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

嬌懶懶躺在高壑強壯大腿上的獨孤旦拿着新做好的商略計畫錦帛,正看着裏頭還有沒有什麽疏漏未添的地方,看着看着忽覺玉頸有些發癢,忍不住騰出手想撓,卻碰到了還來不及縮回的修長大手。

「嗯,幹什麽又弄人家啦?」她忍不住擡眼,嬌嗔抗議。「請主公專心看自己的戰報好不?」

高壑低着頭對她笑,笑得她心都酥了,卻也下意識地瑟縮了身子。

幹、幹什麽?不會還來吧?

「阿旦。」他低喚。

「嗯?」她臉上滿是防備地瞅着他。

「有你在孤身邊真好。」

她臉蛋悄悄地紅了,心下難抑蕩漾,頓了頓才小小聲道:「嗯。」

他指尖輕描繪過她這些天來被喂養得白嫩粉致的小臉,有說不出地心滿意足。

「你呢?」

「我怎樣?」

「你在孤身邊可歡喜?!」他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她。

獨孤旦被他盯得忍不住一頭鑽進他懷裏,羞得不想出來,好半天後才輕輕咕哝了聲。

「你大點聲兒,孤沒聽清楚?」高壑眼睛一亮,偏故意壞笑地捉弄她。

「嗯?鑽孤懷裏撒賴也沒用,待會撩起火了可別又哭又求孤饒你——」

「別說!」她被激得猛然擡頭,面若紅霞,氣嘟嘟地嚷道:「堂堂君王好不正經,就不怕人笑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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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掌牢牢地握着她的後腦勺,深深地吻得她又差點厥過去。

眼看着情欲有越燒越失控的趨勢,獨孤旦嬌聲掙紮着,好不容易才稍稍推開他些許,喘息着嗔道:「我、我有正事……」

「和孤敦倫,就是頭等大事。」他的手已經溜入了她胸前衣襟,捉住了其中一只渾 圓酥軟的乳兒,指尖輕扣那豎立的小櫻豆,惹得獨孤旦一陣嗚咽呻/吟。

「正經些!」她拼命想要将他的手掌從自己胸前搬開,可上方還未收回失土,下方卻又忽地一涼,他別一只手不知幾時已褪下了她的雪綢褲,指尖鑽探入了那羞人蜜處——

她倒抽了一口氣,臊得急急翻身就想逃下紫檀暖榻,卻沒料想雪白挺翹如蜜桃兒的小俏臀背對着他的一幕,簡直是火上澆油,當場燒得高壑理智盡失,二話不說伸手壓住了小人兒的柳腰,另一手迅速拉下明黃綢褲,巨大碩長兇獸彈出,下一刻氣勢洶洶地擠沖進了她身體裏!

「啊……」突如其來的強烈熾熱鐵柱毫不留情地直抵花 心,入得獨孤旦哀叫一聲,又痛又脹又撐得蜜xue兒被塞滿滿的,因吃得太深,小肚子陣陣抽搐緊縮着,酥麻脹疼得她頻頻打哆嗦。「你、你出去些……我受、受不住了……」

「好阿旦,先給孤一回,孤也脹疼得緊……嗯,好乖乖,你真緊,孤快被你咬死了……」他氣息粗喘,唇齒纏綿地在她耳畔輕語,因身軀伏騎于她之上,埋在她體內的巨物入得更深了,換來她又是一聲壓抑不及的驚喘嬌吟。

「別、別說——」她羞得沒處見人了,索性自欺欺人地将頭深深藏在繡花軟枕裏,也好管住些憋忍不住的銷魂吟哦。

……

獨孤旦整個人兒被搗弄得心蕩魂飛、酥顫咿呀難禁,不到一刻鐘便敗下陣來,偏偏身後那頭猛獸非但身形健美勻稱,體力更是好得絕頂恐怖,她都洩身得筋軟骨酥了,他卻才是剛剛熱完身,正要進入主題呢!

一整個晌午、午後、黃昏乃至于月上樹梢,貴妃娘娘就這樣在暖閣軟榻上被主公吞吃得乾乾淨淨,連晚飯都沒搭上。

這年頭當奸妃也是賺血汗錢,不容易啊嗚嗚嗚嗚。

春未夏至,獨孤旦新拟好的商略計畫在昏君,咳,是「逢旦必昏」的北齊君高壑一如既往的大力支持下,開始在全國推廣實施。

獨孤旦說,安內方能攘外,民富方能國強,要将北齊原來十有七八都掌握在巨閥世家中的商路打散開來,一方面收歸國有,一方面分利于民,并降低百姓買賣轉販時被層層剝削的諸多不合理稅賦,讓民間的百姓都能光明正大經商,南北貨物通行,錢路就是活路,猶如百川暢流,所到之處潤及天下,如斯養民富民,最後終能歸納豐盈于大海——也就是國家——之中。

高壑原以為獨孤旦喜歡經商掙財,多是為了争一口氣,也期日後能用銀子砸死侯府一票人,卻沒料想到她并非婦人心思的小打小鬧,而是真正地做出了有利于國家民生百姓的「商經」。

「這真的全是……」他看完了手上那卷她花了整整一個月拟出的詳盡方略,有些不敢置信,又難掩欣喜激賞地望着面前小臉紅撲撲、滿是期待之色的小人兒,「孤的阿旦真是奇才!」

他素不耐煩這些庶務民生之事,雖說朝中自有心腹監管着這些,但他們的思路多半是「守成持穩」,卻不像他家阿旦想出的「化守為攻」,一條條一件件都恰恰好能解決他傷神苦惱已久的,北齊世家巨利代代私掌,致使天下財富下均,貴都越富,貧者越貧的濟癖頑疾。

獨孤旦被他誇贊得臉紅了,「這倒也不是臣妾自己的功勞,只是當初小客棧中投宿往來的皆是南北商客小販,常聽他們喟嘆百姓營商,稅賦嚴苛,可如河東裴氏、博陵崔氏、荥陽鄭氏和王謝陸蕭等等大族子弟,因有家族扶持,為仕平步青雲不提,連經商都免了丁稅、貨稅、人頭稅等等……」

「巨閥世家多是五百年以上代代相承的大家,淵遠流長,背景雄厚,自然不是一般民間百姓可比。這點,倒不能說他們有錯。」高壑雖然對世家保持戒心,卻也極為中肯地道。

「經商靠人脈靠本事,天經地義。」她輕蹙眉頭,解釋道:「可既然稅賦方面已優待諸世家,在碼頭、驿口

榷市種種官方轄管之地,就不該再睜只眼閉只眼。主公,您可知,同樣一批毛皮,凡挂世家牌子者,十車中僅抽一二車稅,有時還能不經抽檢便能通關?」

高壑濃眉倏然豎起,臉色沉了下來。「确有此事?」

「這已是商界人人心知肚明卻無人敢言的通則。」她越想越火,故意咕哝道:「穩賺不賠還有人護行,瞧着簡直比我當奸妃還爽……或許臣妾當初是跑錯樓投錯家了,我當時就該嫁入世家當宗婦,搞不好現在數錢數到手抽筋呢!」

盡管聽得出她是存心打趣諷刺,可高壑還是受不了,一家夥又把小人兒熊熊壓倒在榻上,橫眉豎眼兇神惡煞地朝她亮牙。

「再說一次,你還想嫁誰?嗯?當世還有誰敢同孤搶女人?」

獨孤旦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又頻頻想笑,掙紮了老半天,卻發現不得了,都把他的龍根給撩起來了,慌得一僵,忙嬌弱弱地連聲哀求道:「說正事說正事……人家腰還酸着呢,今天不行了……」

一大早已然被他摁在龍榻上好生壓榨了一番,連澡都洗過兩回了,若不是眼看上朝的時辰将到,恐怕她還得被迫洗第三次……

大臣都還沒上朝她就先上工了,誰說奸妃易做?

高壑被小人兒求饒得欲火又上來了,嘿嘿壞笑着,低下頭隔着輕薄的春衫便叨住了她敏感的小櫻豆,好生舔弄吸咬得她連連嗚咽嬌吟讨饒。若不是待會兒要在武陵殿召見武将,短短一刻鐘又着實解不了渴充不了饑,現在他早已在她體內了。

饒是如此,高壑還是把他家小奸妃弄得欲仙欲死,生生小死了一回,最後只能癱在他懷裏直喘氣,半天回不過神來。

「說,還敢不敢說那些刺孤心窩子的渾話了?」他在她耳畔吹氣,低沉嗓音說是威脅,還不如說是挑逗。

「你、你先去淨手……不對,先、先去幫我擰條濕帕子……」她把臉埋在他懷裏,都快沒臉見人了。

他手上還有她的……還有她雙腿之間滑膩膩的都還沒……清理……「你先回答孤,否則孤就再把你就地正法一次!」他在她耳畔壞笑。

「不了不了,不敢了……」她吓得連忙搖頭,小腦袋在他懷裏鑽得他心都酥軟成了一團,哪裏還舍得再欺負她?

高壑總算甘願下榻去淨了手,并親自替她弄了一金盆清水來,還唯恐她涼着了,仔細地在裏頭混了些小茶爐上的滾水,手觸着覺得溫了,這才打濕帕子親自替她擦拭打理乾淨。

而那寫在錦帛上的商略則是早就皺巴巴成了鹹菜,被擠到了角角邊兒去,暫時無人聞問。

歸去來兮,田園将蕪胡不歸?

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

悟已往之不谏,知來者之可追,

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東晉.浔陽陶潛<歸去來辭

半盞茶辰光過去,待重理妥當衣裾後,高壑懷裏擁着小人兒,重拾那卷商略再度細細看下去。

「你還想買賣土地?」他訝異了,濃眉微挑。

「嗯,先朝魏公有雲,?貴貨易土,土可賈焉?,如今土地除卻在國家掌下者,其餘皆入世家手中所有,百姓多為佃農,可能耕做了一輩子都只能勉強糊一口飯吃,父父子子孫孫卻是俱為他人做嫁,這未免太不公了。」

「小阿旦說得是,百姓能吃飽穿暖當為首要,可日子更要越過越有盼頭。」他眼底掠過一抹溫柔地看着懷裏的小嬌嬌,深覺自己真是撿到一個寶了。「孤的子民就該過得安居樂業,代代興繁。關于世家據地屯田一事,莫說北齊,南北諸國都有如此弊病,阿旦有何妙見為孤分憂?」

「鼓勵百姓經商是一途,還有放寬開墾荒山為田的限制,不能再是固守着百姓開荒,十有九成收歸國有的舊例。」她轉過身來,認真地望着他。

「臣妾在北齊民間雖時日不久,但也聽過開墾出了的良田雖收為朝廷,然世家能購其四成。主公,難道百姓就該做那永生永世開荒的牛,卻不能安心享受自己血汗下的辛勞所得嗎?」

「這……」高壑被問住了,剛毅臉龐有一剎的怔忡。

「咱們北齊君王英勇,兵多将猛,又有豐厚礦場,所以盡管山多田寡,歷來遇上年景不好,朝廷也自有大把金銀可自臨國購糧,餓不死百姓,可萬一臨國不賣糧了呢?!」她嚴肅地問,「或是臨國以糧為脅呢?」

「孤的大軍所到之處,何人敢不賣糧?」這點高壑倒是睥睨天下,自信傲人。

「哪個敢以糧要脅孤?!」

獨孤旦瞪着他好半天,頭疼地撫着額頭。「就會用拳頭……」

「好乖乖,孤知道你統統是為了孤好,為了北齊着想。」他嘴角一勾,「你再說說,孤不鬧你了。」

饒是高壑伏低做小了,獨孤旦還是忍不住又睬了他兩眼,才續道:「米糧為一國根本,您別不當一回事兒看,而且臣妾所謂的買賣土地便是,由臣妾暗中做由頭,造一個皇家大商的身份出來,再由這個皇賈來替朝廷和百姓之間搭橋,也防堵世家不得再理所當然從百姓開荒、經營中再插上一手,撈去大量利益。主公,您看如何?」

「除卻糧食、土地之外,其他諸如冶煉、織染、制革、制陶、車船、玉石、漆器、糧食、毛皮等等營生,你也想做如是處理?」他舉一反三,很快便領略了她個中真意。

「是。」她目光熠熠,難掩興奮希冀地望着他。「主公,您覺得這法子如何?」

「憑着皇賈名關便可周旋于朝廷、世家、百姓之間,賺取豐厚高利,立于不敗之地。」他莫測高深,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小阿旦,你這是想空手套狼啊?!」獨孤旦心一怦,不由舔了舔發乾的唇瓣,虛虛地嘿笑。「呃……既要做商,總該有點奸商的樣子,臣妾勞心勞力的當這個中人,沒理由做白工吧?」

「你提出的種種舉措皆是為國為民的極好大事,」高壑狀似好整以暇地閑閑看着她,實則掌心猛冒汗,問得忐忑小心翼翼,「阿旦難道沒想過,得利不如獲名?若是孤明日将這等商略措施頒布于朝野天下,阿旦賢德之名享譽八方,待日後一豈不更好?」

她被他描繪的盛景榮光撩撥得心跳越發快,胸口熱血沸騰,仿佛已可清楚看見他為她打造盤算的未來是什麽一能被賢德二字加諸身上的自然不是妃,而是後。

他、他這是希望她日後成為他的皇後嗎?

獨孤旦小臉紅了起來,呼吸急促心亂如麻……可是,可是她不是立志要做寵妃奸妃的嗎?

要是當了賢後,還不得雍容大度母儀天下,既不能經商又不能嫉妒,還得鼓勵自己的男人多多到後宮廣布雨露,甚至她還得在彤史上用印蓋章,替夫郎睡了小老婆們做證做保……

一思及此,她不由心痛若絞,想也不想的沖口而出:「不好!」

「不好?」高壑陣光一暗,忽然有些胸悶堵塞,呼吸困難了起來。「你,咳,你可知孤方才的意思為何?」

這後宮之中人人都盼着被他欽點封後,她居然——居然——語氣嫌惡至此?

莫不是他方才暗示得太隐晦,她聽得不清?

獨孤旦此刻內心矛盾掙紮,既盼着當真自他口中說出「妻後」一詞,卻又害怕他當真這麽說了,她怕自己會沖動地答允他……

思前想後,恍惚難當,她仿佛想說服自己地喃喃道:「當寵妃好生痛快,愛怎地就怎地,誰都別想拿那套女誡規矩來拘手腳,添得人不快。」

「你當真不想為了孤,再進一步嗎?!」高壑憋着氣,俊臉透着一絲罕見的祈求。「有孤護着你,有何可懼?!」

他話裏沒有說出的另一層隐意是一就算祖宗家法規矩重重,為了孤,你也不能妥協嗎?

她無言地望着他,心裏又熱又酸又軟,卻是亂糟糟成了一片。

半晌後,她低下頭來,幽幽道:「做寵妃,可以賣嬌撒賴地霸着您,不用管什麽祖宗家法,不用為了賢德大度四字,逼迫自己去做自己不願做的、不願受的一切……」

什麽叫不願做、不願受的一切?

倘若她真正心悅他,和他之間,又何來有「不願做、不願受」之事?

他直勾勾地凝視着她,胸口那悶堵刺痛感更重了,沖口而出道:「阿旦,你心裏真有孤嗎?!」

獨孤旦聞言,不敢置信地擡頭瞪着他。

時至今日,他怎還能問出這樣的話?

可在帝王和男性的自尊心雙重受創之下的高壑,這一刻,所有理智全被「她若心裏真有孤,就不會視後位如蛇蠍」,以及「孤都這般求她了,她仍不拿孤當一回事,她心中可曾愛重孤如同孤愛寵她一般?」種種負面心緒擊殺得七零八落,越想心下越發痛苦不甘。

是啊,打從一開始,就是自己追着她轉,迫着她接受他這個君王,也因為她,他做了許許多多平生從未做過、也沒想過自己會做的事。

他這一生,何曾這般嬌慣寵愛過一個女子?

可她呢?

一回回的拒絕,一次次的逃避,如今成為他的貴妃,也是他強行霸求來的。如果由得她選……她還會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嗎?

他不敢往下深想,就怕那答案再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住的。

高壑倏然起身,雙手負在身後,袖裏的手掌緊握成拳,攥得疼楚難當。

「主公——」獨孤旦心下一慌,再顧不得其他便要拉住他的袖。

「方才說的,孤都允你了。」他平靜的嗓音聽不出一絲情緒,話說完便大步往殿外走去。

「孤還有事,貴妃自歇着吧。」

「主公!」她跌跌撞撞下榻就追了出去。

可他走得又急又氣,待她追到殿口,已不見蹤影。

這是頭一次,他們兩人不歡而散。

獨孤旦伫立在風來猶帶三分春寒的大殿門口良久,最後才在侍女們驚慌而擔憂的目光下,失魂落魄如木偶人兒般恍恍惚惚地回到寝殿裏。

她低頭看着那卷被遺忘的商略,上頭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卻生生刺痛了她的眼。

「我真怕……我怕當了他的後,就再身不由己,只能像當年的阿娘那樣,因着大婦不能嫉妒亂家,不能阻礙子嗣,就算再苦再痛,都要眼睜睜看他去其他女人房裏……和她們同床共枕,纏綿竟夜……」她喃喃,眼前漸漸迷蒙灼熱了起來。

做他的後,自該為他的名聲着想,屆時教她如何能任性妄為,就算讓他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也要獨占至死不放手嗎?

獨孤旦,你果然是天底下最自私的可憐蟲,他為你做盡了一切,你卻沒有勇氣為他再踏前一步……

這樣的你,又如何值得威名赫赫、雄霸一方的他傾心愛重?

自那日之後,雖然高壑仍日日回寝殿和她同卧而眠,就像是那場争執從未發生過一樣,可是他們兩人心知,那天那些話,都深深卡在彼此心上,成了拔不出咽不下的刺。

獨孤旦怯怯然地望着他,幾次三番想主動跟他談起那日,向他好好解釋自己心底糾着的結,可是她只要稍稍提及,他便面無表情起來,而後藉詞前朝有事,匆匆大步離去。

她的恐懼與不安日日增深,害怕的不只是他不再依戀自己,而是他被她傷了心,她卻沒有機會能道歉能挽回。

更令她心痛難抑的是,就算如此,他仍然将她所提的商略措施交代了下去,并給了她一批人手籌組皇賈一事。

「主公……」她看着殿下那十數名精明幹練的文士,努力眨去了眼中的熱意,才回頭對他低聲道:「因着臣妾的事,耗費了您的人手,這不大好,還是由臣妾自己——」

「你不放心孤的人嗎?!」高壑銳利目光盯着她,半是賭氣地沉聲問。

她一窒,心頭酸疼得更厲害了。「臣妾從沒那樣想過!」

「那便好。」他渾不知自己也是下意識暗暗松了口氣,偏就面子上下不來,板着臉道:「孤把人手交給你了,都任由你差遣,這樣你也就放心了吧?」

獨孤旦再受不得他這刻意疏離模樣,苦苦憋了七八天已到她的極限。

她霍地站了起來,二話不說拉着他就往殿外沖,高壑先是因一時不察被她扯着走,後來則是感覺到握着自己的那只小小手掌冰涼而顫抖,他心下一抽,所有的愠怒惱火傲氣剎那間潰散得七七八八,暗暗嘆了一口氣,默默随着她激動的步伐往外行去。

罷了罷了,就聽聽她要說什麽吧,況且他一個大男人同個小人兒嘔氣,話傳出去豈不贻笑天下?

她不願擔起的,總會有人願意做的。

況且,盡管滿心滿懷的悶痛酸澀、尊嚴受創,可他這些時日也仔細思量過——撇開情感的偏愛不提,朝中毫無根基、全無背景的獨孤旦,确實也不适合做北齊的後。

他長長籲了一口氣,仿佛這樣就能把胸壑中的郁悶盡吐一空。

沒錯,她不想要的,恰巧也是他不該給她的,既是已過了心底這個坎,那麽也可算徹底解決這紛亂了心頭數日的一大煩擾。

獨孤旦把他拉到寝殿後頭一處小苑荷塘畔,小臉仰高,強忍着淚意,真摯而堅定地道:「主公,我知道我那日傷了你的心,我不該那樣說話,我同你道歉……都是阿旦不好。」

他低頭看着她眼眶紅紅,咬着下唇的模樣,心裏也十分不是滋味,沙啞地道:「你沒說錯什麽,孤原就不該……一廂情願。」

可現在,不會了。

「您沒有逼我。」她鼻頭一酸,柔聲道:「我知道您待我好,這世上從未有人像主公這樣,處處把我放在心上,阿旦不是草木人兒,又怎能不識好歹,不……不動心?」

他一雙黑眸倏地乍亮,心髒也因突如其來的巨大驚喜而狂悸了起來。「你、你是說你……你對孤也是……」

獨孤旦凝望着他,清淚盈睫,眼神溫柔,嗓音低微卻字字堅定地道:「願為晨風鳥,雙飛翔北林;願為雙黃鹄,比翼戲清池。」

「阿旦!」他猛地将她緊緊擁入懷中,激動萬分,狂喜萬分,雙臂力氣之大,仿佛想将她就此融入自己骨血之中,永遠永遠也不分開。

「孤——孤好歡喜,原來你心裏一直是有孤的,孤一太歡喜了!」

他已是興奮得語無倫次了,獨孤旦心底又酸又甜又是憐意深深,小手也緊緊地環住他矯健有力的勁腰不放。

這個男人……教她如何不心疼?如何能不愛入了骨子裏?

就再為他勇敢一次吧,再朝前跨出最艱難的那一步,與他比肩,成為他的妻,從此福禍相依,死生相随……

就算宗法嚴苛,規矩如棘,為了他,她還有什麽不能受的?

「主公——」她在他懷裏,終于下定了最後的決心,鼓起勇氣開口。「我、我願永遠陪着你,也願、願再更進一步——」

「阿旦?」高壑又驚又喜,可眸底乍現的光彩霎時又迅速沉澱寂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良久不言語。

獨孤旦臉上的笑容漸漸挂不住了,呼吸也不知幾時停了,胸口忐忑慌亂不安地揪成了一團。

他、他還是傷心得很,還是沒能真正原諒她嗎?

還是,她從頭到尾都弄擰錯猜了他的意思?

「那事,是孤思慮不清。」他幽深陣子微微一閃,大手輕撫過她的臉頰,為她将亂了的一绺發勾回小巧耳後,溫言道:「阿旦也莫挂在心上了,北齊後座……确實不該是阿旦坐得,是孤一時亂了心,沒想明白。」

獨孤旦呆呆地看着他,小臉微僵,只覺一顆心直直往下沉,沉到了冰寒深潭底,再不能跳動,再無一絲暖意。

偏偏他的話依然清晰銳利如刀,一記記朝她心上劈來——

「你別擔心,孤還是只會寵着你,疼着你的。」他憐愛地在她額際落下輕輕一吻,沒發覺她凝滞了的小臉,并不是因為驚喜。

「孤答應過你的一定會做到,嗯?」獨孤旦迷迷茫茫地被他攬着回了殿內,愣愣怔怔地聽着他歡喜大笑着宣膳,說要與她好好慶祝一番。

慶祝……她終于愛上了他,可他卻已經不要她做他的妻了嗎?

北齊後座确實不該是阿旦坐得……北齊後坐确實不是阿旦坐得……

獨孤旦渾渾噩噩地跟着他用膳,跟着他笑,跟着他在龍榻上翻雲覆雨,心裏卻空蕩蕩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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