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百花樓捉奸記事

蘇葉子剛一踏進這家名為“百花樓”的青樓, 迎過來的老鸨的笑臉就僵了僵——

看這架勢, 看這模樣, 怎麽不像是來找姑娘,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一想到這兒, 老鸨的臉色都難看了些,但還是維系着谄媚的笑顏,走上前來, 給幾個姑娘使了眼色, 然後笑着對蘇葉子和冷天卿開口:“這位公子,您今晚想要哪個價位的姑娘陪您啊?”

蘇葉子正在心火旺的時候, 看都未看那老鸨一眼,轉臉問冷天卿:“在幾樓?”

冷天卿托着手裏的白玉盤,觀察着上面的光點:“二樓,東側,第幾個房間卻是看不出來。”

旁邊老鸨卻是聽得臉色冷下來了, 啞着嗓音難聽地笑:“喲, 這還真是來砸場子的啊?我說這位公子,看不住你家夫君, 來我們這兒搶人可沒用——你這樣的我見得多了, 男人嘛,就圖個樂呵, 再俊俏的公子,能比得上我們百花樓的姑娘?”

“就是。”圍在旁邊的幾個姑娘一聽是上門砸場子的,一時也是收斂了興趣冷眼笑瞧着, 還有幾個嘴上刻薄的不肯饒人:“就算這小公子能把人抓回去,他改天還偷偷溜來,你能怎麽的?”

蘇葉子本來懶得和這些人計較,一聽這話,勾着唇角,笑得眼兒微彎,目光卻是煞人得厲害:“他敢再來,我打斷他腿!”

蘇葉子平日裏再如何懶散無辜,幾百年前劍下也不知倒了多少惡人,如今眉眼帶煞而又豔若桃花,把這樓裏瞧着這兒的人都看得不約而同地呆了一下,回過神來又齊刷刷地避開了半步。

——他們可聽出來了,這人說這話時半點玩笑的意思沒有。若是家裏那位不老實的再往花樓跑,說不定下次他們就真得見血了……

美則美矣,這麽個可怕的祖宗,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娶回了家裏去?

老鸨在一旁暗暗腹诽,但面上也不敢再忤逆對方,只得陪着笑臉:“哎喲這位公子,何必動怒呢?您說說看,您家爺是哪位?”

蘇葉子聽這老鸨誤會了的稱呼實在別扭得很,又懶得和這些無關的人解釋,于是只微皺了眉笑得人骨子裏發涼:“來這種地方,還會報名號?”

“這個……”

老鸨嘀咕了幾聲。

蘇葉子沒搭理她,“我自己上樓找。”說完擡步,毫不拖泥帶水地就往樓上走。

Advertisement

“哎呀這位公子——這可使不得啊!”

老鸨回過神來,趕忙轉身去追,蘇葉子雖未使跨虛之術,但普通一步邁出去也不是尋常凡人可及,樓裏的衆人只瞧見那長相漂亮的小公子細腰一擰,再着眼去看時,人已經要走到樓梯口了。

“這位公子啊……”老鸨趕忙在蘇葉子上樓之前快步跑過去把人攔下來,垮着臉道:“這位公子,要真讓您上去這麽一頓折騰,那我們這生意還做是不做了?”

蘇葉子聞言停了步子,擰腰轉過臉來,笑意愈發涼得入骨:“那你想如何?”

那老鸨讓蘇葉子冷眼含笑這麽一瞧,只覺得涼意從頭灌到腳,心底哆嗦了下才暗暗咬牙繼續開口道:“這大晚上的,正是樓裏人多的時候,不如您明早再來,我們一定幫公子将您家爺攔下。”

“你連他是哪個都不知道,如何攔?!”

蘇葉子一聽便知對方是在敷衍,臉上笑意愈發明豔,再襯上這張臉生得眉眼如畫,唇紅齒白,一時把老鸨都看得失了神去,忘了接話。

旁邊一直默不作聲地瞧着的冷天卿卻是背後一涼,心說要壞——看蘇葉子這火氣,怕是一把燒了這百花樓也不無可能。

思及此冷天卿忙上前一步攔了蘇葉子的身形,神識傳音過去:“蘇長老啊,你還真想砸了這百花樓,鬧得你徒弟逛青樓的事情傳個天下皆知?”

蘇葉子涼笑着哼了一聲:“他都敢做,我有什麽不敢砸的?他都不顧及自己名聲,我還替他操心個屁。”

冷天卿腹诽一句“若是不操心你何必這麽大火氣”,只是到底不敢說出來火上澆油,見蘇葉子不再執意上樓挨個房間翻找,這才松了口氣轉向那老鸨:“今天這事是你誤會了,這位和他要找的那位當真不是那種關系。”

老鸨還沒反應,蘇葉子卻在旁邊擰了眉:“你和她解釋這做什麽?讓她立刻找人。”

冷天卿被蘇葉子這副腔調噎得半天上不來話,一口氣理順了才終于忍不住回了一句:“從進來都沒解釋這個問題的你才是腦子不太正常的那個吧?”

蘇葉子頓了頓,扭開臉:“随便你。”

冷天卿咬了咬牙,心裏默念了幾遍“修持”,這才耐着性子重新轉回去對老鸨道:“你看他這架勢,長得再好看,怎麽可能有人會娶回去受這活罪

,是吧?”

老鸨深以為然地點頭。

不顧那邊望過來的冷眼,冷天卿微笑着繼續道:“實際上他這是來找他徒弟的,都是些門庭私事,找到了也不會對你家的姑娘如何,更不會再鬧,這一點你放心就好——倒是越早找着他徒弟了,拎回家去如何管教也不會再在這兒礙了你的生意,你說對不對?”

說着話,冷天卿還遞了一塊銀子過去。

那老鸨眼珠一轉,琢磨一下,心裏就衡量完這得失利弊了,她伸手飛快地拿了銀子,于是也把笑臉重新挂上:“您早這麽說不就早解決了嘛——都別看了別看了,姑娘們好好伺候着……”

打發了樓裏瞧光景兒的,老鸨轉回來笑眯眯地問:“您說說看,您們要找的那位爺,啊不,是這位公子的徒弟,長得什麽模樣?”

冷天卿有點猶豫,看向蘇葉子。

蘇葉子把目光在樓裏姑娘們臉上劃過去,然後不輕不重地哼笑了一聲:“什麽模樣?——長成你們這樓裏的姑娘幾輩子都沒法比的模樣。”

那老鸨先是臉色一黑,繼而一怔,喃喃道:“今天,還确實真來了這麽位爺,林家親自送來的……如今就在二樓,我們樓裏的花魁‘如君’親自照料着呢。”

“——花魁?”

蘇葉子聞言,勾着唇角眼簾一撩,笑得冷天卿寒暑不侵的身體都有些發冷——

“福氣不小啊。”

——

如君坐在镂花的桃木桌旁,靜靜地給從醒來之後就坐在那兒一言不發的男人斟酒。

她是第一次見到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五官都深邃英挺,一雙黑得深不見底、沒有情緒的眼瞳,卻總是要引得人沉淪其中;高挺的鼻梁讓他整個面部的線條都淩厲了幾分,而那不知因何而緊抿的唇線也帶着一種讓人上瘾的誘惑……這男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找不到瑕疵一般。

而且她也是第一次見人這樣喝酒。

斟酒的時候她在對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波動,這人好看得像座雕塑,飲下一杯接一杯的“神仙醉”時,也是一點波瀾都不曾在眼底泛起;就好像那些一滴就能讓普通人迷睡的“神仙醉”,對于他來說只是潤口的清水。

剛開始如君還覺得驚訝,此時都已經麻木,甚至覺得有些有趣了:她也很想知道,這男人會有多大的酒量,難不成能喝空他們整座百花樓的“神仙醉”不成?

反正有林家的人交代,她一點都不擔心這人會把樓裏所有的酒喝個幹淨。于是她便一杯接一杯、一壺接一壺地給那人斟酒。

唯獨讓如君覺得不舒服的,便是這男人醒來之後,從頭到尾都沒再看她一眼,就如同她這個人人都求見一眼而難得的百花樓的花魁只是個死物而已。

又倒上一杯酒,如君終于忍不住了,她拂了拂耳邊的發絲,斟酒的手停在那人面前,這次沒再拿開。

喝酒的男人終于停住了動作,擡眼望向了她。

近距離望進那雙湛黑的眼瞳裏,如君只覺得自己像是失足跌進了一片寥廓無垠的星空,那裏面的光彩讓她無法自拔地沉淪迷失。許久之後她猛地回神,稍整容色,似嗔似怨地問了一聲:“奴家不美嗎?——您從醒來都沒看奴家一眼,奴家還不如那只杯子不成?”

“美。”雲起扔下一個字,便沒再開口,垂眼去拿自己的酒杯。

“……”這是如君第一次聽人誇獎得這麽敷衍,她咬了咬唇,又輕輕一攔:“既然您覺得奴家美,那您喜歡奴家嗎?”

雲起這次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沉默了很久,久到如君都有些尴尬了,才聽見男人聲線低沉地開了口——

“你是人嗎?”

如君一呆:“……啊?”

“能變成……”男人垂着眼,輕輕地握了握手掌,像是在懷念什麽曾經撫摸過的東西,“能變成那種很可愛的,雪白的,小肚子軟軟的,耳朵圓角的,眼睛濕漉漉的……靈獸嗎?”

如君:“……”

長這麽好看一個男人,可惜是個傻子。

還沒等她想完,忽然便覺得坐在對面的男人周身氣勢陡然一變,連那雙有些無神的瞳子都淩厲了起來。對方的視線倏地落向窗外——那是百花樓的正門前。

過了許久,對方才慢慢把目光收了回來。

如君一怔——她似乎在這男人的眼底見到了一點一閃即逝的笑意,只是實在太快太像錯覺了。

“你叫什麽?”

如君聽見男人嗓音低沉悅耳。

“……您喚奴家‘如君’就好。”

“待會兒有人闖進來。”雲起絲毫未注意對方的羞赧神色,起身走到床榻邊,解扣寬衣,“一個字都不要多說,直接離開。”

“嗯……”看着男人動作的如君還在羞澀,緊接着回過神來就是一呆:“……啊?”

雲起的眼眸倏然一冷:“既然是人,聽不懂人話?”

那雙瞬間轉冷的目光讓如君情不自禁地一栗,回過神來她氣得暗地裏翻個白眼:感情不是個傻子,卻是個腦子有病的……

然而知曉對方是林家親自送來的客人,她如何也不敢怠慢,只能委屈地點了點頭:“是,奴家聽您的。”

那男人卻已然寬解得只餘一件裏衣,翻身上榻。

——

“就是這個房間。”

谄媚笑着的老鸨停在這二樓東側的第三個房間外,往裏指了指,“我幫您叫人。”

“不用了。”蘇葉子冷笑了一聲,“我倒要親自看看,這個連師父宗門和命都不要了的乖徒,這會兒是不是還在美人鄉裏!”

說着話,他擡手一動,花雕木門砰然而開,撲面一陣沁人心脾的濃郁酒香,裏面站在榻邊衣衫半解的女子先是一怔,繼而嘤咛一聲,掩好襟領遮着臉跑了出去。

“神仙醉?還喝了這麽多?這人意識還清醒嗎?”那老鸨呆了一下,然後又有些不解地看向女子離開的方向。

蘇葉子卻沒注意那些,站在門外握着門柄的指尖都發白。片刻之後他一步踏入,兩扇木門在他身後砰地一聲合在了要跟進去的冷天卿的鼻尖前。

與此同時他的聲音傳了出來,帶着點入骨的涼意,偏還摻進去些讓人更是毛骨悚然的笑音:

“看來我今天,是該好、好、地清理一下門戶了!”

“……”冷天卿無聲一嘆,神識向內探去,只是剛到了房門的地方,就被其上附着的神魂之力彈了回來。“所幸還有理智,知道封門……”

冷天卿無奈地笑了笑,轉身往樓下走去,直到下了樓離開了很遠,他才突然有些疑惑:“蘇葉子的神魂之力……如今已經這麽強悍了?”

而另一邊,百花樓內,二樓東側第三個房間裏。

蘇葉子剛走到榻邊,聲線發冷地輕笑了一聲,還沒等開口,就被榻上驀地伸出的手用力一拽,摔到了榻上。

一具滾燙的身體帶着撲面而來的酒氣随即将他壓在身下。

“如君……”

男人低沉的聲線在蘇葉子的耳邊響起,伴着這聲音,濡濕的吻咬細密地落在他纖白的頸子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