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答應．

接下來的幾天，旻秧和胧月将一切都當做沒有發生過一般。兩人之前怎麽相處，這幾天依舊。就是心裏的小九九，誰也不清楚對方是怎麽想的。

旻秧給了慕容清懿六天的時間。在最後一天傍晚的時候，慕容清懿找到了旻秧。

慕容清懿一身紅色的及地鬥篷踏雪而來，進門之後抖落一身的雪花，帽子滑落，露出一張美豔動人的臉。新娘子果然都是漂亮極的。

今年的雪下得真大，不知道明日還下不下雪。瑞雪兆豐年，明年，大燕一定會更加昌盛。

慕容清懿冷着臉，看着旻秧，直接道：“我答應你。”

“……”旻秧一愣。

“你我演戲，你做我的相公，直到我找到我的意中人！但是在此之前，你不得離開帝都。”

“嗯。”旻秧點頭。再在帝都待多久，對于旻秧都是無所謂的，人類的生命對于天道神族仙族來說，太短了，蜉蝣一般，朝生暮死。旻秧願意花費這些時間來令慕容清懿幸福。

兩人又是沉默了一會兒。

旻秧開口，戲谑道：“我覺得林準就不錯……”

慕容清懿聽到這個名字，立刻嗤之以鼻：“他？得了吧！”

旻秧一愣：“啊？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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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懿道：“他比我小兩歲，小時候一直跟在我的屁股後面，一天到晚一直纏着我說要嫁給我！纏了我起碼有三年！”

“‘嫁’給你？”

“沒錯！他傻，七歲的時候才分清嫁和娶的區別！”

“哈哈哈哈……不過看他面相的确有點傻的感覺！”

“對啊！他長得就傻！”

一旁的胧月甚是無奈。這倆人怎麽這麽快就和好了，聊起天來還特別八婆。林準要在現場，聽到自己的女神和自己的好基友這麽說他，非得氣死！

旻秧又問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慕容清懿道：“我也不知道我喜歡啥樣的，好不容易喜歡你這樣的，你又是個女的！你讓我想了六天，實際上我氣得吐了六天的血！”

旻秧笑得傻裏傻氣：“哈哈哈哈……”

慕容清懿想了想，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的意中人吶，起碼得比你好看吧！”

旻秧笑得十分真誠，話語十分毅然決然：“哈哈哈哈……不可能！沒有！”

慕容清懿：“……”

胧月：“……”

胧月曾經對着旻秧自戀過，那個時候的旻秧還沒有跟自己交心，沒有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現在胧月回想起來，只覺得當初的自己簡直班門弄斧。

但是其實這六天時間，不只是旻秧給慕容清懿的，也是旻秧給自己的。

待慕容清懿離開後，旻秧看向胧月。

胧月看到旻秧這個表情，也是一愣。該怎麽形容旻秧現在的表情呢？開心是有的，緊張是有的，不安也是有的。——就像真的明日她就要成親，要經歷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了一般。

旻秧認真道：“胧月，我答應你。”

“……”胧月一愣。

“這次積功德結束之後，我願意與你一試。”

“……一試？”

旻秧在胧月手心裏寫道：“一試，一世。一生一世。”

胧月立刻笑出來了，握緊旻秧的手：“一生一世怎麽夠？”

胧月這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的性子不能慣！

旻秧立刻垮下臉，道：“別給臉不要臉！”

胧月立刻答應：“好！我答應你！”

旻秧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你和我的事情，不分晝夜，每時每刻。我修天道，你修魔道，我是神，你是魔，照理說，我們倆這輩子不可能在一起，下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這……”

旻秧捂住胧月的嘴：“所以啊，我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我以後不修天道了，你以後也別修魔道了。”

“哈哈哈哈……”胧月笑了出來，“你不想當上仙了？”

“說實話，我這種資質，我覺得我這輩子都當不了上仙了，不當就不當了。我也不要為了撿當上仙這顆芝麻，丢了你這顆西瓜。”

“哈哈哈哈……”胧月笑得樂不可支，“我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西瓜！”

旻秧掐着胧月的臉：“唉，你別笑了。你笑得沒我好看，一笑起來傻不愣登的。實話實話吧，你這條妖龍，一無是處，也就臉好看，而我喜歡那種高冷範兒的。小心我不喜歡你了。”

胧月：“……”

既然你這麽喜歡高冷範兒的，那麽為什麽你我第一次見面，只有我對你一見鐘情了。

感覺旻秧開門見山，露出真面目了之後，更傲嬌，更無忌憚了。百分百诠釋了什麽叫做“被愛得有恃無恐”！

不過胧月很是樂意，她樂意寵着旻秧，恨不得把旻秧捧上天。

旻秧道：“不過嘛，這次得先把慕容清懿的事情處理好了，其實很簡單，演一段時間的戲，其間給她找個好相公就好了。你能等嗎？短的話起碼要等半年，長的話也許要等三年。”

胧月：“我一直都在等你，再等，又何妨。但之前我惶惶不可終日，現在，有了你的答案，我終于不再害怕了。”

旻秧笑了：“你這條妖龍還會害怕呀？”

“當然了，我不畏千山萬水，無畏艱難險阻，但是我怕你。你怕你不開心，我怕你生氣，我怕你不喜歡我，我怕你離開我。”

“……”

胧月認真道：“旻秧，你是我的軟肋。”

旻秧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軟肋，但是我明顯感覺到了，你讓我變強了。跟一個妖孽在一起，是曾經的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是遇見你以後，讓我覺得害怕的事情。”

胧月笑了：“那我跟你想的正好相反，我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真肉麻，真惡心。”

“彼此彼此！”

“嘿嘿，不過，我喜歡！”這次旻秧主動，上前輕輕地吻了一下胧月，就笑着跑掉了。

胧月盯着旻秧的背影，對着空氣道：“我也喜歡！”

婚禮在傍晚舉行。

但是旻秧一大早就被人叫了起來，梳妝打扮。她一個“新郎”都如此，簡直不敢相信慕容清懿那裏會怎麽樣。

因着婚禮是在大鳳凰殿舉行，所以許多民間風俗都被省掉了。那可是大鳳凰殿，全大燕最高貴的地方，怎會允許民間“俗氣不雅”的風俗呢。

用禮官的話說，婚禮的流程就是新人兩人在大鳳凰殿拜天（天子）、拜地、夫妻對拜，然後對着參加婚禮的皇親國戚們一一敬酒就可以了。這次的婚宴只宴請雙方的家屬，第二天才宴請朝臣，旻秧孤家寡人一個，參與的都是皇家人士。

于是這一天，旻秧所在的宮殿被模拟成了大鳳凰殿，一遍一遍地重複着拜堂的儀式，生怕晚上的時候出了什麽纰漏。

禮官指着模拟場地模型的正中央，道：“大人您看，這個位置之上是鎖妖籠。雖然鎖妖籠從未鎖住過妖怪，但因着名字的原因，戾氣太重了，不吉利，你當日一定要快速走過鎖妖籠。”

旻秧詫異：“鎖妖籠？上面是挂了個籠子不成？”

“嗯。”

旻秧皺眉。這大燕的真是閑的蛋疼，怎麽不挂個棺材，還升官發財呢！

現場只有旻秧這個新郎一人，胧月自動請纓，站在了旻秧對面，扮演旻秧的新娘。

胧月：“相公，你……”

“哈哈哈哈……”旻秧聽到這個稱謂傻笑，也不停地叫胧月娘子。

于是兩人不停地拜天地，僅僅一個上午，就重複了十多遍。

胧月：“奇了！一直重複拜天地，我居然都不覺得累！”

“滾蛋！我都快煩死了！”

胧月悄悄湊到旻秧耳邊：“想當初咱倆成親的時候，啥都沒有。但是你放心，以後咱倆再成一次親，當初缺的東西，都給你補回來！”

旻秧道：“也不是啥都沒有吧。有嫁衣，還有小船啊。哦，對了，還有你的內丹。”

“……”

“我什麽時候把你的內丹還給你？”

“不是說了幾百遍了內丹是你的了嗎？”

旻秧看着胧月的眼睛，問道：“胧月，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呀？”

胧月十分為難，但還是道：“……的确是有，但事情有些複雜，等今晚過了之後，我再跟你詳細明說吧。”

“嗯。”旻秧點頭，“巧了，我也有事情要跟你坦白。”

胧月挑眉，盯着旻秧的胸，就差吹口哨了：“坦誠相見？”

旻秧因為這四個字愣了好一會兒：“你确定你是一條黑龍，不是一條銀（淫）龍嗎？”

胧月：“……”

要不要告訴旻秧，她剛出世，還沒有入魔的時候，的的确确是一條銀龍。

旻秧走前，胧月不知道怎麽了，就是覺得心裏很不安，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積壓在胸口，堵得人心慌慌。

于是還想着讓旻秧将斬龍劍也帶上。斬龍劍胧月無法觸碰，只有旻秧一人能動。

旻秧挑眉：“胧月，你傻了吧，皇宮怎麽允許帶利器進呢？而且那可是‘斬龍劍’，斬的了妖龍，也能斬真龍天子吧，我說不定會被慕容風夏拖下去呢。”

胧月搖頭：“大燕沒有龍，只有鳳凰。”

旻秧不是很懂這話是什麽意思：“反正沒有這個必要吧，這劍煞氣太重了，會傷人的……嗯……要不，你也跟我一起來吧！人多湊個熱鬧！”

胧月一樂：“我是你的親戚嗎？”

旻秧摸着胧月的臉：“當然是啦，你可是我的妻子。”

胧月簡直被旻秧逗得肚子都疼，旻秧接受了她倆“夫妻”的設定之後，簡直比她玩兒得還要嗨。

胧月：“那就好玩兒了，一堂之上，一個丈夫，兩個妻子。”

旻秧覺得畫面美到不行：“哈哈哈哈……那你得站在慕容清懿的身後，我跟她對拜的時候，其實是在跟你對拜。”

本來胧月真沒有去的想法：“唉，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去了。”

“哈哈哈哈……大燕要完哈哈哈哈……”

旻秧走到門前，胧月附在旻秧耳邊：“我等你。”

旻秧笑着：“我又不跟慕容清懿洞房，大概半夜就過來找你了。”

胧月驕傲道：“我知道的，你今晚呀，要找我洞房。”

“你果然染了顏色了，你應該是條銀龍。”

胧月：“……”

旻秧一笑：“那麽你還有什麽其他話想對我說呢？比如我什麽你之類的？嗯？”

旻秧最後那一聲嗯真蘇，胧月壞笑：“現在還不對你說，就讓你的心懸起來，一直急着要回來，一結束就往回跑！等你回來的那個時候，我再對你說！給你說上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

旻秧笑着：“你個大壞壞！不過——我喜歡！”

——但是旻秧這一走，這一夜都沒有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幾章好像有點兒高能，寫法也有點兒非線性，也許會看得一臉懵逼，大家挺住！美好的彼岸正在前方吶！大家要相信我啊，我看啥電影都哭，我看mv都哭，這樣的我是那種會寫虐的人嗎？！（yes！u r！）

不行的話等這幾章養肥了再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