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十六
雖然紀怡嘉住在紀同鳴夫婦所在的院子, 但是她并沒有住進父母的卧房, 就算是女兒,有些東西還是不能碰,所以雖然都會安排人打掃, 但是房間裏的擺設是一點都沒有變。
紀怡嘉現在住的地方是陶然院的偏廳, 小時候喜歡爹娘不願意離開他們就賴在這裏, 爹爹就會趁她睡着把她安置在這裏, 所以雖然有自己的院子,但是小時候的紀怡嘉是經常宿在這裏的。裏間擺設與紀同鳴夫婦的卧房差不多,這是之前爹爹的手筆,紀怡嘉沒有動過, 或者說陶然院所有的東西她都沒有動, 不想也不能。
紫鳶扶着紀怡嘉到了裏間, 想伺候她躺下,被紀怡嘉擺手拒絕了, “不用了, 你去忙活自己的吧, 不是還要把禮品送到年豐巷嗎?我會自己看着辦的。”
紫鳶看自家姑娘說的肯定,就沒有再勸, 只是說道:“嗯,那姑娘累了一定記得躺一會兒。”
“好,”紀怡嘉笑了笑,笑意有些勉強。
“婢子下去了,”紫鳶轉身離開, 轉身的一瞬間,眼眶已經濕潤。
紀怡嘉抱着雙腿窩在床榻之上,今日她很累了,倒不是因為知道紀方一家人對她的背叛而感到難過,只是突然之間有了這樣的感覺而已。人心這個東西變化實在太快,快到這才僅僅不到一年的功夫,紀方一家子的變化已經遠遠超出她的想象,就在一日、哦不、在幾個時辰之前她心裏還在慶幸能遇到紀方一家子,還默默誇獎了舅舅的識人才能,這才過了多大會兒,事情就已經天翻地覆。
其實也不能說是識人不清,因為在紀方兒媳婦這個意外因素出現之前,紀方一家子不管是在紀府或者在貫徹她所下達的命令方面都是好樣的,但是人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意外什麽時候來臨。
這個意外來了,會導致三個方便的結果,可能使主仆關系更加穩固,可能保持原來的主仆關系,也可能使主仆關系變得更加薄弱,不能說誰好誰不好,只是現在出現在紀怡嘉和紀方一家子之間的這個意外使他們主仆間幾乎沒有了信任關系,很顯然,作為主家,紀怡嘉不會用這樣的下人。這是這件事情産生的結果,紀怡嘉本身能接受,但是這并不表示她樂意見到這樣的事情。
其實說實話,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紀怡嘉以前就擔心過,不僅是紀方家的,她就怕自己身邊的這所有人都只是因為利益跟在她身邊,最後也會因為利益離去,那樣的話她可真就太可悲了,甚至想一想,紀怡嘉都覺的可怕。
而且,紀怡嘉嘆了一口氣,紀方一家子走了,誰來給她看管紀府呢,她身邊其實沒有太多人,而且長留在這邊還得要頂信任的才行。這倒不是說紀府這邊有很多令人觊觎的東西,其實真要說起來的話,也就幾個古董花瓶值些銀兩,但是也有限,那些珍貴木材制成的桌椅櫥櫃都是大物件,死沉死沉的,就是賊人進府也不會選擇這些,整一個拖後腿的,但是紀府是她的家,她希望只要宅子是完完整整的。
紀怡嘉放松身子半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脖頸處的吊墜,這是她最大的秘密了,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找個人分享呢,雙手枕在腦袋下,紀怡嘉決定還是不要了,還是那句話,永遠不要去用金銀財物去考驗一個人,因為能在這些面前守住本心的人本來就很少,只是徒增煩惱罷了。這樣想着,紀怡嘉擡眼看了看旁邊立着棗紅漆花六開的站櫥,這是爹爹親自畫圖專門請人打制的,擺在房間裏倒是好看又大氣。
“姑娘,大門口來報,說是五姑奶奶過來了,提出要見您,”紀怡嘉眼睛剛剛有些疲意,正想閉眼的時候,舒楹就掀開門簾進了來。
雖然舒楹是試探着進來的,但是紀怡嘉還是立刻就睜開了眼,五姑奶奶?剛剛在年豐巷那邊見到的五姑母紀盼?她來這裏幹什麽?不過既然到府上了也不能拒之門外,尤其是今日,紀怡嘉可不想她在門口撒潑搗亂。紀盼是無理不讓人的性子,一不順意就倒地不起是她的拿手好戲,那樣的架勢紀怡嘉看過一回,雖然立刻就被安嬷嬷抱走了,但是她一直還記着,而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不想随意招惹,但是最好紀盼也不要招惹她,今日她非常不開心。
“請她過來,我想看看她到底是要幹什麽?”想了想,紀怡嘉又道,“不了,直接就請到前院吧,我去見她。”就不要讓她來打擾爹爹和娘親了。
“是,”舒楹應聲。
紀怡嘉同舒楹到那前院的時候,紀盼并李然已經在等着了,看到紀怡嘉過來,紀盼局促的站起身,李然倒是面上無異,似乎這一切都不幹她的事情,但是眼睛卻不自覺的瞟這棟宅子,眼睛裏不自覺就透露出豔羨。
“五姑母,”紀怡嘉笑着行禮,接着就坐在了紀盼的下首,直接問道:“剛剛在年豐巷姑姑沒有多說什麽,現在專門到府上來,是有什麽事情嗎?”說着示意舒楹讓人上壺茶水過來…
“蓁姐兒?那個……”就算紀盼曾經再是跋扈,現在也不好說什麽,對着兄嫂能撒潑打滾,但是看到粉雕玉琢的這個侄女兒,她卻說不出什麽話,畢竟七年前是她吵着鬧着說再也不來往了的,更不用說這幾年來生活已經把她蹉跎的不像樣子,她現在幹什麽都唯唯諾諾。
“沒有什麽事情就不能過來嗎?再怎麽說紀府也是我母親的娘家,還不能回來了?”李然看了看紀怡嘉慢慢說道,一個小孤女都能有這樣大的宅子,還能住在伯爺府享受榮華富貴,而她卻要和一大家子擠在一個小院子裏,窩囊的不行,逢年過節連件新衣服都買不起,要是母親争氣些,能把這棟宅子争取過來,那父親指定不能拿她的婚事威脅人了。
“表姐說的是,沒有事情過來看看自然是好,那勞姑姑費心了,不過府上我每年也住不了幾日,所以也沒什麽準備的,就只有這些茶能招待姑母和表姐了,”紀怡嘉笑着讓丫鬟把茶都斟上,她自己也端起一杯抿了抿,絲毫沒有因為李然的不客氣而情緒變化,這些口舌之争就算是贏了有能怎麽樣,紀府照樣是她家。
李然看紀怡嘉竟然順杆爬,心裏一堵,看着眼前擺上的茶杯更是眼睛都要凸出來了,竟然有一整套琺琅彩的茶具,還用來待客?李然心裏嫉妒的要死,給自己母親使了個眼色,叫她看着辦,她不管母親一定要要到銀子,這麽有錢肯定不會在乎那一點的。
紀盼看見了女兒的暗示,但是看看侄女心裏有些苦,這侄女因為女兒的話似乎真把他們當成來看看的了,老神在在的飲茶,說話也都是寒暄,根本就不怎麽關心她們娘倆兒真正是來幹什麽的,這話裏話外一說她連個開口的時機都沒有尋到。
“蓁姐兒,姑母娘家就只有你一個侄女還在了,”紀盼好不容易開了個話題。
“奧,”紀怡嘉面無表情應了一聲,這事兒她知道的。
紀盼臉上一僵,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猶豫着開口,“蓁姐兒,你表姐已經及笄,最近要相看人家,你也知道你姑夫是個沒本事的,你看能不能勻姑母些銀子給你表姐置辦嫁妝,或者你挪個莊子鋪子給我?”
紀盼本來想着要個一二百兩銀子就行了的,夫君也是這個要求,但是看到紀府的這宅子這麽大,還有蓁姐兒随手一揮上茶用的茶具就是有名的琺琅彩,琺琅彩因為顏色豔麗最得女孩家喜歡,更不用說紀怡嘉的這套還是有名的‘徽記’出品,單單這一套茶具就二百兩不止,這侄女比起她想象中的更加富裕,這些年安家老太太确實沒虧待她,年豐巷大嫂說的果然沒錯,那她多要些似乎也沒有什麽幹系,反正總歸是女兒家有這麽些銀子也沒什麽用。紀盼是這樣想的也這樣做了,完全忘記了就算別人富可敵國那也是別人的事情,與她這個已經出嫁多年的姑姑沒有什麽幹系。
聞言,站在紀怡嘉身後的舒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五姑奶奶說話吞吞吐吐,這話裏的意思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呢,連借也不說,張口就是‘勻’她一些,她怎麽不把自己口袋裏的勻給姑娘呢,還當現在自家姑娘是個傻的,能随便忽悠。
而紀怡嘉也被驚了一下,險些被氣笑,端茶的手頓了頓,她本來想着也就是要個銀子什麽的,沒想到人家的心高的很,紀怡嘉想了想把茶杯放在了案幾之上,這才擡眼整以暇接看着眼前的母女二人,張口不客氣的回道:“姑母說笑了,成親最忌門不當戶不對,既然家中拮據就找降低要求好了,我聽嬷嬷說也有那種不要嫁妝的人家呢。成親之前為了備嫁妝欠債,之後可是要讓人笑話呢。再說了就算是置辦在豪華的嫁妝今後守不住也白搭不是,難道表姐以後還能想姑母一樣去娘家問表哥借?”
紀怡嘉的聲音冷冷的,其中的意思也一點都不友好,起碼她的話音剛落,李然就瘋掉了。
“紀怡嘉,你竟敢詛咒我,”李然直接被氣的站了起身,伸手就要往紀怡嘉臉上招呼,不要嫁妝的人家,那是什麽人家不言而喻,不是老光棍就是身有殘疾,她才不要,紀怡嘉竟然敢這樣說她。
舒楹還在這呢,自然不會讓李然占了便宜,說到底李然也是被紀盼嬌養大的,力氣自然比不上做丫鬟的舒楹。
“你這個克父克母的小賤人,一輩子都別想嫁出去。”被舒楹攔下,李然嘴上還是不饒人,聽聞此言舒楹下手更重了些,李然慘叫一聲,甚是凄慘。
“你幹什麽,快放開,”紀盼見自己女兒吃虧忙去拉,“蓁姐兒,這可是你表姐,你就這樣讓人欺負她?”
“七八年不見一次,剛剛實在沒認出來,何況誰家表姐上手打表妹呢,”紀怡嘉坐在太師椅上對面前的情況視而不見。
“我這就帶着她離開,你快讓人放了她吧,我以後都不會過來了。”紀盼看着紀怡嘉嘴角邊的淺笑,突然之間她就明白了這個侄女兒的目的,于是就趕緊表态,再怎麽樣女兒也不能有事。
“希望五姑姑說話算話,不然就別怪做侄女的不孝順了,”紀怡嘉溫和的說道,說着沖舒楹擺了擺手,“送五姑奶奶和表小姐出府。”
“是,”舒楹利落站起身。
“紀怡嘉你等着,”李然卻并不甘心,對紀怡嘉放狠話,她以為自己說的霸氣無比,卻忽略了一事事實,剛剛被舒楹壓了這麽一會兒,發髻已經在整個松散,就是臉上的妝容也因為出了汗變成一塊一塊的,劣質的粉感瞬間顯露她的弊端,現在的李然看起來與瘋婆子無異。
“好,不過表姐,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表哥想想的,聽說他要走科舉之路,這走的好走不好都不好說呢,您說是不是五姑姑,”紀怡嘉慢慢開口,抓蛇抓七寸,五姑父胡來外面養了妾室有兒有女,這事兒不是秘密,她們娘倆肯定知道,所以表哥李琦就是眼前娘倆兒最後的依仗,科舉之路不好走,但凡是哪一方便有了污點,或者是在上進過程中被做了什麽手腳,十載苦讀就會毀于一旦,紀怡嘉這樣說自然是威脅的用意更大,不過還是有效果的就是了。
“你,”李然還待再說,就被紀盼拉着走遠了。
紀怡嘉目送她們離開,才往陶然院走,這次專門饒了遠路,走了紀府的唯一一座吊橋,還吊橋是小時候的紀怡嘉最向往的地方,站在橋上往下扔魚食看水中各色觀賞魚紛紛游過來聚在一起,一回首爹爹就在身後陪她一起笑,還小心的護着唯恐她一不小心翻到池子裏,再擡頭娘親就在不遠處的桃樹下含笑看着他們父女兩人,桃花飛舞,美人如斯,那時候紀怡嘉真的體會到了‘人面桃花相映紅’真正的含義。
現在紀怡嘉走在吊橋之上還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已經沒有了護着她的人,擡眼看那一片桃林,今年的桃花不若那年開得早,到現在還是禿枝。這片桃林是以愛之名種下的,娘親最喜歡《詩經·桃夭》一篇,喜歡桃花,也喜歡桃子,爹爹說當年成親要專門建宅子就是為了留這片桃花林。曾經的一切都是這麽熟悉,而與心智成熟的紀怡嘉而言,記憶更加的清晰。
“等晚兩天桃花開了過來賞桃花吧,還能摘了桃花釀酒,”紀怡嘉突然指着桃林對舒楹說道,自從爹娘走後,她再沒有見過了,今年想看看。
“姑娘說了就算,到時候跟老太太說一聲指定就準的,”舒楹笑着應道。
紀怡嘉點點頭,突然有高興起來,仿佛立刻就看看到桃花了似的,又在桃林逛了好久才回院子。
晚上的時候,安晟因為飲了酒沒能起身用晚膳,就只有安恒和紀怡嘉在陶然院廳堂用膳。
“我今日去姑夫書房看了看,藏書不少,這些書你準備怎麽辦?”書,這個東西雖說越用會越破舊,但是一直放着也是不行的,書房裏的書目雖都是常見的,但是紙張印刷都是上等,在這蒙塵也是可惜的緊,這麽些書也不好處理。
“我還沒想好,把他們捐到書院裏好不好呀?”紀怡嘉說着自己的想法。
“好是好,不過還是得小心着些,仔細檢查一下才行,”安恒說道,本來是好意被利用可就不好了。
紀怡嘉了然的點點頭,他們這樣說不是沒有原因的,本朝有捐官的慣例,雖然幾乎都是沒有品階的官員,但大多數還是想在百姓之中樹立一定的威望當做是是錦上添花。
先帝爺在時,曾經一大商戶想捐個官,為了留一個好名聲,就向府郡的書院捐了一批書籍,想在百姓和學子那裏留了一個好名聲。本來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也幾乎達到了目的。
這樣過了大概半年,就在捐官一事要成了的時候,書院之中有一個學子在書中發現了一篇□□怪調還夾雜着污蔑上意的文章,甚至下面還有富商的署名,驗明署名筆跡确實是該商人所有,想抵賴都抵不了。事情宣揚開之後,書院為了把自己摘出去,統一口徑,準備好了措辭力證這本書确實是第一次被打開,信箋确實是商人所有。
商戶最後的下場自然可想而知,捐官之事不了了之不說,家也整個沒落了,商人自己坐了大牢沒撐過幾天,家裏老母親不堪打擊跟着也去了,妻子帶着兒女改嫁,一個本來富裕的家庭頃刻分崩離析,令人唏噓。
要是這事兒這麽完了就沒意思了,在這件事情發生後的第十年,事情水落石出,所有的事情都是當初把事情宣揚開來的學子所為,他家境貧寒,屢試不中,心情郁悶,然後在湊巧的時候看到書中有一張只有署名的紙,就弄出了後面的事情,所以說一切都是他自己編撰的。當時這件事情鬧得比較大,因為獵奇心理以一人之力毀了一家人,而且枉顧別人的善心,從哪方面講都不得不警醒後來人。
這事兒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是還是不得不注意,沒準這事兒就落在自己身上了,要真是這樣那可真就欲哭無淚了。“哎呀,想做個善事也這麽難,”紀怡嘉噘嘴抱怨,随意捐出去不行,要是能真有個人對她倒打一耙,她可撐不住,放着又怕物不能盡其用,都難。
“行了,書一時半會也毀不了,要不就都抱回祖學,反正是自己家裏,”安恒笑着安撫。
紀怡嘉搖搖頭,她之前也想過,但是紀氏祖學形同虛設,學子又都是混不吝的,就算送去也是糟蹋好東西,而安氏祖學都是當成蒙學用的的,稍微長大些就會送去金陵有名的書院,像她幾個表兄這樣,至于她所在的閨學根本也用不着這些書。
“真想能有個人能住到府裏技能給我看家還能把這些東西給好好利用起來就好了,這宅子雖然每年都保修,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破舊了,”紀怡嘉嘟哝,剛剛她穿過長廊的時候牆皮都掉了些,有人住沒人住還是不一樣的。
安恒看着紀怡嘉嘟哝只覺得好玩,“之前的管家被你送走了?”
“嗯,去莊子上了,”紀怡嘉點頭,她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就連紀方求見她也沒見。
“奴大欺主,你就是太好說話了,這樣的情況下就該把他們都發賣了,”安恒拿起一塊賣相不錯的糕點嘗了嘗,“味道還不錯。”
“之前的時候還很好的,去年之前就沒有犯過錯,”紀怡嘉小聲辯駁,她雖然在這裏長大,但是動不動就發賣人,她實在接受無能呀,所以雖說今兒下午她說的嚴肅,但其實懲罰力度根本就不夠,單單是未經允許私自動用主家東西這一條送去見官都是使得的。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看他們在莊子老不老實,要是還不老實就交給我好了,”安恒笑着說道。
紀怡嘉點點頭。
“表哥,我問你一個事兒啊,”紀怡嘉突然想起了個事兒,她實在好奇小京巴的主子到底是誰了,想從表哥這邊套套話,不過她用力過猛,本來一個甜甜的讨好的微笑,在燭光的映襯下有些失真,顯得有些吓人。
安恒一看立刻就跳了起來,大聲說道:“紀怡嘉,好好說話。”
紀怡嘉看到安恒的表現,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就朝安恒撲過去,安恒直接就竄出了廳堂,“我先去休息了。”
“哈哈哈哈,”紀怡嘉笑的停不下來,這個表哥自小就怕一些超自然存在的東西,記得小時候一到晚上就撅着屁股把頭蒙到被子裏,沒想到現在已經這樣大了這個習慣還沒有改,哈,紀怡嘉決定以後要是安恒再不如她的意,她就去吓唬她,哼。
“姑娘,你剛剛問表少爺的事情問出來了,這麽高興?”紫鳶端着一盆水進來,看到自家姑娘在笑,開口問道。
紀怡嘉,嗯,僵住了,她好像把問題忘了,不過算了,找時間再問了,反正狗狗是她的了,誰也牽不走。
紫鳶只當自己猜對了,“姑娘淨淨手,一會兒就該休息了,明日要早起的。”
紀怡嘉點了點頭,依言接過紫鳶手裏的帕子,随口問道:“年豐巷那邊的禮品已經都送出去了?”今日從年豐巷那邊回來紫鳶就一直忙着這事兒,應該忙完了吧。
“是,都送出去了,”紫鳶回話,不過一想到那些人接禮時候的理所當然,紫鳶就覺的嘔的慌,明明都是做長輩的,卻沒有一個給回禮的。
“行了,從以前就都是這樣,所以我說了只要禮到她們就不能說什麽,至于背後就随她們去吧,你還能捂住人家的嘴?”紀怡嘉說道。
“姑娘說的是。”紫鳶低聲回道。
紀怡嘉笑了笑。
而此時剛剛被紀怡嘉‘吓’跑的安恒正帶着小厮慢悠悠的往他院子的方向走去,哪還有一絲害怕的樣子,不過是逗紀怡嘉好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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