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cpter.8

“Kyoko？”

身後傳來熟悉的少女聲音，恭子依然沉浸在餘悸裏，一時竟無法開口。

“Kyoko，你怎麽了……怎麽——呀啊！這、這是？！！！”

那驚慌失措的尖叫，終于讓恭子回複了反應的能力。身後的人緊緊扒住她的肩，尖叫的同時往後退了半步，拽的恭子身體一晃，差點仰倒下去。

她努力站直身子，微微轉頭，看到火光明暗間，那張蒼白驚恐的臉：“Chiori，我們先出去，”恭子說着，将肩上對方的手拉下來，跨出兩步到了前面，“去找老板娘娘，然後再說別的。”

“罪孽喲，真是罪孽喲……”

老板娘用抹布抹着桌子，一邊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恭子明白她的意思，卻只能用言語安撫對方。這樣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痛恨，如同之前遭到魔鬼的猥/亵那樣痛恨。

“Akari，你已耽擱到此刻，夠久了。”

門外忽然進來一個男子，裝飾般慣有的笑容掩飾不了內裏的不耐。

那是個擁有攻擊性美貌的男性，銀白的長發，淺色的瞳孔，豔麗的唇色，這一切都讓他顯得鋒利而魅惑。他毫不猶豫的走到兩人面前，用眼神将恭子上下洗禮一遍後，忽然笑意加深。

然後——伸手拽出了她身後的Chiori。

Chiori的注意力似乎跑去了別處，猝不及防般一頭紮進對方懷裏。男人瞬間冷下了表情，還沒有開口，反應過來的少女已掙紮着離開他，卻又仿佛忌憚着什麽，沒有掙脫那只抓着自己的手，保持着一個微妙的距離。

“Chiori？”恭子擔憂的看着Chiori，以及那個叫她“Akari”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麽，他讓她本能的感到危險。

“沒事，”Chiori搖了搖頭，雖然那表情有些勉強：“這是我朋友Renault·Wuerger，我們來這裏吃飯，聽老板娘說你在這裏，所以剛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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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恭子不信任的看着Renault，畢竟兩人之前的一切，無論是行為還是感覺，都完全不像“朋友”。

“是的，朋友。”Chiori仿佛要請她相信一般，加重音的重複了一遍。

恭子覺得自己聽到了懇求的意味，這讓她更加不能放心。可對方諱莫如深的态度，又告訴她不該過多刺探朋友的隐私。

最終她選擇了妥協：“哦……好吧，Chiori。”

“Akari，”Renault拉着Chiori的胳膊，此刻用力将她拽到身邊，“雖然你和這位……美麗的小姐，”他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望着恭子，片刻後輕笑，“交談的非常愉快，不過，我們該離開了。”

“……”

“……！！！”

“Snow，Snow你還好嗎？我親愛的孩子，你怎麽了？”

恭子聽到老板娘連聲的呼喚，這讓她終于從驚恐和疑惑中蘇醒過來。她按着心口用力的呼吸着，良久才向老板娘搖了搖頭：“我沒事。”

“你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老板娘并沒有相信她，“剛才是怎麽了？在這被魔鬼入侵過的地方，可千萬不能大意啊。”

擔憂着女孩驚魂未定的模樣，老板娘拍撫着她的背脊，并走向廚房，準備去取一碗熱湯過來。

恭子咬了咬嘴唇，看着老板娘已進入了廚房，忽然便起身，飛快地沖出了旅店的大門。

那個男人……的聲音。

【我們該離開了。】

最初并不分明，直到他有意無意的壓低之後，和她在城堡中遇到的魔鬼，非常相似！

***

“這簡直是胡鬧！是渎神！是魔鬼的勾當！”

教堂內部有供神職人員休憩的住所，此刻從裏面傳出憤怒的咆哮。Rori·Takarada狠狠一拳砸在了桌上，銀質的筆架一陣“當啷”亂響。

他瞪着桌子對面表情無奈的神父，那雙明亮有神、總是充滿熱情的眼睛，此刻如同能噴出憤怒的火焰！

“Rori，冷靜，請冷靜。”神父反複的勸慰着他，試圖安撫這位多年友人的情緒。

Rori依然瞪着他。

“我承認，這是一個糟糕的消息，”神父說，“可誰能想到，我們最虔誠真摯的修女Aso，竟然為魔鬼所惑，在那個飯店的地下室裏，死于、死于……”他一時無法說下去，“或許這正是魔鬼誘惑她、毀滅她的因，既然有這份因，我們便必接受曾經訂立的果。”

Rori沉默片刻，低頭看着桌上那份契約。泛黃的紙張與艱澀繁麗的文字，昭示它那無可置疑的年代。

“神說，‘認識你獨一的真神，并且認識你所差來的耶稣基督，這就是永生。’……”Rori喃喃自語般念着，“于是魔鬼說，‘若有人不識得你，或心中有所疑問，我便作他們的護庇與永生。”

“殺人者的血，必湧出地面較世人看見；一個修女的堕落，需另一個修女的信仰來證明。”神父嘆息，“這就是‘契約’，是魔鬼留下烙印的目的，也是……我們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若那修女失敗了呢？我們是否淪為魔鬼的幫兇——‘你們舉手禱告，我必遮眼不看；就是你們多多地祈禱，我也不聽。你們的手都滿了殺人的血。’？”

神父搖了搖頭：“所有的過往都被無形的力量消抹幹淨，歷史也成為白骨黃沙。我們追溯不了過去，更看不到未來。所以推測，所以接受，至少這一次，必須實踐這份契約。”

Rori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只能說：“選擇了誰？”

神父翻出一卷羊皮冊，厚厚的紙頁上，記載着近十幾年來，所有發願的修女。

“魔鬼有他們的要求，我們有我們的努力。最後是這個女孩——”他的手劃過羊皮卷接近末尾處的幾行，停在了一個名字上。

“幾年來進入那座城堡掃灑的修女中，在符合魔鬼定下的要求裏，她是最為堅定、虔誠的一個。她妥帖的完成了工作，并且喚醒了與她同行的、險些被魔鬼誘惑的同伴。”

那指尖所在，是一個不同于這個大陸的真名，後面補上一個拟成的假名。

【Mogami Kyoko（Snow·Heel）】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