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沈绾盈的心快從胸腔裏蹦出來了。

她知道在學校裏，有不少男生喜歡她，但他們中極少有會跟她直接表白的，而且就算表白，也沒有人會用上“永遠”這個詞。

他們都知道，這個年紀還有無數的可能性，沒有人會說什麽永遠。

霍城和其他所有男生都不一樣。

沈绾盈能聽見自己心髒砰砰跳個不停的聲音，霍城吻的雖然只是發梢，卻仿佛吻在了她的心尖上。

霍城擡眸靜靜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的答複。被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注視着，沈绾盈覺得沒有女生能說出拒絕的話。

“你、你這是在跟我表白嗎？”沈绾盈很緊張，連聲音都有些輕顫。

霍城望着她，嘴角不經意間浮起一抹淺笑：“難道是我做得還不夠明顯嗎？”

他稍稍往前傾身，湊近沈绾盈：“需要我更進一步嗎？”

沈绾盈下意識地擡手，抵在他的心口。隔着薄薄的衣物，她感覺到霍城此時的心也跳得飛快。

“不、不用了，你別再靠過來了。”沈绾盈面紅耳赤地說完這句話。

霍城擡起手，指腹輕輕從沈绾盈的下唇上掃過。他好想吻她，像他以前做過的無數次那樣。

可是他不能，沈绾盈現在還太小了，她才十七歲，他不想吓到她。

沈绾盈整個人都僵住了，動都不敢動一下。她第一次感受到，男性是一種這麽有侵略性的動物。

霍城明明跟她一樣的年紀，但卻比她結實好多，他甚至能用身體将她整個罩住。沈绾盈周身全是霍城的氣息，這大概就是課本上說的荷爾蒙。

“你還沒有回答我。”不能吻上去，霍城只能用指間在她的唇上的流連。

Advertisement

沈绾盈僵硬地吸了一口氣，開口問他：“你、你喜歡我嗎？”

“嗯，喜歡。”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有、有多喜歡？”

霍城看着她的眼睛，腦海裏閃過前世的畫面。他垂了垂眸，将沈绾盈擁進懷裏，在耳邊道：“喜歡到，心甘情願把我這條命給你。”

沈绾盈一愣，她想起上次霍城說，他願意為了自己的愛人，獻祭自己。

“我要你的命做什麽……”

沈绾盈的聲音低低在耳旁響起，霍城閉上眼睛，收緊了雙臂。

感覺到他把自己抱得更緊了，沈绾盈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你、你不要趁機占我便宜。”

霍城輕笑一聲，松開環住她的手，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所以你答應了？”

“唔……”沈绾盈矜持了片刻，才開口道，“我看你長得挺帥的，成績又好，好像我也不吃虧。”

霍城笑着看她，沒說話。

“不過學校是不允許早戀的。”沈绾盈道，“所以在學校裏，我們只能是普通同學。”

“那在這裏呢？”霍城修長的手指從她發絲間穿過，如此親密的舉止，令沈绾盈一瞬間又亂了呼吸。

“在這裏，我們是互相有好感的普通同學。”她低頭看着地板，根本不敢對上霍城的眼睛。

霍城微微勾着嘴角，跟她道：“好，都聽你的。”

他們在別墅談心，左警官那邊卻遇到了一點麻煩。

他從茶餐廳離開後，就感覺有人跟蹤自己。對方跟得很隐蔽，但他是個警察，這點警覺性還是有的。他笑了笑，在前面一個小箱子拐了進去。

他倒要看看，是什麽人膽子這麽肥，跟蹤警察。

他找到一個隐秘的角落，很快就聽到有腳步聲穿了過來，對方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他趁對方靠近時，猛地竄出去擒住了。

制服住對方以後，左警官才發現跟蹤自己的竟然是個小姑娘：“小妹妹，你跟着我做什麽？”

他打量着眼前的人，看上去就十七八歲，應該還是個高中生。

徐惠玲沒料到這麽輕易就被他逮住了，立刻拼命地搖着頭：“我沒有跟蹤你，你是誰，你快放開我！”

左警官卸了一些手上的力道，看着她道：“跟了我一路了，還不承認？行，那你跟我回局裏慢慢說吧。”

徐惠玲一愣，扭頭看着他：“你是警察？”

“沒錯，跟蹤警察，你想做什麽？”

徐惠玲可憐兮兮地看着他：“警察叔叔，我真的沒有跟蹤你，你誤會了。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她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左警官終究還是放了手。徐惠玲得了自由，就真的哭哭啼啼起來：“警察叔叔，我真的沒有跟蹤你，你相信我。”

左警官看着她，問她：“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在哪兒？”

徐惠玲道：“我叫徐惠玲，家住在游仙路。”

“游仙路？離這裏這麽遠，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我來老師家補課。”徐惠玲指了指自己背着的書包，“我每周都來。”

左警官看了她書包一眼，又問：“你老師家住在哪裏？”

“就在前面那個小區。”

左警官朝她指的那個小區看了看，直覺她沒說真話。

“警察叔叔，我可以走了嗎？我上課要吃到了。”

左警官沉默地看了她一陣，放她走了：“你走吧。”

“謝謝警察叔叔。”徐惠玲背着書包，朝自己剛才說的那個小區走去。

左警官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起眉頭。這個小姑娘他很面生，應該是沒什麽前科的，可她剛才肯定是在跟蹤自己。但當他說出自己是警察時，她又很意外。

這個意外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警察。

這就有意思了，她連他是什麽人都不知道，就跟着他。

還有一點令他很在意的，是這個小姑娘身上，隐隐帶着一股他不太喜歡的氣息。

徐惠玲不知道剛才那個警察走沒有，她直接走進了自己瞎編的那個小區，假裝是去找人。在小區裏晃蕩了一會兒，她才離開。

那個警察已經不在附近了，她走回大路上，準備坐公交車回家。

她去補習當然都是假的，她今天是跟着霍城出門的。

事實上，她已經跟着霍城一周了。

自從上次向沖跟她說他殺過人後，她就特地去查了一下那個叫方軻的女人。七年前，她死于一場車禍，車子直接沖進了三琴灣。警方最後以意外結案，但又有人說，出事之前她的車上還坐着一個人。

那個人很可能是向沖。

她不知道向沖是用了什麽辦法讓她把車開進海裏的，她想可能是催眠之類的。她心裏清楚，向沖把這件事告訴她，是想吓唬她，讓她知難而退。

可他太低估她對他的感情了。

她愛他，就算他是個殺人犯。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這樁已經塵封了七年的案件，霍城竟然又開始重新調查了。

那天她在方軻的墳前，聽到霍城說要把當初害她的人找出來時，心裏就開始不安。沒想到這麽快，他已經找上警察了。

這樣下去，向沖做過的事會不會被查出來？

徐惠玲皺起眉頭，她不能讓霍城再這麽繼續查下去。

周一。

沈绾盈一走進教室，就看見了坐在座位上的霍城。

經過了周六那番談心，她現在一看見霍城，就會心跳加速。可提出在學校要保持普通同學關系的是她，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她像往常一樣，臉上帶着微笑走進教室，跟霍城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霍城看着她，微微點了點頭。

沈绾盈臉上帶笑，心裏不平衡極了，霍城看上去比她表現得好多了啊。:)

早自習開始前，小組長開始收各科作業，沈绾盈把作業交上去之後，返回座位時正好遇到霍城。課桌和課桌之間的空隙有限，沒法同時讓兩個人通過，霍城微微側開身，讓沈绾盈先過去。

沈绾盈坐回座位後，看着在前面交作業的霍城。

他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話也很少，剛剛跟她側身而過的時候，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她都要懷疑那天在別墅只是她的幻想了。

一整天下來，霍城果真都和她保持着普通同學的相處，兩人中午還是會一起吃飯，也會一起去圖書館參加學習小組的學習，一切都和原來一樣，沒有任何人察覺他們兩個有什麽不同。

下午放學後，沈绾盈留下來做值日。班裏其他同學都走了，跟她一起做值日的同學做完自己的事，跟她打了聲招呼也走了。沈绾盈把教室裏的書整理好，正準備離開，又見天色像是要下雨，便想把窗戶關上。

她擡着手拉上窗戶的時候，忽然一只大手覆在她的手上，幫她把窗戶拉過來鎖上了。

沈绾盈的心髒漏跳一拍，她不用回頭，也知道後面的人是誰。

“霍城，你還沒走？”她想縮回自己的手，卻被霍城握進了手中。

“嗯。”他的聲音從頭頂落下，鼻息輕輕拂過她的發絲，“宋老師找我談了下參加競賽的事。”

“哦。”沈绾盈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我來幫你關窗戶吧。”

“好。”沈绾盈終于從他的懷裏抽身出來，站到了一旁。

雖然這會兒教室只有他們兩個人，但她特別害怕突然有同學返回，看到他們兩個剛才的那一幕。她的心跳得飛快，明明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她卻理解到了口語老師口中的刺激是什麽

是挺刺激。

霍城關好窗戶，幫沈绾盈把書包提了過去，遞給她：“走吧。”

“好。”沈绾盈接過書包，跟她并排走了出去。下樓梯的時候，她看了身側的霍城一眼：“你剛剛為什麽那樣做？”

“什麽？”

“就……說好了在學校裏不能太親密的。”

霍城略帶笑意的眸子看向她：“剛才那樣算不上親密吧？”

“……”那樣還不算，“你白天的時候明明表現得很好。”

“嗯，可能因為現在是晚上了。”

沈绾盈：“……”

作者有話要說：  等會兒還有一更orz