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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證新號,楊躍冬一揮手,給她先買了十萬粉絲。
尤念看着瞬間冒出來的粉絲數量,驚呆了:“老板,你這是弄虛作假。”
“哪個明星一開始玩沒買僵屍粉?”楊躍冬笑得很和藹,“不然光溜溜的粉絲數就好像沒穿衣服,一看都以為這是個高仿號。”
江寄白加了她大號小號的關注,順便用她的手機登陸回粉,然後@了微博小秘書,投訴了有人給她刷粉。
一來一去,十萬粉絲沒了,只剩下了一千來個。
“這樣……老板不會罵我吧?”尤念有點擔心。
“怕啥,現在你是他的搖錢樹,”江寄白很不在乎,“記着,在組裏不要太老實,老實要被人欺負,有事打電話給我。”
尤念心裏暖烘烘的:“要是你能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到時候我來看你。”江寄白不假思索地說,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有點意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劇組下榻在當地的一個星級酒店,尤念和一個飾演程芸娘婢女的女孩羅麗分在一個房間,剛把東西收拾好,外面響起了一陣嘈雜聲。
尤念推開門一看,只見電梯口有個穿制服的酒店管理被人攔着在吵架。
“不行,我們一定要套房,晴晴這兩天有點不太舒服,身旁一定要有人照顧。”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語聲傲慢。
“盧晴的經紀人秋子,這個女人很厲害。”羅麗小聲說。
尤念同情地看着那個酒店的經理:“為啥一定要住套房?兩個人一間不是也可以照顧盧晴嗎?”
羅麗噗嗤笑了:“盧晴怎麽可能和別人一起住一間?而且,我告訴你,這個酒店小,一共兩套行政套房,虞韋清前面沒戲沒入住,一套給了江臻,另一套給了那個傅恬,你想想,盧晴能善罷甘休嗎?”
尤念恍然大悟,女配比女主住得好,這不能忍啊!
“秋小姐你別為難我,我真沒辦法啊……”酒店經理的額頭都快要冒汗了。
“怎麽敢為難你們,我們晴晴很好說話的,不過,就怕有人拿好說話當軟柿子捏。”秋子軟硬兼施,絲毫不松口。
旁邊有人急匆匆地跑過來,羅麗給尤念普及知識:“這個是制片助理小鄭,統籌安排雜務的,看他怎麽辦。”
“秋子姐,不好意思啊,”小鄭陪着笑臉,“劇組原本都是一律安排了标間,那兩個套房是他們自己加錢定的。”
“哎呀小鄭你這樣就不對了,這不是在埋汰我眼頭不夠活絡沒有辦好事情嗎?那這樣吧,我豁出去了去外面定個套房給晴晴,不過路遠,到時候遲到了還請你多擔待。”秋子說着就要走。
小鄭趕緊拉住了秋子:“秋子姐別這樣,我——”
電梯門打開了,傅恬一身雪白的連衣裙大方地走了出來:“秋子姐,既然晴姐身體不舒服,那我房間讓給你吧。”
熱鬧看完了,尤念和羅麗鑽進了房間裏,開始大談八卦,羅麗是個十八線演員,參演過很多部電視劇,可惜時運不濟,一直沒紅。
“那個傅恬,背後有人啊,出道才兩年,女主都演過兩次了,你看她小小年紀處事滴水不漏,盧晴這次遇到對手了。”羅麗言辭間有點幸災樂禍。
第二天就是開機儀式,媒體到了好多,都是□□短炮的,十分熱鬧。以尤念的資歷連上臺的資格都沒有,高興地在下面當觀衆。
臺上一溜兒的主創人員,導演黃治文站在最中間,兩邊各是兩位影帝,盧晴、傅恬等人各自分列兩邊。
江臻一身米色格子襯衫分外悠閑自在,臉上的笑容在陽光的照耀下令人心悸。
尤念看得入神,偷偷打開手機上了小號“章魚小丸子”。
章魚小丸子:進組第一手資料,榛子們搬好板凳一個個排隊領福利。
她拍了兩張照,用美圖修了修,美滋滋地發到了微博裏。
沒過幾分鐘,底下居然有了十來條的回複,平時幾個熟悉的榛子們都留下了嫉妒的呼聲:叉出去!
唯一一條例外是江寄白發的:帶餐巾紙了沒?
尤念一看名字,微博名“等閑墨白”,和他的人一樣,尤其裝逼。她鎖了手機,定神看着臺上的主創人員互動,腦子裏卻走起神來,最後還是沒忍住,上了微博回了一句:為什麽要帶餐巾紙?
等了約莫一分來鐘,等閑墨白的回複到了:嘴角有口水。
尤念忍不住擡手擦了擦,這才回過神來,這家夥又在嘲笑她!
她憤而回複:你才流口水,你全家都流口水!
“看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有人在耳邊問,尤念擡頭一看,江臻站在面前頗有興趣地看着她,臺上的儀式已經結束了。
尤念的手心有點出汗,口吃着說:“沒……沒什麽。”
江臻今天看起來興致不錯:“我會在劇組裏呆十天左右,你有什麽不懂的盡管來找我。”
尤念簡直受寵若驚,連連點頭。
“今天有你的戲嗎?沒有的話也最好在旁邊多揣摩一下,你是新人,別怕難為情。”江臻傳授經驗,“晚上有空,我們倆對對戲。”
尤念如雷轟頂,天哪,她這才想起來,她在戲裏的角色是暗戀江臻,最後還有一場江臻身死,她跟着殉情的大戲!她這是抽了什麽瘋,寫出了這樣狗血的劇情!
江臻的檔期很緊,所有相關的戲都被排在了前面,第一場開機大戲就是他和盧晴的對手戲。
定雲侯庶女程芸娘正值豆蔻年華,和表哥容子祁青梅竹馬,上元佳節私會在青雲河畔,被二叔發現,告到當家老夫人處,程芸娘和母親被罰跪,容子祁智闖侯府救下程芸娘,更惹來大房主母和嫡女的嫉恨。
劇組在服裝和道具上下了大工夫,一件件漢服都美不勝收,化妝師更是使出了全身解數,容子祁隽雅倜傥,程芸娘嬌憨美麗,實在是養眼得很。
要不是開機前導演下了嚴令,一律不許用手機拍照外傳,尤念真想拍個十張百張的拿出去顯擺。
只是看着看着,尤念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盧晴美則美矣,臺詞也背得很熟,卻總是少了一點什麽,沒有她筆下那個程芸娘那種剔透的靈氣。
前面談戀愛的時候還看不出什麽,一到內宅的時候,盧晴全靠大聲說話來向老夫人辯解。
倒是傅恬飾演的程芸娘的妹妹,柔聲細語,幾句插刀的話,語氣、表情都恰到好處。
黃導也看出了點什麽,喊了“卡”,和盧晴說了一會戲,第二場戲斷斷續續地拍了兩遍,還沒有過。
早上的時間不足,沒拍一會兒盒飯就來了,好些人都一擁而上開吃了,江臻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和黃導打了招呼,扔下盧晴就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兩個助理和經紀人立刻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羅麗和尤念經過一個晚上的厮混,已經建立了初步的革命友誼,小聲說:“江臻的排場真大,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沒人說他耍大牌,都一溜兒說他平易近人。”
尤念噗嗤一聲樂了,猜測道:“他太兇了,媒體都怕他?”
羅麗沒吭聲,捅了捅她,尤念擡頭一看,江臻正在向她招手,全劇組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尤念的頭皮有點發麻,想裝着沒看見,卻架不住江臻十分執着,眼看着他的助理就要走過來了。
她硬着頭皮走了過去一看,五菜一湯,都還冒着熱氣,顯然是現煮的。
她看了看自己的盒飯,腦子裏忽然閃過了江寄白的臉:果然是堂兄弟,就連裝逼這種事情也傳染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和尤念一起想念大白中
☆、第 19 章
接下來兩天的戲拍得稍微順了一點,江臻對這個角色把握得游刃有餘,眉梢眼角不經意間便流露出了對盧晴的深情,又是一派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看得一旁的尤念都心跳不已。
盧晴稍微入戲了些,卻總是差了點什麽,看得出來,黃導也不是太滿意。尤念不由得擔心起來,這一開始程芸娘還只不過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後來可是要身負大仇入主後宮,最後更是要垂簾聽政,掌控大周的,盧晴的美雖然能奪人心魄,可也沒法抓着觀衆美上一百集啊。
江臻的戲大部分都一次過,有兩次他自己不滿意,和黃導商量了一下重拍,很是敬業。
尤念在一旁看得很仔細,只覺得受益匪淺。回想着自己編劇落筆時對這個人物的描寫,原來,一個演員到位的表演,真的能将文字的描寫更加青出于藍。
只是江臻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一空下來就把她叫到身旁,聊天吃飯、喝特送過來的下午茶,顯得分外親熱。
就算尤念再大大咧咧,都能感受到四周投射過來的疑惑、豔羨的目光。
收工的時候,江臻讓尤念等在門口,他的助理開了專車過來。
盧晴和秋子一路說話走了出來,走過她身旁頓了一下,笑着說:“攀上高枝啦。”
尤念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好笑了笑。
“真是小看你了,有點手段,”盧晴優雅地一捋頭發,“不過,爬得太快,小心摔了。”
尤念忍不住了,小聲嘟囔說:“我又不是猴子,爬什麽爬。”
盧晴的臉色一變,瞟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走了。
江臻的車很快就到了,帶着她在附近的城鎮兜了一圈,影視城在G市的邊緣,小鎮并不發達,半個小時就沒地方去了,助理熟門熟路,領着他們在一個海鮮大排檔吃了一頓晚飯。
尤念激動不已,卻又不能顯擺自己和江臻在一起吃晚飯,只好在微博上發了無數個激動的頭像和驚嘆號,以紀念第一次和偶像的近距離接觸。
基友們都發來了好多疑問,尤念下意識地盯着屏幕刷了一會兒,卻沒看到“等閑墨白”的身影,她有點失望。
回到酒店,江臻興致勃勃地邀請尤念去房間裏對臺詞。
江臻住在在頂樓,和盧晴的交錯在走廊的兩頭。到底是行政套房,氣派和樓下的标間完全不同,極盡豪華。
江臻替她倒了一杯紅酒,笑着問:“怎麽樣,臺詞都會背了嗎?”
尤念心不在焉地又看了兩眼手機,終于收回了一心二用問:“哪一場?”
江臻有心逗她:“前面都很簡單,無非就是你暗戀我,你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尤念的臉都紅了,結結巴巴地解釋說:“不是……是不是大白在亂說……我沒有……”
“大白,”江臻樂了,“你和他到底什麽關系?”
“房東和租客啊,”尤念脫口而出,“他死賴在我家不走。”
“死賴在你家……”江臻驚愕了。
尤念想了想,有點不忍心了:“其實也沒有啦,他幫了我很大的忙,我也挺樂意他住在我那裏的,就是看不慣他每天混日子不肯工作。”
“每天混日子……”江臻扶了扶額頭,有點不堪重負的感覺。
“你們兩兄弟一直在一起嗎?他以前是幹什麽的?怎麽忽然就丢了工作了?”尤念很是好奇。
“他是……個個體戶,”江臻想了一下,嚴肅地說,“一開始生意還挺紅火的,後來有段時間因為他的失誤經營困難,被我伯伯臭罵了一頓趕出了家門。”
“你伯伯也太狠心了,”尤念很是不平,“誰能保證自己一別子都賺錢啊,怪不得大白一直都不肯振作,被自己爸爸嫌棄,他一定很傷心。”
江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決定放棄這個話題:“別老說他了,太煞風景,說說我們自己吧……”
這話正中尤念的下懷,她試探着問:“你大學是在哪裏念的?網上說是在國外讀的大學。”
“M國,那時候一窩蜂都去那裏留學,為了這事,我爸後悔了一輩子,我在那裏瞞着他拍了第一部戲。”江臻喝了一口紅酒,回憶起往事,不由得微笑了起來。
尤念掰着手指頭算了好一會兒:“你大一的時候是不是回國了?”
“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江臻納悶地說。
“你一定回來過,”尤念篤定地說,“那年六月,我在浩生酒店的後門碰到你了。”
江臻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原來你那天不是在故意搭讪,你認錯人了。”
“我不會認錯的,雖然過去八年了,你的模樣有了一點變化,可我記得你的後背上有一條疤,”尤念急了,“你在拍奉南事變的時候,定妝照裏後背的傷疤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江臻的神情古怪了起來:“你确定嗎?我那傷疤是為了戰争效果特意加上去的。”
尤念從來沒有那麽沮喪過,幾乎是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久遠前的記憶在腦海中忽隐忽現。
“這次打幾下好呢?哎呦,求饒了?你們說要不要饒了她?”
“磕一個頭頂兩下耳光怎麽樣?”
“不對不對,脫一件衣服頂兩下。”
清脆的耳刮聲響了起來,夾帶着強忍的嗚咽聲和哄笑聲。
“啪——啪——啪——”
一下一下,重重地擊打在尤念的心口。
她用力掙紮着,怒叱着,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小女孩瞪着那雙驚恐的眼睛無聲地哭泣。
她憤怒了,用盡力氣朝着那小女孩撲了過去,想要擋在她面前,一陣失重的感覺襲來,她喘息着清醒了過來。
自從病好了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從前的記憶已經漸漸模糊,唯一堅持的信念就是想用電影這種方式把這些東西都記錄下來,獻給江臻,獻給曾經幫助過她的人,如果能夠警醒世人,那就更完美了。
可是,現在男主角出了偏差。
她鑽在被子裏想了好久,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自己追逐了近五年的背影居然會是她的錯覺。
她現在還記得,那天的夜晚漆黑得讓人心悸,寂靜的街角一個人都沒有,她們一下下地朝她扇着耳光,旁邊有人來撕扯她的衣服。
轟鳴的引擎聲響起又消失,那人好像天神一樣忽然從天而降,仿佛一道陽光,驅散了她身旁所有的魑魅魍魉。
他把那群人都打散了,渾身上下挂了彩,卻很溫柔地抱起她,在浩生酒店開了房。
除了幫她療傷,他還教了她很多,關于人生,關于懦弱和堅強,他告訴她,應該要怎樣改變,要成為一個怎樣的女孩;他告訴她,要勇敢地自己去面對,才能夠徹底從噩夢中擺脫出來。
……
江臻陽光般的笑容,和記憶中的那人是如此相像,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
她是不是永遠都找不到他了?永遠都無法當面表達她的感激了嗎?
這個念頭一湧上來,尤念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鈴聲響了起來,“大白”兩個字在屏幕上跳躍着。尤念好像抓住了浮木,飛快地接通了手機。
“是不是又對着江臻流口水了?連微博都沒時間回複了?”江寄白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來。
可不知怎的,尤念卻覺得一股暖意湧上心頭,渾身又充滿了力量。
這世界上還有江寄白這樣的奇葩,她還要拯救他呢!怎麽能被這種小事窒息呢?她一定會找到那個人的!
“沒有,”尤念吸了吸鼻子,“發生了一點意外。”
“什麽意外?有人欺負你?”江寄白敏感地問。
“沒有,我很好,你在幹嘛?我不在你別亂花錢。”尤念随口應着翻開了微博,等閑墨白回複了她兩條,一條嘲笑她瘋婆子,一條追問為什麽不回複。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翹起。
“尤念,你有當管家婆的潛質。”江寄白嚴肅地說。
……
尤念縮在被窩裏一直聊到手機發燙,江寄白居然也出人意料地沒有嫌她啰嗦,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着天。
等到挂了電話,尤念忽然發現,已經快半夜了。
太晚睡了,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尤念有些萎靡,羅麗見了都替她着急。
幸好,化妝師手下的筆很是神奇,所有的發型和服裝都弄好後,鏡子裏的尤念笑靥如花,俨然就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古代少女。
今天有她的兩場戲,一是探望被罰後的程芸娘,傅恬扮演的程家嫡女看透了她暗戀的心思,加以挑撥;二是替程芸娘和容子祁傳遞私奔書信,暗中更改了時間交給容子祁。
抛開那個演了一分鐘的嬷嬷角色,這是尤念第一次正式觸電,不過,她并不緊張。
所有人物的性格都熟爛于心,心理變化更是了若指掌,第一場戲中,她飾演的林蓉钰被傅恬挑撥,以為程芸娘在背後說她的壞話,羞憤交加,她用絞手絹、絆跤等一系列的動作來表現,一鼓作氣演到了最後。
黃導最後喊卡的時候,過來指點了一下,讓她情緒轉換再自然一點,演了第二遍就過了。
回到場外,休息了約莫一場戲,場記來通知她演第三十八場。
尤念愣住了:“不是第二十場嗎?怎麽換到三十八場了?”
第三十八場是程芸娘被逼入宮前的一段戲,和閨蜜恩斷義絕,掌掴林蓉钰。這場戲和江臻的角色并沒有太大的相關,原本是被排在後面拍攝的。
她朝着準備拍攝的場地中看去,盧晴站在中央,一身入宮前的華衣,神情矜持,顯然已經準備就緒。
“她在搗什麽鬼,”一旁的羅麗低聲抱怨,“我們都得跟着換妝。”
尤念的心頭一凜,她覺得這回她好像要不好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要被欺負了,怎麽破?!
日更了這麽久,吃不消了,明天請假一天,周一繼續哈,妹子們挨個麽麽~~
☆、第 20 章(捉蟲)
“憑什麽?”林蓉钰的聲音發顫,喃喃自語,又忽然拔高了聲調,“憑什麽他一直喜歡的是你!我……”
“啪”的一聲,臺詞還沒說完,程芸娘擡起手來,結結實實地扇了一巴掌在林蓉钰的臉上。
“卡!”果不其然,黃導喊停,導演助理跑了上來,“晴晴,你打早了,注意卡住火候!”
盧晴連聲道歉:“對不起,一時沒控制好。”
尤念摸着火辣辣的臉頰,咬緊牙關看着盧晴,盧晴背轉身,沖着她輕蔑地彎起彎嘴角。
“憑什麽?”林蓉钰的聲音發顫,喃喃自語,又忽然拔高了聲調,“憑什麽他一直喜歡的是你!我什麽地方不如你!”
林蓉钰停頓了兩秒鐘,預想中耳光還沒落下,她正準備救場,程芸娘迅速地又擡起手一巴掌甩了過來,林蓉钰一側身,掌風貼着臉頰刮過。
“卡!”助理又跑了上來,沖着尤念不滿地說:“你躲什麽躲?以為小孩子過家家嗎?”
尤念有點委屈:“晴姐打晚了,肯定過不了,所以我就讓開了。”
助理火了:“你是導演還是我們是導演?你說過不了就過不了了?”
盧晴笑着勸說:“秦老師你別生氣啊,沒辦法,現在的新人有背景,就是這麽猖狂。”
這簡直是火上澆油,助理冷笑了一聲:“尤念你好好想想該怎麽拍,別浪費大家時間。”
尤念憋着氣,示意要補妝,大步走到旁邊,抓着羅麗呼哧呼哧喘氣,羅麗同情地看着她的臉,小聲說:“你得罪她了?”
尤念搖搖頭,又點點頭,她知道盧晴看她不順眼,可她實在不明白,雞毛蒜皮點大的事情,至于要這樣折騰人嗎?
“那個帥哥你認識嗎?”羅麗輕聲說,“他來了好一會兒了,一直看着你。”
尤念回頭一看,離入口不遠的地方,江寄白正靠在一顆老槐樹下定定地看着她,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跳躍在他的臉上,這一瞬間,好像也同時照進了她的心裏。
江寄白沖着她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尤念深吸了一口氣,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拍攝場地。
林蓉钰沒有出聲,瞪大眼睛看着程芸娘,身體漸漸地顫抖了起來,顯然在控制着自己即将崩潰的情緒。
程芸娘迎視着她的目光,冷笑了一聲,迅速地擡起手來一掌扇向林蓉钰。
林蓉钰擡手架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推,程芸娘踉跄着後退了兩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林蓉钰嘶聲喊道:“憑什麽?憑什麽他一直喜歡的是你!我什麽地方不如你!”
她的頭發散亂,淚痕滿面,仿佛瘋了一般伏在地上。
程芸娘朝着她走了兩步,氣得渾身發抖。
黃導沒有喊“卡”。
程芸娘喘息了兩聲,聲音忽然平靜了下來:“既然如此,你我恩斷義絕。”
一旁羅麗飾演的貼身婢女趕緊扶住了程芸娘往外走去,鄙夷地說:“小姐,這種背信棄義之徒不必和她廢話,自有老天收她……”
鏡頭跟着程芸娘往外挪去,尤念趴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深怕盧晴又出什麽幺蛾子要重拍一遍。
久違的“卡”聲終于響起,黃導在後面高聲叫道:“晴晴這次演得不錯,挺有女主範兒的。”
真是無心插柳,尤念這樣一改戲,倒讓盧晴莫名演出了程芸娘的那種大氣。
盧晴嫣然一笑:“謝謝黃導,申請休息一會兒行嘛?”
“行,休息半小時,順便吃盒飯。”黃導慷慨地說。
盧晴捋了捋發髻,快步朝前走去,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古服的襯托下顯得分外柔媚,她的語聲微嗔,嬌糯萬分:“你怎麽來了,也不和我打聲招呼。”
順着她的目光一看,尤念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不折騰了,原來,是看到江寄白這個前男友了。
她坐在地上盯着江寄白,不知道怎麽,心裏一下子直泛酸水。
江寄白依然靠在槐樹上一動不動,一派雲淡風輕地看着盧晴,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優雅,迷惑着人的心智。
盧晴的笑容更嬌豔了,迫不及待地走到江寄白身旁,沖着他伸出手去。
全劇組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們倆身上。
江寄白輕笑了一聲,微微一動,身體一下子挺得筆直,他慵懶的神情專注了起來,定定地看向坐在地上的尤念。
盧晴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壓低聲音說:“寄白,你怎麽了?”
江寄白連眼角的餘光都懶得分給她,緩步朝着尤念走去。他的步履從容自信,有着與生俱來的控場氣質,聚焦着所有人的目光。
“傻瓜,坐在地上幹嘛?等着被人欺負嗎?”他伸出手去,拽着尤念用力一拉,尤念踉跄了兩步,差點撞進他的懷裏。
“我……欺負回來了一點。”尤念不服氣地嘟囔。
江寄白看着她的臉,雖然被粉遮了遮,卻還依稀能看到上面的紅痕。一股薄薄的怒意在胸口萦繞,他的人,他還沒有欺負夠,居然被別的人欺負去了。
“笨蛋。”江寄白輕輕地敲了一個爆栗子在她額頭上。
不遠處,盧晴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全劇組的人都裝作不在意的模樣,耳朵和眼角的餘光卻都瞥向八卦中心的這三個人。
“下午沒戲吧?我帶你出去逛逛。”江寄白一邊說,一邊帶着她往外走。
經過盧晴身旁時,江寄白的腳步頓了頓:“盧晴,別說我沒提醒你,別惹惱我。”
他的聲音很輕,語氣卻森然,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帶着濃濃的警告。
盧晴的心髒顫了顫,想要挽回顏面的話頓時縮進了喉嚨裏。
尤念确認了下午沒戲便和劇務告了假,興沖沖跟着坐在了江寄白的車上。
車子還沒開呢,江臻從外面回來了,趴在車窗上往裏看,很是意外地說:“大堂哥,你居然來探班?我演了這麽多年的戲,也沒見你來看我一回。”
江寄白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一起嗎?石頭在瀾茵山新開了家溫泉度假村。”
江臻遺憾地搖了搖頭:“日程很滿,幾天後又要趕場進另一個組,沒法像你這麽逍遙。”
他忽然看向尤念,一臉的受傷:“小念你居然要抛下我了?昨晚你這麽早走了,我們倆還沒對戲呢。”
尤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用了,反正戲裏你對我就像木頭,我回頭找棵樹對戲也成。”
江臻被嗆了一下:“你……你就這樣對待偶像?昨晚你還對我深情款款的呢,怎麽今天就變了味了?”
尤念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覺得江臻也不過是個長得帥了一點的普通人嘛,脾氣還陰晴不定的。
難道是因為他有可能真的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那層迷戀的光環就從他身上褪去了?
可她原本是要當江臻一輩子的腦殘粉的,這樣太……喜新厭舊、朝三暮四了!
她有點愧疚地看着江臻,不知道該怎麽說。
江寄白卻有點不是滋味了,沖着江臻揮了揮手:“趕緊去拍你的戲吧,別來瞎摻和了。”
車子一路飛馳,往G市北部的瀾茵山開去,瀾茵山是這幾年新開發的旅游景點,規劃得很不錯,夏天避暑,冬天溫泉,吸引了很多旅游者。
尤念一路叽叽喳喳,她第一次進組拍片,什麽都新鮮,都想拿出來說一說,江寄白一路聽着,居然也沒覺得煩躁。
瀾茵山的确漂亮,萬畝茶園梯田碧綠蒼翠,一眼望去,心曠神怡;而景區的山路修建得蜿蜒秀氣,沿路飛瀑溪流,古樹參天,美不勝收。
平臺那邊有人在玩速降,約莫三十來米的高度,一個女的身上綁了裝備卻不肯下去,拽着男朋友哇哇大叫。
男朋友哄了半天,承諾讓教練一定要慢一點,狠下心掰開了女朋友的手指,教練在一旁壞心地一笑,緩緩地放到一定高度,一下子一松手,一聲慘叫從山谷中傳了上來。
尤念看得入神,江寄白問她有沒有興趣去玩一下試試。
她連連搖頭,看着這個高度她都膽寒,那聲慘叫更讓她魂都沒了。
“膽小鬼,”江寄白取笑她,“其實一點都不可怕,速降加滑索,你可以享受到穿越在叢林中的快感。”
尤念探頭看了看,還是搖了搖頭,她有輕微的恐高。江寄白也沒勉強,兩個人一路玩了一陣,就去了預定的度假村。
度假村依山靠水而建,設計得簡直令人驚嘆,一條條小徑掩映在一片青山綠水之中,小徑的盡頭是古色古香的小樓,俨如一處處室外桃源。
一層挑空,順着樓梯上去,全部是原汁原味的木制建築,裝飾和擺設帶着濃厚的異域風情,一處一景,獨具匠心。
尤念很是驚奇,愛不釋手地把玩着那些裝飾品,一張張地拍了照,準備去小號得瑟一下。
“怎麽不經營一下你的大號?”江寄白問。
尤念苦着臉,切換到了她的大號,上面孤零零的兩條微博,一條是她自己發的,和粉絲打了個中規中矩的招呼;一條是楊躍冬逼她發的一張定妝照,底下零散着兩三條留言。
這種古裝藝術照過時了妹子。
美女,約嗎?
第三條直接就是小廣告。
江寄白樂了:“別理他,你想怎麽發就怎麽發,和小號一樣自在點。”
“可以嗎?”尤念躍躍欲試,“你別騙我。”
尤念立刻用美圖軟件在定妝照上加了貓耳朵和尾巴,配了一行文字:貓美女駕到。
她把原來的微博删了,點了立刻發送。
“大老板要是罵我,我就說是你偷了我的賬號發的。”尤念得意洋洋地說。
江寄白笑而不語,只是朝着浴室努了努嘴,示意她可以去享受溫泉了。
衛生間居然是半敞開的,而浴缸更是設計得巧妙,兩邊是原木的栅欄阻隔視線,前方是綠樹和山谷,靜靜地橫卧在星空下。
躺在浴缸裏,兩邊是搖曳的燭火,流動的水上玫瑰花瓣微微蕩漾,漫天的星星散落在黑絲絨般的夜幕裏,夜風微拂,樹葉簌簌作響……尤念覺得她一定是在做夢。
“篤篤篤”,衛生間的門敲響了。
尤念随手抓住了浴缸上放着的木盒,緊張地想:不會是江寄白要闖進來吧?闖進來該砸腦袋還是砸魔爪?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香豔的事情捏……
親愛的們,非常抱歉,因為一點意外,《一尤未盡》要在今天加更的時候(3/30晚上六點左右)入v了,行文至今,非常感謝你們的一路陪伴,更希望在今後的v文下看到你們這些小天使的身影。自我感覺,入v後的幾章都還是很精彩的,所以,請醋哥喝杯奶茶吧┭┮﹏┭┮讓醋哥有努力更文碼字的動力!
V後沒有意外會日更,留言二十五字送積分。入v三天會有送紅包的活動,具體規則請看下一章,歡迎來搶紅包!
求收醋哥專欄,以後開新文了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21
“別泡太久了,暈了我還得過來替你人工呼吸。”江寄白一本正經地說。
尤念一口氣沒換上來,差點真暈了。
出來的時候,她整張臉都泡的紅撲撲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層蒸汽,霧蒙蒙的。
江寄白已經換上了睡衣,客廳裏放着餐車,兩邊各擺了兩杯紅酒。
尤念傻傻地看着這一切,後知後覺地問:“你是不是中了彩票了?”
江寄白切着牛排,姿态優雅,語聲溫柔:“快來吃點東西,餓了吧?”
牛排她吃過,尤念坐下來嘎吱嘎吱用力切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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