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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鍋底都黑了,她正好拿來當幹拌面。

迷迷糊糊地靠在沙發上看着電腦裏的小說,看到一半她睡着了,夢見了寫的劇本《程芸娘傳奇》,程芸娘垂簾聽政,坐在那張鳳椅上冷笑一聲:大膽,誰有潔癖一律處斬!

“哐”的一聲,尤念驚跳了起來,電腦從懷裏跳了下來,幸好江寄白眼疾手快撈了一下,免了它粉身碎骨的命運。

“尤念,你這是把房子燒了嗎?”他鐵青着臉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念你這是要把大白斬了嘛!沒人保護你了你就要被譚哥哥欺負了!

☆、第 10 章

剛睡醒的黑瞳仿佛蒙了一層薄霧,驚跳的眼神好像一只迷失的小鹿。

江寄白的心髒無來由地漏跳一拍,臉上的表情不知不覺地就柔和了下來。

尤念慌亂地站了起來,拽着他就往外跑:“着火了嗎?快跑!”

江寄白被她拉了一路,快到門口的時候終于開口:“你的眼睛,是出了什麽問題嗎?”

尤念這才停下腳步四下看看,氣憤地說:“喂,你這樣騙人真的好嗎?哪裏燒了?”

“你聞聞,整間屋子裏都是那股焦味,還有泡面味,今晚沒法睡了。”江寄白沉着臉說。

“我怎麽沒聞出來……你這譜擺得,真當自己是豌豆公主了啊……”尤念嘟囔着吸了吸鼻子。

“念叨什麽呢!鍋黑了不刷,吃了的果殼不收,水灑了滿桌子,客廳一塌糊塗不說,還去了我房間在床單上留了兩個爪印。”江寄白細數着她的罪狀。

尤念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咧開嘴笑了,眼睛彎成了一個小鈎子:“江寄白,下次十點以後回來要和房東說知道嗎?不然我把門反鎖了。”

“約法三章裏沒有這一條。”

“我說有就有,”尤念蠻橫地說着,皺起了眉頭回想,“咦,約法三章約了什麽來着?”

“號碼。”江寄白掏出了手機。

“什麽?”

“留個號碼,不然怎麽和你報備。”

大半夜的,屋裏的門窗都打開,垃圾連帶燒焦的黑鍋一起扔了,兩個人開了兩罐啤酒,坐在陽臺上等那股味道散去。

尤念剛剛打過瞌睡,整個人都精神了,繪聲繪色地和江寄白說下午的趣事。

“我送第二稿去二老板那裏的時候,小李就等在門口,一出來就問我,有沒有和二老板提稿酬的事情,你說我看起來有那麽傻嗎?”

江寄白看了她兩眼:“是挺傻的。”

尤念“呸”了他一聲:“胡說八道,我機靈着呢。他就是眼紅我跟二老板一起合作寫這個劇本,想挑唆我去鬧騰,讓二老板讨厭我把我撤了。”

江寄白揚了揚眉:“原來是跟我處久了變聰明了。”

這世上哪有這麽自戀的人!尤念簡直服了。“他臉色可難看了,說有的我後悔的,等我把劇本寫好了,老板就會一腳把我踹了,到時候拿幾千塊打發我。你說二老板會這樣嗎?”

“會,不壓榨你,老板怎麽賺錢?”江寄白笑着說。

尤念的臉頓時垮了,垂頭喪氣地想了一會兒,悶聲問:“那我該怎麽辦?”

江寄白想了想說:“你将計就計,找個老板必經之處,挑好時機把小李引到那裏引他勸你,勸得越兇越好,讓老板親自聽到,然後小李就會被炒鱿魚,你的稿酬肯定也有着落了,一箭雙雕。”

尤念呆滞了片刻,驚嘆道:“太毒了!”

江寄白謙遜地笑了笑:“小意思。”

尤念內心掙紮了片刻,搖了搖頭:“不行,小李也不容易,他剛買了房子貸了款,我不能害他丢工作,不上當就好了,他還能把我吃了?”

“老好人。”江寄白瞥了她一眼。

“老好人怎麽了,有本事你不要住老好人的房子,”尤念悻悻地說,“還有,我早就想告訴你了,你這種擺譜的毛病要不得,生活拮據了,水準要随之下調,再嫌這嫌那,你就被社會淘汰了!”

“我再被淘汰也比你收入幾千塊的強。”江寄白淡然地說着,拿起啤酒罐來喝了兩口。

尤念不服氣了:“錢夠用就好了,有錢人也不一定過得比我快活。幾千塊怎麽了,總比一分沒有強,更何況,二老板的确厲害,教了我很多東西,我很佩服他。”

“那倒是,傻人有傻福。”江寄白拿起啤酒杯喝了兩口,若有所思地說,“嚴田這人一身臭毛病,你越不提,他越惦記着你。”

“真的嗎?到時候我請你吃飯,我知道一家砂鍋店,他們家的砂鍋料足味正,半夜裏都好多人排隊等哦,普通人我都不告訴他,對了,你喜歡吃什麽?海鮮還是牛肉,我告訴你,我超級喜歡吃海鮮,那種超大個的帝王蟹知道不,我一邊看一邊流口水……”

尤念的上下嘴唇一碰,說得滔滔不絕,尤其是提起好吃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江寄白的錯覺,那雙溜圓的眼睛裏好像灑落了漫天的星光。

他有些閃神,忽然莫名地想要打擊她:“你不難過嗎?”

“難過什麽?”尤念莫名其妙。

“準男友腳踏兩條船,上司壓榨奴役,同事拉腳陷害,緋聞纏身,工作前景不明,”江寄白一口氣羅列了她現在的窘境,“我怎麽看你還每天還很開心的樣子?”

“事情都有兩面嘛。準男友黃了就沒了束縛,有好多好男人在等着我,上司給我機會,同事嫉妒有能力的我,我和偶像親密接觸,我當了編劇、當了演員還當了房東,工作和生活每天都有好多變化和挑戰,還碰上了江寄白這樣奇葩的房客,這世界多美好啊!”尤念說得抑揚頓挫,就好像詩歌朗誦似的,把所有的倒黴事都一笑而過。

江寄白失笑:“原來你不止是老好人,還是阿Q的親傳子弟。”

“你這人怎麽老是這麽毒舌,是不是從小都缺少愛啊,”尤念很不滿意,“和你的外表一點都不像。”

江寄白來了興趣:“我外表是怎樣的?”

“中上吧。”尤念瞟了他一眼,心裏念叨着,不能太誇他了,不然他還不得得瑟死。“你小時候一定很惡劣,天使般的笑臉卻有着魔鬼般的內心,撺掇着人做壞事,然後躲在旁邊偷着樂。”

江寄白愣了一下,有點對這個小妞刮目相看了起來。

“說中了吧?”尤念一看他的表情就得意了起來,“你表面笑得越斯文越和善,你就越瞧不起別人,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笑如春風,心似荒丘……”

江寄白的胸口好似被一根細針戳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拿起啤酒罐來,連喝了好幾口,嘴角彎成了一個熟悉的弧度:“難道我現在心裏在嘲笑你?”

尤念伸出食指,放在他眼前連擺了幾下:“NONONO,你不是在心裏嘲笑我,你對我極度惡劣,你是明擺着嘲笑我!”

江寄白樂了:“那你還理我?”

“挺好,比那種強,”尤念認真地看着他,“你要是對我笑得那麽虛僞,我趕明兒就把你的鋪蓋扔出去。”

兩個人一邊喝一邊聊,到了後來,尤念支撐不住了,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江寄白一個人對着月亮,拿着啤酒罐喝了一口又一口,沉思了很久。

那段曾經叛逆的日子閃入腦海,他也曾一言不合快意恩仇,也曾在賽車的風馳電掣中感受真實,是什麽時候開始,他習慣了虛僞的笑容和冷漠的眼神?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随心所欲地生活,失去了像尤念那樣,認真對待每一天的熱情?

作者有話要說: 随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第 11 章

尤念的劇本寫得很艱難,從前學校裏寫的都是鬧着玩的,最正式的也只不過寫些幾本小說和微電影的劇本,這種大型劇本是頭一次接觸。

靈感來的時候,她一天可以寫個兩三集,可要是卡了殼,半集都憋不出來。

嚴田說話從來不留情面,有次尤念都被罵得眼淚汪汪,躲在茶水間裏給陳妍冰打電話。

“你家那個房客還住着嗎?每天還這麽裝逼嗎?”陳妍冰劈頭就問。

“裝,特裝,每天都以為自己是大爺,指派來指派去,不過……”尤念掙紮着說了實話,“他燒的菜真好吃,我求着他燒了好幾次。”

陳妍冰樂了:“這年頭還有這樣的優質男性?讓譚文杉見鬼去吧,你趕緊上。”

“上啥啊!就他那種脾氣,做他女朋友太痛苦了,說不定接吻前先要聞一聞,喂,你今天刷牙了嗎?刷了幾遍幾分鐘?”尤念吐槽說。

陳妍冰卧槽了一聲:“這麽變态?”

“而且我估摸着他有暗戀的對象了,”尤念壓低聲音說,“他和盧晴也有一腿,好看的男人都花心,這是真理。”

“那咱們不要他,等着,等姐幫你介紹個好男人,氣死譚文杉。”陳妍冰仗義地說,“對了,小念,告訴你個事兒,自從你那天發了那條朋友圈,她好陣子都沒臉在微信蹦跶了,班裏好幾個人都說,要捂好自己的男朋友。”

這陣子尤念連每天必刷的江臻微博都只能匆匆看上兩眼,壓根沒閑工夫去看微信的後續。

“誰還有心思關心這個,”她嘤嘤嘤地叫着,“冰冰,我們二老板太兇了,我要來投奔你。”

“得了吧,寧可要兇巴巴的壞蛋,也不要口蜜腹劍的小人,你就知足吧。”陳妍冰勸慰她,“我看你們二老板就是那種嘴硬心軟的,忍忍就過去了。”

“你碰到什麽口蜜腹劍的小人了?”尤念一下子回過神來,暗自慚愧,她光顧着她的事情,都忘記關心好友的境況了。

“別提了,說好我寫的劇本都是有署名權的,眨眼就變卦了,我可能要和這個師傅鬧翻了,小念你一定要長個心眼。”陳妍冰叮囑說。

尤念忍不住心裏咯噔了一下,她現在算是體會到了,陳妍冰為什麽會把署名權放在比稿酬還重要的位置。

以前那些鬧着玩寫的東西她沒有概念,可現在這個劇本凝聚了她的心血,就好像她的孩子,如果被完全地冠以別人的名字……

二老板不會這麽毒吧?

晚上回家的時候,尤念忍不住拽着江寄白請教他這個問題。

“你那天在二老板辦公室幹啥?你和二老板認識嗎?”

江寄白正在看一個花花綠綠的軟件,好半天才擡起頭來:“認識,他很早以前很風光,追在他身後求他指點一下劇本的人從這裏可以排隊到港灣,後來被人陷害了,身敗名裂。”

“這麽厲害?”尤念驚嘆了。

“所以,如果你的付出在他眼裏有署名的資格,他不會屑于去占據你的東西。”

尤念又是高興又是發愁:“那怎麽看出來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呢?”

江寄白瞟了她一眼:“拿來,我來鑒定一下。”

尤念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羞澀地搬出了自己的手提電腦,打開文檔,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江寄白浏覽了一下大綱和人設,又随意翻了幾集,最後停在了她卡殼的最新一章上。

“寫不下去了?”江寄白問。

尤念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發現,你把你自己的性格代入進了這些角色裏面?你看,這裏程芸娘的婢女,她明明是個反角,你卻讓她做的壞事看起來都逼不得已,最後還有幡然醒悟的傾向,你自己是老好人,你不能把劇本的角色都弄成老好人啊,電視劇不是電影,你不能在這裏分析人性,做人生讀本,這個婢女就要讓她做盡壞事不肯悔改,臨死還要惡心程芸娘一把。”江寄白居然說得頭頭是道。

“這……不會被觀衆罵嗎?”尤念撓頭問。

“越罵越看,越看越罵,然後收視率就上去了,和看連載小說一個道理。”江寄白說,“再比如,慘的就一路慘到底,騙眼淚,越多越有人看。”

“真的假的……”尤念想起老媽看的那些超長的H國神劇,忽然覺得自己打通了編劇的任督二脈。

“你怎麽這麽厲害,什麽都懂!”她崇拜地看着他。

江寄白享受着這小眼神,不知怎的,虛榮心有些爆棚。

“小意思,”他擺擺手指着自己的電腦,“更厲害的在這裏呢。”

尤念湊過去一看,屏幕上的數據圖有點象股票。“你在炒股?”

“期貨。”江寄白矜持地說,“一來一去賺了幾十萬吧。”

尤念的小眼神燃燒得更炙烈了,江寄白優雅地擱上了二郎腿,等着她即将洶湧而至的溢美之詞。

“大白,你這是傻了吧?”尤念同情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沒錢了我也不會看不起你,你就別臆想天上掉餡餅一夜暴富了,人閑着就容易瞎想,明天我找兩份招工報紙,你趕緊去找工作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大白……

嘤嘤嘤,冰天雪地赤身裸體三百六十度大旋轉跪地求留言!

☆、第 12 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寄白的點撥,那晚以後,尤念文思泉湧,下筆如有神助,交上去的最新幾集劇集終于得到了嚴田的一句誇贊。

小李又來撺掇了幾次,都被尤念裝傻裝過去了,她嘴甜人美,一口一個小李師傅,小李看木已成舟,終于也偃旗息鼓。

算了算時間,這一來一去,這劇本足足花費了尤念近六十天的日日夜夜,見證了她從實習生到大學畢業生的身份轉換,等到嚴田把劇本整理好成稿時,尤念簡直要熱淚盈眶了。

“你這副表情,是不是在慶幸終于不用受我的折磨了?”嚴田看着她,忽然冒出了一句話。

這語氣平鋪直述,尤念都聽不出來嚴田是在責問還是開玩笑,想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嚴老師,我很慶幸我能在你手下實習,你教會了我很多。”

嚴田翻了翻劇本,淡淡地說:“我會盡力幫你争取署名,不過,會在最末尾。”

尤念歡呼了起來:“嚴老師,我愛死你了!”

嚴田愣了一下,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那,準備留下來在公司幹嗎?”

“當然!嚴老師以後我就是你的馬前卒,指哪打哪。”尤念谄媚地搶過他的水杯替他續水。

嚴田看了看手表,眉頭緊皺了起來,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躍冬,你怎麽還沒有到……什麽?今天要去六鑫交劇本開會你難道忘了嗎……”

嚴田的語聲漸漸嚴厲了起來,尤念覺得氣氛有點不對,正想溜走,嚴田叫住了她。

“躍冬有事耽擱了,你陪我去趟六鑫吧。”

六鑫傳媒財大氣粗地承包了整個東豐創意廣場A座,自成一個小王國。它崛起的日子不長,估算起來也只有五六年,只是財大氣粗得令人咂舌,發展到現在,國內數得上名號的當紅明星、經紀人、編劇幾乎有近半被六鑫網羅,更有從一開始就由六鑫捧紅的影視新人,人氣極高。

江臻就是六鑫的一員,他在五年前就以一部由網絡游戲改編而成的電視劇一炮而紅,在其中飾演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反派,當時他一襲白衣風度翩翩,不知道迷倒了多少青蔥少女。

六鑫為他配備了金牌經紀人,護着他一路從男配到了男主,又從小屏幕到了大屏幕,去年年底憑着一部現實題材的《六安》一舉拿下了金膠片獎,成為六鑫影帝牆上最年輕的一位。

在尤念心中,六鑫就是造星機器,裏外都閃爍着令人目眩的星光。能靠近這個神秘的所在,尤念簡直激動得渾身都打哆嗦。

最近幾年,六鑫除了大屏幕,也注重對小屏幕的占領,拍出了一系列叫好又叫座的電視劇,占領了偶像劇、古裝劇的半壁江山。

《程芸娘傳奇》正是乘了這個東風應運而生,對一個編劇的新人來說,尤念的運氣簡直好到爆棚。

五樓的會議室十分氣派,一入眼就是大屏幕的投影,尤念剛跟着嚴田進去,屁股還沒坐下,前面的幾個人耳語了幾句,很客氣地說:“老嚴,劇本都是一級機密的,你一個人就夠了。”

尤念只好灰溜溜地出來了,無所事事地在走廊裏溜達。

走廊裏走過幾個十□□歲的男孩子,染得五顏六色的頭發,九分褲、小西裝加尖頭鞋,十分新潮有型,尤念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一下子有點腦充血:天,是最新的組合KEY BOXES!

她跟着走了幾步,琢磨着該怎樣要簽名才能不丢嚴田的臉,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KEY BOXES 進了旁邊的舞美室。

尤念有點失望,繞着走廊又走了幾步,看到前面站了幾個人聊天等着電梯。她眼睛一亮,驚喜地叫了起來:“老陳!獅王老陳!”

那群人齊刷刷地朝着她看了過來,中間一個正是那天在片場裏碰到的銀毛獅王老陳。

老陳拍了一下腦袋想起來了:“你是……小尤!”

尤念喜滋滋地跑了過去:“對啊,小鱿魚的小尤,碰到熟人太好了,我緊張得都不知道手腳往哪裏放了。”

“那跟我去喝杯茶?”老陳挺熱情地邀請,順便朝着身旁的一個中年人介紹說,“治文,這是我認識的一個小朋友,不介意吧?”

“敢叫你獅王老陳的小年輕還真不多了,我喜歡,”那人爽朗地笑了,“小尤,你也是六鑫的?平常沒見到啊。”

尤念連連搖頭:“我哪有資格進這麽高大上的公司。”

“黃導,看到新人就把舊人抛到一旁啦,我和江臻可不答應了。”一個又嗲又糯的女聲響了起來。

尤念的腦子一暈,朝着旁邊一看,一個個子高挑的女人正是盧晴,而另一個就是江臻,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薄風衣,那天的暴躁和惡劣無影無蹤。

上次的會面太突然太烏龍,她暗地裏琢磨了很久,她堅決不肯相信,她的偶像是個暴躁無禮的人,那一定是工作的壓力,她作為腦殘粉一定要包容;更何況,當時她化了一臉大嬸妝,事情又過去了整八年,江臻能認得出來她才叫見鬼了,要是能和他相處一段時間,暗中提醒,他一定會想起當年的事情。

難道,老天爺這麽快就聽到了她的心聲,要來彌補她的遺憾嗎?

“江……江……是我……”她結巴着說。

電梯來了,大家魚貫而入,尤念只好跟了進去,電梯的空間狹小,江臻近在咫尺,尤念偷偷瞧了好幾眼,那眉眼輪廓還是和以前一樣深邃迷人,只是不知怎的,她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了江寄白的臉龐。

她趕緊甩了甩腦袋往後退了一步,身後傳來了“哎呀”一聲,她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盧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笑着說:“沒什麽,就是上面沾了點灰。”

尤念有點摸不着頭腦,有點灰怎麽了?拍一下不就掉了。

盧晴等了一會兒沒見尤念動作,臉上有點不好看了,嘴角挑了挑,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新人,懂點規矩。”

尤念剛想解釋自己不是什麽新人,電梯開了,老陳和黃治文率先走了出去,進了對面的辦公室。

“對了晴晴,主演的事你們秋子來打過招呼了,我會和老板協商的,放心,不會虧待你的。”黃治文一邊走一邊朝着盧晴說。

盧晴的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漾開了,她原本就是那種古典美人,襯着她得體的妝容,這一笑還真有種驚心奪魄的美:“謝謝黃導,我等你的好消息。”

“你還得和江臻公關啊,江臻這邊還沒敲定來客串呢。”黃治文笑着說。

“我來了,江臻這點面子總該給的吧”盧晴瞥了他一眼,媚眼橫生。

“看完劇本的定稿再說。”江臻的笑容帶着幾分敷衍,“有時候角色不一定适合我,他們管我接戲管得很嚴。”

尤念聽着聽着,忽然明白了過來,他們這是在說《程芸娘傳奇》吧?黃治文這個名字這麽耳熟,好像就是那個……導了懸疑言情劇《紙色》!《紙色》上段時間熱播,收視率一路飙升,成為去年年末影視劇的一匹最大黑馬。

“黃導我看過你的劇!”尤念激動了起來,“我朋友最喜歡你導的《紙色》,我可以問你要個簽名嗎?我們可佩服你了,要是她知道我見到了你,非得嫉妒死不可!”

老陳哈哈大笑了起來:“小尤你這樣喜新厭舊可不行,我還在呢,我得吃醋了。”

“和老陳比起來我可是小巫見大巫了,”黃治文樂了,“小尤你別有眼不識泰山。”

“老陳你也是導演嗎?”尤念有點糊塗了,“我怎麽不知道。”

老陳佯作生氣:“那天演嬷嬷的時候還很來勁,眨眼就把我忘了?”

“你……你是陳如林!”尤念的舌頭打結了起來,“哦天哪!你就是《通天》的陳導!”

“叫老陳挺好,”陳如林笑着說,“治文,小尤演戲很有天分,那天演個嬷嬷只有兩句臺詞,卻令人意外的到位,你那劇裏可以考慮給她留個位置,發揮一下。”

“你推薦的肯定不會有錯,沒問題。”黃治文立刻應了下來。

“我……可以嗎?”尤念吶吶地問。

“對啊,這麽重要的劇,她什麽經驗都沒有,合适嗎?”盧晴在一旁酸溜溜地插話。

陳如林瞟了她一眼,盧晴勉強笑了笑,不吭聲了。

“喜歡演戲嗎?”陳如林親切地問。

尤念的胸口砰砰亂跳,她心中的那個夢想,有實現的可能嗎?

她掙紮了好一會兒,終于開口:“喜歡,可是,我得回去想想我能不能拍。”

盧晴嗤笑了起來:“哎呦,這譜擺得可真夠大的,在兩位大導演面前還拿喬。”

陳如林卻沒有嘲笑,點頭說:“行,女孩子的确要慎重些,這條路并不好走,應該征求一下你父母的意見。”

盧晴很快被經紀人叫走了,江臻和陳導聊了一會兒《通天》的宣傳,劇組殺青在即,馬上要進入後期的執着和宣傳了。

尤念聽得津津有味,面見兩位導演界大神的緊張被抛到了九霄雲外,還不時地出點小主意。

有人進來和江臻耳語了幾句,江臻歉然和兩位導演道別走了,尤念有點坐立不安了,紅着臉說自己要去追星,被老陳取笑了幾句。

等她疾步追出去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江臻拐入了轉角。

轉角前是一個很大的平臺,從主體建築中凸出來,可以俯瞰整個東風創意廣場。

有兩個人趴在平臺的欄杆上,陽光在銀色的合金上折射出跳躍的光芒;藍天下,那高大帥氣的背影都穿着風衣,除了顏色不同,幾乎一模一樣;清風中,衣角飛揚,映襯在鋼筋水泥的都市背景裏,動靜交替,就好像一幅美好的油墨畫。

尤念揉了揉眼睛,一時竟然分辨不出哪個是江臻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誰!

☆、第 13 章

聽到了動靜,那兩個人幾乎同時轉過身來,江臻眉頭緊皺,一臉的不耐煩,而另一個神情淡然,嘴角挂着一抹習慣性的笑容,笑得溫和而疏離。

“江寄白……”尤念下意識地叫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怕你被人賣了,所以過來看看你。”江寄白凝視着她,陽光下,那目光令人有種溫柔的錯覺。

尤念瞬間感動了,江寄白雖然毒舌,但對她還是很好的,介紹了陳導給她認識,還為了她到了這讓他落魄的傷心地。

“大白……我以後再也不偷偷用你的碗吃面條了。”她很誠懇地道歉。為數不多的幾次家裏用餐,江寄白吃飯的碗都是固定的,還每次都最起碼用清水裏裏外外刷上三次的,她實在看不慣,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偷用了好幾回。

江寄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幾乎不忍直視。

旁邊的江臻很是意外,笑着攬住了江寄白的肩膀:“偷用你的碗這你也能忍?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

尤念盯着那兩人看了一會兒,忽然之間恍然大悟:“你們是兩兄弟?”

江臻的眼神一滞:“堂兄弟。”

“怪不得有點像,”尤念終于為她剛才在電梯裏想到江寄白找到了理由,可是……“江寄白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認識江臻!你是不是就喜歡看我出醜啊?”

尤念惱火極了,想起自己在他面前毫不保留地花癡江臻,臉上一陣陣地發燒。

江寄白聳了聳肩:“怎麽會,你本來就挺醜的。”

尤念不想再理這個人了,幾步跑到江臻跟前,熱切地看着他:“江臻,你的麻煩解決好了嗎?要注意身體少接戲多休息,我們榛子們都是你的後盾,被欺負了要說出來!”

這連珠炮的一頓說,終于讓江臻終于拿正眼瞧她了一會兒:“是你。”

尤念心裏一喜:“你認出我來了?”

“你是那個撞到槍口上被我潛規則的大嬸?”江臻想了起來,“你搭讪的方法挺獨特的,我記住了。”

尤念有點失望,不過她決定要調整策略,先和江臻打好關系:“我和朋友都很喜歡你,給我簽幾個名好不?晚上你有地方吃飯嗎?可以到我家來吃……”

江寄白忽然開口:“吃你的火鍋嗎?明天頭條就是江臻連夜住院,疑被粉絲投毒。”

“你——”尤念快要吐血了,把他拉到旁邊,氣急敗壞地說,“大白你給我點面子,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江寄白看着她,慢條斯理地說:“我稀罕你理我嗎?”

尤念驚呆了,這男人死皮賴臉地擠進她家裏住了一個多月,每天奴役她幹這幹那,現在居然說“我稀罕你理我嗎”這種話來?

“你給我搬出去!今天就搬!我回家就把你的東西全扔了!”尤念哆嗦着說。

外面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好像是嚴田,尤念再也沒心情和江寄白說話,沖着江臻擠出了一絲笑容,轉身就跑出了平臺。

江寄白收斂了笑意,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莫測,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江臻吊兒郎當地勾住了他的肩膀:“大哥,怎麽我覺得你最近走了黴運了?心上人被搶婚了,董事會請辭了,就連新找的小妹妹都對你指來喝去的,真得去拜拜菩薩。”

“胡說八道,”江寄白輕哼了一聲,“應許要是我的心上人,還有那個叫韓千重什麽事兒。”

江臻顯然不信,不過也不願再去戳他的痛處,對于這個一直支持他的大哥,他的心情很複雜。

江寄白好像天生就有吸引別人目光的特性,只要他在場,就算不說話,也會是現場的焦點。他性格溫文有禮,行事卻果敢決斷,除了少年時期的一段叛逆時光,一直是長輩們眼中的青年才俊,女人眼中的夢中情人。他們這些兄弟們幾乎每天被耳提面命,耳朵裏灌滿了“你們能不能學學寄白”“對不起,我喜歡的是寄白”之類的話,讓他們對他又愛又恨。

這些兄弟裏,他選的路最不常規,因此,他對這個感受最深。

不過,今天看起來好像倒了個,他和江寄白在一起的時候,那個叫尤念的女孩居然眼裏都是他的影子。

這個感覺既新鮮又滿足。

他回味了片刻,輕咳了一聲說:“是,我大哥的魅力無人能敵,對了,剛那個女孩叫什麽小鱿魚來着?她不是你的心上人吧?”

江寄白下意識地眯起了眼:“怎麽可能。”

“那我就放心了,看人家這麽崇拜我的樣子,我說啥也不能拒絕她的好意啊,等會讓小康排排行程看,有空了去她家吃個飯。”江臻愉快地說。

江寄白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她不是你們圈子裏的,你少招惹她。”

“你不知道嗎?”江臻驚訝地說,“她要在《程芸娘傳奇》裏演角色了,娛樂圈在朝她招手呢。”

和江臻交代了一點事情,又在六鑫轉了一圈,江寄白出了大樓,天邊正好彩霞滿天,映紅了大半邊的天空。

不知道為啥,他的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他介紹老陳和尤念認識,讓尤念客串了一把尤嬷嬷,除了想捉弄尤念,也存了點幫她的念頭。

他預料到尤念有可能會就此“觸電”,卻非常不喜歡從江臻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更不喜歡尤念看到江臻時那旁若無人的表情,這種感覺好像……有點微妙。

可能是因為這個冒着傻氣的女孩,還是挺合他的眼緣的,也可能是因為這麽多日子的相處,他欺負得上了瘾,就潛意識就把她劃歸到自己人的這個角落。

江寄白心不在焉地想着,腦子裏閃過尤念那氣得哆嗦的臉。

剛才可能話說得重了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醋哥努力保持日更中……此處應有掌聲!

☆、第 14 章(捉蟲)

江寄白一邊想一邊騎着車往回走,這陣子閑得實在有點無聊,他買了一輛自行車,S市的綠化和風景都很好,老城區沿海而建,有專門的自行車道,非常适合健身。

沿着小山坡騎了片刻,他出了一身薄汗,等紅燈的間隙,他看到馬路邊有一家甜品屋,門面裝修得很有品味,一溜兒的高中生排着隊閑聊着。

江寄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這樣的生活,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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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修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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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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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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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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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

暴君寵妃:夫君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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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玩的深,誰把誰當真?
她是驕橫跋扈的公主,他是冷傲暴虐的國君,她誘拐敵國後被侵犯,殺他妻妾,滅他子嗣,卻寵冠後宮……

霸寵妖妃:獸王帝尊,輕點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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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闖美男禁地結果會怎樣?吃盡豆腐,占盡便宜,吃過抹嘴就跑呗!
她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愛錢如命。他霸道變态,腹黑無情,卻愛她如命。她怼上他,颠翻這片大陸。
她說,什麽都能商量,唯獨金錢不能。他說,擋她財路者,皆殺無赦!
“吃幹抹盡還想跑?我們一起啪啪可好?”美男追上來了。
她怒道:“不好,待我鳳禦九天,必然攪他個天翻地複。”
他笑:“那先來攪本尊吧!”她吼:“乖乖的老實躺好!”

重生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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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
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
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姐。”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