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停靠在岸邊的游輪,并沒有晃動很大。
金言拖着沉沉的箱子走在船艙裏。
時不時有跟過來照料時煙與小樹的女傭同她打招呼。
金言一手插着口袋, 一手對她們微笑, 仿佛和平日裏并沒有什麽兩樣。
黎管家牽着小樹遇上她的時候,還有些驚訝:“去哪?”
金言微笑着:“我這不走得急拿錯了行李箱, 這個行李箱裏裝的不是我的禮服。”
順着她的話,黎管家看向那個箱子,覺得有點眼熟,又笑了自己一聲, 天下一樣的行李箱多了去了。
“那你快去吧, 反正也不着急, 明天賓客才來呢。”
“好。”應聲後, 金言大步離開。
黎管家還是覺得哪裏奇怪。
但這時候小樹催着要去找時煙, 黎管家也沒辦法,帶着蹦蹦跳跳的人往時煙的房間走。
而金言就這麽一路順暢無阻地下了游輪。
她也沒有去哪, 而是轉了個彎走進碼頭停靠的一艘漁船上。
船裏,一戶樸素的人家剛在昏暗的燈光下吃完晚飯,看到她來,都紛紛放下了筷子。
金言直接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取出一疊被牛皮紙包裹好的錢, 放到桌上。
“幫我丢個東西,最好丢到公海上。這錢就歸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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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東西?”婦人想要去打開行李箱看。
但被金言一巴掌打開了手:“你們只管丢, 丢了這錢都給你們。但是絕對不要試圖打開這個箱子,知道嗎?”
“你先說什麽東西嘛,我們才好幫你丢。”
“咳咳。”終是一船之主發了話,“人給錢了, 我們有什麽不能丢。”
說着,那船主伸出手,比出兩個手指。
金言看了,覺得要求也不過分:“那這裏的五萬就是定金,十天後确定這個東西不會再回到陸地上,我再給你們二十萬。只是希望你們守口如瓶,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既然要賺這個錢,就知道錢不好賺。”
“多年老本行了。你說的我都懂。”
金言微微一笑,動身離開船艙。
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經大暗。
海風冰冷得讓人的臉生疼生疼。
不斷有碎發打在金言的臉上,她在風聲中留下一句話:“這場賭博,還是我贏了。”
——
安靜的香城第一高樓內。
男人目光緊緊盯着對面投屏裏滿臉愧疚的黎管家。
低低的,帶着不确定地問:“你說她不見了?”
“嗯……找了三十層郵輪,地毯式搜尋,都沒有找到夫人。”
“不見了。”男人又重複了這三個字,“不見了……”
“先生,我已經加派人去周邊巡邏。夫人應該是去哪裏玩了。”
男人卻是一副心如死灰:“大冬天,大海邊,她是瘋了才會出去玩。我以為她已經斷了想離開我的想法。”
“先生……也不一定呢。夫人可能只是在哪裏散步而我們沒有找到。”
“散步是會連手機都不帶嗎?”男人丢開原本看着的合同,站起來,雙手插在褲兜裏,“她其實就沒想過留下吧?”
“先生,夫人不是這樣的人。”
男人面色冷淡,眼神已經陰郁得如同山雨欲來:“可是上一次,幫着她瞞着我的人,就是你。”
黎管家一愣,又連忙低下頭道歉:“先生,對不起。”
“跟了我七年,你知道我最不能忍受什麽吧。”
“背叛和欺騙。”
“那你說我該原諒她嗎?”
“……”黎管家一片沉默,她不知道。
同樣不知道的還有男人自己。
不到一會兒,他的聲音忽然低啞下來,剛剛僞裝的冷靜表象逐漸被抽離,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掙紮:“我現在就趕回來,你幫我找到她,用盡一切辦法找到她。”
“可是您那邊明天的會議至關重要,先生……我這邊一定幫你找到,你先把合同簽了。”
男人搖搖頭:“什麽都沒有她重要。找到她,然後……不要驚動任何人。”
他的決絕,再一次刷新黎管家的認知。
她沒辦法再勸,只點頭答應:“好,我立馬去幫您找。”
視頻關閉。
男人看着一地的紙張,眉眼間都是荒唐。
“時煙,我寧可你是真不想留在我身邊所以離開,也不希望你……出什麽事。”
音落,他快速收拾好自己本就沒有多少東西的行李箱,大步離開酒店。
——
派出去的人都去秘密搜尋了。
黎管家重新回到時煙的房間裏,看着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恹恹的封澍衍:“小樹,你先回去睡覺,黎管家一定幫你找到姐姐好不好?”
小樹十分難過:“黎管家,姐姐是不是不要我和哥哥了,是不是我不乖,所以姐姐就不要我了?”
黎管家心疼地揉揉他的腦袋瓜:“不會的,你姐姐,不,你嫂子一定會回來。”
“那我不走,我要在這等着她回來。”
“那你先躺床上休息好不好?”
“好。”
封澍衍乖乖地躺進被子裏,被子上還有一股屬于時煙淡淡的香味,是他很喜歡的栀子花香味。
可是一想到自己出車禍前,聽到的就是姐姐想離開哥哥,離開北城,又聯系到今天……
豆大的淚從小男孩的眼眶裏滾落,沉入被子裏湮沒不見。
而黎管家将這一切看在眼裏,低聲嘆了一口氣,又看着滿地的婚紗。
一個小時前,這些還是絕美的禮服上所存在的,現在變成了破布。
可是黎管家想不通為什麽時煙會在這時候離開,更想不到她會損毀這件禮服。
這是帶有恨意的損毀吧。
剛剛時煙有多喜歡這件衣服,她也是能看出來的,就算是不想嫁給封則衍,也不會破壞一件五千萬的禮服吧。
所以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越想越亂,忽然腦子一個靈光,她立馬去翻找那個裝禮服的箱子,沒找到……
又想起金言一個小時前拖着類似的箱子離開……
她連忙拿出手機給金言打電話。
“喂?”對面接通後,傳來了一聲問候。
黎管家迫不及待問她:“金言,夫人是你帶走的吧。”
“……嗯。”對面十分輕易地就承認了。
“你瘋了?!你把她帶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先生都找瘋了?”
對面沉默了一瞬,緊接着道:“夫人……原先不是一直要走嗎,所以我幫了她一把而已。我也沒做什麽,只是幫她運出郵輪,之後我和她在碼頭告別……我不知道她會去哪。你也和我一直照顧她,她心裏想的很多事,縱使不說也會做,你是比我都了解的吧。所以她要走,還求着我幫她,我還能怎麽辦呢。”
“她真的走了?”
“嗯。頭也沒回。”
“可你這樣做,先生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他放不放過又能怎麽樣,我幫都幫了,一切也改變不了了。現在我只能靠着當初先生一家車禍時,救下他們這一點點恩情,要挾他了。”
黎管家有些頭疼:“你明天快點來吧,先生會提前來這裏。這件事我沒辦法給你兜着,肯定需要你向先生解釋的。”
“知道了。”
黎管家挂了電話,閉了閉眼睛,真的是有些沒辦法了。
“時煙,你怎麽能在婚禮前一天離開呢,你這樣對他的傷害,是加倍的。”
音落,她又蹲下去撿起所有的碎布,裝進一個袋子裏,防止過來的封則衍看到這些後會發瘋。
然後打電話吩咐下去,每個碼頭、機場、車站,都必須下足了人力去找時煙。
她也不相信了,短短一個小時,時煙還能從這個城市裏消失。
——
次日的郵輪上,賓客陸陸續續登船。
繁盛的婚宴,到處透露着浪漫和愛情。
無數媒體人聚集在這裏,等待播報北城第一富豪的世紀婚禮。
此刻安靜的船艙酒店包間裏,封則衍正一個人坐在時煙的床上,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又疲憊又累。
自從昨晚兩點回到北城,他已經在市區找了一夜,期間還去問了紀姝寧,但瞧對方被吓到的樣子,也是不敢包庇的。所以後來又去了各個機場,仍舊是沒有消息。
男人頭疼地捏着眉心。
他對面站着的是金醫生和黎管家,兩個人也許久不敢開口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在女傭們又過來催了一輪後,管事的黎管家才開口:“先生,外面的賓客幾乎到齊了,其中封衡老先生也已經到了,要不您收拾一下出去看看?”
可男人就像是沒聽到似的,一動也沒動,整個人的氣場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最後,又安靜了将近五分鐘,男人伸手拂過自己的臉頰,咬牙閉目:“去宣布吧……”
說到這裏,他沉默了一會兒。
黎管家也耐心等待着他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去宣布……由于封夫人舊疾複發,原定明日的婚禮取消,無限延期。”
“先生……”
“按我說的去。”
“是……”黎管家接到這個命令,只得大步離開。
而後房間裏只剩下了兩個人。
男人來這裏的時候,已經聽黎管家報備過了。說是帶走時煙的就是眼前這個跟了自己四年的女人。
起身踱步朝她靠近,最後男人伸手快速掐住她的脖子,将人一把摁在牆壁上,語氣近乎冰點:“為什麽幫她?”
這一下子,金言差點被掐到窒息,立馬去扒拉封則衍的手,磕磕絆絆地叫到:“先、先生。”
可男人眼裏都是狠意,手下也沒放松一丁半點。
“先生你不妨想想……與其讓夫人、在、在這裏遲早有一天被、被封衡下手,倒不如放夫人自由而且……是我不好,夫、夫人是因為知道、知道你隐瞞她母親去世的消息後才,才想要離開的。”
男人還在加大力氣:“金言!”
金言的表情越發痛苦,她下意識地去口袋裏尋找針筒……
因為她相信,男人在這一刻是真的要把她掐死。
就在她決定自保的時候,男人忽然松了手。
金言不可避免地整個人跪倒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
而男人卻一點眼神也沒給她,轉身離開時留下一句話:“以後別再讓我在封家看見你。”
“則衍……”
這是金言第一次開口這麽喚他。可男人別說回頭了,就連腳步都沒有停下。
她望着長廊上他離去的身影,覺得一切可笑至極。
末了,她咬牙切齒道:“你不想見我又怎麽樣,我們終究還是會相見,而你和時煙,這輩子都別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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