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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杯檸檬水,加一塊冰糖,記着,茶杯要洗三遍。”
作者有話要說: 在動車上更新,求冒泡來溫暖醋哥寂寞的心靈!
☆、第 4 章
兩個人窩在那間小客廳裏聊了大半個晚上,沒一會兒江寄白就把尤念的老底套了個底朝天。
和他猜測的一樣,青梅竹馬,卻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閨蜜情深,卻抵不過男色的誘惑。
第一次學騎自行車。
第一次寄宿入學。
……
除了譚文杉在外地讀大學的那四年,尤念那懵懂的青春中都是譚文杉的影子,唯一不協調的就是譚文杉始終沒有正式表白,而尤念卻一直秉承着一定要男人先表白的觀點,兩個人暧昧到了現在。
“你說他到底喜不喜歡我?不喜歡我的話,他怎麽就一直沒有女朋友呢?”尤念百思不得其解。
“喜歡,只不過還沒到那種非你不可的地步。”江寄白對感情顧問這個職業駕輕就熟,“要是真愛上的男人,早就在你臉上敲章展示所有權了。”
“那你覺得我喜歡他嗎?”尤念已經完全被他鎮住了。
“我覺得你還是更喜歡江臻的背影一點。”江寄白嘲笑着說。
尤念的臉頓時紅了:“那是偶像,和現實裏的喜歡一點都不沖突好不好!”
話雖如此,可夜深人靜時,尤念扪心自問,對譚文杉,她的确沒有怦然心動、念念不忘的感覺,更多的是像哥哥一樣的依賴和喜歡,看到譚文杉和吳柯穎在一起的時候,被算計的生氣多過于譚文杉被搶的傷心。
可能江寄白說的對,她和譚文杉,終究是不夠喜歡對方,才會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尤念已經從沮喪、茫然的狀态中恢複了大半,對着鏡子拍了拍臉,又成了一個甜美可人的美少女。
江寄白還在睡覺,尤念實在有點不理解這個男人,昨晚聊到十二點多,他硬逼着尤念替他換了新床單和被套,然後把客房裏所有的雜物都丢到了客廳,又差使着尤念抹了一遍灰塵,這才勉強躺了下來。
這男人怎麽這麽多窮講究!
她昨晚一邊幹活一邊打呵欠,差點就睡在了抹布上。對了,那男人愣說她家的抹布太髒,逼着她拿出了一條新毛巾擦桌子,把她給心疼的。
想到這裏,她惡向膽邊生,一腳踹開了客房的門。
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她大冬天都不舍得開空調,現在都春暖花開了,這個敗家男人居然把空調打得火熱!
她朝着床上一看,被子半挂着,露出了江寄白的大半個胸口,他的皮膚白皙,呼吸清淺,眉目的輪廓隽秀,好像一副睡美男圖。
尤念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腳地走了兩步,這才回過神來,她這是有病吧?明明是在她家裏好不好!
“江寄白!快起來,我要上班了。”她咬着牙叫道。
江寄白緩緩地睜開眼睛,慵懶地瞟了她一眼,尤念的心髒頓時撲通撲通亂跳了起來,所謂男色迷人,可能就是指這種男人吧。
如果說江臻的帥氣是奪人眼球的,而江寄白的男色則是潤物無聲的,不知不覺便迷了人心魂。
“去吧,記得把門鎖上。”江寄白的聲音帶着初醒時的低啞,顯得十分磁性。
尤念又晃了一下神,羞惱地說:“喂,你不要得寸進尺,趕緊回自己家,我要鎖門。”
江寄白翻了一下身,背朝着她:“十五個小時,七千五百塊,加修鞋費、專車費兩萬塊,我大概算了下,最起碼可以抵一年半的房租。”
尤念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難道這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幸好,趕到公司的時候,尤念總算等來了一個好消息,沖淡了不少心頭的郁悶。
嚴田宣布尤念的大綱入選,成為他的臨時助理,今天開始潤色主要人物小傳,下周他就去東吳世紀文化開編劇碰頭會。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的一個金餡餅,把尤念砸得暈頭轉向。
前幾個大綱她寫得戰戰兢兢的,一字一句都斟酌半天才往上敲,來來回回修改了無數次,都被嚴田批得體無完膚。
最後那個大綱她完全就是天馬行空,怎麽狗血怎麽來,居然被首肯了!
幾個同事看她的眼光都有點不一樣了,說出來的“恭喜”都帶着幾分酸溜溜的。
尤念卻沒感覺出來,一個人興奮地挨個和同事熊抱,又鑽到了茶水間和陳妍冰彙報了這個好消息。
陳妍冰在一個比較成規模的工作室當編劇,她有獎項傍身,又有在站上寫文、出版的經歷,在工作室中頗受重用。
“我正要打電話給你呢,”陳妍冰的聲音有點激動,“你是不是在那家公司受到了什麽騷擾?是的話趕緊把你的劇本扔了到我這裏來!”
尤念有點摸不着頭腦:“沒有啊,嚴經理雖然很兇,可人很好。”
“那小穎她在微信裏含沙射影地說誰呢?”陳妍冰火了。
尤念很熱衷玩微博,因為上面可以窺探江臻的動向,微信不太關注,只是偶爾和朋友同學發發語音。
在陳妍冰的指點下,她打開了朋友圈,一眼就看到了吳柯穎發的一條朋友圈。
社會這個染缸真是可怕,娛樂圈尤甚,好意幫了她一把,會是害她嗎?
配圖是時下深陷出軌風波的一個當紅影星的劇照。
吳柯穎的好友很多都是和尤念有交集的,下面一溜兒的評論全都能看到。
“誰啊?”
“天要下雨,由不得人。”
“人心都是貪婪的。”
“話說一半不厚道啊。”
翻到一半,尤念看到了一個熟悉的ID——一潭深水,回複了一個簡單的“會”字。
這個ID化成灰尤念也認識,快十年了,無論是□□、博客還是微信,自從譚文杉上網後就沒變過。
尤念拿着手機的手都在顫抖,真想沖進去把這兩個人從裏面揪出來,她這是什麽地方得罪他們了,怎麽非得把屎盆子往她身上扣!
她深呼吸了兩下,點開了吳柯穎的朋友圈,從上到下匆匆看了一遍,她發的內容優雅而俏皮,有時是讀書的感想,有時是旅游的風景,有時又是自己編的段子,偶爾也炫耀一下自己的生活卻點到即止。
下面的評論偶爾可以看到一潭深水的蹤跡,回複簡潔,不過,吳柯穎必定會拉着他聊上幾句。
看看時間,居然已經有一年多了。
尤念又點開一潭深水的朋友圈,這大半年來,譚文杉發的基本都是在異國學習的經歷,寂寞而孤單,吳柯穎每條必踩,從一開始普通的問候,到後來的噓寒問暖,越來越透着親密。
她這是有多遲鈍,到現在才發現吳柯穎對譚文杉有野心,應該是從大二開始,吳柯穎對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時候,就惦記上譚文杉了,她這是活該被人挖牆腳!
她該怎麽回這條朋友圈才能把吳柯穎反擊得體無完膚?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敲門聲響了,嚴田站在茶水間門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神情嚴厲:“你躲在這裏幹嘛?別以為誇你一句你就能上天了,不想寫趕緊說,卷鋪蓋走人。”
尤念的眼圈都紅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天分只是一張皮,是靠勤奮撐起來的,有天分的人多了去,成功的卻沒有幾個,尤念,你不要讓我失望。”嚴田丢下硬邦邦的一句話走了。
尤念把手機一鎖,小聲對着嚴田的背影說:“嚴老師,謝謝你,我會努力的。”
尤念再也沒時間去琢磨那些小心眼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這個劇本寫好,這樣,她才能有機會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很多資料都在家裏,尤念和嚴田打了聲招呼,準備今晚回家幹個通宵。
推開門一看,尤念傻了,家裏換了個模樣。
原來的布藝沙發換成了白色,窗簾全洗過了,粉嫩粉嫩的,地板、桌面纖塵不染,廚房裏的鍋碗瓢盆都亮得晃眼。
“你……你幹什麽!”尤念氣壞了,“這是我家,你準備鸠占鵲巢了是不是?”
“清洗費、工人費都是我出的,讓你白白享受,你應該高興才對。”江寄白惬意地靠在沙發上,腳上穿着一雙嶄新的毛絨拖鞋。
“你這福我沒命享,大叔!”尤念的頭都快炸了,“我要寫劇本,你這樣會打擾我,求求你快走吧。”
江寄白的眼睛眯了起來:“我長得像大叔嗎?”
“像,特別像,都像大爺了!”尤念叫苦不疊,“你別惦記我欠的那些錢了,等我以後發達了,我一定連本帶利都還給你。”
江寄白忍了忍,慢條斯理地問:“你要寫劇本?《程芸娘傳奇》?”
“對啊,成敗在此一舉,要是不拿出點成就來,我明天說不定就被我爸媽拖回家當老師去了。”尤念有些煩躁。
“嚴田還真敢用個新人……”江寄白喃喃地說着,忽然沖着她笑了笑,“我可以帶你去片場這電視劇到底怎麽拍出來的,你寫起劇本來就接地氣了。”
“去片場?”尤念的心怦怦一跳。
“我還可以給你個獨家□□,關于江臻和《程芸娘傳奇》的,你要不要?”江寄白繼續誘惑。
尤念的腦袋一熱:“大叔,不,大爺,你盡管住!想住多久都行!”
作者有話要說: 輩分又高了一個檔,江哥要吐血了。
☆、第 5 章
尤念懸梁刺股了三天三夜,在三易其稿之後,終于把人物的關系線搞定,每個人物相關的性格和喜好也有了輪廓,交上去的時候,嚴田很滿意,特別是大綱人物中那個程芸娘的初戀,有才有貌又深情,線索貫穿全劇,是一個很不錯的亮點。
從東吳世紀一回來,嚴田就把尤念叫進了辦公室:“這個雙休日理理思路,下周開始,好好寫劇本。”
尤念受寵若驚,立正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嚴田向來嚴肅的臉破天荒地對尤念露出了點笑意:“江臻有可能友情客串這部戲,你設定的這個初戀的角色很适合他,加油!”
雖然早就從江寄白的口中得知了友情客串這個消息,尤念還是激動得難以自已,抛開她心底的那份仰慕不說,江臻可是新晉影帝,票房號召力杠杠的,平時一發微博都是十幾二十萬的轉發評論!要是劇紅了了,她這個不起眼的小編劇也總能分一杯羹吧?
興高采烈地哼着小曲回到小區,尤念發現樓棟裏在粉刷牆壁。
隔壁一棟的大媽和粉刷工在聊天。
“這牆壁髒的,的确該好好刷刷了。”
“啥時候刷我們那樓啊?”
“什麽?就這棟?不行,我找物業說道說道去。”
尤念收獲了大媽臨走前的一個白眼,莫名其妙地到了自家門口,發現門開了一條小縫。
裏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一腳踹開了門,大喝一聲:“呔,哪家小賊不長眼,青天白日膽敢擅闖民宅……”
屋子裏的确有個生人,實打實的長腿美女,墨鏡加大檐帽,顯然被這彪悍的戲詞驚呆了。
江寄白坐在沙發上,眉毛都沒動一下,閑閑地說:“怎麽,寫劇本入迷了?”
“趕緊處理完,然後我們來談談約法三章。”尤念哼了一聲,丢下一句話昂頭就進了自己房間。
一關上門,她就趴在門板上,江寄白沒怎麽出聲,倒是那女人說了很多話,從一開始情意綿綿的“很想你”“去我那裏吧”,到後來略帶着哽咽的“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沒有。”江寄白幹脆利落地回答,“正好,我現在也落魄了,更不好意思高攀你了。”
“你就那麽喜歡那個應許!”美女有點歇斯底裏了,“她要是有那麽一星半點地把你放在眼裏,也不會……”
美女的聲音一下子斷了,尤念下意識地從鎖眼裏往外一看,只見江寄白擡手捏住了美女的喉嚨。
“盧晴,我建議你還是想清楚再說話,”江寄白的聲音卻依然那麽優雅淡然,“大家你情我願的一場交易,說愛不愛的太可笑了。”
尤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髒撲通撲通亂跳,好一會兒才手忙腳亂地打開門:她不想在家裏發生什麽命案讓警察上門!
客廳裏安靜得很,江寄白袖手站在那裏,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她剛好可以看到美女踉跄而走的背影。
“怎麽……走了?”她讪讪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看着江寄白。
“你還想繼續看戲?”江寄白瞟了她一眼,“付我門票錢了沒有?”
尤念的腦子裏忽然靈光一現,剛才那個叫盧晴的,不是那個拿了個國際大獎的女星嗎,前陣子微博上她家的粉絲還和人在掐她是不是整過容了。
“天哪,你居然和盧晴有一腿?你捏過她的鼻子嗎?鼻子是真的還是假的?”尤念好奇心爆棚,爆出了一長串的問題,“聽說她下部片要進軍國際,真的還是假的?”
“一起吃了幾頓飯玩了幾趟而已。”江寄白輕描淡寫地說。
“不可能吧,她看起來對你那麽死心塌地的,”尤念才不相信呢,“男人都是這麽狠心,前兩天還叫人小甜甜,眨眼就翻臉不認人……”
江寄白眯起了眼睛。
尤念摸了摸喉嚨咽了下口水,立刻投降:“江大爺,晚飯要吃什麽我去買!”
樓下有個快餐連鎖店,尤念的晚飯都是在那裏解決的,當然,這不适用于龜毛的江寄白。
江寄白列了一份單子,土豆、青菜、牛排,包括了油鹽醬醋,指定了某個購物中心專賣高檔貨和進口貨的超市。
這種毛病慣不得,尤念壓根沒理他,直接在路邊的菜販和小超市把東西買齊了。
相處了這麽多天了,尤念算是對這個暫時的同居人有點了解了,小心眼、毒舌、潔癖,最糟糕的是,落魄了還不知道放下點架子,都淪落到要蹭住了,還不知道要收斂。
她估摸着,江寄白以前可能是六鑫傳媒或者六鑫世紀文化的高管,和江臻、盧晴這樣的一流明星都有來往,現在不知道為什麽丢了工作,卻為了面子沒法把以前那種做派丢掉。
她就當日行一善,挽救一下這個失足青年吧,讓他好好明白,什麽叫做柴米油鹽醬醋茶。
她拎着菜直接進了廚房,把菜直接扣在了水槽了呼嚕了兩把,正準備一股腦兒倒進鍋裏的時候,江寄白終于攔住了她。
“你要做什麽?”
“煮菜給你吃啊,先說好,這是感謝你前兩天的指點的,以後大家各管各,你別想蹭了住又蹭飯。”尤念準備把醜話說在前頭,省得這個男人又得寸進尺。
“你把這些東西和在一起,”江寄白微笑着問,“這是準備喂豬嗎?”
尤念看了看他,咧開嘴樂了:“我頭一次聽到有人罵自己是豬。”
“你自作多情了,這裏除了你,我想象不出還能有誰會吃這種東西。”江寄白瞟了她一眼。
尤念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就繼續裝吧,等你餓死的時候,什麽都能往嘴裏塞。”
“你覺得我會讓自己遇到餓死這種情況嗎?”江寄白冷靜地反問。
尤念噎了噎,氣憤地說:“我這是在弄火鍋,大中華十大美食之一,你不懂就別瞎bb,不吃就算了!”
她賭氣把手裏的菜往鍋裏一扔,拎着就往水龍頭下裝水。
江寄白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手:“就算是火鍋,也要先準備好湯料才能下鍋。”
“你這麽懂你來?”尤念冷笑一聲。
江寄白看着她,掙紮了好一會兒,終于擡起手來把她撥楞到了一邊:“好,我來。”
當屋裏飄起前所未有的菜香時,尤念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湯,尤念很激動,她覺得自己終于盼來了田螺先生。
她一口氣吃了兩碗飯,末了捧着肚子倒在椅子上,滿足地問:“江寄白,以後你可以開一家小餐館,我天天來捧場。”
江寄白優雅地用一塊方巾擦了擦手,站起來嫌棄地說:“東西收拾一下。”
尤念掙紮着反抗:“不對,做事要有始有終,你燒的你收拾……”
江寄白瞥了她一眼,涼涼地威脅:“那你來吃什麽?”
尤念語塞,悻悻然地整理碗筷了起來,田螺先生站在廚房門口掀着嘴皮子指揮:“一遍不夠,再洗三遍。”
“用流水,在一個盆子裏洗,你當是水循環嗎?”
“不行,還有味兒,下次別買這種洗潔精。”
……
這一頓折騰,尤念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把東西收拾幹淨,這幾天熬夜寫東西原本就累,這下可徹底趴下了,一頭就紮在沙發上軟成了一灘泥。
“大爺,求你安靜會兒,你不覺得你好像一只蒼蠅一直嗡嗡嗡叫嗎?”
“小朋友,有很多人想要和你口中的這只蒼蠅排隊吃飯。”江寄白輕哼了一聲。
好像應景似的,江寄白的手機響了起來。
尤念哈哈大笑了起來,嘲笑說:“鬧鐘吧?待會兒還要接連響幾個?我信,你別裝了,你是日理萬機的救世主,地球沒了你就要毀滅了。”
江寄白沒理她,接了電話,壓低聲音叫了一聲“應許”。
就在這一剎那,江寄白原來那種淡然随意的笑容不見了,那漫不經心的笑意一下子入了眼底,帶着幾分由心而發的暖意。
尤念聞到了幾許八卦的氣息,豎起了耳朵,這個名字很耳熟,下午盧晴咬牙切齒地吐出的就叫應許。
江寄白瞟了她一眼,站了起來,朝着自己的房間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你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新婚燕爾,難道忽然發現你對老公失去興趣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松自在。
“你還有心思貧嘴,董事局請辭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還當我是你朋友嗎?你在哪裏?我馬上過來。”應許很是惱火。
“這樣挺好啊,我正好度個假,每天都是什麽資産負債率、淨利率,我都膩了。”江寄白滿不在乎地說。
電話裏沉默了良久才又開了口:“是不是因為我們倆訂婚又悔婚的事情?我再去和你爸賠禮道歉,讓千重也一起去。”
“千萬別,賠罪一次就夠了,再去就掉價了,更何況,這只是導火線,歸根結底是我爸看我不順眼了,我就直接從他眼前消失算了,別自找沒趣。”江寄白淡淡地說。
“寄白,我欠你太多。”應許有點難過。
“放心,我都一筆筆記在賬上呢,到時候去你家打秋風,韓千重別舍不得。”江寄白調侃說。
“那你現在準備幹什麽?”應許追問。
“我找到了個樂子,過兩天再和你們聚。”江寄白下意識地朝客廳瞟去。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等江寄白從客房出來,尤念已經半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尤念的睡姿特別可愛,蜷成一團,嘴唇微翕着,嘟起來好像一只布偶貓,傻氣中透着點傲慢。
江寄白笑了笑,湊到她耳旁叫道:“尤念,趕緊交稿了!”
尤念一下子彈了起來,一頭磕在江寄白的額頭,吃痛地叫了一聲。
江寄白偷了雞也蝕了米,捂住額頭:“咦,你的腦袋是石頭做的?”
尤念盯着江寄白看了一會兒,迷茫的眼神漸漸清晰了起來。
“幼稚。”她的嘴角微斜,輕哼了一聲,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來。
江寄白皺起了眉頭,這小丫頭片子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夢游了?
尤念環顧四周,沉思了片刻,用手扶住了額頭,有些無力地嘆了口氣。她拿出手機來,浏覽了幾個頁面,最後在一個界面上停了下來。
江寄白湊了過去,發現她打開的是微信發朋友圈,停留在一個名叫東柯一夢的界面上,那女的很活躍,幾乎一天數條,有時是自拍,有時秀廚藝,有時候煲心靈雞湯。
從自拍上看,江寄白給此人打了七分,美顏相機用的太多,看起來略假。
尤念看起來想得入神,片刻之後,她開始十指如飛,不一會兒,一條信息就編輯好了: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小三,而是卑劣的人心。
她随手@了東柯一夢和一潭深水,配圖是一支風雪中傲然挺立的寒梅。
她的手指在發送鍵上摩挲了兩下,最後輕點發送。
作者有話要說: 強勢出擊~~
☆、第 6 章
江寄白看得有趣,這樣子的尤念,好像一下子深沉了好多。“不錯,明天應該會有好戲上場。”他表揚了一句。
尤念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眼神清透,一點也不像夢游。
她擡手一指,示意江寄白坐下來:“江先生,我們談談。”
江寄白饒有興趣地問:“談什麽?”
尤念的嘴角微抿,那張總是帶着笑意的臉沒了表情:“我不知道你硬要住進來是什麽意思,覺得我好玩嗎?”
“因為你欠了錢,拿房租費抵。”江寄白一本正經地回答。
尤念的下巴微揚,輕吐出一口氣來:“江先生能把這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看來是做慣了流氓。行了,長話短說,我們來談談你住在這裏的約法三章。”
“你說來聽聽。”江寄白坐在了沙發上,惬意地舒展開了手腳,比尤念還像這裏的主人。
“第一,你不能帶任何女人回家,你有身體潔癖,我有精神潔癖;第二,租房期限是半年,到期請自動離開;第三你更換屋裏的任何東西都必須經過我的同意,請牢記,你是租客,我是房東,每天默念三遍,謝謝。”
“你覺得我會同意?”江寄白反問。
尤念的嘴角微揚:“其實,像你這樣的人就算落魄了,也要擁有精致的生活,不論你為什麽對我有興趣,這種興趣不會超過三個月,半年已經是高估你了,我有這個信心。”
江寄白失笑:“是嗎?謝謝你的高估。”
尤念站了起來,随手捋了一下鬓發,動作舒緩優雅,她的臉盤是瓜子臉,原本成天到晚都笑臉迎人,眉眼彎彎,看着特別讨喜可愛;可一旦笑意全無,舉手投足卻有一種別樣的韻味。“無所謂,半年後我的房租到期,你要是想繼續賴着,我讓你。”
江寄白盯着她,兩個人對視着,尤念的目光居高臨下,半點都沒有退縮。
“尤念。”良久,江寄白将這個名字在喉中玩味了片刻,“的确,我對女人的興趣從來沒有超過三個月,不過,今晚過後,我忽然覺得,你說不定可以打破這個期限。”
尤念的臉僵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來:“無恥!”
“另外,女人這個稱號離你還很遙遠,”江寄白瞟了一眼她的胸口,“你頂多……算得上小女孩吧。”
有這麽記仇的男人嗎?
尤念終于“呸”了一聲,傲然走進了卧室,留給他一記震天響的關門聲。
第二天,江寄白起床的時候已經将近九點,他特意看了一眼尤念的卧室,門還是關得緊緊的。
他出去小跑了一圈,這是他這些年來養成的習慣,每天早上只要沒什麽急事都會晨跑半個小時。
這座小區雖然破舊,但旁邊是老城區的一個街心花園,綠化很好,好些古樹都有兩人合抱那麽粗,不遠處更有一座古時候大戶人家的宅院,除了雅致古樸的建築外,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人工湖,現在被開放成了城市的一處景點,很适合晨跑。
回到公寓時,江寄白出了一身小汗,剛想去浴室洗個澡,卻發現尤念還沒起床。
不會是昨晚真有了什麽意外吧?
江寄白的腦中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
他疾走了兩步,擡手就去推門。
還沒等他使勁呢,門開了,尤念打着哈欠走了出來,一見到他,一下子把剩下的半個哈欠吞進嘴裏,警惕地往後跳了跳,雙手交叉在胸前戒備地喝道:“呔,登徒子!終于露出你的廬山真面目了!”
江寄白沉下臉來,掉頭就走:“今天不去了。”
尤念愣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狗腿似的圍着他團團轉:“瞧我這胡說八道的嘴!你怎麽會是登徒子,你是情操高大上的江寄白,您老先坐着,我幫你端茶遞水,幫你敲背錘腰,要吃什麽做什麽盡管吩咐……”
江寄白又好氣又好笑,這人怎麽一點都看不懂眼色,居然還叫他“您老”,這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能刷完牙再說話嗎?”他嫌棄地說。
尤念愣了一下,臉都綠了:“你……你是不是男人!”
“我要洗澡,不相信的話你正好可以來驗證一下。”江寄白施施然進了浴室。
等他從浴室出來,就看見尤念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縮在沙發的角落上,嘟着嘴板着臉,脖子別扭地梗着,看着窗外。
昨晚那個犀利淡然的女孩,仿佛是他的一場夢,尤念還是那個渾身上下不經意就冒着傻氣的女孩。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過專注,尤念別扭了起來,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走吧。”
“去哪兒?”尤念下意識地問。
“片場,帶你去看偶像。”江寄白微笑着說。
尤念一下子蹦到了沙發上,揮舞着雙手歡呼了起來:“江寄白萬歲!”
每天早晚刷江臻的微博,是尤念必備的功課,她早就知道,江臻接了一部大制作,名導陳如林首部東方玄幻大片,改編自一部點擊破億、銷售破千萬的網絡小說《通天》。
這部劇未拍先紅,先不論它自身就有許多忠實粉絲,單論一些主演們的粉絲,也足夠在網絡上翻來覆去炒個大半年都不帶重樣的。
江臻出演這部戲也一波三折,一開始有消息傳出時,榛子們都欣喜若狂,瞬間把刷上了微博頭條,而原著粉們都趕到微博評頭論足,表示江臻陽光帥氣的形象和主角神秘憂郁的氣質相去甚遠。
江臻和制作方也分別發表聲明,表示雙方有過接觸,但由于檔期問題并沒有合作意向。
粉絲們熱鬧了一個星期,就快偃旗息鼓的時候,另一影星肖霆的經紀人含沙射影發了個消息,指責某人不顧道義挖牆腳搶角色,字裏行間直指江臻。
雙方粉絲頓時在網絡上展開了一場保衛戰,簡直就是硝煙彌漫、戾氣橫生,就連江臻曾經在馬路上看到乞丐沒有施舍都被扒了出來,有鼻子有眼,以證明他沒有愛心沒有道德等等等等。
尤念當時也披挂上陣,注冊了N個小號上場,在所有捧江臻的帖子微博上點贊附和,還發了N個帖子和微博,羅列了她這些年作為榛子看到的收集到的所有事情,證明她的偶像是個有愛心講道德世所罕見的五好青年。
那會兒她每天都奮戰到淩晨一兩點,到後來都累得感冒發燒,渾渾噩噩地躺了兩天,病好後她小號發的內容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都不見了,所有的登錄密碼原來放在一個文檔上也找不到了,她稀裏糊塗的,都不知道是她自己删了還是電腦被黑客入侵了。
還沒等她繼續奮戰,網絡上一下子清靜了,江臻發了一條霸氣側漏的微博:能搶來的,就不是你的。問心無愧,到此為止。
至此,尤念固定了她腦殘粉的角色。
後來,《通天》的選角又波瀾疊出,江臻一直沒有參與,幾乎所有圈內有名的演員都被牽出來溜了一圈,老牌影帝吳盧波被嫌棄太老,新晉影視歌三栖小鮮肉程桓被嫌棄太嫩,當紅小生田生寶正逢出軌門被嫌棄道德敗壞……
就這樣折騰了小半年,最後大家都炒得筋疲力盡了,劇組方忽然抛出了定妝照,裏面的江臻作為第一男主,身穿黑衣,背扛一把大刀,眼神魅惑,把原著中主角那種神秘肆意的氣質诠釋得淋漓盡致。
從一上車開始,尤念就和江寄白普及這段歷史,說得眉飛色舞:“你懂嗎?再沒別人比他更适合這個角色了,我好不容易托人弄到了那張海報,那個背影簡直帥呆了。”
“你那閨蜜幫你弄的?”江寄白終于回了一句。
尤念不吭聲了,咬着手指頭縮在座位上。
這世界終于清靜了。
“通天”劇組的拍攝地在和S市相鄰的G市影視基地,為了防止各類消息外洩,劇組的管理相當嚴格,進出都需要有工作牌,并由專門的電瓶車接送至拍攝場地。
一個長着一頭亂發的中年男人出來接江寄白,兩個人看起來挺熟,寒暄了幾句,江寄白介紹說:“這是老陳,這是小尤。”
尤念做了個鬼臉:“你是大江嗎?”
老陳哈哈大笑了起來:“小丫頭嘴挺利的。”
尤念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困惑地問:“老陳,我怎麽覺得你挺眼熟的?”
“
可能我長了張路人臉吧。”老陳笑着說。
尤念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會不會,你很帥很有男人味,有點像……銀毛獅王。”
老陳身材魁梧,一頭銀灰相間的亂發,銀毛獅王這個稱號倒是出奇的相稱,老陳聽了很是開心,和她聊了好幾句。
乘着電瓶車到了場地裏,裏面熙熙攘攘的好些人,老陳讓他們自便,他自己去忙了,尤念自來熟,看着什麽都新鮮,摸一摸問一問,她長得原本就漂亮可愛,嘴巴也甜,不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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