的左臉上一片通紅就像是曬傷了似的,想也知道大致是怎麽回事兒了,“先起身吧,你兒媳婦既然有了身孕久跪也是不好。”
紀方家卻并不起身,還是求情,“姑娘,你就原諒則個,箱籠之事老奴真的不清楚。至于這次怠慢了姑娘都是老奴的錯,與當家的和聚哥兒沒有幹系,求求您就這一次,以後給小姐您當牛做馬我都沒有怨言。”
紀怡嘉挑挑眉,這事兒有些大啊。
“姑娘,您先進屋,廳堂已經打掃好了,”舒楹冷哼一聲把紀方家的隔開,扶着紀怡嘉進了廳堂。
“怎麽回事兒?怎麽在府上鬧出這麽大動靜。”紫鳶扯着舒楹問道,兩人之中紫鳶一直是充當姐姐的角色,感情深厚,她唯恐這次是舒楹自己闖了禍。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紀怡嘉坐到主座太師椅之上,也想知道怎麽了。
“姑娘這事兒可真是不怨我,”舒楹向來口齒伶俐,說起事兒來毫不含糊,事情是這樣的:晌午,紀怡嘉她們一行人走後,舒楹就想着像往常一樣把姑娘的臨時住處布置一下,再去舅老爺表少爺的住處檢查一下,表少爺是臨時決定來的,也不知道府上有沒有安排好,總之都是些輕松的活計兒。
因為知道雖然平常紀府上就只有紀方一家,但是自家姑娘每年到府上的時間都是是固定的,徹底打掃幾個院子時間充裕,所以舒楹根本什麽都不擔心。
這樣想着,舒楹就先去了陶然院,沒看到紀方家的,倒是看見了大膽的一幕,院子裏銀杏樹下放着一張竹榻椅,上面鋪着厚厚的桃紅繡花鑲銀邊兒的毯子,甚至旁邊還放着一個小幾,茶水糕點一應俱全,一個有些孕相的婦人坐在榻椅上頭,手裏捧着一杯茶,客觀來說是有些的美感的。
但是看到懷孕女子正在用的那些東西之後,舒楹瞳孔不易見的縮了縮,接着而來的就是惱怒,呵,真當自己是姑娘了,一點沒有做下人的自覺。
“舒楹姑娘來了,這邊就好了,肯定是不耽擱姑娘入住的,”就在這時,紀方家的領着兩個小丫鬟從廳堂裏出來,看見舒楹吓了一跳,趕緊表态。
舒楹看她們大盆小盆手裏還握着髒兮兮的抹布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不耽擱姑娘入住?希望事實真像您說的一樣,”舒楹看了一眼榻椅上坐着的女子就踏進了屋子,身後還傳來紀方家的聲音,“還不快回院子,一會再沖撞了你,可不得了,”想也知道是對誰說的。
倒是疼兒媳婦,舒楹冷哼一聲,還沖撞了她,把手往案幾上一方,手一滑動,白皙的手指上一層灰塵,而且因為剛剛用水擦過的原因,現在到處都是黑印子,自家姑娘就沒住過這樣的地方,舒楹臉上一黑。
“都不用走了,”舒楹大聲說道,快步走出了廳堂。
正要離去的有孕小娘子收回了剛要邁出去的布子,這是要賞她?眼睛一直飄向榻椅上放着的毯子,這是個好東西啊,她還是第一次坐在這上頭呢,柔軟的緊。大家族養出的姑娘都講究的很,剛剛看她用了是不是就不要了,想想姑娘就連帶寶石的簪子都能随手賞人,這就是張毯子,姑娘肯定不在乎的,而且反正放在這裏也是蒙塵。
她以為舒楹就是家裏一直在提起的姑娘,剛剛看姑娘雖然不若家裏婆母說的長得那樣好看,但是端看那架勢就不得了,就是一身衣裳素了些,小媳婦這樣想着,她現在恨不得抱上毯子就走。
“姑娘向來不沾手別人用過的物件兒,那毯子是去年時候京城安家給老太太送的年禮,老太太疼寵我們姑娘就賞了下來,是京城最有名的織坊出品,還是有名的雙面毯,就這一塊價值二百兩紋銀,且有價無市,小娘子回去拿銀子來吧。”舒楹平常時候嘻嘻哈哈,但是在安嬷嬷身邊待了十幾年,長進還是有的,現在不假辭色說出這麽一大堆,把對方唬個不輕,不過這話确實是事實。
其實除了紀府已有的,紀怡嘉向來不把自己貴重的物件留在這邊,按她話說就是永遠不要用銀子去考驗人,因為沒幾個人能考驗的住,這毯子是去年忘帶回去了。
“啊?”紀方家兒媳婦有些懵,跟她想的不一樣啊,但是就是她再傻也聽出來,眼前這是個丫鬟,一個丫鬟看着也這麽氣派?
“舒楹姑娘,這毯子還在沒弄髒,我這兒媳剛剛就是撐不住才坐了坐,初來乍到不懂事……”紀方家的想解釋。
“不問自取皆是盜,我沒記錯的話,這毯子我去年離開之時是專門收在裏屋箱籠裏的,之前安嬷嬷已經下過規矩,外間的箱籠沒有關系,但是裏屋的除了曬洗皆不能動,怎麽它會自己跑出來不成,”舒楹冷笑道,“而且,雖說這就是個擺在地上的物件,但是姑娘從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擺在地上的?紀方家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惡狠狠的看向兒媳婦,剛剛還像是寶貝一樣抱在懷裏,指不定別人心裏怎麽笑話呢。
“舒楹姑娘這可就過分了,就算是我的過錯,也不能訛人不是,”紀方家兒媳婦艱難的開口。
“訛人?您說說我又沒有訛人,不會是因為現在您有了孫子,腦子就被漿糊黏住了吧,自己的差事都辦不好,還私自動主人家的東西,算了,我都懶得說你們,”舒楹沒有對有孕之人說什麽,話都是說給紀方家的聽的。
紀方家的自然知道主家根本不屑訛他們,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兒子的前程,想好好再與舒楹解釋解釋,但是多次上去均被其他丫鬟給攔了下來。
舒楹吩咐丫鬟把府裏閑着的人都帶來,打掃房間,總不能讓主子們回府後連個休息的地兒都沒有不是,明日一早還要去栖霞山呢。索性管家紀方還沒有糊塗,前院那邊已經打掃好了,只要把舅老爺和表少爺常用的物件添進去就能湊活這睡一晚,現在只要把姑娘這邊弄出來就沒有事兒了。
陶然院這麽大動靜,在前院忙活的紀方自然是不久就接到了消息,往年可沒這樣大動靜,都是姑娘身邊的舒楹檢查一遍之後就算完的,肯定是出什麽事情了,紀方忙叫了人去看,結果令他勃然大怒,這老婆子她怎麽敢?
紀方迅速到陶然院,就看見了還兀自站在那裏老婆子和兒媳婦,上去一巴掌把老婆子扇倒在地,“給我跪着,什麽時候姑娘回來,叫你起身你再起身。”
紀方家的被扇的倒在了地上,很久都沒沒有反應過來。
“管家好大的脾性,姑娘不在,您這樣可沒有人看見,”舒楹向來得理不饒人,不過雖然惱恨紀方家的吃裏扒外,但是同為女子,現在看到紀管家這樣她心裏也很是不舒服,裝出一副我不知情都是你的錯的表情,她怎麽就這麽不信這府上的事情能逃出管家的眼界呢。
紀方臉上露出一些難堪,沒想到有一日他還能被一個小輩奚落,但是擡起頭時,他臉上已經滿是笑意,“舒楹姑娘說笑了,這次确實是我家的過錯,竟然敢怠慢姑娘,被罰也是應該的。”
舒楹“哼”了一聲,不在乎的進了廳堂,人家一家子願意,管她什麽事兒,她還有事兒呢。
“還等着我請,都給我跪下,”紀方看到兩人還呆愣愣的,大聲呵斥道,一個個的都是蠢貨,一點搞不清情況。
“你也跪着,”紀方看了看兒媳婦。
“當家的,這不行,聚哥兒媳婦兒懷着身孕呢,這可是我大孫子,要是有個萬一都不知道哪哭去,我跪在這你讓她回去吧,”紀方家的哭着說道。
“孩子沒了就再要,要是差事沒了,你什麽都別要了,”紀方氣的咬牙,以前看着還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麽碰到孫子就糊塗至斯,要是真的被趕出了紀府,他們什麽都不是,萬一再牽扯到聚哥兒,那他們家就真的完了。
一早就說不能将這女子留在家中,但是老婆子就是不聽,看自從她來了之後出過多少幺蛾子了,最後還牽扯都聚哥兒,兒媳婦有了身孕他不能說什麽,但是現在老婆子為着個肚子裏還沒見蹤影的孫子這是要毀了他們整個家呀,也不想想他們的賣身契可都還在姑娘手裏呢。
紀方家的一愣,但是看看兒媳的肚子又猶豫不決,大夫可是說了十之八九是男胎。
“随便你,愛幹什麽幹什麽,當初是你救了我一命,到時候去大街上乞讨我也認了,就是苦了聚哥兒,”紀方看婆娘還是左右搖擺不定,低聲嘆道,也不說什麽轉身直接走了。出陶然院的時候,紀方用眼角往後看了看,自家婆娘正拉着兒媳婦跪地呢,這戳人戳心,比起還沒有見過面的孫子還是當家的和兒子更重要一些。
本來嘛,這事兒也就這麽過去了,她們婆媳兩人在外面跪着,舒楹在裏面忙着。
不過舒楹在打掃紀怡嘉卧房的時候不經意打開了一個箱籠,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空了大半,一個如此是沒裝滿,但是個個如此就是蹊跷了,要知道雖然不常住,但是自家姑娘的物件不少的,雖然都不是多值錢的。因為有毯子的先例在,她自然是要問紀方家的。
紀方家的不承認,兩人就争執了幾句。
紀怡嘉進府的時候聽見的應該就是這個了。
紀怡嘉平靜的聽舒楹說完,尤其聽到裏間的時候,手指動了動,但還是按捺住了。“把她們兩人叫進來吧,”紀怡嘉吩咐,她往椅子裏面縮了縮,太師椅寬大,她坐在上頭空出了大半的地方,不過雖是小小的一團,但是如今面上沒有什麽表情,還是有些唬人的。
“姑娘,姑娘,此事老奴真的不知道,老奴真的從來沒有碰過裏間的東西,從來都沒有,”紀方家的大聲說道。
紀怡嘉看了看紀方家的,又看了看她旁邊的兒媳婦,“或許你兒媳婦不會這樣說。”
紀方家的立刻止住了哭聲,愕然的看着兒媳。
“娘,我不是,我沒有,”随着紀方家的臉上表情越來越可怖,“娘,我就是看那些布子的花色不錯,柔軟的緊,想拿來給肚裏的孩子做身小衣裳。”
“你這個賤婦,你這是害了我們家啊,”紀方家的一耳光過去,她雖然這次有些慢待紀怡嘉,但是終究這麽些年,姑娘也不能把她們怎麽樣,但是這偷盜可不是,數目大了可是能報官的。
紀怡嘉閉閉眼,“算了,那些就當是我賞的,”紀怡嘉清楚自己這邊箱籠裏面大都是都是布匹,都是曾經紀氏布莊留下來的舊貨,當初母親拿來掩人耳目用的。
紀方家的一臉欣喜,姑娘沒有怪罪是最好的。
“這七八年來你們一家子辛苦了,母親在城北還給我留了一個莊子,就搬去那吧,”紀怡嘉一錘定音。
“姑娘?”紀方家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紫鳶趕緊讓人把他們帶出去了。
“姑娘去休息,婢子這邊這就打掃好了,”舒楹說道。
“算了,別打掃了,總之也就是一晚上的空檔,今日坐馬車也都辛苦了,都先休息休息。”紀怡嘉有些沒精神,這家裏應該安排個誰呢,累得慌。
“好,姑娘您就不用擔心了,包括年豐巷那邊我和舒楹會安排好的,”紫鳶先舒楹一步應下,扶着紀怡嘉去了裏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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