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
格喜歡就買該多好啊!”
蘇慕言知道人家是在說自己,忍不住有些臉紅,但是一股甜蜜的感覺卻不斷的從心底湧出來,不由得低下頭偷偷的笑開來。
他們在商場一層的甜品店裏休息,看落地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看到有像他們一樣一對對的情侶或夫妻,男人幾乎都是手裏拎了大袋小袋的東西跟在女人身後累得背都駝了,宋時來不無慶幸的道:“幸虧你沒買那麽多東西,不然我就要那樣子了。”
蘇慕言無語的看看他,“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很幸災樂禍啊……”
“有嗎?沒有啊!”宋時來睜大眼睛說瞎話,立即否認她的話。
坐了一會兒之後,蘇慕言問他:“還有哪裏想去看看,還是咱們直接回家去?”
宋時來想了想,“我記得頂層是賣家具的,上去看看吧,看看有什麽合适的。”
蘇慕言一聽,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她在心裏暗罵自己,讓你亂問問題,讓你裝客氣,現在好了吧?!蒼天啊!宋老師又要去當散財童子了!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蘇慕言再不樂意,也還是被宋時來帶上了商場的頂層。
家具城裏很安靜,遠沒有時裝賣場這些地方的熱鬧,大概是人流不多的關系。倒是擺了很多很好看的家具,各種款式各種材質的都有,讓蘇慕言某些目不暇接。
宋時來一邊四處看着,一邊跟她說要些什麽,“其實要買的東西不多,換一個大一點的鞋櫃和換鞋凳,其他的,看看吧,有合适的再說罷。”
“你又是這樣!這是家具,是大件,買錯了不能像衣服那樣扔在一邊沒關系的好嗎!”蘇慕言一聽他說“看看吧”就害怕。
“不會,我會想清楚的!”反而是宋時來對自己的判斷十分的有信心,想都不想就反駁她。
蘇慕言幹脆閉嘴,不再試圖去勸說他,既然他那麽肯定,她也不必要再去說些什麽不中聽的話去讨他嫌。
于是,一路看下來,都是宋時來偶爾在一件家具面前駐足,盯着它看在想些什麽,而蘇慕言則走到另一件她覺得好奇的家具或擺設前東看看西摸摸,偶爾應付一下熱情的迎上來的導購,盡量不要讓她們影響到宋時來。
宋時來訂了幾件擺設,卻都是因為蘇慕言說喜歡才訂下來的。比如那幅美人雪地吹簫的十字繡,用精致的玻璃框裝裱着,蘇慕言一見到就喜歡上了,在它面前駐足了很久,甚至都不舍得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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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這個?”宋時來拍拍她的頭,低聲的問她。
蘇慕言用力的點點頭,“很好看啊,你看繡的多好啊,好像畫上去的一樣,但是立體感又特別強,像活了似的。”
宋時來認真的看看那幅十字繡,又想了想,斟酌了一陣,才道:“那就買下來吧,到時候挂在牆上好像還挺好看的。”
這幅十字繡可不便宜,可宋時來卻是輕描淡寫的就決定把它買下來,把蘇慕言驚了一跳,“我說……宋老師,你真的決定要買?這可不便宜……”
“為什麽不,看着很漂亮啊。”宋時來奇怪的看了看她,“我那裏一直都沒有這些裝飾的,牆上幹淨得很,你很不必擔心買了會浪費,再說你不是很喜歡它的麽?”
宋時來在導購員的帶領下去填訂單和交定金,蘇慕言在她身後小聲的嘀咕:“我喜歡它和你買它挂着有什麽關系,又不是買了挂在我家的。”
宋時來聽見了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蘇慕言眨眨眼,果斷的選擇閉上嘴。
在另一家店裏,宋時來對一個屏風和美人榻的組合很是喜歡,站在它面前停留了許久,蘇慕言有些驚悚:“你不會是看上這個了吧?!”
大概是她的語氣裏有太多的不可置信,宋時來覺得奇怪,“怎麽,我不能喜歡這個啊?”
蘇慕言搖頭,“不是,你要确定你那裏适合才好啊,而且,這個好貴的,要一萬多呢……”
聽見她又提錢,宋時來快要有些崩潰,“你為什麽非要跟我不停的提價格有多高,一分錢一分貨,難道你要我買劣質産品啊,會得病的啊姑娘!”
“可是……”蘇慕言鼓了鼓臉頰,“可是這個東西那麽大你要放在哪裏啊?”
“上一次裝修的時候,我打掉了靠近陽臺的部分承重牆,原來打算在那裏養一缸熱帶魚的,可是後來發現實在沒空管它們就作罷了,屏風和美人榻放那裏剛好。”宋時來笑着告訴她自己的打算。
他在心裏又悄悄的補了一句,剛好可以讓你躺在那裏邊看書邊看外頭的風景啊,雖然他其實并不曉得那片天會不會有好看的景色出現。
蘇慕言點點頭,“那……既然有地方可以放,買下來也還不錯,哎,那片梅花雕得可真精致……”
宋時來見她又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忍不住調侃她:“剛才你不是還嫌棄它太貴了的?”
蘇慕言抿嘴朝他笑,“可是你已經決定要買下來了啊!”
她說着伏下身去,把頭貼在榻上,宋時來以為她是要試試躺上去舒不舒服,結果她吸吸鼻子後直起了腰,還順帶滿意的誇了句,“真不錯,一點異味都沒有,看來質量還是過硬的嘛。”
宋時來:“……”
然後宋時來要去看寝具,蘇慕言急忙跟上,走出店門的時候又回頭去看那件屏風,才發現屏風上畫着一個女子站在江邊眺望,上頭還有兩句詩“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頭潮已平”,立刻就拉了拉宋時來的袖子。
“怎麽了?”宋時來回過頭問她。
蘇慕言皺了皺眉,“那個榻一定要配那個屏風嗎?”
“不是,可以換的。”宋時來如實的回答她,“怎麽,你又不喜歡那個屏風了?”
“那倒不是。”蘇慕言也搖搖頭老實答道,“只是現在才看清楚屏風上的圖案和那兩句詩,覺得怪傷感的,能不能換個啊?”
“……”宋時來又無語了一下,“剛才離得近你沒看清,現在離得遠了你倒看清了,你遠視啊你?!”
邊說邊折返,帶着她一起去改訂單,店員拿出很多款屏風的圖片供她挑選。宋時來湊過來和她一起挑,“這個怎麽樣,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
蘇慕言立馬打斷他,“這個比剛才那個還要傷感!”
“可是這個畫兒挺好看的啊,花也很好看嘛!”宋時來指着圖案跟她說。
蘇慕言搖頭,“不行不行,哎呀!你想啊,在家裏天天看到這麽悲傷的句子,你不會郁悶啊?!”
宋時來說不過她,幹脆就靠在櫃臺邊上看她自己挑了,接待他們的店員過來和他閑聊,“宋先生這是裝修新居?”
宋時來淡淡的笑,“不是,是第二次裝修了。”
“哦。”店員又問,“那是太太做主的罷?”
“不是,她一直很反對我這樣大搞特搞,擔心我把錢都花沒了。”宋時來沒有去糾正店員對蘇慕言的稱呼,“但是家具擺設這種東西必須她來選才行,不然到時候她看見一次什麽就跟我抱怨一次我買的什麽不好,那才真是要命……”
“哎!我選好了!”蘇慕言欣喜的擡頭沖他說道。
宋時來打住話頭,又湊了過去,見她選了同款的屏風,只是上面描畫了大朵怒放的牡丹和賞花的古裝麗人,旁邊配了一句李白的“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他就接了句:“嗯,這句也蠻好,你喜歡就好了,就這個吧!”
總算是定下來了,蘇慕言心滿意足的跟着宋時來去逛寝具店。因為宋時來指明了要實木床,還是要大床,要結實的,目标一下子就明确起來,很快就挑好了一張款式大方典雅的實木床。
去開單的時候,宋時來還跟店員強調一定要質量好要足夠結實才行,不然他是會來退貨的,得到了明确的保證之後才鄭重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蘇慕言有點不明白他為什麽一定要強調要結實,直到上了車要回去了也沒搞明白他的想法,于是忍不住去問他緣由。
結果宋時來極其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會兒,一字一句的道:“大床,是要睡兩個人的,不結實些怎麽行呢?”
蘇慕言眨眨眼,半天才反應過來,臉頓時就紅了,低聲吼了句:“……宋時來你這個不要臉的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0 章
總算是定下來了,蘇慕言心滿意足的跟着宋時來去逛寝具店。因為宋時來指明了要實木床,還是要大床,要結實的,目标一下子就明确起來,很快就挑好了一張款式大方典雅的實木床。
去開單的時候,宋時來還跟店員強調一定要質量好要足夠結實才行,不然他是會來退貨的,得到了明确的保證之後才鄭重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蘇慕言有點不明白他為什麽一定要強調要結實,直到上了車要回去了也沒搞明白他的想法,于是忍不住去問他緣由。
結果宋時來極其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會兒,一字一句的道:“大床,是要睡兩個人的,不結實些怎麽行呢?”
蘇慕言眨眨眼,半天才反應過來,臉頓時就紅了,低聲吼了句:“……宋時來你這個不要臉的流氓!”
宋時來只是微笑,絲毫不見難為情和惱怒,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開着車。
回到家後,蘇慕言坐在沙發上擺弄今天買到的衣服,沒看幾眼就放到了一邊去,轉而拿起從宋時來口袋裏掏來的幾張收據,一邊算着總價一邊呲牙咧嘴,“……宋老師!你快快來!”
聽到她那麽慘烈的叫喚,正在洗手間的宋時來忙不疊跑出來,“你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今天買東西會花了那麽多錢?”蘇慕言一手拿着幾張紙,一手攤開做巴掌狀,“都五位數了!”
“……”宋時來看着她眼淚汪汪的樣子頓時頭大,“屏風那件就已經五位數了,你難道不是該慶幸還沒有六位數嗎?”
蘇慕言繼續眼淚汪汪的看着他,“我那個時候要是阻止了你會不會比較好一些?”
宋時來頓了頓,正色道:“不可能,那只會助長了我想要得到的欲望罷了……”
說完見她仍舊是一臉的糾結,只好努力的勸慰道:“若是沒有特殊情況,大概就這一次裝修了,以後不過是正常的家具和電器的更新換代罷了,我說過,你很不必擔心會浪費,我只是想要個高質量的房子,花點錢不為過吧?”
“你這叫點嗎,你這是堆了好嗎?!”蘇慕言依舊難以釋懷,對花出去的銀子有種執着的心痛感,“宋老師,你做人不能因為有錢就任性好嗎?!”
宋時來被她搞得快要抓狂,又不知怎麽說才能讓她消停,只好再三保證,“就這一次,裝修房子我比你在行得多,以後我事事聽你的行不行?你讓我花我就花,你不讓我花我就死死捏着……”
蘇慕言似乎是對他的保證相當滿意,終于不再糾纏幾張已成定局的收據,“那就相信你這一回好了……”
宋老師很郁悶的看着她丢下這一句話後走開的背影,莫名有種很凄涼的感覺油然而生,尼瑪怎麽突然會有種自己挖了個坑還跳下去了的感覺……
蘇慕言以為宋時來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了,卻不承想,剛剛過了個周末而已,宋時來又再次啓動了忙碌模式。
而且這一次的忙碌給他帶來的除了勞累,似乎還有些麻煩。晚間吃飯的時候,蘇慕言端詳着他眉宇間若隐若現的郁色,有些擔心,“工作上遇到了什麽麻煩嗎?”
“……哦,那倒沒有。”宋時來有些欲言又止,最終仍舊選擇了一句話帶過。
他們沉默了下來,只聽見客廳裏電視的聲音,蘇慕言想安慰他,卻不知從何說起,所有安慰的語言好像都顯得貧乏又無力。
她夾了一塊燒的軟軟的紅燒肉放進他的碗裏,“吃飯吧,再怎麽樣,吃飽了才能想出辦法來。”
宋時來沒說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沉默的把她夾過來的菜一點一點吃幹淨,卻一直低着頭,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蘇慕言覺得,大概不是他們的感情進入了倦怠期,而是宋時來的工作真的出了什麽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她從沒見過宋時來眉宇間出現過這種郁色。畢竟他給她的印象,也許會是勞累的,但卻眉目疏朗不見愁緒。
若是問她怎麽會那麽肯定,她也只會告訴你,感覺而已。她就是這樣相信宋時來,相信他承諾過的每一句話,就像他說會對她好,她也就信了。
于是連着好幾天,蘇慕言都很擔心他的狀态,甚至私底下偷偷和賀知非交流,“你宋老師上課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賀知非似乎是想了很久,“……沒有啊,阿姐,你在擔心些什麽嗎?”
“我見他這幾天好像都很多心事的樣子,問過一次他不肯講,我怕是工作上的事又不敢多問,想着你會不會知道些什麽。”蘇慕言倒是不隐瞞她的想法,通通告訴了賀知非。
賀知非也不知曉具體什麽事,無厘頭的猜測道:“不會是大姨夫來了吧?”
蘇慕言:“……”
這樣的讨論完全得不到結果,蘇慕言只好寄希望于宋時來能快點處理好那些事情,然後情緒能夠好轉過來。
結果沒過幾天,蘇慕言正在忙碌的時候,賀知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的聲音很急促,“阿姐,等下如果你看到了什麽不好的消息,一定要記得淡定冷靜,不要立即就打電話或是去找宋老師問情況,知道嗎?!”
“怎麽了?”蘇慕言心裏慌了一下,忙不疊的追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賀知非倉促的說了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不敢多說,總之阿姐,你一定要陪着他!”,電話“嘟嘟嘟”的忙音傳來,蘇慕言知道,通話結束了。
後來,蘇慕言偶爾同宋時來回憶起這件事時,總會想起她所有的慌亂和害怕都是從這通被匆忙挂斷的電話開始的。
因為電話挂斷後,蘇慕言面前電腦上的網頁立刻刷出了一條即時插播的本地消息。紅色标題寫着“新建惠民廉租小區發生樓房開裂,牆磚掉落造成兩人死亡”,新聞背景圖是開裂的房屋牆壁,以及躺倒在血泊裏的兩具人體,內容直指設計師的設計不合理是造成事故的主要原因。
蘇慕言的腦袋“嗡”的一下子就炸開了,這個小區的所有建築設計,都是宋時來牽頭帶着一個很年輕的團隊一手做出來的,說設計師的原因,不就是在說是宋時來害得這件事發生的麽?
腦子裏不停的想起宋時來幾個月前一次吃飯時說過的話,“這期廉租房工程不好做,還沒給人搞棟寫字樓來得順手。”
她從沒問過他,不順手是因為什麽,當時只是義正言辭的說這是造福社會的事情,那些商業建築怎麽可以與之相比較,卻只換來他無奈又寬容的搖頭一笑。
賀知非大約是提前知道了這件事情,才會特地打電話來叮囑她的吧,總算是沒有讓她立刻慌不擇路的向宋時來求證。
辦公室裏很多人都看到了這篇報道,CM的很多員工都是知道宋時來和這個小區的關系的,頓時議論起來,許小雲悄悄的過來問她:“慕言姐,宋工有沒有和你提到過這件事?”
蘇慕言搖頭,“沒有……”
除了說沒有,她什麽都說不了也說不出來什麽,她想,說不定就連宋時來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慕言一直按捺着自己心裏慌亂成一團麻的情緒,等下班時間到了,立刻匆匆忙忙的趕回家去。
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門口還放着宋時來的拖鞋,他還沒有回來。蘇慕言站在玄關處,環顧室內,心裏的擔憂一點一點不斷的累加,幾乎要将她壓垮。
屋裏沒有開電視,也沒有開燈,蘇慕言甚至沒想到要像平時那樣做好飯菜等他回來。室內十分安靜,只有時鐘嘀嗒嘀嗒的聲音有規律的傳來,明明和平時的安靜沒有什麽不同,今天卻傳來了一陣的壓抑。
時間漸漸過去了,天黑了下來,陽光終于退出了地平線,也退出了萬家燈火的人間,室內的光亮漸漸的也褪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1 章
蘇慕言一直按捺着自己心裏慌亂成一團麻的情緒,等下班時間到了,立刻匆匆忙忙的趕回家去。
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門口還放着宋時來的拖鞋,他還沒有回來。蘇慕言站在玄關處,環顧室內,心裏的擔憂一點一點不斷的累加,幾乎要将她壓垮。
屋裏沒有開電視,也沒有開燈,蘇慕言甚至沒想到要像平時那樣做好飯菜等他回來。室內十分安靜,只有時鐘嘀嗒嘀嗒的聲音有規律的傳來,明明和平時的安靜沒有什麽不同,今天卻傳來了一陣的壓抑。
時間漸漸過去了,天黑了下來,陽光終于退出了地平線,也退出了萬家燈火的人間,室內的光亮漸漸的也褪去了。
還沒有真正變暖和的天氣晝夜溫差還是比較大的,呆坐着的蘇慕言忽然覺得有些冷,回過神來才發現周圍已經黑了。哦,原來自己已經坐了很久了,可是剛才都想了什麽,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似乎只是發了一個很久很長的呆。
她嘆了口氣,站起來去開燈。剛剛一打開燈,就聽見門外鑰匙在鎖孔裏轉動的“咔咔”聲,她只是呆了一瞬,然後立刻飛快的擰動門把手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宋時來拎着包,看見她似乎有些詫異,“剛才在樓下沒看見亮燈,還以為你沒回來呢,我……”
蘇慕言沒等他說完話就撲了過去抱着他的脖子,不知不覺的就開始哭,眼淚鑽進他的衣領裏,燙得他心裏狠狠一顫,“怎麽……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修理他給你報仇!”
“……宋時來……他們怎麽可以那樣胡亂編排,明明就不是你的責任……”蘇慕言邊哭邊嚷嚷着,幾乎要岔了氣。
宋時來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你……都知道了啊……”
他把手撫上她的脊背,安慰道:“沒事的,會搞清楚的……不是我的錯,總不可能讓我吃個不明不白的悶虧啊……”
宋時來一邊說,一邊慢慢的挪動腳步把她往屋裏帶,伸手去關門,回過頭看她松開自己的脖子站在那裏滿臉都是淚水,不由得心疼的擡手去幫她抹淚,“傻姑娘,我還沒有倒呢,你倒是先哭起來了,你幾時變得那麽脆弱了,要是讓賀知非知道非得說我對你不好才能讓你哭了不可……”
蘇慕言想朝他笑笑,咧開嘴做出的表情卻又醜又僵硬,“不……不會的……”
“嗯,不會,我說過對你好的,若是連解決這些問題的能力都沒有,也沒辦法對你好對不對?”宋時來輕輕拉過她,又攬進了懷裏,“所以,你不要哭,我不會有事的。”
蘇慕言點點頭,卻窩在他的懷裏半天舍不得離開,直到後來聽見他說:“不過,為什麽今天沒有飯吃啊領導……你不知道咱們家夥食問題全靠你嗎?!”
蘇慕言這才扁扁嘴,撇開他去了廚房。因為天晚了,做菜有些來不及,更何況她急着回來也沒想到要買菜,哪裏有菜可做,只好做了個揚州炒飯和紫菜蛋花湯就算對付了這頓晚飯了。
這一頓飯如果忽視它比平日簡潔許多的菜色,就和平常的家常晚飯別無二致,宋時來平靜得甚至算得上過分。
蘇慕言平靜下來後,有很多的問題慢慢的浮現在腦海裏,卻始終壓抑着沒有去問宋時來任何的問題。
直到諸如洗碗等瑣碎小事忙妥了,她剛走出廚房門口,就看見宋時來端正的坐在沙發上朝她招手,“慕言,我們來聊聊罷。”
說這句話的時候,宋時來一直是笑着的,仿若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蘇慕言看着他就有些心疼,也不知道他是不在意還是不想讓她擔心。
“你有什麽想問我的?”宋時來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又或者說是他并不願意在這種事關重大的事情上對她有哪怕些許的隐瞞,“我會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慕言,我不想你擔心。”
蘇慕言緩緩的點下頭,小心的問:“嗯……是有疑問的,你之前想到會有這種事情出現嗎?”
“沒有,完全沒有。”宋時來搖頭苦笑,“這個項目做了很久,況且以前也做過,都沒有發生任何的問題,可是這次……”
蘇慕言不大懂得那些什麽承重啊之類的東西,只能問:“那……導致牆體開裂的原因會有哪些呢,它會有什麽後果呢?”
宋時來有些吃驚的看看她,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關心這個,“你……我以為你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問題……”
“對呀,我是想知道是不是你的問題,但是我需要知道前因後果自己判斷啊。”蘇慕言很幹脆也很認真的看着他回答道。
聽見她清脆的應一聲“對呀”,宋時來忍不住就彎起了眉眼,“造成這樣的原因無外乎就那幾個,地基沉降、熱脹冷縮、材料原因、施工質量不過關,還有就是你知道的這種因為基礎設計不合理或鑽探不到位,導致不均勻沉降,至于後果,輕的就是不美觀罷了,嚴重的……”
他頓了頓,聳了下肩,嘴角抿得更緊了,連聲音也低沉了下去,“嚴重的就是出了人命的事故……”
蘇慕言伸過手去覆在他的手背上,問他:“那你能确定是什麽原因造成的麽?”
“我們當時都懵了,只來得及應付媒體,調查組要明天才能下現場去……”宋時來搖搖頭,“不過,我可以肯定,并不是我們的設計的原因。”
“嗯?”蘇慕言其實并不奇怪,只是下意識的發出了疑問,“怎麽……”
“這些房屋的規劃是很整齊統一的,不需要任何的花樣和創意,只要勘測好地質條件,基本沒有太大的問題。”他說着就有些無奈,“我們大多的時間,都花在和利益相關的各方扯皮罷了。”
哪個行業都有自己的無奈,你看他好像掙得多又無比潇灑,于是心生羨慕,不過是因為你沒看見過他比你更灰頭土臉疲于奔命的樣子罷了。
“那……你是怎麽想的?”蘇慕言放輕了聲音,這樣問着他,可是自己也迷茫了起來。
“我沒什麽想法。”宋時來反過來揉揉她的手,“總能調查清楚,沒有誰能夠一直獨善其身片葉不沾的,做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發生意外,并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是擔心,這次參與項目的很多都是剛工作的年輕人,我怕他們一時轉不過彎來……”
蘇慕言不大在意這些,畢竟那些人她并不認識,自然不會像宋時來那樣憂心許多,她在意的不過是宋時來一個人的感受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2 章
宋時來和江河他們滿懷信心會很快查清楚事情的始末,畢竟他們很自信問題并不出在自己身上,但是幾天下來,事情的發展卻逐漸擊碎了他們的這份自信。
事情并沒有在事故調查組介入的情況下得到很快的澄清,反而像是用棍子攪混了的水窪,更加的撲朔迷離開來。
沒過幾天,省臺的一篇新聞報道把矛頭指名道姓的對準了這次工程的主設計師宋時來,不僅把他的畢業學校和師承都扒了出來,甚至還質疑他擔任S大客座教授一職是利用了非法手段獲得的。
這樣一來,徹底的把宋時來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有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罵他不配為人師表,記者也三番五次來單位門口試圖堵截他。好像一夜之間,大家關心的不再是惠民安居工程出了漏子出了意外,而是宋時來這個人如何如何。
江河他們很是氣憤,在辦公室拍着桌子破口大罵,“誰他媽吃飽了撐着亂寫這些鬼東西的,他們懂個P啊!”
同樣受到風波波及的幾個剛進入設計院的年輕人更加血氣方剛,漲紅了臉對宋時來說:“宋哥!你就讓人家胡亂往你身上潑糞水啊!?”
宋時來皺皺眉頭,“年輕人,說話不要那麽粗俗……”
頓了頓,反問他:“我也不想這樣被人家戳脊梁骨,可是你告訴我,我能怎麽辦?人家現在是一呼百應的架勢,我只要出門去說一句話,指定就能被唾沫星子淹死,你讓我怎麽做又要做什麽?”
對方頓時啞口無言,梗了一口氣在胸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只好死命的忍着。幾個年輕人裏有個女孩子,見他們這幾個大老爺們兒都沒了主意,一時間有些崩潰,忍不住眼淚汪汪起來,“宋哥……那……那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問題啊……”
“當然不是!”宋時來仍舊是擲地有聲的回答,他似乎從來沒有那麽肯定過自己是對的,“我們的數據都是經過多次的求證驗算的,我們的圖紙也沒有任何的差錯!”
既然是這樣的,那為什麽所有人都在說是他們錯了呢?
一時間,大家都靜了下來,不解、迷茫、甚至是無力,那麽多種情緒一齊湧上他們的心頭,讓他們覺得好像這世間最難過的事情也不過如此了。
老何一臉凝重的走進辦公室,看見他們一個個都呆愣着,嘆了口氣,“你們……”
江河無精打采的沖他招呼了一句:“何主任……”
老何沉吟了一下,轉身對宋時來道:“老宋,事情好像有些奇怪。”
“是有些奇怪,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宋時來點點頭,轉了轉辦公桌上放着的水杯的蓋子,“總覺得有人故意在把視線轉移到我們這邊,有些欲蓋彌彰。”
江河他們愣了愣,不解的看向兩個像是在對暗號的上級,“宋哥,你們這……什麽意思啊?”
“你們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老何掏出打火機點了根煙問江河。
江河認真的想了想,“得罪過毛線,應該問有沒有人得罪過我們才對……”
老何夾着煙的手一抖,有煙灰掉在他的褲子上,他淡定的拂開,再也不看江河,“江河,你記着,下次要是誰得罪了你被你坑了,你千萬別讓我們知道……”
往日裏他們的對話常能讓衆人發笑,可是如今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讓大家連笑的沖動都沒有了。
沉默了好久,老何手裏的煙都燃到了盡頭,他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對宋時來低聲道:“你若是願意,找人幫你探探上頭,或者你家那一位就可以,她家似乎就和上頭有些關系,趁早搞清楚狀況……”
頓了頓,又道:“領導讓我轉告你,反正近來你手頭上的工作不怎麽要緊,索性交給江河他們出面去做,你也很久沒休過假了,趁現在避避風頭好好休息一段日子,陪陪家人也是好的。”
宋時來不知道上頭下命令的人是不是真的這麽說了,亦或是老何美化過了的委婉說辭,但是他也只能遵從,平靜的開始做工作交接。
說是放他的假,但是誰知道這是不是為丢飯碗做鋪墊,所以他的工作交接做的極其認真細致,連具體找客戶的哪個負責任比較好溝通這種事情也要叮囑三四遍才放心,甚至連學校的工作也停了下來,托了其他老師代為上課,做足了避風頭的架勢。
只是江河他們有些接受不了,他們不能接受宋時來以一種這樣的方式離開這裏,哪怕只是暫時的。在江河的心裏,宋時來應該是勇往直前永不言敗的,而不是這樣像是被人逼着退避三舍。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宋哥,交代的那麽詳細做什麽,說不定等你回來了我們都還沒有把圖畫好呢……”
“那你也太弱了,好歹跟了我那麽久,怎麽也算你半個師傅了,你別丢人行不行?”宋時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又自嘲道,“你們嫂子老說我忙沒空理她,還說念書的時候有人告訴她以後就要找個搞建築的,掙得多死得早。現在不是正好陪她麽,歡迎你們來我們家做客。”
江河看着他平靜得一絲波瀾也無的眼裏在提起蘇慕言時泛起一絲笑意,不知他是在苦中作樂還是真的期待接下來所謂的“休假”,只好點頭草草應下作罷。
宋時來倒是不在意他怎麽想,他只想着回去後要怎麽跟蘇慕言解釋這件事。
等到晚間蘇慕言聽說這件事,第一個反應就是問他:“這不是變相的解雇你吧?”
“慕言!你不要以為一個高級工程師和副教授那麽不值錢那麽容易就丢飯碗餓死街頭好不好?!”宋時來面對着她,好似永遠都沒辦法維持在他人面前的淡定與冷靜。
“那就好……”蘇慕言聽了之後就把這件事丢開手去,于她而言,宋時來是休假也好,停職也罷,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這件事情看起來并沒有打擊到他,他還曉得跟她說接下來要做什麽。
她認真的聽他對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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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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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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