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1)
遲靜言大概聽完,心裏已經有數了,遲剛還真是不死心,明知她正大張旗鼓的驅趕現有的側妃,還硬想着辦法把女兒送來。
對這樣的爹,她真的無語了,幸虧,她還不一定是他的親生女兒。
看到正主來,兩個糾在一起厮打的女人,終于暫時停了下來。
紅煙本就是風塵女子,她最不在乎的就是別人怎麽看她,所以,對頭發被扯的蓬亂,衣服有的地方被撕破了,她根本不在乎。
遲若嬌則不一樣,畢竟是名門閨秀,何曾這樣狼狽過,當即受不了了,捂着臉,一跺腳,一溜煙就跑進了七王府的大門。
這速度,這方向感,精準的想讓人不起疑心也難。
遲靜言看着遲若嬌的背影,扶額,一聲輕嘆,這遲若嬌果然比那什麽若媚,若娜的要聰明很多。
居然能把沒面子當成工具用,順利的進入了府裏。
也好,遲剛不是要上演面上姐妹情深,背後捅刀的戲碼嗎?
她暫且看着,他日自當也要送份厚禮回贈給他。
身為一個穿越女,她一定要讓他知道什麽叫NOZUONODIE。
……
遲若嬌順利進入七王府的消息很快傳到遲剛耳朵裏,這是多日以來,他最為高興的一天,他一高興,就想去看看韓藍羽。
佛堂裏,韓藍羽還是老樣子,看到他來,連頭都不擡一下。
遲剛在她身邊的蒲墊上跪下,雙手合十,對着佛龛恭敬地拜了拜,這才側過臉對身邊人說:“藍羽,用不了多久,韓家就會恢複以前的風光,你高興嗎?”
韓藍羽雖然面無表情,敲木魚的手卻明顯一頓,出賣了她的情緒。
早在二十多年前,在那個早晨,看到在花園裏舞劍的是遲剛,她就恨不得殺了他。
她之所以能忍下來,一方面的确是覺得活着彼此折磨,遠遠比一了百了更讓人痛苦。
另外一方面,當年,因為她的任性,得罪了康乾帝,她大聲辱罵康乾帝,最後是韓将軍主動請纓,以戰死沙場化解了她的危機。
沒有男丁的韓家,從此衰敗,直至今天,再提起京城韓家,已經沒多少人知道。
她愧對父親,如果當時就答應婚事,怎會錯嫁,怎會害得家道中落。
初懷身孕,她就開始想辦法打掉腹中的孽種,是遲剛跪在她腿邊,苦苦哀求她。
她提出了條件,讓韓家重振門楣,她就原諒他。
接下來的二十年,遲剛立下無數戰功,輔佐新帝登基,最大的目的還是想幫韓家恢複以前的榮耀。
韓藍羽一聲冷笑,看着他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嘲諷,“你終于要殺了她嗎?”
那個她,遲剛自然知道指的是誰。
他神色并沒任何起伏,“你不喜歡她,她早就不該存活在這世上。”
韓藍羽像是很意外,轉過臉,定定地看着遲剛的臉,“生着張一模一樣的臉又如何,你始終不是他,如果是他,怎麽會舍得殺了自己的女兒,我多麽希望……”
“夠了!”遲剛厲吼,“我來這裏不是聽你說其他人的,我答應你的事,為時不遠了,你答應我的呢?”
韓藍羽是絕色,哪怕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年,她依然是絕色,看得遲剛心頭直癢癢,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她的臉。
一道冰涼的聲音從韓藍羽嘴裏溢出,“如果你下次來,不想再看到這張臉的話,你就盡情的摸吧。”頓了頓,狂笑了起來,“反正只要被你碰過的地方,我都會把它抓個稀巴爛。”
遲剛的手在離她臉龐還有一寸遠的地方停下,他知道韓藍羽說得到就做得到,他不敢拿他最珍愛的東西去賭。
“藍羽!”他面露痛苦之色,“為什麽,我哪裏比他差了,這麽多年了,為什麽你始終都忘不了他!”
韓藍羽擡起頭,終于自遲剛走進這間屋子,第一次正眼瞧着他,嘴角慢慢扯開,露出的笑,鮮魅如花,卻也像是淬滿了劇毒,“遲剛,在我心目中,你連給他提鞋都不配,更不要說相提并論!”
遲剛最後離開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眼底布滿陰鸷的寒氣,他想不明白自己掏心掏肝的對那個女人,為什麽她始終看不到他的好。
她和遲強才相處了多久,為什麽,她始終都忘不了他!
……
與此同時,皇宮裏,有人正在為吃不到新鮮桂花做的桂花糕,而大發脾氣。
升平嬌生慣養,看似刁鑽,還是比較厚待宮人,像這樣大發脾氣還是第一次,宮人沒了轍,只能去啓禀太後。
太後聽後,眉心皺成一團,問在一邊伺候的小太監,“黃公公回來了沒有?”
小太監剛要說話,黃公公走了進來,“太後娘娘,奴才回來了。”
“怎麽說?江南這個季節到底還能不能找到新鮮的桂花樹?”範美惠邊揉眉心邊問。
黃公公搖頭,“回娘娘的話,遲将軍說他在江南生活了十五年,從來都沒聽說這個季節還有新鮮的桂花。”
“那升平那丫頭怎麽一口咬定她親眼看到桂花了,而且……”想到了什麽,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凝重,“該不會是升平喜歡上誰了吧?”
黃公公滿臉堆笑,“太後娘娘,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
太後廣袖一舞,命令宮人,“去把升平公主叫來。”
升平就住在離太後不遠的地方,不出片刻就到了,看到範美惠,還是撅着她的小嘴,“母後,您找我。”
範美惠本來心裏還有些氣,看到升平一副受委屈的樣子,氣早消了,招她到身邊坐下,拉上她的手,這才柔聲柔氣的問,“聽奴才們說你在發脾氣,到底是怎麽回事?”
升平到底為什麽發那麽大的脾氣,宮人早禀告的一清二楚,她是故意這麽問,目的就是通過升平的反應來證實她的猜測。
升平依偎進她懷裏撒嬌,決定不再隐瞞,“母後,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他是誰?”範美惠心裏咯噔了一下。
“他是……”升平擡起眼睛看着範美惠,滿臉小女兒提到心愛之人的嬌羞之色。
……
“不行,堅決不行!”金碧輝煌的太後殿中,響起太後冰冷淩厲的聲音。
在一邊伺候的宮人,打了個冷顫,屏息靜氣,一時間,太後殿靜若寒蟬。
太後威穆肅嚴,在她還是皇後時就那樣,關鍵是,她現在說話的人是升平公主啊,從出生就寄養在她宮中,最得她喜歡的升平公主啊。
範美惠滿臉怒氣,朝黃公公瞟了一眼,黃公公遣走殿中所以宮人,他退出太後殿時,很識相地把殿門關上了。
太後殿中,範美惠的臉色還是很難看,頭上鑲嵌着華麗珠翠的鳳冠,随着她胸口的氣度力度不斷來回搖晃着。
努力平喘了幾口氣,她才勉強冷靜下來,“升平,你喜歡上誰,母後都會給你指婚,哪怕哪個人已經有妻子,哀家也定當讓他休妻娶你,唯獨遲延庭不行!”
“為什麽?”升平在眼眶裏翻滾了好久的淚,簌簌地流了下來,楚楚可憐的模樣,令見者都心疼。
範美惠別過頭不去看她的眼睛,長長嘆息,“母後這麽說自然有母後的道理,母後不會害你的,你乖乖的,一定要聽母後的話。”
“母後!”升平掙開範美惠的懷抱,倏地下站了起來,“您不同意就算了,要沒什麽事,女兒先行告退。”
話說着,她轉身就朝殿門外跑去。
範美惠眼睛裏看着升平小跑的背影,耳朵裏聽着她戚戚的哭聲,心裏也是一陣難過。
黃公公小心翼翼地進殿內,走到她身邊,“太後,需要奴才去把公主追回來嗎?”
“罷了,随她去吧,冷靜一下也好。”範美惠捏着眉心,搖搖頭,想到什麽,她擡頭看黃公公,“半個時辰後哀家要去佛堂,你去準備一下。”
黃公公一臉為難,“太後,人是不難找,但是,青天白日的,奴才怕被人看到啊!”
話将将說完,額頭上一片冰涼,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手心黏黏的,拿到眼前一看,頓時吓得面無血色,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太後,奴才罪該萬死,還請太後恕罪!”
範美惠臉色沉冷陰森,“以後同樣一句話,哀家不想再說第二遍。”
黃公公最後是連滾帶爬出的太後殿。
黃公公滾走後,偌大的太後殿就只下範美惠一人,她緩步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窗戶,定定地看着不遠處的一株牡丹,低聲喃喃,“端木景光,你不是喜歡折磨我嗎?這樣的結局,你在九泉之下,可還滿意?不要着急,精彩還在後面呢!”
……
話說端木亦塵,今天他找了借口沒上早朝,結果還是被一道聖旨給宣到宮中。
禦書房內,除了文昌帝還有好幾位大臣。
端木亦塵大概掃了一眼,還真湊巧,這幾位大臣和他都有着同一種關系,抛開血統上的尊卑,他們都是他的老丈人。
端木亦塵是何等聰慧的人,當即就知道端木亦元把他宣到宮裏的原因。
果然,端木亦元看着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七皇弟,朕聽說,你的王府最近可很不安生。”
至于怎麽個不安生法,到底為什麽不安生,随着遲靜言的“盛名”再一次廣為流傳,在場的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端木亦塵神色如常,“啓禀皇上,微臣府上最近一切都正常。”
在場的那些大臣們,有人早聽七王府嘴碎的下人到外面去說過,七王爺對七王妃今時不同往日,本以為只是下人們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嚼舌根,原來都是真的。
當即有看不下去端木亦塵對遲靜言公然包庇的大臣,跳出來說話了,“七王爺,你這話說的就有時公允了,據老臣所知,王府被王妃弄得雞犬不寧,烏煙……”
“瘴氣”字還在舌尖打轉,端木亦塵已然截上話,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落在說話那個大臣身上,像是淬了毒液,“孫大人,如果摘孫梅兒一朵花就算是弄得本王府中雞犬不寧,本王倒很想問孫大人一句話,本王的王府到底是姓端木還是姓孫!”
姓孫的大人本來還一副自信滿滿,渾身上下都是理的模樣,轉眼,吓得打了寒顫,小聲回道:“七王府當然是姓端木。”
端木亦塵懶得和這幾個老臣多廢話,他們的女兒之所以會被端木亦元賜給他做側妃,還不是因為他們是他的人。
“皇上,要沒什麽事的話,微臣先行告退了。”
文昌帝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他盯着端木亦塵看了半響,忽地,嘴角勾起一個冷笑,“後天的宮宴,記得帶王妃一起參加,說起來,朕這做皇兄的還是很愧疚,弟妹嫁給皇弟都半年了,至今都沒見過她。”
端木亦塵沒再說話,行禮後,轉身退出禦書房。
他正朝宮門走去,耳邊傳來小宮女的議論聲。
他信步朝假山後走去,兩個躲在那裏偷懶的小宮女并沒注意到他,正議論的起勁。
其中一個說:“升平公主發起脾氣真是太吓人了。”
另外一個說:“那當然了,她是公主嘛,脾氣大是正常的。”
“但是,我伺候了她這麽久,從來沒見她提出那麽無理的要求,要求沒滿足後發那麽的大脾氣,聽說太後也很生氣,已經命人看着升平公主,不允許她踏出宮中一步。”
“真的嗎?”
“真……”
“七王爺!”
“七王爺!”
兩個小宮女看到忽然出現的人,異口同聲喊了一聲,顫顫巍巍地跪到地上,低頭看地,大氣不敢喘一口。
“你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端木亦塵并沒有動怒,緩緩開口問道。
其中一個膽子稍微大一點的宮女,聽端木亦塵口氣還算不錯,擡頭飛快看了他一眼,“奴婢所說句句屬實,還望王爺不要去告訴太後!”
兩個小宮女臉上似乎拂過一陣冷風,十二月的冷風裏夾雜着薄荷似的淡淡清香,她們等了很久都沒聽到端木亦塵的聲音,壯着膽擡起頭,驀地一怔,眼前哪裏還有什麽人。
……
升平真的被禁足了,門口有大內高手把關,如果只有兩個,勉強難不到她,關鍵是一手撫養她長大的範美惠太清楚她的身手,門口站的大內高手是裏一層外一層。
長這麽大,哪怕是小時候把父皇最喜歡的古畫給撕破了,她也沒有被禁足過。
很委屈,把宮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實在沒東西砸了,她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白玉盞,抓起來,扔了出去。
被砸出去的白玉盞沒有聽到落地後摔成碎片的聲音,過了好一會都沒聽到,升平轉過臉看了過去。
看到本該砸碎的白玉盞被人捏在手裏,看到捏着的人是誰,眼眶倏地下就紅了。
她是以奔跑的速度一頭紮進端木亦塵懷裏,“七哥。”
端木亦塵把白玉盞放到邊上,輕輕拉開她,“發生什麽事了?”
要不是他的威信在,要進來,也很困難。
這是升平從小到大最喜歡的,最親的哥哥,她心裏很委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藏在心裏的秘密一股腦都告訴了她。
端木亦塵聽完後,有片刻的驚呆,他沒想到升平會在江南遇到遲延庭,更沒想到她會喜歡上他。
看端木亦塵遲遲不說話,升平扯了扯他的衣袖,“七哥,難道連你也要反對我嗎?”
端木亦塵勉強擠出抹笑,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頂,“怎麽會呢?你幸福就好,更何況遲延庭的确年輕有為。”
把心事都吐給端木亦塵後,升平的心情好多了,她朝門口的方向瞟去,壓低聲音說:“七哥,我想去邊關找他,可是母後派了這麽多大內高手,我估計一次性解決不了那麽多,你幫幫我好嗎?”
端木亦塵正色道:“你知道太後一向對我是表裏不一,我怎麽幫你?”
升平眼睛哧溜溜地轉了好幾圈,馬上有了主意,湊到端木亦塵耳邊,咬起耳朵,“七哥,要不這樣……”
……
紅煙不負遲靜言所托,辦事效率非常的高,這不,端木亦塵只是去了趟宮裏,等他回來,王府裏的側妃就只剩下三個。
張翼辦完事就回府,算是親眼看到紅煙是怎麽出招趕走那些側妃。
在她*裸的公然調戲之下,一下子就吓跑了五個。
那五個側妃臨走時,哪怕大老遠的看到紅煙,都會下意識地雙手抱在胸口。
見過不要臉的女人,還沒見過像紅煙這樣不要臉的,她不管側妃娘家是做什麽的,她是不是有實力非常雄厚的爹可以依靠,只有看到人,二話不說,上前就扯人家衣服。
生存壞境這麽惡劣,那些臉皮比較薄的側妃怎麽會不走。
另外三個,其中一個是被紅煙講的笑話給吓跑的。
湊巧,當時張翼就站在不遠的地方,那個笑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今天和王妃聊天,我說月亮上的嫦娥多孤單呢,如果想那個了都沒辦法,王妃說她有兔子啊,我說兔子那能管用嗎,還不如手呢,王妃說她有兔子啊,我說什麽意思,王妃罵我。笨蛋,兔子有胡蘿蔔啊,聽說丁側妃非常喜歡吃黃瓜,昨天還特地讓貼身丫鬟去廚房找了根新鮮的而且是帶刺的拿回屋裏當宵夜,不知道味道怎麽了?”
這女人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個過于露骨的字眼,卻生生的把丁側妃羞憤的臉都紅了。
還有一個,也是被她用一張嘴給氣走的,她以拜訪為名義去了崔側妃的屋子裏。
據當時在一邊伺候的丫鬟說,崔側妃之所以要離開王府,主要源于紅煙說的一句話。
她看似在喝茶,一雙眼睛卻一直落在崔側妃的胸前。
崔側妃被她這樣盯着看,渾身都不自在,“紅煙姑娘,你幹嘛一直看着我?”
紅煙放下茶盞,抽出絲帛輕輕擦拭了下嘴角,語帶遺憾道:“哎,崔側妃,我終于知道為什麽王爺不怎麽來你這裏了。”
“為什麽?”崔姓側妃知道她是“倚翠苑”頭牌,以為有什麽高招指點,忙豎起耳朵在聽。
紅煙停頓片刻,目光從崔側妃臉上再一次移到她胸前,又是一聲嘆息。
崔側妃被她弄得好緊張,開口說話時聲音都帶着顫抖,“紅煙姑娘,到底是為什麽啊?”
“答案很簡單。”紅煙擡起手,直指崔側妃的胸前,她說,“長相和身材都是優等,也抵不過胸前一對層巒疊嶂的山峰啊。”
半個時辰後,崔側妃含着淚從後門走了。
至于主動走掉的另外一個側妃,據說還是紅煙不費吹灰之力,單憑一張嘴就搞定的。
張翼聽下人說,是紅煙叉着腰,在那個側妃門口,中間不帶休息,不帶停頓,不帶喝茶潤喉,足足罵了半個時辰,最後逼得那個屋裏的側妃是忍無可忍,翻窗而走。
張翼盤算了一下,林絮兒不算在裏面,王府裏目前只有三個側妃了。
也不知道怎麽了,他一個挂名管家,腦子裏忽然就想到賬本上的開支,少了那麽多側妃,這個月能節約下來不少銀子。
端木亦塵哪怕是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紅煙的這些笑話啊,冷嘲熱諷,是誰教她的。
回到府裏,還沒看到遲靜言呢,他問張翼,“王妃呢?”
張翼正在暗暗算賬,聞言,愣了愣才回道:“聽下人說,王妃出去巡視店鋪了。”
還有一件事,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告訴端木亦塵,“王妃最近對每家店鋪的錢物都抓的很緊。”
他辦完事,經過西街,剛好有家米鋪在那裏,想到遲靜言給他安排的巡店計劃,就走了進去。
掌櫃的看到他,很委屈地訴起滿肚子苦水,無非是今年收成不好,米價賣得自然高。
王妃倒好,大概了解下情況,就讓他根據來買米的人穿的什麽衣服,來決定不同的價格。
張翼盯着掌櫃的看,腦子裏沒由地想到遲靜言讓他做到的圖文并茂,揮手打斷絮絮叨叨,滿腹委屈的掌櫃,“去給我拿支筆和紙。”
掌櫃的愣了愣,“啊……”
拿到筆和紙後,張翼毫不在意米鋪掌櫃看他的眼神,有多麽驚詫奇怪,揮筆把剛才看到的聽到的,用文字和圖片兩種方式,交相輝映的記了下來。
……
張翼又想到了什麽,從衣袖裏拿出張紙,遞給端木亦塵,“王爺,你覺得王妃看了會滿意嗎?”
他本以為遲靜言給他安排的巡店計劃只是說說的,從她親自開始抓每家店鋪的經營狀況,就看得出來她做事很認真。
她是來真的。
端木亦塵攤開看了看,半響,看着張翼帶着期盼的眼睛,他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張翼的肩膀,“先生啊,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畫畫功底這麽的好。”
張翼怔住了,等明白過來,一張臉立馬黑了,咬牙道:“王爺,按照王妃的意思,張某要把昨天的也補上,先出去幹活了。”
張翼走得匆忙,沒來及把府裏發生的另外一件大事告訴端木亦塵,導致端木亦塵經過花園裏,迎面朝他走來的人,忽然腿一軟,直朝他懷裏跌來。
出于本能,端木亦塵伸手去接,但是,也因為以前那些側妃這個招數用多了,他非常有分寸的,只是手輕輕的一甩,本要摔跤的人,就穩穩當當地站在原地。
“小女子見過七王爺。”那女子有着一副清脆婉轉如黃鹂般的嗓音。
端木亦塵看到遲若嬌,還真有幾分意外,以他對現在這個遲靜言的了解,她斷然是不會讓遲家三個女兒中的任何一個入王府。
難道是乘遲靜言不在府上,她硬闖進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門衛真要好好清理一番了。
像是從端木亦塵的眼睛裏猜到他在想什麽,遲若嬌笑着主動解釋,“七王爺,聽說妹妹病了,父親很挂念,特命奴家來照顧七王妃。”
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端木亦塵冷笑一聲,“看到王妃了嗎?”
遲若嬌能感覺到端木亦塵的疏離,心裏打了個咯噔,論相貌,她是遲府四個女兒中最為貌美的,雖只是庶出,求娶她的人也不少,她心高氣傲,非人中龍不嫁。
人中龍是出現了,但是那條龍卻是連看都懶得多看她兩眼,遲若嬌大受打擊,面上卻依然笑顏如花,“奴家已經見過妹妹,她……”
“哎喲。”一聲夾帶着濃濃笑意的聲音,打斷遲若嬌後半段話,“王爺,您可回來了,我告訴你啊……”
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落裏冒出來的紅煙,邊朝端木亦塵走去,邊大聲笑着,走過遲若嬌身邊時,目不斜視,直接忽視她,“我已經決定了,從今天起,踏踏實實做我的……”
我的什麽呢?
話還沒說完,像是才看到遲若嬌,她一聲驚呼,話鋒一轉,“咦,遲三小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要問遲若嬌自打進入七王府最讨厭的人是誰,還真不再是一直都對不上眼的遲靜言,半天不到的時間,紅煙已然成為她在七王府最讨厭的人。
遲若嬌畢竟是遲若嬌,當着端木亦塵的面,哪怕再讨厭紅煙,她也不會表露出來,甚至于,還對她面露微笑,“紅煙姑娘能來這裏,難道我就不能來嗎?等妹妹身體康複了,我自然就會離開,這段時間,的确是辛苦紅煙姑娘了,等妹妹回來,我一定會和她說,有我幫襯着,紅煙姑娘也會稍微輕松一點。”
她的話裏處處都是諷刺,紅煙睨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移到端木亦塵身上,漫不經心地說道:“王爺,你聽聽,有的人啊,就是喜歡朝自己臉上貼金,以前都沒怎麽樣,現在一口一個妹妹,惡心的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她連連擺手,“不行了,實在是太冷了,我要回去喝口熱茶,王爺,我先走了。”
不等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她已經轉身離開,遲若嬌被她氣得渾身都在抖,“王爺,奴家不是這樣的人!”
端木亦塵根本沒耐性和她多說話,沒再多看她一眼,也轉身離開。
遲若嬌張開嘴想喊端木亦塵,只一個猶豫,話沒喊出口,卻嗆到了一大口冷風,胸部仿佛被一層寒霜包裹住,她感覺不到一點溫度,也就越發憎惡遲靜言。
紅煙的諷刺,其實都是事實。
她從小就不喜歡遲靜言,除了她霸占着将軍府唯一嫡女的身份,還有原本只可以讓她一個人依仗的哥哥,為了遲靜言屢屢和父親作對,以至于在邊關兩年半了,至今都沒回來過一次。
她很清楚這次父親答應讓她來七王府的原因,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她是遲延庭的同胞妹妹,遲靜言變得再怎麽和以前不一樣,面對她時,多多少少會想到遲延庭。
只要她有那份心思在,她就好辦事很多。
……
遲靜言回來時,像是掐準了似的,正是用晚膳的時候。
又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只要端木亦塵在府中用膳,側妃們都會被叫上一起。
哪怕現在王府裏的側妃,除了舊疾發作暫時去“天露寺”休養的林絮兒,只有三個,那三個依然到前廳用晚膳。
遲靜言像是很餓了,拿過下人遞來的絲帛擦了擦手,乘下人轉身處理絲帛,飛快的偷吃了口菜。
端木亦塵和張翼走進來時,剛好看到她在偷吃菜。
堂堂王妃偷菜吃,這……
張翼忍不住嘴角抽搐,下意識地朝前面的主子看去,看到他神色如常,心裏暗暗的嘆了口氣。
王爺對現在的王妃果然寵的已經無話可說。
端木亦塵在遲靜言身邊坐下,陸陸續續的有人落座。
遲若嬌很自覺,哪怕沒人去叫她,一到飯點也準時出現了。
她很想坐在端木亦塵身邊,一時的失敗,不代表永久的失敗,她相信沒有啃不動的骨頭,只有不夠堅硬的牙齒。
偏偏,天不遂人願,她這顆足夠堅硬的牙齒,在朝骨頭啃去的方向出現了一堵人牆。
這堵恨不得讓人立馬拆了的人牆,就是最被她讨厭的紅煙。
她端着大家閨秀的舉止娴靜正要落坐,被人推了一把,等她穩住,那個本屬于她的位置早被人搶去了。
紅煙本就是名聲不好聽的青樓妓女,到了七王府,她更像是破罐子破摔,一點名聲都不顧及了,坐下後,根本不去理會遲若嬌恨不得殺了她的眼神,拿起筷子就吃。
端木亦塵的态度很顯然,本就不就是七王府的人,更不是他端木亦塵的女人,他當然不會管。
倒是遲靜言開口說話了,她抿了抿唇,佯裝責備紅煙,“紅煙,那是我的三姐,不是外人。”
紅煙嚼食物的動作頓了頓,繼續嚼着,側過臉看着遲若嬌,“三姐,随便坐哈,千萬不要客氣!”
“你!”遲若嬌就算再也忍耐力,畢竟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臉色當即變得很難看,看着吃相難看,舉止粗俗的紅煙,一聲冷哼,“什麽叫喧賓奪主,我今天才算見識到!”
把目光移到遲靜言身上,以姐姐關心妹妹的口吻叮囑遲靜言,“六妹,有句話叫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還是當心點的好。”
“嗯。”接話的不是吃靜言,而是紅煙,她已經咽下嘴裏的食物,口齒非常清楚,“王妃啊,你姐姐能有那麽的覺悟我很為你高興,有句話怎麽說來着的,防火防盜防姐妹。”
遲若嬌明明諷刺的是紅煙,到頭來,一盆髒水直接扣到她頭上,一口氣堵在喉嚨口,差點沒昏過去。
眼看硝煙味越來越濃,遲靜言開口說話,沒有針對剛才說話的兩個女人,而是看着其中的一個空位置問張翼,“張先生,陳側妃呢?”
同樣是陳側妃,卻是此陳非彼陳。
已經離開王府的陳側妃,是個沒什麽背景的歌女,晚膳缺席的陳側妃,卻有着相當雄厚的娘家背景作支撐。
她爹是朝中一品大員,她是嫡出,卻甘心為端木亦塵的側妃,只因為有一天在街上對端木亦塵驚鴻一瞥。
張翼自己都焦頭爛額,哪裏有工夫去管一個側妃不來吃晚膳的原因,一個揮手,王府裏另外一管事的頭已經把陳側妃沒來是因為身體抱恙,說得一清二楚。
遲靜言想了想,說:“陳側妃的身體一向不錯,我還是去看看她吧。”
不知情的人聽到這句話,肯定要說這王妃多大度,多賢良淑德,事實呢,整個王府的人,高到端木亦塵,低到最低等的粗使丫頭都知道這只是表象而已。
遲靜言還真是說到做到,起身直奔陳側妃的院子而去。
端木亦塵沒有跟去,也沒有拿筷子,而是朝張翼看了眼,張翼點點頭,跟了過去。
遲若嬌來七王府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為了端木亦塵,理論上來說,應該是端木亦塵在哪裏,她就在哪裏。
可是,聽多了關于遲靜言的種種兇悍跋扈,像是好奇心想得到滿足,她也跟了過去。
至于紅煙,飯菜上齊後,她專心吃飯,像是根本不知道遲靜言離開了。
……
和陳婷一樣姓陳的那位陳側妃,果然正躺在床上,聽下人禀告說遲靜言來看她,忙追問端木亦塵來了沒有。
得到的答案是要搖頭,方才還有氣無力的陳側妃,倏地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想她堂堂一品大員的嫡女,甘心為端木亦塵委屈為側妃,卻不代表她心甘在遲靜言面前低一等。
遲靜言很快進來,她看到陳側妃坐在床榻上,倒也不驚訝,只是笑着問邊上的丫鬟,“請大夫來看了嗎?”
丫鬟低頭看地,聲細如蚊蠅,“回王妃的話,大夫已經來看過了,只是給塵側妃開了一副藥,說是要好好調理。”
“這樣啊。”遲靜言漫不經心地瞄了床榻上的陳側妃一眼。
陳側妃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倏地下挺直後背,怒氣沖沖地瞪着遲靜言,“王妃,你想說什麽,想說妾身裝病嗎?”
遲靜言直視她的眼睛,淡淡道:“我可沒這樣說。”想了想,朝身邊的夏荷看了看,“夏荷,看樣子陳側妃病得真不輕,去把王爺請過來。”
夏荷點點頭,轉身去前廳請端木亦塵。
端木亦塵很快就來了,他進來時,遲靜言正坐在那裏悠閑地喝茶,而床榻上本精神還不錯的女人,在看到他進屋瞬間,立刻精神萎靡。
這些女人慣用的小手段而已,端木亦塵從來都不和她們計較,為什麽不計較,因為根本沒放在心上,所以才不會計較。
和遲靜言大模大樣邊喝着茶邊等端木亦塵不一樣,遲若嬌表現出的是懂事謙順,她站在一邊,看到端木亦塵,對他福了福身,“王爺。”
端木亦塵直接問伺候陳側妃的丫鬟,“大夫怎麽說?”
“回王爺的話,大夫說……”
“王爺。”不等丫鬟說完,遲靜言站起來,截上話,“如果陳側妃不介意的話,容臣妾替她把脈試一試。”
端木亦塵問床上人,“愛妃可有意見?”
陳側妃早把牙龈咬碎,臉上卻強擠出一絲笑,“王爺,妾身怎麽會有意見呢?妾身是怕麻煩王妃。”
“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好麻煩的。”遲靜言豪爽地走到床邊,很不客氣地就拉過陳側妃的手。
陳側妃下意識地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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