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八
“是——”紀怡嘉拉長聲音表示自己已經聽心裏去了, 看到安恒不大認同的表情, 紀怡嘉站定,強調道:“要是出門我一定會提前通知舅舅和表哥你,絕不自己一個人行動。”
安恒這才滿意了一些, 拍了拍紀怡嘉的頭, “去吧, 今日也累壞了, 到廂房好好休息會兒,記得讓花裳機靈些。”
紀怡嘉點點頭,花裳也是她身邊兒丫鬟,身手不錯, 平常時候是在外面給她辦事兒的, 因為栖霞寺前幾年出了強盜的事兒, 外祖母不放心,為了讓老人家放心, 她每次過來栖霞山, 都通知花裳回來, 這次也是專門回來的。
紀怡嘉轉身要走突然想起什麽又轉身跑到了安恒身邊,湊近神神叨叨說了一句話。
“我看這段日子祖母對你管教松的很, 什麽話都敢說了,”安恒先是身子一僵,反應過來就要教訓紀怡嘉。
紀怡嘉趕緊跑兩步,離安恒遠了些,才噘嘴道:“不是就不是嘛, 不要生氣,我以後都不說了。”說着趕緊跑遠了。
本來安恒該是溫情的目送表妹離開的,現在他卻是好奇又好笑,蓁姐兒活潑些好,但是過于活潑就讓人怕了,剛剛在爬山的時候說了‘入雲閣’,才被教訓過,這會兒又問自己是不是把她當女兒養,這話是能亂說的,有心人聽去還不知道怎麽編排呢。
不過,他也知道蓁蓁兒說這話純屬就是心血來潮,這是嫌自己管她管多了呢。安恒笑了笑,他是真的拿她當親生妹子在疼的,甚至比起安瑩來還要更疼幾分,所以有的時候大概真的抱着養女兒的心态吧。
本來安恒還想着過晌見着人兒再說說她的,現在也沒有那股氣了,今兒是個特殊的日子,就只此一次,下次再犯定好好懲罰,做好了心裏建設,安恒領着兩個小厮跟着小阿祢往廂房那邊走去。
紀怡嘉每年過來不是說虛的,其他地方不少說,但是去廂房根本用不着人帶路,而且她在栖霞寺有固定的廂房,根本也不會迷路。
說起這事兒來還有個淵源,當年栖霞山上依着栖霞寺建造的行宮三分之一的銀子是紀府出的,紀府號稱‘金陵首富’,雖然那個時候紀府還沒有紀同鳴時候的鼎盛,但是已經不容小觑。皇帝出訪,在地方上建行宮是光榮的事兒,但是戶部不撥款,金陵各個府郡又拿不出銀錢,最後只能在富商之中募集,結果就如上面所說的了,紀府出了其中三分之一的銀子。
這件事情讓紀府在栖霞寺立了個名聲,不過也僅僅如此就是了。一直到十多年前,栖霞寺走水,幾個正殿化為灰燼,損失慘重,多方募集絕無所獲。後來谷一法師親自出面找到了紀府,紀同鳴很爽快,出銀子捐出了一整座的毗盧寶殿,當時可是震驚了一衆人等,至今栖霞山前立着的功德碑上,紀同鳴還是第一人。
有這樣的淵源在,栖霞寺為紀府留一間廂房倒是沒人能說什麽的,紀同鳴夫婦走後,這廂房就成了紀怡嘉的專屬,每年過來都是住在那裏的,她的專屬廂房。
紀怡嘉到廂房駐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在了,馬車熙然,其中也有很多人并沒有廂房,正在商量對策。每年都會有這樣的情況,谷一法師開法壇講經整個栖霞寺都人滿為患,剛開始見到,紀怡嘉還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紀怡嘉帶着舒楹直接往自己的廂房走去。
紫鳶正巧收拾好了迎出來,看着紀怡嘉毫發無傷,誇獎了一句:“姑娘真棒,自己就爬上來了。”
“紫鳶,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紀怡嘉抗議,每次都把她當小孩子哄,不過話是這樣說,嘴角還是不經意翹了起來。
紀怡嘉進屋後直接坐在榻椅上,單手解下幔巾,這個東西帶着捂得難受,解下來之後終于能呼吸到新鮮空氣,舒坦!紀怡嘉往後一仰半躺下去,雖然硌得慌,但是身子卻松快了許多,整個人都處于放松的狀态。
“是,婢子記住了,下次改,”紫鳶笑着附和,“姑娘不要躺下,先梳洗一下換身衣裳,爬了這許久衣服肯定都被汗浸濕了,回頭奴婢去給您端盆熱水泡泡腳也好解解乏。”這畢竟是在外面,人多眼雜,沐浴是不敢想的,紀怡嘉本身也不敢,不過泡泡腳還是使得的。
紀怡嘉掙紮着坐起來,随口問道:“花裳呢?”
“還在睡呢,等晚上的時候她給姑娘守夜,”紫鳶回道。
紀怡嘉點點頭,花裳這次趕了很久的路才回來,休息是必要的,一邊想一邊在紫鳶的伺候下開始梳洗,然後泡腳,為了不讓小腿變粗,紫鳶還給她按摩了好久,舒服得紀怡嘉直犯迷糊,小腦袋一點一點,眼睛要睜不睜。
紫鳶看着好笑,拿了床被子讓她靠着。
這些之後,紫鳶和已經收拾好的舒楹又伺候紀怡嘉換衣裳,衣服是之前已經準備好的,杏色的繡羅紋的襦裙,外面罩着紗羅的大繡衫,頭發也重新拆開重新梳了小螺髻,頭上也插了桃木的簪子,完事兒之後,兩個丫頭左看右看滿意的連連點頭。
主要是紀怡嘉年紀小長得又好,除了在安恒面前有時候會耍些小性子,其他時候恬靜居多,配上這樣素雅的打扮,讓人瞧着順眼的緊。
“姑娘,表少爺那邊剛派人過來說了,不讓咱們去齋堂用膳,一會兒直接讓小厮送來,就在廂房裏用。”舒楹禀報道。
“好,”紀怡嘉點點頭,表哥看着大大咧咧,平常時候也頗為纨绔子弟的樣子,但其實內裏的性子內斂的緊,心思也細膩,不過想的也多,單就照顧她這一事上就能看的出來。不過總而言之這是個好兄長,有時候還真是羨慕安瑩,紀怡嘉甩甩頭,表兄現在還對她好就足夠了,其他想多了也是徒增煩惱。
栖霞寺的齋飯是一絕,幾樣小菜看着簡單的很,但是味道極好,能讓你在不知不覺間就用完一小碗兒粥,總之很符合紀怡嘉的口味。
“行了,你們去休息吧,差不多未時才出發去給菩薩敬香,”紀怡嘉對紫鳶和舒楹說道,去休息其實也就是去外間,反正她這裏也沒有什麽事兒,根本也用不着人。舒楹陪她走了一上午,紫鳶小日子的時候總是不舒服,陪她幹坐着還不如去休息,還能恢複下體力。
“那姑娘有事兒叫我們一聲,”舒楹和紫鳶也沒上趕着客氣。
“好,”紀怡嘉應聲,待她們離開,才轉過身,推開一旁的小窗子,紀怡嘉的廂房正好在角落裏,就多出了這扇窗子,打開就能看見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再對過就是‘藏經閣’和禪院。
禪院的前身就是行宮,現在已經沒有了這麽多限制,已經成了栖霞寺大事跡活動場所,谷一法師開法壇講經就在裏頭,平常時候是作為寺中師父參禪悟道修行的場所使用的,在權貴來的時候還會充當廂房用,總之是物盡其用。
紀怡嘉雙手托腮望着竹林對面,她有些好奇,到底什麽樣的大人物才能住到裏頭呢,這樣想着,一陣風吹來,竹林飒飒作響,紀怡嘉小聲打了個噴嚏,仔細聽聽外頭沒有什麽聲音才放下心來,要是紫鳶和舒楹聽見肯定就不要她待在窗戶邊上了,幸虧是沒聽見,這樣想着,紀怡嘉回過頭去。
突然,紀怡嘉眼角餘光看見了一抹淺灰色的身影,猿背蜂腰,身板挺直,身上披着青色的布衫,像是極怕冷似的,因為距離有些遠,紀怡嘉沒法看清人的面容,但是就是這也已經引發無限的遐想了。
紀怡嘉想看清男子的面容,伸長脖子朝男子那邊看去,但是終究沒有看到,男子走近禪院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像是察覺到什麽突然回頭,吓得紀怡嘉趕緊窩到了椅子後面,心撲騰撲騰跳個不停,那一瞬間她并沒有看清男子的相貌,卻注意到了男子漂亮眼睛裏發出來的淩厲眼神,好吓人。
紀怡嘉蹲在地上好一會才敢試探着起身朝外看去,竹林還是那個竹林,卻已經沒有人了,紀怡嘉撇撇嘴,她其實也沒有幹壞事,幹嘛要躲,紀怡嘉盡力忽視自己的心虛這般想着。
雖然有些怕,但是還是止不住要想,剛剛的男子肯定非富即貴,禪院那個地方本就不能輕易進出,而且栖霞寺的藏經閣也建在那邊,一般香客進都進不去。紀怡嘉這樣的已經算是貴客了吧,但想随意進出那裏身份上還差上一些,但剛剛那男子卻随意的很,想想就知道身份上肯定不得了。
晌午過後,安晟找千渡大師喝茶,結交了千渡大師算是安晟這幾年陪着外甥女紀怡嘉過來栖霞山的最大收獲,兩人頗為談得來,以往陪着紀怡嘉過來,安晟怕中間出什麽差錯,得一直跟着,一日下來與千渡大師說不上幾句話,這次有安恒跟着,安晟的放手放心的很。
而安恒和紀怡嘉則跟着苦渡大師去栖霞寺各殿敬香。
和所有歷經千年的古剎名寺一樣,栖霞寺依山而建,次第升高,自山門進,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彌勒佛殿,殿內供奉袒胸露、面帶笑容的彌勒佛,背後韋馱天王,昂首挺立。出殿拾級而上,為大雄寶殿,雄偉莊嚴,殿內供奉着高達十米的釋迦牟尼佛。其後為毗盧寶殿,正中供奉高約五米的金身毗盧遮那佛,弟子梵王、帝釋分立左右,佛後是世人熟知觀世音菩薩塑像。再出殿後面是法堂、念佛堂和旁邊的藏經閣,寺外右側是舍利塔。
不過後面的那些地方,紀怡嘉幾乎沒有過去過,對于紀怡嘉而言,來到觀世音菩薩這裏她就到了目的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世對于觀世音菩薩這個形象的觀感太深,總之在紀怡嘉的感覺中觀世音慈悲,憫人,單單是跪在那裏她就感覺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不管是事兒還是人都是可以原諒的。
“姑娘最喜歡觀世音菩薩,所以每年在這裏呆的時間最長,大師和表少爺不若去偏廳坐着等等,”紫鳶提議道,照往年的經驗,姑娘在裏面待的時間肯定不短,以前還有一次足足在裏面呆了兩個時辰才出來,等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這次不知道姑娘會多久出來,總不能讓表少爺和大師都在這幹等着。
聞言,安恒點了點頭,和苦渡大師一塊去了偏廳,偏廳就在大殿旁邊,是專門收拾出來的小茶閣,茶具什麽倒是也都齊全。不過紫鳶沒去動,拿出了自帶的茶具和茶葉,借了水就能操作,倒是也方便。因為紀怡嘉在吃用方面有輕微的潔癖,所以在這些上面,她們向來講究個精細。
紫鳶泡上第一壺茶就出去和舒楹一塊等自家姑娘,剩下事情交給了安恒身邊的小厮。
殿內,紀怡嘉跪坐在那裏,想起爹爹和娘親,她現在其實已經沒有很傷心了,剛開始的那幾年她經常會在菩薩面前泣不成聲,但是這幾年不會了,她來就是想和爹娘說說自己進來的發生的事情。
紀怡嘉仔細想了想自己身邊最近發生的事情,她學了作畫,雖然成品一般,但是她真的努力了,只能說她在這方便的天賦太差。外祖母還是一如既往疼愛她,甚至說出了‘活得更肆意些’這樣的話,當時她聽到的時候真的差點哭出聲,但是還是笑着回絕了。大舅母還好,大表姐是個知禮的,就是二表姐最讨厭,之前還當着恒表哥的面兒諷刺他沒見過世面。三舅母和三表姐給關在了院子裏,是舅舅親下的命令,這其中有些她的緣故,但是恒表哥沒有遷怒她,舅舅還是很疼她。
紀怡嘉東想一句,西想一句,都是最近的事兒,說的都是別人,至于自己怎麽想的很少提起,自己經歷了什麽更是絕口不提。
紀怡嘉絮絮叨叨說了好久,擡頭看向菩薩,還是嘴角含笑,似乎可以包容她的一切,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其實真要說起來,明日就是谷一法師講經的日子,今日寺院裏來了這些些香客卻這麽長時間沒有人過來打擾紀怡嘉,當然是有原因的,且不說紀府當年的捐助,就說這次上來,單單是從紀怡嘉這裏就散出去了一千兩銀子的香油錢,還不算各種貢品,和長明燈的銀子,長明燈是紀同鳴為小紀怡嘉點的,一年也要上千兩銀子的供奉。
這花出去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普通富戶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掙這麽些銀子,銀錢到賬事情自然是好辦的,所以紀怡嘉每年都能單獨在殿內呆着,不受其他香客打擾。其實不管人說的是多麽高尚,‘有銀子好辦事兒’的道理在哪都行得通,人啊,在銀子面前都世俗的很。
這次,紀怡嘉沒在裏面呆太久就出來了。
安恒看她臉色不佳,就讓她回廂房休息,“晚上我把齋飯着人給你送去,你先去休息。”
紀怡嘉點了點頭。
紫鳶和舒楹扶着紀怡嘉回廂房,剛進廂房駐地,就發生了意外。
“哎,我說你呀,”突然一條鞭子從紀怡嘉臉頰旁飛過,要是再偏離一分,臉上就會留下痕跡。
可把紫鳶和舒楹吓個不輕,大聲喊道:“姑娘!”
紀怡嘉也是吓了一跳,腿軟軟的,今日她已經很疲憊了,身體上的,精神上的,現在被這麽一吓,紀怡嘉整個腿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姑娘!”舒楹和紫鳶趕緊扶紀怡嘉起身。
“哎呀,對不住,我鞭子歪了些,”一個尖細的女聲從紀怡嘉身後傳來,雖然嘴裏說着道歉,但是只是聽聲音,紀怡嘉是完全沒有聽出對方的歉意,反而是滿滿的挑釁。
紀怡嘉不知道自己怎麽惹到人了,慢慢回身,就看到了手裏執着長鞭的女子,十六七的年紀,樣貌明麗,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的時候有些狠厲,此時身着橙色連衣襦裙,梳着簡單的随雲髻,插着南珠攢成的珠花,此時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紀怡嘉眼神微眯,秀氣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并不識的眼前的女子,按說金陵凡是說得上名號的家族中的閨閣女子,她大都見過,眼前的女子真真切切是第一次得見。紀怡嘉穩穩心神:“這位姑娘,我似乎沒有惹到你,何故拿鞭子傷人?”
“你不識的我,我卻認識你的,”那女子笑了笑,“你把紗幔拿下來叫我瞧瞧,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長了個什麽模樣?”
紀怡嘉心裏打鼓,她本來以為這位姑娘指定是認錯了人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找她的?紀怡嘉手下用力,“我與姑娘素不相識,何苦為難與我。”紀怡嘉還是想知道這人是誰,從來就沒有無理由的責難,一個陌生姑娘為什麽為難她?
她們兩人的動靜不小,尤其是剛開始揮鞭的那一下,把大多數人下個不輕,本來這女子廂房這邊人就不少,金陵本地也來了不少的太太小姐,這樣看起來一跋扈女子無辜欺負另一弱女子的戲碼,自然都好奇的駐足觀看。
“我說讓你拿下紗幔?”橙衣女子甩了甩手裏的鞭子,威脅道。
紀怡嘉狠狠皺了眉頭,不明白這女子葫蘆裏賣着什麽藥。
“這是紀家姑娘?”一個溫和的女聲傳來。
紀怡嘉擡頭看去,一個三十多歲,身穿青色底紗織淡紫色團花褙子,頭戴透亮欲滴的翡翠簪子,一身的富貴相的婦人走了過來,這是金陵的知府劉夫人,劉夫人祖籍京城,家中顯赫,是跟着夫君下放來的金陵,膝下僅有一女劉芊芊,就在安氏閨學讀書,與紀怡嘉頗為談得來,所以紀怡嘉與劉夫人也熟識,“劉夫人安,”紀怡嘉見禮。
劉夫人向來不怕事兒,确認了身份,直接走到了紀怡嘉身邊,看向那女子,“這位姑娘,此處是金陵,腳下是栖霞寺,就是耍脾氣也要有個限度,以這樣的心胸對待一個陌生人實在是難等大雅之堂,”劉夫人說的嚴厲,一點也不留情面。
劉夫人的話一出,在場有人紛紛附和,本來她們也覺得過分,但是都抱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心思,她們選擇不站出來,現在有人發聲,自然紛紛附和,更不用說有不少人都已經認出劉夫人的身份了。
橙衣女子顯然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不忿的看了眼紀怡嘉,又看了看周圍指着她說話的人,就在紀怡嘉以為她要放什麽狠話的時候,她直接捂嘴笑了出聲,“夫人說笑了,我這是在與我的小表妹說笑呢,沒有什麽惡意。”說着又看向紀怡嘉,“表妹妹還沒有見過我呢,所以不識得,我是你婧表姐,這次專門到金陵看望舅舅,我來的那日你正巧不在,芙妹妹說這兩日栖霞寺有法壇,我們就過來瞧瞧,剛剛給你開玩笑呢,沒吓着吧,”李婧笑眯眯說道,完全沒有剛才的跋扈,走過去還想拉紀怡嘉的手。
紀怡嘉不着痕跡的躲了過去,她确實有一個名為‘婧’的表姐,是與娘親同父異母的大姨母安筝的女兒,不過從小到大紀怡嘉一次都沒有見過這位姨母,也沒見過所謂的婧表姐。安筝幾乎實在戚家的教養下長大的,後來直接嫁給了賢王成了賢王妃,和安府這邊除了她嫡親的大哥其他都是不常聯系的,沒看這個表姐一說就是專門來看舅舅的,外祖母那邊是提都不提。
看她這樣說,紀怡嘉已經知道她是誰,但是經歷剛才的事兒,紀怡嘉并不想與她說笑。“表姐?”紀怡嘉表現的一臉疑惑,似乎怎麽也想不出還有這樣一位表姐。
周圍人指指點點,李婧簡直氣個半死,這死丫頭一看就是個傻的,說的這麽清楚了還想不起他是誰。
“蓁蓁兒,這應該是你大姨母家的,”劉夫人低聲提醒,她倒是想着了,這可不就是賢王的嫡出女兒嗎,她以前倒是見着過,不過家中父親素來與賢王一派不和,不熟悉就是了。
紀怡嘉這才一臉恍然大悟,趕緊行了個禮:“我剛剛被吓着了,一時沒反應過來,這還是第一次見表姐,表姐萬福。”紀怡嘉說的誠懇,但是話裏話外的意思無不在提醒衆人,剛剛的玩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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